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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农家 上——by鬼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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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春阳哥家里玩会儿。”陈夏生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晚点就回来,你好好写作业。”

沈天郁没说话,淡淡地看着他,直看得陈夏生脸都快红了,才轻声道:“行,去吧。”

陈夏生觉得自己这个表弟越来越不能骗了,那眼睛,看着他,就像是能把他所有谎言都戳穿一样。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和沈天郁说过一句谎话。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春阳家里的灯灭着,村里人串门都不用敲门,只在外面喊:

“春阳,我来了。”

“哎。”那边聊高声音应道,“进来啊。”

两人见面后没说什么话,就看着春阳撅着屁股在床底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半天才掏出来一本灰尘扑扑的书,反手扔到陈夏生手上。

“你随便看看。”这种天气,春阳脑门子上竟然出了汗,“还有好的,就是不好找,等会儿。”

两人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也不会害羞或者不好意思。陈夏生随便翻了翻,觉得心跳的有些快,总觉得背后有人看着他。

陈夏生一看这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翻了两页就扔到桌子上,说:“这字儿小的像是蚂蚁,看都看不懂,我不看了。”

春阳嘿嘿笑,然后又掏出了一本像是画册的东西,说:“那给你看看真的。我都看过啦。”

春阳的表情非常得意,眉毛都飞起来了:

“那女人乳房真大,腰细,比秦岚岚都好看。”

秦岚岚是他们村里的一个姑娘,去年嫁人了,长的可好看。

春阳恶俗的表述没有让陈夏生觉得激动、兴奋,反而有些反感。

当他翻阅那些图片,吓得手都抖了,几乎把书扔出去,忍不住大喊:

“春阳!你从哪儿弄得这些东西?”

过于逼真夸张的照片让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陈夏生恐惧,甚至恶心。陈夏生的声音像是要哭了,又像是愤怒的怒吼。

“嘘!”春阳被喊得跳起来,“小声点!你再喊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看陈夏生脸上厌恶的表情,春阳又把书拿起来,纳闷地说:“这么难看?我觉得她身材很好啊……”

“我走了。”陈夏生铁青着脸,心脏‘怦怦’跳,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别别别。”春阳连忙阻拦,“我还有别的要给你看呢。”

两人关系这么好,自然不可能真正翻脸,陈夏生被按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心,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懵懂,翻开了看看。

没有第一次看到时反应那么激烈。陈夏生看着那些露出大片肌肤的女人,像是在看生肉。

“哎,这男人怎么这么黑?”陈夏生指着一张照片,说。

“嘿嘿,你不懂吧?这是‘黑人’,天生就是这样的。”春阳说,“我在广播里听过,黑人兄弟。你看,他们头发都是这样的,像是羊毛。”

“比羊毛短。”

“对,他们肌肉也很多,下面那玩意老大。”

“嗯……”

倒也没那么奇怪。刚开始的时候看着可能还有些头脑发热,可是越看越难受。他没见过村里人穿的这么暴露过,只觉得拍那些照片的人是迫于生计,不然哪儿有好好的人愿意给别人看呢?

怪可怜的。

陈夏生又想,其实也不好看啊。你看这女的,又黑又壮,还没花儿长的好看呢……

也是,花儿长的那么端正,谁长的比他好呢?村东那边的豆腐西施,都说好看,见着了不也就那样么,还没有花儿白呢。说来说去,还是自家表弟耐看,谁都比不了。这么想想,又觉得侮辱了花儿,哪儿能把花儿和这种人比较呢。

陈夏生放下书,说:

“你从哪儿买的这些东西啊?”

“跟人家换的。”春阳说,“就村口那火车站,报刊亭里都是这东西。我每天从家里拿一个鸡蛋,半个月就能换一本。不过,可不敢让我爹娘知道。你要给我保密啊。”

“行。”陈夏生说,“那我先走了啊,我弟还在家等我呢,我去给他烧水烫烫脚。”

“你弟你弟,你怎么天天围着他转啊?”春阳不高兴了,“奶奶的,还烫脚,和你媳妇儿一个待遇?”

“胡说。”陈夏生连忙反驳,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高兴。

春阳撅着嘴,嘴唇上都能挂个吊瓶了:“你不会喜欢上你弟了吧?要是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了,你这么上心对他,他也不能嫁给你啊。”

陈夏生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猛地跑了出去。

“哎哎,跑什么跑?”春阳在后面喊了一声,本来想去追,后来看了看屋里乱做一团的书,慌忙蹲下去收拾,大骂,“臭不要脸的狗蛋,看完了就跑,也不帮我收拾一下。”

春阳那句‘你不会喜欢上你弟了吧?’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什么特殊的意思。毕竟在那个地方,同性恋还是难以想象的。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一瞬间陈夏生就像是被雷击中,心脏都骤然停止跳动。再次恢复心跳的时候,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四肢,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十章

陈夏生不想回家,就小跑着跑到小树林旁边,隔着一条大河看对面的戏班子唱戏,又觉得无趣,自己一个人慢慢走了回来。

陈夏生是不怕黑的,这小树林里曾经死过不少人,现在还有坟头,大晚上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非常安静。

陈夏生正需要这样安静的氛围,他低头思索:我在害怕什么?激动什么?我为什么会因为春阳说花儿是我媳妇而高兴?为什么会因为他说我喜欢花儿而害怕?这不对,我,我怎么了?

秋风猎猎吹过,把他的衣服都吹得飞起来。这个强健的村里孩子有些冷了。陈夏生虽然高大,却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为自己心里莫名的情绪烦恼。

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对他说话。陈夏生烦躁地抬起头,气势汹汹地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干上。

‘哗啦——’

经过秋风洗礼的树叶簌簌落下,有几片落在陈夏生的头上,一片一片抚平他心里的焦躁。

“这很正常。”陈夏生突然高兴了,他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眉飞色舞的,“花儿是我弟,我就该照顾他,疼他。这不是喜欢,是疼。他是我弟,他是我弟。”

陈夏生自言自语,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一直重复到走回家。

姑姑已经睡着了,沈天郁还坐在桌子前写作业。陈夏生关门的声音很小,脱了鞋子想上床。

沈天郁淡无波澜地说:

“回来了?”

陈夏生点头,道:“是啊,外面还挺冷。”

然后沈天郁就不说话了,只是撂下笔,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陈夏生看到他搓手,就穿上鞋,走到桌子旁边。他的表弟特别有耐力,能坐在桌子写作业写半天,都不休息一会儿。夏天还好,冬天那么冷,坐半天手先受不住。冷的不能动弹。

陈夏生身体健壮,冬天穿一件单衣也不会冷,就像是暖炉一样,经常帮沈天郁捂手捂脚。沈天郁长大之后,一开始是自己一个人住,后来尤金莲怕沈天郁冷,就让陈夏生和沈天郁一个屋子睡了。

陈夏生顺手拉过沈天郁的手,轻轻捏,说:“歇会儿,眼睛都看坏了。”

“嗯。”沈天郁应着,眼睛却不离开课本。

沈天郁是那种作业绝不偷工减料的学生,同样一道题留十遍,他不会少抄一遍,再加上他知道这里教育的弊端,总把零花钱攒下来买高考相关的书和英语练习题。铅笔和纸张就特别费。

尤金莲对知识分子及其推崇,有点闲钱就让沈天郁买书。村里人没什么文化,她没学问,看不懂儿子买来的书,可是她从来不会嫌沈天郁买书花的钱多。

但沈天郁觉得不是办法。这个家有多困难他是知道的,没有了父亲,情况每日愈下。以后还有高中学费,大学学费,万一有人生个病,这个家就塌了半边天了。

他从来没想过钱这么重要,只能写字的时候把字写的很小,演算纸从边上写,写得密密麻麻的,正反面用完之后再用父亲以前的皮鞋橡胶鞋底擦。

擦纸的工作是交给陈夏生的。等沈天郁抽回手,抬起笔写字的时候,陈夏生就自觉的拿起橡皮,帮沈天郁擦演算纸。

“花儿。”陈夏生问,“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老师教过吗?”

陈夏生看着密密麻麻的英语,很惊恐的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他开始反思自己上课的状态,心想再不好好学习,可能真要留级了。

“没有。”沈天郁一边写字一边说,“这是英语,我就随便看看,好久没看了,有些生。”

这话说得是真的。沈天郁前世留学,说的一口漂亮的英语。不过十好几年没练,忘得差不多了。

陈夏生很惊讶沈天郁说的是‘好久没看’,也不知道自家表弟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英语。可表弟很快就陷入沉思,表情凝重。这是他做题时特有的表情,这时候和他说话往往得不到回应。

于是陈夏生就不说话了,擦着擦着,漫不经心的偏着头,仔细端详沈天郁。

沈天郁的睫毛很长,有些慵懒的盖在眼睛上。陈夏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慵懒’这两个字,可他觉得就这个词才能表明他内心的感受。沈天郁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的很,还有那尖尖的下巴……

“看我干什么?”沈天郁做完题,就感觉旁边有炽热的目光,转过头问。

陈夏生猛地一愣,几乎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事,就是你长得可真好看……”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陈夏生有些尴尬,闭上嘴讪讪地笑。

沈天郁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刻意赞扬他的外表。在他看来长相一点都不重要,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不过陈夏生毕竟不是‘外人’,话说的也没恶意,沈天郁就没在意,‘嗯’了一声,抬头看表,然后说:

“睡觉吧。”

“行。”

那天晚上陈夏生怎么都睡不着,很想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可又怕打扰到沈天郁,只能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然后他又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看着沈天郁流畅的下巴线条。在黑暗中,他只能看一点模糊的轮廓,那轮廓让他莫名的激动,很想——

很想凑到上面。

很想像小时候那样,用力亲一口。

粗暴地吻他的后颈,

贪婪地闻他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夏生发现自己的内裤湿了,里面有他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那时候他是惊恐的,甚至有些绝望,陈夏生用一只手拽着内裤,慌张地偏过头看沈天郁。

沈天郁还在睡觉,看起来很安静,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衬得他更加白皙。

陈夏生竟然有些想哭,他慌乱的爬起来,脱下自己的内裤,光着屁股到箱子里找换洗的内裤。

尤金莲已经醒了,正在喂鸡,正模仿着鸡的叫声,‘咕咕’的唤着。

陈夏生眼睛都红了,手指哆嗦着穿上内裤。他们家睡火炕,但是床底下的砖头有了裂缝,水泥掉了,就有一点空隙。陈夏生惊恐的把脏了的内裤塞在缝隙的最深处。

他的心脏‘怦怦’跳,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猛地把手缩回来。他害怕的不行,都不敢把内裤扔出去——因为尤金莲在外面。

他只能把脏了的内裤塞到一个自认为最隐蔽的地方。

村里人都淳朴,教育观念比较落后。学校没有专门的性教育课,在课堂上那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提的,否则会有家长说这个老师是流氓。

陈夏生发育的晚,根本没机会学到这些。

他害怕得要命,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偏头看着还在沉睡的表弟,扯开内裤看了看,悲伤地想,这是什么东西?

那地方那么脆弱,不知道是不是磕着了,也不痛,可自己的宝贝怎么会突然流脓了呢?

也许不是脓,可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夏生默默擦了一把眼泪,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掉了。

有了这个认知,陈夏生心里就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感受。自从当了哥哥,他就很少哭过了,最近一次哭还是父母出去打工的时候。可现在他认定自己即将离世,眼泪就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陈夏生最先想的是,自己死了,表弟怎么办啊?

他就这么一个哥哥,以后没人给他背书包,没人给他送饭,多可怜啊。

想到这里,陈夏生吸吸鼻子。他突然对沈天郁抱有浓浓的怜悯,他心中暗道,我一定要对他好点。

从地上起来的那一刹那,他有些头晕目眩,这感觉让陈夏生心如死灰。他心说完了完了,这肯定是某种绝症,没救了,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不然医药费肯定出不起。

他幼小而愚蠢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与悲伤,陈夏生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天太亮,沈天郁眯起眼睛,用手肘撑起自己,疑惑地看着陈夏生,问,“哥?怎么了?”

陈夏生肿着眼睛回头,就看到表弟祥和地坐在炕上,安静地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心里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一些。陈夏生心脏‘怦怦’的响,像是在欢呼什么,身体有一种难耐的躁动,让陈夏生口干舌燥。

陈夏生坐到床边,低下头,半天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

“花儿。我心疼你。”

“……”

沈天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迟疑的看着陈夏生。

陈夏生用那种有浓重鼻音的声音对沈天郁说:

“以后我……万一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李小牛看你眼红,老想找李大牛揍你。我在的时候他可不敢来,我能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我要是走了,你没有哥,得多受欺负?”

陈夏生越想越伤心,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揍李大牛,让他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沈天郁。

沈天郁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问:

“你要死了?”

‘死’这个字让陈夏生在心底打了个寒战,可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摇摇头,说:

“没有。”

沈天郁也觉得那是无稽之谈。陈夏生身体有多好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接下来,陈夏生就义正言辞地说:

“弟弟,我会对你好的。”

“……”

就像是交代临终遗言。

第十一章

这时沈天郁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述,于是就沉默着没说话。醒来的时候没发现,但是现在沈天郁能闻到屋子里有一种属于少年人发育证明的气息。这气息让沈天郁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着陈夏生,竟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毕竟自己现在才十多岁,知道的应该比陈夏生还少一点,这样才正常。

可是看陈夏生害怕成这副样子,沈天郁又不想让他这样,就思索一会儿,考虑该怎么说出口。

陈夏生在沈天郁旁边坐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些,起身说:

“我帮姑姑干活去,你先洗脸。”

“嗯。”沈天郁胡乱揉了揉头发,说,“我要去市里面赶集,你陪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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