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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落安然 下+外篇——by漓谋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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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觉告诉他,好像如果他不拉住,也许这份他已经有些贪恋的温暖就会真的就此被抽离的干干净净。

“别、别……”别怎么样?安然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出这个字后面该说的,心底的无措让他干脆的抿紧了唇,将扯过来的衣角牢牢的抓在手里。

那声音里带上的哽咽和无措让秦怀瑾还没有完全硬下来的心软和了一些,一边侧过身将人拥在怀里一边给自己的心软找理由。不管如何,他的小王君到底还是对自己有些看重的不是?也许,已经是动心了,也许,自己一直这么宠溺着,先让他的小王君彻底依赖上自己,贪恋自己的温柔也好,渴求自己给予的不一样的温暖也罢,离不开了的时候,就算不爱也是爱了。

为自己的心软找好了理由,也为自己继续心软做好了打算后,秦怀瑾拥着难得这么乖顺的依赖着自己的小王君躺了一会儿,便拉了一下床头垂下的八股编纹丝绦,让人进来服侍。

去送行也好,让然儿安心,也让那两人安心。

瞬间,秦怀瑾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怀里这个单纯的少年软化了,不然他的心怎么这么容易软,怎么这么善良?

鉴于秦怀瑾的“善良”,在赶往外城的时候,安然耳朵冒烟脸上染红的同意了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大尾巴狼的恳求,被抱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盅燕窝喝完了,只是这个你一口我一口要加个括号,那些燕窝顶多就是在秦怀瑾嘴里逛了一圈就又回到了安然嘴里。

对于安然那被吻的都浸了水一般的眸子的瞪视,秦怀瑾十分有理有据的给出了回答:“我的身体好的很,再多喝些这个,估计得气血翻涌。”

对于“气血翻涌”这个词,安然表示认识有限。他从来都是被大夫说什么气血不足,体虚脉弱,不管吃多少补养之物,那些因为气血太足而流鼻血或者太冲动之类的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秦怀瑾身体力行的做出了讲解,让人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某些记忆,然后勾唇一笑道:“冲动知道了吧?”

安然的脸色更红了,呐呐的点头,让视线乱飞,就是不看这笑的戏谑而魅惑的某人。

秦怀瑾看着这样的安然,再想想呆在府里等着帮安然调理身体的药独活,心里有些飘。看来,送行完毕后就可以回府开始了,养身体的事交给膳房和药独活,至于其它,嗯,上次宫里送过来的东西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有些东西,他也得学。

安然抬手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清晨的寒气一下子迎面扑了过来,让他立马打了个冷颤后让下了帘子,偏头看居然没什么反应的人,那跟平常的温柔的笑容不太一样的笑让安然又是一抖,只是这回是心在抖。

“清晨寒气重,到了的话外面的人会通报,不急。”秦怀瑾将移开了一点的人重新拢了回去,摸着那还是带着微凉的手有些责备的说着:“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回府了就让昨天请回来的大夫开始帮着调理,嗯?”

“……”你都想好了,还问什么?安然闷闷的点头。

“真乖!”秦怀瑾满意的笑了,抬起在那微凉的手就落下了几个碎吻。大概看出了安然的憋屈,秦怀瑾转开了话题:“昨天的那个大夫是药王山魔医唯一的弟子,叫药独活。”

“药……独活?”这个名字让安然吃惊了,原以为那个人长的就够奇怪了,没想到名字也这么的,咳,奇异!

“独活是一味药。二十五年前药神医就是在采这味药时遇到了一个临死的婴儿,一时兴起便将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抱回去治好了,等婴儿长大了药神医发现他的根骨和灵性都很不错,便留在了药王山,后来被神医的大师兄一代魔医强收为了弟子……后来那个弟子继承了神医与魔医的衣钵,因为形象,被称为鬼医,并且名字就叫药独活。”

“……”安然抬眼看秦怀瑾,清澈的眼里还残留着听故事时的认真,注意到秦怀瑾脸上的笑,改为了默默无语。那么俊逸的一张脸上显露那么明显的“故事讲完了,好听吗?”的表情真是好让人无语。

而且,中间那么大的跃度是怎么回事?!

马车在安然无语的看着秦怀瑾,秦怀瑾忍着笑眼露温情的看着他的时候停下了。车外充当马夫的暗卫轻轻的扣了扣门:“主子,少爷,到了。”

安然收回了视线,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准备出去,并且尽量让自己将身后那闷笑声给忽略掉。

秦怀瑾在车门打开的时候敛住了脸上的笑,跟着起身过去。看着执意要自己先下去的小王君,抬手划了一下线条很好的下巴,貌似好像逗的有些狠了。

嗯,下次注意。

他们等上城楼的时候,几千人的队伍刚好整顿完毕,最前面的那匹骏马上的高大男人身着黑甲,黑甲在两边烧得旺盛的火光下也像是透不出什么光亮。稍后的几匹骏马中那匹额头一撮雪白上的男子也是一身黑甲,火光倒映在黑甲上,暗色的赤红,与那宽大的披风的里衬一样的颜色。

安然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的爹爹,洛国的战神,手起,挥下,号角声响起,“出发”这一个字传透这一片地区,几千人统一的应声传彻云霄,队伍正式开拨,整齐而气势昂扬。

城墙上还回荡着这让人心血都沸腾的声音,安然不自禁的抓紧了手边的墙砖,用力的指甲都泛白了还是专注的看着那整齐的远走的队伍。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晰的认识到,这样强健而让人折服的军队,就是用这样的无畏坚毅守护着他所处的土地,守护着他们的国家,他们洛国人的家。

秦怀瑾收回放远的视线,偏头看着双眼晶亮满脸激动的安然,伸手将那掰着墙砖的纤手拿了下来,收进了手里。

然后,一起继续看着那整齐的队伍,听着那整齐的马蹄声。

一匹骏马从一边绕到了队伍最后面,还继续往城楼这边跑了一段才一扯马缰,立在了原地,抬起了黑盔,充满了坚毅与刚硬的脸显现,冷凝的双眸远远的看着城墙上披着白色大氅的少年,似乎连少年那随着轻风扬起的长发都看的清。

他甚至还看到了少年因为看到他的折返而瞠大了的清澈的美丽双眼。看着那立马摇了摇手的少年,白色的宽袖迎着风像是祈福时用到的幡。齐战举起了还拿着马鞭的右手,晃了晃,薄唇微弯,双眼温暖,然后猛然放下了手,一扯马缰掉头,甩下一鞭,迅猛的追向前方的队伍。

“我们回家吧,然儿。”

“……嗯。”

进了马车后,秦怀瑾才将那忍得背脊都是僵着的人拥进怀里,轻轻的拍抚:“哭吧。”别这么伤心,我在你身边。

顿了一下,安然才将头努力的埋进那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死死的抓着手边的衣襟,眼泪哗啦啦的往那衣服里沁,他还是好伤心的,好伤心的……

91.调养身与体

回到王府的时候,安然已经不想去想自己的样子了,两个眼睛肯定又肿了。以前还可以躲在安苑里,今天可怎么办啊,这可是在府门外,回到寝殿还有不短的距离呢,要是一路走过去,谁都会知道他哭过了的。

十七岁的大人了,还哭成这样,真的好掉面子!安然苦恼了,尤其是听到外面的康叔的声音时更加的苦恼了,早知道就憋回来再哭好了!

秦怀瑾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的小王君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变个不停,俊逸的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心思,星眸里却是一片笑意。微微动了动心思,秦怀瑾便扬手将安然往怀里一卷,一手挑开车帘,对着上前的康叔低声吩咐:“在府内备软轿。”

康叔点头,只是在抬脚去准备时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自家优雅华贵的王爷。从王府到城门,中间也不过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大清早起来的,居然将纤弱的王君折腾的下不了车,真是太急色了!

联想能力很不错的管家一边腹诽一边去安排,刚进去,抬头就看见药独活一脸严肃的站在廊檐上,站的那个姿势不可谓不潇洒,白衣在风中随风轻扬,眉头轻蹙,似乎在想什么非常重大的问题。康叔很想翻一个白眼,但实际上是他只是扬声道:“药神医,下来吧,我让下人送你去药庐!”

他倒是知道这鼎鼎大名的鬼医有个非常奇特的缺陷,天生的对着深府大院里重重叠叠的回廊和门无爱,一转就晕乎。

——路痴中的一朵奇葩。

潇洒的药神医沉静了想了半秒钟,轻飘飘的跃了下来,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便已经出现在康叔面前,隔着两步,一张苍白的仿佛要在阳光下融化的脸,黑漆漆的双眼动也不动的看着微微僵硬的康叔,平板的说:“我要三个药童。”一个用来碾药,一个用来煎药,还有一个用来带路!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还要吃早餐。”

他还记得昨晚上说的,今天要给那个感觉挺舒服的少年诊脉。只是他一觉醒来,整理好了出门后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药王山了,到处都是回廊,以及方形的圆形的椭圆的花型的各种样子的门,根本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害得他找了一早上,不得已的只好从屋顶上来到了大堂。

康叔只是微微的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道:“没问题,早餐的话,王爷和王君也没有吃,一起在偏厅布下吧。”这爷虽然不是个心黑的,但是在某几种情况下,会非常出其不意的给你下几种莫名的毒,不让你死,但是也不会让你好过。

毒与药本来就是一家的,他二师父是有名的神医,解百毒,生白骨,至于他大师父,不提也罢,上代药王的大徒弟,也即神医的大师兄,对于以毒制毒是非常的有兴趣,也研究的非常透彻,药独活作为他的徒弟,虽然大多数是由神医来教,但是那一手的毒也是非常的得魔医的真传。

康叔一点都不想去试试怎么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变成彩虹色,还是轮番着变的。

药独活对于这个安排还算满意,门口的声响他也听见了。抬眼看了一下,对于抱着温润毓秀的少年进府的俊逸青年,他也没多啥表情,平平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足尖轻点,又跃上了屋檐。

安然恰好这么偏头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他三哥都没有这么轻灵的身法,瑾也没有。

“好了,人已经走远了。我们该去吃早膳了,待会儿让独活给你仔细看看。”秦怀瑾说完,掂了一下抱着的一丁点体重,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人养胖一点。

要不然,压着还硌骨的很。

秦怀瑾心里在为之后的性福生活细想蓝图,想到不久之后就可以对着他单纯的小王君这样那样,就觉得心里燥燥的。而他怀里的安然,已经对他这夫君完全的没了提防,除了刚刚一瞬间觉得好像不大好时抬头看了一下,结果看到一个线条完美的下巴,带着浅浅的柔和,瞬间就觉得脸有些热了。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安然终于让自己完全的相信药独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因为书上说,鬼是不用吃东西的,而他斜对面的那个奇特的青年,吃饭吃的很快,但是却不显得粗鲁,也不能用优雅来形容,总之就是一种很奇怪的节奏。

对于此,安然归结为书上说的,非凡之人的个性与习惯。

早饭过后,秦怀瑾因为突然而来的一个消息而不得不打消陪安然看诊的打算,仔细安排了一番后就去忙去了。安然本来就没想到要这人整天相陪,反而觉得秦怀瑾去忙自己的事才像是个真正的王爷。

——哪有王爷当得那么清闲的,整天的在府里晃悠。

药庐的位置在王府的东边,是一个简约的大院子,独门单院。院子很大,种了很多的花草,大多数是草药。主屋两边是药独活的宝贝药房,他扔了几把五颜六色的粉在门口以及窗边,于是,能随意进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也幸好药童是住在进一侧的厢房,平常时候没有允许也不会想去那里,才免去了好多闹心事。

药独活不是个话多的人,而且因为形象以及气质的原因,看起来尤其的不像个好接近的人。所以大半个上午下来,安然和他说的话简直是要用字来计算。

但是,安然仍然对这鬼医改观了许多许多,更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本来以为这看起来就冷幽幽的人会很难相处,哪知,除了外貌和声音比较让人惊、呃、惊异,却是很专注细致,别的大夫看病都是说出诊断结果然后开药方叮嘱几句就没了,他却在详细的说了一遍后还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

这个认识,是个美丽的误会。

要知道在平时,药独活绝对的不会这么细致而耐心,今天他这意外之举纯粹是因为两点:一,秦怀瑾没来,不详细点绝对的要麻烦第二遍,更何况还是直接要求了要详细记录;二,他说了半天,站在一边的右管事倒是认真的听着,那三个药童也是,包括门口的侍从都是,但是坐在他面前的少年,一直都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瞅一下,再瞅一下,再偶尔的沉思一下,那精致的脸上左边写着“好奇”,右边写着“看你”,应该是大部分没有听懂自己在讲些什么。

不过,对于安然,他的印象不差,就随之任之了。

如果是旁人,估计就是一把药粉糊过去了。

自从试药试成了如今模样,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却讨厌别人盯着瞧的鬼医平常时候有些任性。

这一点,安然不知。

因为角度的原因,一边的右管事也不知道他这小主子这么好奇的去观察一个危险的人。因为就他们的了解,安然这好奇的确是太难得。

上午诊脉以及配药,以及弄些其他的,就过去了。下午,安然还是来到了药庐,但是却没有想继续叨扰这还不熟估计也很难相熟的鬼医,而是拿着一本药草集,对着院子里的药草进行理论与实际的对比。

一个下午下来,晒的脸泛红不说,腰弯的都难以直起来。而且,非常奇怪的是,几个侍从在一边看着,却只有一个人在最开始阻止了一下,接下来,就放任着他们那体虚身弱的小主子玩自己的去,只是隔上一会儿就递上温热的茶水。

傍晚的时候,安然郁闷了,下午晒太阳有些出汗,可是去沐浴时却发现是一桶乌黑的水,散发着苦中夹着清甜的药香味,非常明白的告诉他面前这是一桶药汁。

药浴什么的,安然听过,也曾经试过,所以在所有内侍都退出去了后,他还是将白斩鸡一般的小身板浸了进去,然后靠着桶壁闭目养神小半个时辰。

在他泡到一半睡着的时候秦怀瑾才回来,轻声进来看了看后,让两个内侍待在屏风之外候着,等时间到了再唤醒后就又出去了。

这批内侍八个,都是大婚时宫里赐下来的,用以服侍王府的两个主子,宦官侍女各一半,知本分的很,哪些该干哪些不该干,或是,该看与不该看,心里比明珠还亮。

而去寝殿换了一身常服的秦怀瑾,在看到内殿的桌上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方形匣子时,挑起嘴角笑了笑,转身又去一边的立橱里拿出了一个匣子,加上两本不是很厚的书,放在了小匣子旁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虚虚的抚过桌上的三样东西后,秦怀瑾满意的出去了,这时候,应该可以去接自己的小王君了。

晚上,还有很精彩的计划等着进行。

92.奇怪的礼物

晚上,在晚膳后,秦怀瑾想着还放在寝殿里的几样东西,心里有些痒痒的,连饭后的茶都是让人沏好了送一份到寝殿里去。

“瑾,今天很累吗?”

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怀瑾的面色后,安然有些摸不准的问道。平常时候,是喝完茶才会回寝殿或者是书房的,今天,有点反常!

秦怀瑾顿了一下,神色自然的点头:“今天是有些累。”那一群人一点都不消停,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过去,这一去,反倒是发现他们那几个比平常还活散。想到那几人为了一个字而争得脸都红了的样子,秦怀瑾不禁看了看还轻蹙着眉头仰看着自己的安然,这般温润纯然的性子,带进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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