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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上——by舞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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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转身跑开的罗曜,又瞪了眼依旧傻站着的白景,白大娘郁闷的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生你还不如生只猪。“

听到白大娘一惯的口头禅白景猛的回过神,挤身就想进入房内,却被白大娘恶狠狠的挡在门外。

“娘,你开门啊,不开门至少告诉我青士他怎么样了。“

焦急的拍打着门,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白景一时百感焦急。

终是受不住白景的吵闹,白大娘蓦地拉开房门,真狠不得一脚将他踢的远远的。

“叫叫叫,希望明玕死的快些,你就继续拍,继续叫。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什么孽,竟生你这么不懂事的儿子。“

看着房门再次在眼前合上,白景却没了再次敲开的勇气,不是真怕了白大娘的怒火,而是怕秋明玕真有个什么万一。

眼见下人们将热水在秋明玕的房内端进端出,白景愈发的烦躁。连看惯了江湖腥风血雨的罗曜,在看到下人从秋明玕房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也不觉得眼晕。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出这么多的血,不是没查看秋明玕的伤势,并没见到严重的外伤,说是内伤也不应该啊,只是那么一摔,再怎么也不至于摔出内伤来。

随着房内隐隐传出声秋明玕未能忍下的呻吟声后,罗曜再也站不住了。一个转身跃下石阶,便要向外冲去。

仿佛知道罗曜的想法般,白景快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清晖,不守着你秋大哥,这时还乱跑什么。“

看了眼白景,罗曜一时不解。 “白,白大哥,这时候秋大哥需要的不会是我,“犹豫片刻,罗曜还是将话继续说完“现在秋大哥要的是靖王,我去把他找来。“

也不知这靖王犯了什么邪,原以为这回得胜归来,定然会第一时间跑出寺丞府看望秋明玕,却不成想……

“寻他来做甚?而且,即便你寻了也不会来。“

不明白景为何有此一问,靖王对秋明玕的心思全寺丞府都看的清楚,虽说他罗曜年少,但却也不笨,什么是真心,哪是假意他还是看的出。

“那,那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来。“

拍拍罗曜的肩,白景知道这个如自己弟弟般的青年从来对他和秋明玕都是无二话的,是真把他们当亲哥哥的。

“清晖,有些时候,有些人相见如不见,不想你秋大哥再伤心,就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让那人永远在寺丞府人心中消失吧。“

“为什么?“

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天了呢,前一刻为靖王归来而欣喜的人,却在下一刻要所有都忘了那个名字。

伤害?罗曜就更加的不懂了,靖王为秋明玕做的事桩桩件件罗曜都是看在眼里的,实在想不出靖王会做什么伤害秋明玕的事情来。

“清晖,感情的世界里不一定真心就是一切,人心是填不满的,由其像靖王那种志在天下的人,有时情感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

“那当初你为何还要拱手将秋大哥让给他!“

罗曜咄咄逼人的语气一时让白景无言以对,何时总在他和秋明玕身后打转的毛头小子也变得这班的牙尖嘴利了。

青士啊青士,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吗。

泄气般的坐在石阶之上,白景也在心中千百次的谴责着自己,秋明玕和靖王走到今天这步他不能说没有负责,若没有他有意无意的避让怎会成全了他们的感情,若没有他的劝说和秋明玕可会再回到靖王的身边。

可是没有了如果,一切便是现实。

知道再说什么也不会阻止罗曜要去寻来靖王的决心,白景又一次感到挫败,也不知罗曜这认死理的性格是不是叫近墨者黑。

妥协的站起身,白景决定一切如实相告,他相信知道真相的罗曜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今天早朝之上皇上对得胜而回的靖王大加赞赏,而且当场下旨,将庆王爷的独生爱女茜主许与靖王。“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罗曜伸手抓上白景的左臂,死死的用力,却问不出口自己的疑问。

看穿他的心事般,白景并未拉开罗曜的手,只是将右手搭在了罗曜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

“靖王也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欣然应了下来,十日后,十日后靖王正式娶庆王家的茜郡主为靖王妃。“

13、

最近寺丞府的人发现冷空气比以往更频繁的光临寺丞府了,现在寺丞府上下都要在白景与罗曜的低气压下过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怕会吸入过多冷气被冰冻。

“十日后靖王正式迎娶庆王家的茜郡主为靖王妃。“

当日白景的话如炸雷般让罗曜一时竟失了反应,待反应过来后罗曜只剩一个心思,靖王负了他的秋大哥,他定要靖王付出相应的代价。

讨伐的脚步却在秋明玕隐忍的呻吟声中动作变的迟疑,也许白大哥说的对,现在把一切捅破对秋大哥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可却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一甩手中长剑深深刺入身后门柱,罗曜咬牙含泪。

靖王,此恨不报,罗曜枉生为人。

摇摇晃晃的跌坐在秋明玕的房门外,自虐般的仔细聆听着房内秋明玕细碎的呻吟,那声音如刀子般一刀一刀割在罗曜的心上。

终于经过白大娘和玛汝几个时辰的救治,秋明玕的“伤情“总算是稳定下来,但却被白大娘禁止随意下床移动,这一躺又在床上躺了三天。

眼见靖王的婚期将至,寺丞府反道是安静的出奇,没有靖王府的热闹喧嚣,几乎处于无人进出的状态。

让白景和罗曜防备了几日的靖王府家丁也未出现在寺丞府内,靖王府的下人也都好似有意避开般从未出现在寺丞府附近。

罗曜对此一方面是开心的,高兴于靖王结婚的消息不会在秋明玕受伤生病时传入他的耳内,打扰他的休息。另一方面却也更加的愤恨,怨恨于靖王的绝情,当真一丝也未能怜惜秋明玕。

在罗曜矛盾的心思下秋明玕的身体渐渐好转,可罗曜却再也未听闻秋明玕询问过有关靖王的任何言语,有时罗曜真怀疑秋明玕对靖王的婚事是否早有耳闻。

日子一天天过去,寺丞府表面上一切如常,暗下里却个怀心思。

就在众人都以为日子会这么下去,以为靖王会在众人的沉默中走出寺丞府所有人的世界,可上天好像有意和所有人开玩笑一般,在靖王成亲前两天白景阴着一张脸下朝归来。

遣退所有的下人,和罗曜二人先后进到书房。白景觉得这几天他就快把一生的火气都发出来,回头看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罗曜,白景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把自己丢在椅子上。

“你秋大哥呢?“

“从早上就没见到人,只说想再睡会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闻言白景方将袖中的圣旨抽出,重重摔在书案之上,罗曜疑惑的盯着反常的白景,伸手拾起被丢在书案上的圣旨,缓缓展开。

“这,怎么会这样。“

闭上眼,白景痛苦的揉着额际,皇帝对秋明玕的心思白景不是不知道,只是秋明玕不想他难做一直未说明,他也不想秋明玕难堪也未点明,只是白景怎么也没想到殷简会将心思动的这般深沉。

皇上啊皇上,你这到底是在爱秋明玕还是在害秋明玕。

在心底白景不止一次的疑问。

“白大哥!“罗曜焦急的抓上白景的手臂,万分不解皇上下这圣旨的意思。

圣旨上说,为庆靖王大婚,皇上特命京城之中四品以上官员全体出席,且全京城鼓乐齐鸣大庆三天。

皇帝大婚也不过如此,虽说是为表彰靖王此次的胜利,但也有些太过,而且问题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罗曜他们再想瞒住秋明玕也是不可能的了,皇上做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早已满城风雨。

“白大哥,你当真要出席?“

再次看眼圣旨,罗曜犹豫的问,现在别说是为靖王大婚庆贺,寺丞府的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任何和靖王有关的人。

“不去。“

想起靖王都恨的白景牙痒。

“可……“罗曜顿时觉得手中的圣旨就是一烫手的山芋。

“那这圣旨上说的……“

“别管什么圣旨了,大不了丢了这头上的乌纱,最糟也不过就是回绨洲陪你秋大哥当教书先生去。“

三分玩笑,三分认真的说。

“去,为什么不去。“

悦耳的嗓音却着实吓白景和罗曜一跳,随着门外传来的清哑嗓音,书房门被人自外推开。

看着从容跨步进来的人,白景和罗曜如被雷击中般。

“铛!“

由于动作过大,白景将桌上的墨砚刮翻在地,应声而裂,也顾不上被染黑的衣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来者面前,来者却只是看着有些狼狈的他笑着。

“多久没看到你这般慌乱的样子,真是何其有幸。“

声音仿佛哽在咽喉,白景怎么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秋,秋大哥。“罗曜迟疑的呼唤更是引来秋明玕的大笑。

“呵呵呵,这是怎么了,半天不见小清晖连秋大哥也不认得了吗?“

“青士,你没事吧。“

手不放心的搭上秋明玕的额,向后退了一步,秋明玕躲过白景沾染着墨渍的袖口,恶狠狠的瞪了白景一眼。

“我会有什么事,到是今天的你们都怪怪的。“

不理会如吞下苍蝇般的白景秋明玕抱着手中的物件朝书房内走去,来到书案前皱眉看眼满是墨迹的书案,最后只好将手中的物件放在没有染上墨迹的椅子上。

回首笑着面对白景与罗曜,仿若事外人般的自在神情。

“这是我拟写的贺靖王大婚的贺帖。“指了指椅子上烫金的大红回帖,秋明玕解释说。

“还有这个是我特意帮你准备的礼品,“又指了指和贺帖放在一起的礼包说道,“羲阳论聪明你可能无人能及,但说到选礼物的口味真是让人不敢苟同,所以我就做主帮你选了,靖王大婚你也不能太寒酸。“

“而这份,“秋明玕顿顿拿起一个画轴,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这是我自己绘制的庆贺图,虽不值多少钱,但是想来靖王也不会我一介草民的贺礼太在意。“

放回手中的画轴,秋明玕再次步到白景面前。

“大婚当日你下朝回来我们就过去道贺,一朝为官,当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要让人挑理才好。“

“青士!“白景出声打断秋明玕尚未交待完的话语,手紧紧的握住秋明玕的手臂。

抬手轻轻的拍着白景的手,秋明玕对上白景满是担忧的眼。

“羲阳,秋明玕不是什么拿的起放不下的人,这你应该比谁都知道。“

一句话使得白景心中好似翻了五味瓶,再担心的话句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好颓败的放开握着秋明玕的手,眼睛酸涩的闭上。

“我知道你可以,青士。“

此刻,白景不知除了这句他还能用什么来安慰秋明玕。聪明如秋明玕,剔透如秋明玕,白景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可是罗曜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

其实并不用谁来给秋明玕走露风声,从靖王回来却一反常态没有在寺丞府露面时,敏感的秋明玕就已经察觉到变故,后来白景突然没由来的发火,到自己险些的滑胎,秋明玕知道在那么危急的时候无论白景还是罗曜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会是通知靖王,可是不光白景没有这么做,还一向只为他着想的罗曜也没有做时秋明玕更加的笃定自己的猜测。

接下来的几日秋明玕表面上依旧是养病的样子,也不急于追问靖王的事,但私下里却已经将靖王回京后发生的事情摸的一清二楚。

当听说靖王要成亲的信息时,说不惊讶是骗人的,说未恼火也是骗人的,虽然知道皇上不是轻意的放手,却没想到靖王居然会欣然应允下来。

可事已至此秋明玕自是也想的清明,他秋明玕可不是那些被靖王抛弃的红颜知己,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去求一个变心的人回心转意。

有时秋明玕可以做的会比靖王更绝情,背叛的他绝对不会去挽留。

婚礼当日,秋明玕早早便起身准备。身着一袭水色淡蓝底衣,月色白的外衫,绣着杜鹃花样,领口和袖口处是白色毛绒,腰间系着水绿色腰带,上面坠着秋明玕几年来从未离身的玉佩,看上去更加俊逸非凡。

手抚上腰间的玉佩,秋明玕的心微微抖着,这玉佩上的每一条细小的纹路都早已印在秋明玕的心上,怕是要用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自嘲的笑,想忘掉谈何容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莫不说前事种种,单就说这腹内的孩子也会让他和靖王牵扯一世。

“慕容凤,你若知道了他的存在是会惊还是会喜?或是不屑一顾呢?“

手滑过隆起的小腹,在层层衣衫的遮盖下是那样的不起眼,可秋明玕清楚,怕再过些日子再想隐藏住就不容易了。

叹气,秋明玕眼神也从哀伤变的坚韧。

“可惜我一生也不会让你知道他的存在。“

一抖衣衫,秋明玕顺了顺垂下的发丝拿好贺礼举步朝房外走去,那里有白景和罗曜在等他,他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说说笑笑,三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入京城的光景,从寺丞府到靖王府的距离也在说话中显得异常短。

看着靖王府门口早已到来的宾朋,白景心里却万分的别扭,伸手拉上欲走进的秋明玕,第一次白景有了想打退堂鼓的冲动。

安抚的笑,拍拍白景的手,秋明玕率先走到靖王府门前,对着招待客人的管事朗声说道。

“大理府寺丞白景,前来恭贺靖王大婚之喜。“

清亮的嗓音瞬间让喧闹的门庭变的安静下来,各方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射来。

空着的袖中手用力攥紧,秋明玕带着一贯的笑意在好奇的眼光中同白景与罗曜大步步入靖王府。

刚走进大门,白景就被其他官员围了上来,被东一句西一句说的有些头大,回头再找秋明玕和罗曜时早已不在知是何时被冲散。

天生敏锐的第六感让白景从早上开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想想堂堂靖王总不会在大婚的时候闹什么事,随即又暗笑自己的多疑。

现在白景在秋明玕不见后心里的不安动越扩越大,却又身陷官员之中,无法脱衣,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罗曜身上。

可在看到罗曜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却不见秋明玕的身影时,白景有些急了。

“清晖,你怎么在这,你秋大哥?“

推开身边的官员,白景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大声的责问着罗曜。

“秋大哥在后园遇上了皇上,皇上说有话要单独与秋大哥单独谈谈,所以秋大哥就先让我回来看看你。“

被白景问的一头雾水,罗曜愣愣的一字一句的回着。

“糟糕!“听完罗曜的话后,白景深觉此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再也顾不得身后错愕的目光,大步向后园冲去。

待白景赶到秋明玕所在的地方时,殷简早已没了身影,只剩秋明玕跪于花园之中,仿佛没了知觉一般。

“青士?“白景试探着唤了一声,见秋明玕竟然动也未动,暗觉事情不好,大步冲到秋明玕的面前。

保持着跪姿,秋明玕的双手手指已经深深抠入地面,苍白的脸上没一丝的血色,紧咬的双唇已然湛出血水,一双灵动的眼也没了光泽,汗水顺着纤瘦的脸颊边滴落,最后隐于面前的土壤之中。

看到秋明玕这般样子时,白景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秋明玕拥入怀中,轻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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