腿间感觉到了温热湿润的触感，龙烨心知那是凌婓清的血。眼见身上的人伏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体疼得直抖，隐隐可以听见呜咽的声音，龙烨不自觉地微微有些心疼。
双手圈过他的身子，一手抚在他脑后，侧过脸去哄，「别哭，一会儿就不疼了，乖，没事了。」又说，「疼得厉害就哭出来吧，别咬坏了嘴唇。」
这般哄着，直到怀里的身子放松了一点，下面也不再夹得生疼。龙烨拍了拍凌婓清的背，「你自己动吧。」
就是要这般残忍到底，让他自己完成全部的过程，让他主动求欢。逼迫他失了全部的坚持，直接捣毁他最后的底线。只因龙烨知道，唯有这样，才是真正践踏过了他的心脏。
凌婓清勉强动了动腰，感觉到体内的欲望因为自己的动作蹭过了内壁，而近在咫尺的龙烨的眼睛里又闪烁着如此兴奋欢愉的光，羞愧和绝望齐齐涌上心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而落。
到这一步，龙烨终于不再坚持。直接托起凌婓清的腰，就着在他体内的状态，将他压回了床面，开始了猛烈的索求。
可以轻易降服的东西往往没有任何价值，比如肉体。
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有精神沦陷了，才是全盘崩溃。
第四章
凌斐清坐在临麒殿外的石阶上，怀里抱着前两天从一个丫鬟姐姐那里讨来的她正准备扔掉的小手炉，其实只是坏了一点点，只要小心避开摔裂口的部位就不会被炭火烫伤。
已经快三更天了吧？凌斐清扭头看了看屋子里，烛火未灭，隐约可以听见女人娇喘呻吟的声音，夹杂着滚滚低沉的男性嗓音。
可能会这样折腾到天明吧？想着今夜既然已经这么晚了可能会让月姬睡在这里，凌斐清也就不再拼命抵制困意，靠着柱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既然放纵地闭上了眼睛，那么自然是没一会儿就进入熟睡状态。所以当龙烨寝室那两扇朱红色的门打开时，凌斐清连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月姬紧了紧皮毛外袍的领子，然后走到凌斐清旁边，满眼厌恶地踹了踹他。
凌斐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站着月姬，立刻跳了起来，「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却没料这一句话刚好戳在月姬的痛楚，当下便又挨了狠狠一脚，凌斐清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又被甩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月姬似乎打算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凌斐清身上。本来以为都到了这个时辰，无论如何王爷也会顺势让她留宿，结果事了之后还是被赶下了床。月姬折腾了凌斐清一会儿，见他不喊痛不求饶，也觉得无趣，又耐不住了阵阵寒意，于是作罢，扭着外袍下的水蛇腰朝自己居所处走了。
正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听月姬突然回头告他，「王爷让你快点进去伺候。」
说这话的时候，距离「快点」这个词已经晚了好久。
凌斐清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果然看到龙烨正阴霾着一张脸坐在床沿。于是赶紧小跑到脸盆架那里，原本准备好的热水早已不热了，但因为紧挨在炭火盆旁边，所以到现在倒也能保持温热。
凌斐清用毛巾浸了水，拧干，然后在走到龙烨床前，跪下，低头，「奴才服侍王爷擦身。」龙烨有个习惯，每每床事过后，势必要擦净身子才肯睡去。
龙烨半天没应，他不说话，凌斐清就不敢动。
半晌，龙烨才淡淡地问了句，「刚才叫你，怎么不回话。」
「奴才该死，刚才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没听见王爷叫奴才。」头越来越低，几乎要磕到了地面上。
「把湿巾给我。」
凌斐清依然递过湿巾，然后龙烨自己在身上胡乱抹了两下，又将湿巾扔回到凌斐清手里。「既然你已经睡过了，就先这么跪着吧。」说罢龙烨背朝凌斐清躺回床上。
这一睡，就直到日上三竿。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亮度，用手去挡，然后睁开眼睛才发觉原来这是透过帷幔渗进来的日光。龙烨翻了个身，然后突然想到昨夜被罚跪在床前的那个人，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本来他在睡时没有放下这帷幔，那必定是凌斐清放下的，龙烨心里嘲笑着那孩子要偷懒也没必要这么做，反正他睡着了即使不隔着帷幔也什么都看不见。
罢了。
反正原本也没打算罚他这么久，不过是后来不小心真的睡着了。这般想着，龙烨伸手撩开帷幔，正要开口叫凌斐清伺候洗漱，话却僵在了喉间。
因为他看见床前那个小小的身躯，仍然僵硬地杵在那里。暗叫一声糟糕，龙烨慌忙伸手去碰，这孩子不会傻到当真跪到这时候吧？
一推，应声倒地。
倒在地上的人双目紧闭，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膝盖仍然保持弯度。龙烨伸手去捞，竟然神经质地去探他的鼻息，呃……大概是早已经昏过去了。
将凌斐清放在床上，然后想要去拉直他的腿。骨头嘎嘣响了一声，然后腿就伸直了。龙烨叫丫鬟端来热水，卷起凌斐清的裤子，将毛巾用热水浸湿敷在他的膝盖上。
打小在皇宫里长大，经常见到受罚的宫人用这种方法来缓解疼痛，也见过那些跪得太久导致暂时不会走路的宫人用这种法子舒活经络，似乎是……还没听说过腿被跪废了的人……
凌斐清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下子就看见龙烨正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吓得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随后就感觉到腿上传来了热辣辣的疼痛，不由得蹙紧了眉咬牙忍耐。
瞧见他这副表情，龙烨赶紧问，「腿上有感觉吗？」
「……疼。」
一下子就放下心来。能感觉到疼那就说明没事，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才糟糕呢。随着一颗心安定下来，以往的镇定和判断力也恢复了，龙烨立刻意识到刚才是多么的失态，竟然会担心一个奴才？而且居然还让这种担心表露出来了！
心里立刻不爽起来，而这种不爽自然会牵连凌斐清跟着倒霉。
「谁允许你赖在我床上了？快给我滚下去！」说着连推带拽把他弄下床，虽然这样做的确很没品毕竟是他亲自把他抱上来的……但是反正当时他正昏迷也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凌斐清根本站不住，腿疼脚软，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因为龙烨刚才喝斥的口吻，凌斐清以为他又震怒了，于是赶忙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却依旧无法站起来，一边折腾一边毫无逻辑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明好好的……我就跪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违反您的命令我没有……」
「够了！」
随着又一声喝斥，凌斐清立刻闭口。
龙烨起身，自己动手穿好衣服，然后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悄悄揉膝盖的凌斐清，淡淡发话，「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你。」
然后拂袖离去。
或许可以用冰冷的语气和厌恶的态度来骗过所有耳目，可是真正让自己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是那无论怎样也遮掩不住正在心里蔓延的心疼。
或许是仍然不能忘记那个特意带着涩柿子跑过九重宫来找他的孩子吧，那些嫔妃们耍弄他而给他的涩柿子。
涩得嘴里直发苦。
半个时辰后，凌斐清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临麒殿。
找了几个人才打听到王爷去了前殿厅，凌斐清扶着墙一点点蹭了过去。以前不觉得，现在凌斐清十分怨念为什么一个王爷府邸竟也要建得这么大，简直抵得上小半个皇宫。
好不容易走到了前殿厅，凌斐清再次活动了下膝盖，除了还有些发软外似乎也没什么事情了，毕竟一路走过来该舒活的筋骨都已经舒活通了。碰巧赶上有丫鬟过来奉茶，凌斐清自然也就接了手，将茶水送进去。
有客人。
三王爷龙素正在缠着龙烨听他讲驯服良驹的血泪史，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兴趣听。正说得口干舌燥，抬眼便瞧见凌斐清端了茶进来。
凌斐清低头叫了一声「素王爷」，然后走到龙素身侧将茶水摆到他手边的小桌上，之后再准备绕到另一边给龙烨奉茶。碰巧这个时候龙素出声笑了下，惹得凌斐清一晃，磕了椅子腿一下。
若在平常这根本不打紧，但此时凌斐清正值腿软，这一磕磕去了大半的支撑力，失了平衡，眼瞧着便朝着龙素摔过去。
龙素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想要避免相撞。结果凌斐清手上的茶水也撒了，尽数泼到了龙素的身上，因为烫所以本能地缩手，于是凌斐清就直接倒在了龙素身上。
这本是桩意外。
可是从龙烨的角度看，凌斐清分明就是投怀送抱的姿态。特别是看见龙素的手自然而然地拦上凌斐清的腰以后，龙烨错觉眼睛里像是扎了根刺一样不舒服。
可偏偏另外两个人还无知无觉地拼命往火上浇油。
龙素抱着凌斐清也不撒手，并且凑近凌斐清的耳朵小声调戏，「呦，小清怎么脚下发软站不住啊？难道是昨天夜里被人折腾了一宿今早下不了床？」
已经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凌斐清自然听得懂这样的下流话，瞬间因为这般露骨的话刷地脸红。
龙素的几乎肌肤相亲，凌斐清的面红耳赤，这些交替灼烧着龙烨的神经，当下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还不赶快给我下来！」
这一吼，使得龙素和凌斐清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凌斐清慌忙从龙素怀里出来，拉长袖子就去擦龙素身上的茶水，「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素王爷您大人大量……」完蛋了！这滚烫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泼在一位王爷身上了，这下子不死也得半残了……
这样想着，心里越发害怕，凌斐清扑通一声跪下来了，手仍然胡乱地在龙素腿上擦拭着，嘴里胡乱道着歉说着求饶的话，红了眼圈。
眼看着凌斐清在龙素身上乱摸，龙烨哪里能忍？大步上前一下子揪住凌斐清把他甩出去，然后看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又迅速跪好，抬起眼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自己。
当下龙烨也不理他，回头问龙素，「三哥烫着没有？」
龙素早就看戏看愣了，被龙烨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嗯？哦，呃，没……」尽管心里知道腿间肯定已经起了泡，但嘴上还是顺口想要说没事，随即转念，想要继续看戏，于是立刻改口，「这么滚烫的茶泼在身上能没烫着么！死奴才你是不想活了？」
声色俱厉。
吓得凌斐清磕头如捣蒜。
听他这么说，龙烨心里也没了底，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凌斐清才能让龙素消气，又不能说出把他交给他随意处置的话……一时语结。
龙素起身，踱到凌斐清面前，扭头看着龙烨，不动声色地加上最后一锤——「罢了，刚才抱这孩子觉得手感还不错，杀了怪可惜的，七弟你把他给了我吧，让我好好罚罚他。」
第二次开口要凌斐清。第一次是无心，这次却是故意。
果不其然龙烨脸色大变，拖过凌斐清就往外走，「三哥你等一会，我带他去给你拿药。」
这样的话竟说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谁活劈了似的。
一时间，空旷的前殿厅只余下了笑得正开怀的龙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凌斐清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龙烨那眼神分明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哈～
笑够了，龙素自主打道回府。反正估计等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见龙烨和凌斐清「拿药」回来。至于烫伤这种小事……就算了吧，反正自然会有被怒火中烧的人替他教训那小子。
嫉妒，是会焚身的。无论焚的是自己，还是对方。
话说龙烨拖着凌婓清出了前殿厅，没走两步，只觉得手上越来越重，回头看才发现凌婓清已经完全失了平衡，双腿无力地软在地上任他拖来拽去。
或许是觉得这种姿势太难施力，或许是因为瞥见了凌婓清那张煞白的小脸，总之龙烨突然停下来弯腰打横抱起了他。
这倒另凌婓清奋力试图挣脱。
被人残暴对待无动于衷，被打被罚也不求饶，偏偏他一抱他他就垂死般挣扎，这让龙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别动了！」
这样吼，也不过是让凌婓清微微怔住了一瞬，随即又开始在龙烨怀里乱七八糟的扭动。
「我说别动了！刚才你在三哥怀里不是不哭不闹乖乖的么，怎么现在到反抗起来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等我玩腻了就把你送过去好不好？不过现在——」龙烨踹开了临麒殿的门，大步跨进去，「我觉得有必要再度教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记住，你——是——我——的——人！」
把凌婓清扔到床上，然后龙烨转身走到门口喊人要绳子。
很快有人送来了绳子，同时屋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瓷器摔碎的声音。
龙烨拿了绳子，撞上门，然后回身去找凌婓清。
从被扔到床上又听见龙烨要找绳子的时候，凌婓清就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又想对他做那种恶心的事情……纵使明知无路可逃，却也不愿束手就擒，于是凌婓清慌慌张张地找逃生之路。
凌婓清是打算从窗子爬出去的，慌慌张张扑向窗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窗子旁边的木架子，上面的青瓷花瓶掉到地上摔碎了。来不及去管花瓶，凌婓清手脚并用打算跳窗。
结果——功亏一篑。最后还是被龙烨大手一捞捞了回来。
被龙烨夹在腰间带回大床，短短十几步路上凌婓清手脚乱扑，沿途又折腾倒了几个架子，花瓶、珊瑚在后面摔了一地。
再次将凌婓清扔上床，像上次一样，龙烨用身体抵制住他的扑咬抓挠，如法制炮捆住了他的手脚。这下子无论再怎么挣扎，凌婓清也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床上扭动了。最后把捆住他手脚的绳子末端系到床柱上，固定住他的身子，龙烨彻底完成了捆扎工作。
龙烨起身走到小柜前面，拉开抽屉找到一个小瓷瓶，倒了五颗药丸在手心。然后回到床前，将药丸抛入口中，随即俯身吻上凌婓清，将口中的药丸一个接一个地喂给凌婓清逼着他咽了下去，然后毫不留恋地跟他分开。
坐在床沿上，龙烨拍了拍凌婓清的脸，「你不想我碰你是吧？」
凌婓清立刻点头。
「那好，今天我不碰你。」
虽然这样的保证可以让凌婓清心安，但是龙烨在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下午我进宫，你就在这里给我想清楚，以后应该对谁发情。」
听到这话凌婓清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哪知眼睛什么时候看见他发情了……也不知道一直都是谁胡乱发情……所谓敢怒不敢言，凌婓清现在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他改变主意换了惩罚方式，其实像这样仅仅被绑在这里反思也还不错……
不过下一秒凌婓清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因为龙烨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了。
「喂喂，王爷您不是要进宫去么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走吧别晚了……」
抬起眼瞟了一眼那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人，龙烨冷哼一声，「等下你就该感激我如此贴心的举动了。」
一头雾水。
龙烨把凌婓清剥光，然后立刻收手不再碰他。
放下帷幔，又去吩咐丫鬟把屋子里的火炉烧暖一点，然后下令无论帐子内发出什么动静谁都不许去看。
做完这一切，龙烨又回到了床前，掀开帷幔盯着因为看见他回来又紧张起来的凌婓清，眼中怒笑不明，「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喂你吃下去的东西是什么？」
凌婓清皱了皱眉，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有些兰花香气，迟疑地摇了摇头。但却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那你慢慢猜，等我回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说罢，龙烨真的扭头走了。
先是感觉有点热，口干舌燥。
然后是身体燥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燃烧一样，很难受。
皮肤下似乎有小虫爬过，痒痒的，为了止痒只好在床单上蹭，却越蹭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