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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乱绝情龙——by涂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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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发型和配饰他倒是不怎么纠结,因为他苦思无果还是决定等通讯恢复了之后找个专业的意大利设计师,但是只有一个宝物那一定是要陪伴他永生永世上画像成为他法身的一部分。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双黄色红底镶钻扎带鹿皮靴,泪如涌泉地膜拜了十分钟,这圣器是他去日本出差的时候在涩谷的少女店中发现的unisex四季万搭潮品;一见误终身,惊世未了缘,世间空色在这双皮靴前瞬间凋为尘土,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卖掉自己的女儿来换这双鞋——不过还好,只要税后4万5千日元。

“I will definitely walk into the infinity with you , my   precious!”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宝物,努力示爱了一会儿之后把皮靴放了回去。然后又瞥了一眼保险箱里面,咬了咬牙,从内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袋,一抖手,一串澄黄耀眼富贵逼人的金项链滑落手心。

不能不说他真的是很有钱,这个金链子是细锁环结构,又粗又重,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但似乎经历了岁月的风尘洗礼,链扣中已然有暗黑霉斑历历在目。他攥着这个金链子,面色发白地低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然后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把这个链子戴到了脖子上,同时用衬衣不露痕迹地掩藏好,默默地起身,回到座椅上,仰头闭目,独自沉浸在办公室里越来越暗的暮色中。不过这种神圣的孤绝感并没有保持多久,他就把办公桌上女儿的照片扣倒,然后把右手伸进了裤裆里,左手一挥发出裤带脱落的声音,然后脑袋微微晃动,胳膊在办公桌后面推上拉下,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牙齿咬着内嘴唇,面孔逐渐显露出妖怪们特有的凶恶。

五分钟之后他皱着眉头闭住气全身向后颤抖了几下,休息了几秒钟之后,猛然睁眼,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缩手到办公桌后面擦了起来。之后果然去洗手,抽烟,然后趴在办公桌上睡到了天黑。

他懒洋洋地爬起来之后悲叹着工作好辛苦,发现手机上的信号回复了正常,网络也通了,没有什么新鲜的新闻,还是铺天盖地的歌唱比赛各种消息与花边;大概是因为断网的原因,听众们无法下载或者投票,所以他们的参赛曲目还保持在第四位。其实张仲文知道即便这个排名不是第一也无所谓,因为这个只是网络预选赛,前一百名就能进复赛,复赛好像就是唱现场了,那估计还要一个多月之后,所以他们天龙歌舞团根本就不着急。

他收拾了下东西下班回家,来到电梯前看见告示屏上说现在全公司交通通讯回复了正常。他就掏出手机给李远坪打电话,想询问一下今天楼下的情况,但是李远坪手机却一直占线,他咒骂了几句之后就安然下楼。

阿閦回旋里依然行人稀少,美丽的前台小姐们都复工了,张仲文闻到了一股清新潮湿的气味,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太热闹,所以傍晚保洁员们彻底打扫了卫生,整个阿閦回旋应该是被强力消毒却又无刺激性气味的乳海清露彻底擦洗过,地面和装饰品们都闪闪发亮,看起来纯净无瑕的美。张仲文沿着下楼的电梯走向车站,却在自己被蹲坑殴打的金属通道的拐弯处遇见了李文武,他带着一个随行的金刚力士,胸前都带着标识明显的员工证,大摇大摆地从监控中心里走出来,看见他之后,李文武依旧是那样谁欠他二百吊钱一般皱着眉,似乎不愿意和他同行,就挺身站立不动;张仲文假装客气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就朝候车站台走去,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通道里的摄像头,发现这些摄像头竟然是关闭的,于是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再重复上演一场被围殴的悲剧,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站台前,看了看表,时间竟然已经夜里九点。

李文武带着他的随从远远地站在最北面的站台上,不言不语,好像是在巡查监视车站里的情况。通勤车进站之后,张仲文上了车,李文武也带着人上了车,然后张仲文发现李文武把他的随从挡在自己身后,趾高气扬地瞪着一双鹰眼放眼四望车厢内,还是一副在执勤工作中的状态。

“Something is odd.”张仲文看着李文武的衣服发出怪异的轻哼。

因为李文武整洁的外套左前襟处有一道泥灰,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在浅白色的衣面上还是有点儿扎眼,印象里他是一个洁癖成病活得极为仔细的人,不可能对这块污垢视而不见任人观瞻的。

车开动了以后,李文武和他的随从都没有走动,就是静静地站在车厢一角;奇怪的是他身后的随从也尽量把脸对着车厢,不像是在观察监控的样子。当李文武发现张仲文在看自己的时候,喉节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半点儿表情没有地用眼光扫视车厢。

“That's   fun.”张仲文转过脸去,用最高情报等级拨号给檀其卢打了一个电话。檀其卢在十几秒之后接通了电话,张仲文把手机放在下巴上低语起来。

他挂了电话之后,抠了一下耳朵,喃喃地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前妖怪,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儿童动画片和浪漫幻想小说里那样,就是卖一下神奇可爱的造型,然后唱唱歌跳跳舞,和单纯善良的凡人们谈谈恋爱就可以了呢。唉……”

说完他就漫不经心地了找了一个座位,百无聊赖地坐下,用手撑着头摆出很困倦疲惫的样子。

李文武带着他的随从在三站后下了车,他们没有走旅客安检通道,而是晃了晃金刚力士们的出入证从保安中心的偏门来到外面的停车场。李文武在夜色的掩盖下,撬开一辆不知是谁的轿车,带着他的随从把车开上了公路,沿着省际高速一路狂奔起来。但是天很快飘起了小雪,路面上堆积的残冰渐渐让车子放慢了速度,最后风雪大作,一阵狂风把车子从冰面上推进了道边的排水沟。

李文武无奈停了车,掏出配枪一个人走了出来,指着马路边上正闲情无事地欣赏指甲的张仲文大声叫道:“你为什么干涉我们执行公务。”

“我觉得这个地方可以了,你可以执行你的公务了。”张仲文漫不经心地说。

李文武把枪上了膛,走到离张仲文只有三步远的地方,憎恨地说:“滚开,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的机密任务,如果你再在这里挡路,我有权处决你!”

“OK!”张仲文理解地点了一下头,还是站在原地吹指甲。

十秒钟过去了,李文武没有处决任何人,他声音喑哑地说:“放了他吧……他是个好人,他就是太年轻,干了一点儿蠢事而已。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

“呵呵。他对你有恩,对我没有。我送你一个人情,就是你立刻离开这里,你什么都不用看。没有人会提起今天的事情,你什么蠢事都没干过。”张仲文把手揣在兜里,蔑视地盯着李文武的脸说。

“那是一条人命,无辜的人命!他什么都不懂,他是被人怂恿的,算我求你,给他一条生路吧!”

“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如果你继续这种愚蠢的行为,你的工作,你的前途,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在整个世界上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会变得比你那个恩人更无辜。我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是公司给你的宽容和机会。你可以阻拦我,但是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预言。”

张仲文微笑着从李文武的枪口前闲庭信步地朝堆满积雪的田野上走去,因为李文武的那个“随从”已经打开车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远方狂奔。

“我真的会开枪的!”李文武徒劳地嘶吼。

“No, you   won't.”张仲文头也不回,盯着远处那个几番跌倒却又挣扎爬起的黑点儿,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雪地上翻起片片银花,一道漆黑的蛇影已经蹿到了逃亡者面前,这是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学生模样的青年,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惊恐,脸上已经半点儿血色都没有,突然被身前翻起的雪片吓得再次倒地,恍然间他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西装男已经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抬头!”张仲文非常和蔼地说:“看见了什么?”

这个青年真的抬头,只看见了天空上无尽的黑暗,浓云中迎面洒落的刺骨冰凉的雪渣。

“这是现实。”张仲文轻轻抖嘴,一道黑箭沿着男青年的脖颈洒落。这个青年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张仲文就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头发,手腕一摇,把他的头从腐烂融化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然后他把这个惧眼圆睁的人头拎到自己面前,继续柔声细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有青春,你还有理想,你还想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奋斗。唉,其实不管你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那根本不值半毛钱。呵呵。”

于是他拎着在雪地上洒出黑臭鲜血的人头,仙姿摇曳地在雪地上踽踽独行,没多时已经来到傻坐在地的李文武面前。李文武憎恨地看着他,喘着气问:“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需要有说服力的证据。”张仲文像从市场买到新鲜实惠的货品那样,拎着手中头颅对李文武炫耀道。

“呵呵,好了,估计现在,一个活口也没有了……他们应该高兴了吧!”李文武挠着下巴,双眼空洞地瞪着地面好像很高兴地说。

“这都是你们努力工作取得的成绩啊。作为同事,我也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人民的寄托!”张仲文眉飞色舞地对着李文武一番阿谀称赞,然后踩着雪,拿着战利品,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十九话:耿鸣决定结婚,可是他没钱(上)——审讯室中的构思

第一百五十一天

“跟我们走一趟!”

夏颖涛带着俩个手下一大早就把张仲文堵在电梯门口,对着他程序性地展示了一下证件。

“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张仲文作举手投降状,在围观群众们惊讶的注视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电梯门关上之后,夏颖涛竟然怀疑地问他:“小张兄弟,你能告诉我你又犯了什么事嘛……我看看有啥能,咳,帮到你的……”

“你照我脸上狠狠地打一拳吧。”张仲文轻快地回答他。

“为啥啊?”夏颖涛困惑地问。

“我在这个世界上犯得最大的错就是长得过分美丽。”张仲文对着电梯里的钢化玻璃甩了甩头。夏颖涛对他的行事说话风格已经习惯了,只是谦逊地笑笑;但是随行的两名抓捕人员紧握的拳头真的发出咯吱的爆响。

张仲文被押解着从偏门过道走进了韦陀宫的大厅,路上受到了群众们夹道欢迎式的注目,来到审讯室外环入口的时候,夏颖涛挠了挠头问他:“你喜欢哪一间……”

“我喜欢小黑屋,就是你们会拿聚光灯照人脸的那种。”张仲文眼中流露着怪异的欣喜说。

“那个不叫小黑屋……会不会有点儿憋闷啊?”夏颖涛很关切地问。

“没关系,可以吸烟就可以了。可以吸烟的吧?”

“你要是肯招供我们就让你吸。”夏颖涛无奈地摇着头,把他带进了最西南角的一间审讯室,果然是小黑屋,不过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临出门的时候殷切地询问道:“我们这里也就只有水可以喝了……你要么?”

“别走啊,我还没招供呢!”张仲文着急地扯着嗓子喊。

“我去给你找点儿好烟来,你别着急。你要不要给你的律师打个电话?”夏颖涛耸在门口问。

“不用了,我和他分手了……我的意思是说,看情况再说吧。”

漫长无聊的二十分钟之后,审讯室里坐了四个人,耿鸣大概是主审,夏颖涛是副审,还有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书记员,他们把张仲文三面围在一张钢制折叠椅上。耿鸣拿着一个卷宗,假惺惺地翻阅着;夏颖涛瞥了一眼,翻着白眼吹起了口哨,女书记员对张仲文很有好感,甜美地对他微笑。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嘛?”耿鸣懒洋洋地盯着卷宗,似乎也有点儿不耐烦地询问。

“我只能说,我完全不知道氚化锂属于国际禁运物品。”张仲文坦诚地辩解。

“什么是春花里?”夏颖涛吓了一跳。

“你少东拉西扯,就这几天内的事。”耿鸣根本不想生气,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生气,那么后面很可能他也不知道该干嘛了。

“好吧,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肯定至少年满二十八岁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有民事行为能力!”张仲文气愤地拍了一下大腿。

“你和你师兄之间的事情。”耿鸣抓着胡子无奈地说。

“好吧,我全招。对,车是我开的,我也没有驾照,是我贪慕虚荣偷了李远坪的车钥匙,把车开上马路出去兜风的。不管你们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群众有什么证据我都承认。我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我认罪,但是我只能说,我那不是肇事逃逸,我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刹车。”

张仲文悲伤地用手捂住脸,垂头丧气地瘫在椅子上。

“你为什么把徐竞推到马路中央的公交车轮子下面去?”耿鸣其实想尽快结束这个问话。

“我没有啊!呀,他出什么事了么?”张仲文警觉地抬起头,眼神很凄惶。

“唉,好浮夸……”夏颖涛忍不住咋舌。

“他就是骨折了几处,有些擦伤。但是他突然冲到马路上,左右车辆为了躲避他,连环追尾相撞,造成了很恶性的交通事故。有很多司机和乘客都受伤了!”

“哦,真遗憾……这么精彩的场面竟然错过了。”张仲文挖了一下鼻孔。

“算了,我真没耐性和你扯皮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推他,你打算谋杀你的师兄么?”耿鸣很颓唐地问。

“不可能,我有不在场证据。”张仲文信口胡说。

“我们既然敢抓你来,就是我们有比你的不在场证据更可靠的证据。首先是徐竞的口供,那天马路上的摄像头有拍摄到你行凶全过程,人群中还有我们公司同事的目击证词,甚至广济穹顶都有你那天在案发现场的引雷记录。直接说了吧,地藏司的王厅长就站在你旁边……他当时正在打电话,手机录音里都有你威胁恐吓徐竞说要他去仆街的声音。他非常非常生气,他觉得你也太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了,光天化日当街行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耿鸣敲着面前的卷宗义正词严地说。

“那不是我,那是我失散多年的邪恶孪生兄弟,他看见我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所以在设计陷害想取代我现在的位置。多看点儿电视剧再来当警察吧,这点儿小误会你们都拎不清,叫我们守法公民怎么能活的放心!”张仲文认真地点头对耿鸣激愤地道白。

耿鸣望了一眼憋住笑的夏颖涛,用一种祈求的口吻说:“你们能暂时出去一下么?”

“不行,你会打他的。”夏颖涛半示威地对耿鸣摇头。

“小夏,你了解我的,我什么时候动过嫌疑人一根手指头,我向来是有话好好说的啊!你相信我——”耿鸣和蔼谦虚地对夏颖涛讲道。

“扑哧……”夏颖涛笑得面若桃花,然后对张仲文瞪着眼睛直摇头。

“好吧,我节省一下大家共同的时间,你们把我抓来,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张仲文不耐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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