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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番外篇——by寒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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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别挠了……”

“呵呵呵,舒服不。”

“别挠了……”本来被挠的痒了想笑,下午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让他陷落,慌乱中心里像破了个洞,不知是笑好还是哭为好。

安越唯不断的挣扎躲闪着,慢慢越来越觉得难受,呼吸不顺,脸上跟火烧一般,突然之间也不挣扎了。只是瞪着眼睛,随后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方永召见他突然之间不动了,有些纳闷,刚才挠痒也不见他笑。抬头一看,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一颗颗的滴落在自己手上。突然间他也慌了神,握了他肩膀把他转过来,“你怎么了?弄疼你了?”

安越唯也没答话,一边抽泣一边抬手臂擦眼睛。方永召见他又不开口只能拉开他的手,拿了毛巾给他擦擦眼睛。

安越唯吸了吸鼻子,瓮声道,“哥你以后别碰我了。”

握着毛巾的手一停,片刻之后只听他说,“好,我知道了。”起身放了毛巾之后又躺下,他想了想说,“你别生气,我有时候跟特别熟的人闹着玩,可能闹过头了。”

“不是!”安越唯突然打断他。

方永召愣一下,随后接着说,“这么久没见着你,今天突然看见,有些得意忘形了。你别忘心里去,我以后都会记着,啊?”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嗯。”

整个田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草虫的鸣叫,晴空里繁星淡月,远处淡烟般的山脉,安越唯静静的躺着,突然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转头看了看旁边睡熟的人,心里有些愧疚。

第7章

天渐渐亮了,方永召还要去上早课,起了身见安越唯还在睡,于是叫醒他。

见他有些疲惫的样子道,“你先起身,回家再去睡,我得去上早课了。”然后走到外面拿了他的衣服,经过一夜衣服已经风干了。

他拿起翻着看了看,“嗯,昨晚黑灯瞎火的就洗了,还算干净,穿上吧。”

安越唯接过衣服一声不响的穿上了,走出草棚,头被方永召轻轻拍了拍,“呵呵,还没睡醒的样子,回家去睡吧,我晚上和明天都没课,刚好带你去玩儿。”

安越唯朦胧了一阵,想起昨天的事,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见他神色如常心里放松了不少,笑了笑,“上哪儿啊?”

“明天带你去集市上。”

安越唯回家洗了澡,吃了饭,已经快中午了,突然犯起困来。电视机就这么放着,也不知道在播什么节目,转头见方永信又在写作业。

于是走过去瞧了瞧,“你怎么不出去玩儿啊?”

“作业没写完。”方永信停了笔,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你读几年级啊?”

“五年级了。”

“哦,那写完跟我们出去玩吧。你一个人在家呆着没意思啊。”

方永信眨了眨眼睛,“我哥不带我出去,每次让我守家里。”

“门锁着不就行了,还守什么啊?”

“不是,每天我妈都会交代些事情,我哥就让我在家做,他回来每次都给我带吃的。”

“哦……”

夏天的午后似乎特别漫长,安越唯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后太阳已经西斜。起身时全身乏力,迷糊的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在井里打了点水上来洗了洗脸,顿觉清爽不少。

又爬上门口的李子树呆了好一阵,终于远远过来一个高高的身影,安越唯连忙从树上下来奔过去。

“怎么这么晚啊,你不是五点就下课了吗?”

方永召逆光缓缓的走过,红晕的夕阳勾勒着他颀长的身躯,“呵呵,我去田里了。”然后吧手里的塑料袋拿到安越唯面前。

透明的白色袋子里,盛了一半的水,水底有一层厚厚的泥,泥里面好像嵌着什么东西。

安越唯接过袋子问,“里面是什么?”

方永召笑了笑,“你等着,我去拿个小盆。”

方永召进屋见他弟在睡觉,随后进了厨房拿了个小盆去了院子。

“倒进来。”

“是蚌壳啊……”安越唯有些怔怔的看了看泥水里面两个半掌大的东西。

“嗯,我刚才去别人养鱼的水里摸的。”方永召摸了摸那两个东西,“就是小了点,养着吧。”

“怎么养啊?”

“不知道,我也没养过,过个两天给它换水换泥试试。等长大了就蒸了它,呵呵。”

“等它长大我都回家了……”

“我给你送过去,嗯。”

两人把它放在井旁边阴凉一些的地方就离开了。

晚上两人吃过晚饭,在家里呆到8点多,洗了澡就离开去了瓜田。

“早点睡吧,明天这些瓜都得卖出去了,以后也不用守着了。”方永召躺在被子里说。

“是收购的啊?”

“嗯,他们要最新鲜的,自己来人在这边摘,明天早上我妈来了咱就回家吃饭去,然后去集市。”方永召似乎很累一样,倒下之后就进入了梦乡。

“哦。”安越唯闭上了眼睛,偶尔外面有凉风钻进来,他朦胧中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忽然睁开了眼睛。

极淡的月光朦胧了外面的一切景色,他稍微抬了抬头,只见黑黑的田野里有个影子在飘动,月光太暗,根本看不清那团影子到底是什么。

那个影子仿佛在随风飘着,一会儿倒下了不见了,又忽然出现在右边。安越唯看呆了,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心也咚咚咚的不停跳着,那跳动的节奏感让他觉得心脏快跳出了。额头、脊背和手心都开始冒出汗来,他却没敢发出声音,麻木的推了推旁边的表哥。

方永召哼哼了两声又没声音了,安越唯不敢再看外面,于是紧紧挨着方永召闭上眼睛装睡。也不知道被这个幻觉纠缠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有人在田边叫唤,还有几个人的说话声。方永召起身摇了摇身边的人,安越唯迷迷糊糊的,半睁朦胧的睡眼,“?”

“起了,咱们回家吃饭去。”

“这么早啊……”刚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嗯,走。”方永召见他一副未睡醒的样子,将他拉起来,然后蹲下往自己后背上一拖,背着他往田边走去。

“越唯这是怎么了?”方永召的妈妈见他背着表弟过来。

“太早了,还没睡醒,我先带他回家了。”

“嗯,去吧,再让他睡会儿,这才刚六点呢。”

安越唯伏在他背上,随着脚步摇晃着,偶尔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也舍不得下来,觉得这么晃着还挺舒服的,应该是这个背很舒服,于是紧紧贴着又昏睡过去。

方永召背着他,慢慢觉得背上的身体像个火炉,呼出的热气喷在脖颈间,这才觉得不对劲,刚好到家了,赶紧把他放床上,探了探额头,发烧了!

于是赶紧背起他往镇上的小诊所跑去,小诊所离得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只是现在还早,诊所没开门。

方永召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使劲敲了敲门,“许医生!许医生……”

只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出来,“小召啊,先进来。”

方永召将安越唯放在病床上,有些焦急道,“许医生您快帮忙看看他。”

“好好,别着急。”那许医生转身拿了衣服老花镜戴上,才开始给他看病。这医生原本是个中医,自己也对中医颇有点心得,拿了温度计给他量了体温,还习惯性的把把脉。

“三十九度!”医生透过老花镜看了看温度计。

“怎么突然高烧了?”方永召急了,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人,“您赶紧给他治治!”

“莫急莫急……”医生转了身,进了药房,过了会儿拿着注射器出来了。

给安越唯打完针,又开了点退烧药,“这药饭前给他吃,一日三次,一次两片。还有两针,记得按时来打。打完应该没问题了。”

“哦哦。”方永召背起安越唯正要往外走,听那医生说,“他体质虚,平时注意点儿呢。”

“哦……那我先回去了,谢谢许医生了,这么大早麻烦您。”

“说的什么话,大家都街坊呢。”

将人背回去之后,方永信已经起床了,看着两人回来便跑了过来,“哥,表哥怎么了?”

“发烧了。你去倒杯热水过来。”

“好。”

将人放在床上,见他脸上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方永召摇了他几下,“越唯,醒醒。”

安越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很沉很沉,刚想闭上眼睛,又被摇了摇,两道秀眉皱了皱,有点不耐烦了。

“先别睡,把药吃了。”方永召递过来杯子和两颗药。

安越唯无精打采的看了看,眼皮塌了塌,“吃药干嘛,我没感冒。”

“你发烧了,赶紧吃了。”又把杯子往嘴边凑了凑。安越唯推开杯子,倒下缩进被子里不动了。

方永召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就像个火炉一样,心里着急,这打了针药效似乎还没上来。见他不吃药,将药放进杯子里,用筷子一头捣碎,又放了些糖进去,搅拌得都融化了。

将人从被子里拉出来,又摇醒他,“那不吃药,咱喝点水。”

安越唯看了看杯子,没动静。

“甜的,喝吧。我们都喝过了。”

这回他倒是就着杯子喝光了,然后缩回被子里面。方永召这才放了心。

两人吃了饭,见他还没醒,都呆在家里没出去上集市了。方永信搬了张椅子,又开始写作文了。

【XX年XX月XX日星期天晴

今天天气晴好,早晨霞光穿破云层照进家里的小院子,表哥的脸比天上的彤云还红,原来他发烧了……】

“永召,你没去上集市玩儿呢?”

方永召一晃神,回过头见他妈站门口,“哦,越唯发烧了。”

“啊!”他妈赶紧进屋来了,“在哪儿呢?”

“正躺着呢。”

“我说早上他脸都红成那样了,不像没睡醒的样子。”她低头看了看被子里的人,脸上的红晕似乎比早上淡了。

“肯定是半夜着凉了,早说让他留家里睡,你偏带他去!”方妈妈一瞪眼开始数落他方永召。

“嗯。”方永召焉焉的靠着门框也不回嘴。

他妈也没再说他了,“看过医生没?”

“看过了,打了针,刚才给他喂过药了。”

“嗯。”

他妈妈在屋里忙活了一会儿,见他焉焉的样子,“带你弟出去转转吧,我今天在家,越唯我看着就好。”

见他倚着门没动,“去吧,过了今天你又得上课了,顺便买点菜回来。”

“好吧。”

“去我包里拿点儿钱,今天早上卖西瓜的。”

方永召从屋里出来就听见他妈说,“你昨晚在瓜田没听到什么吗?”

“没有啊。”

“有好几片地方的西瓜叶被剪了,西瓜倒是没动。”

方永召皱了皱眉,领着他弟往街上去了。

第8章

中午刚过,太阳正烈,一个人在太阳底下一拐一拐的走着,到了方家门口朝里看了看,“姐,西瓜都卖了吧。”

方妈妈见门口站着方永召二叔呢,于是赶紧招呼,“哎,都卖了,进来歇会儿吧,这么大太阳的。”

“不了,我还得回去呢。”门外头带草帽的人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卖了好啊,省心了。”

“是呢,天天晚上永召守着也累着他了。”

“我昨晚去了趟瓜地看了看才回去的,正要回去看见二疯子坐在田边,你瓜没少吧?”

方妈妈一愣,“没少啊,倒是瓜叶子被剪了,嗨,我说呢,平常人要动就动西瓜,哪儿有人动叶子的,也只有他做得出,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吃我几个西瓜我也不在乎。”

安越唯迷糊着听见窗外传来蝉的鸣叫声,忽大忽小的蝉鸣,扰乱了看不清的梦。过了会儿突然又听到院子里人的喝声,他动了动身子,身上似乎轻盈了不少。抬眼窗外一片明朗,枝条倒泄着夏日独有的繁茂。

起了床,发现方永召不在,于是往院子里走去。

“越唯醒了。”方妈妈赶紧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欣慰,“体温降下来了。”

“姨妈我没事儿。”安越唯睁着有些无神的眼睛,嘴唇有点儿干脱皮了。

“怎么没事儿,上午那高烧烧得脸都通红通红的,人也昏迷着。”随后摸了摸他有些汗湿的头发,“你表哥早不听我的,偏要带你去瓜田,估计是半夜着凉了。”

“是我自己想去的,姨妈你别怪他了。”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先吃点儿饭吧。”

安越唯摇了摇头,“我晚上再吃吧,现在吃不下。”

“那行,你坐着,我那边事儿还没忙完,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你表哥回来让他买。”

“好。”

方妈妈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对着井边喊了几声,“去去!哪儿来的野猫。”

“喵~”一团淡黄的东西在井口边晃荡着,被驱赶得往后退了几步,又趋步上前来了。

安越唯走近,看清那只猫瘦的剩副骨架,就跟一层皮附在骨头上,身上的肋骨一根根都能数清,绒毛也失去了光泽,就那颗头还勉强能看。

那只猫盯着小盆里的东西,伸出爪子刨了刨。估计是嗅着那腥味儿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猫,都瘦成这样了。”方妈妈在一边忙活着,一边看了看那只猫。

“姨妈,早上还有剩饭吗?”

“有啊,给你留了不少,你给猫吃呢?”

“嗯,我看看它吃不吃。”安越唯摸了摸那瘦骨嶙峋的背,黄猫抬头看了看他,接着刨那小盆。

安越唯找了个破碟子,把饭和菜到了进去,放在那只猫前面,那只猫嗅了嗅,转头继续捣小盆。

“还不吃呢,难怪饿成这样。”将碟子拿开,放在门口准备给鸡吃。随后回到井边,将盆里的蚌壳拿起来,找了会儿才找到细缝,随后掰了露出里面的细嫩柔滑的肉。

“吃不吃?”

黄猫凑近嗅了嗅,还真的吃了,安越唯又把剩下的一个掰了给它吃。等它吃完摸了摸它的头。那只猫伸出爪子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随后就走开了。

安越唯搬了张矮凳坐在院子树下,微风抚动他有些汗湿的头发,浑身乏力,身上似乎有股温热的气绕着周身缓缓蒸腾,那只猫过了会儿又来了,在院子里旋了几圈消失了。

这时,门外有一个黑衣人站着一动不动,原本瘦瘦的身体裹着这身衣服很不相称。他盯着门口的那个破碟子里的饭菜。安越唯见是之前遇到的那个二疯子,心里沉了沉,转身往厨房跑,然后端着剩下的饭菜走了过去。

黑衣人已经到走到那个碟子旁边,从黑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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