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锦谋】——by——by---作者:脂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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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须臾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萧九幽的脸色青了青,片刻竟是荡起一抹笑意,眼眸里,有细细暖意,浅若琉璃。
赵先生抬眸瞧见,不由得十分诧异。而冯清雨还望着赵凉生离去的背影,还洋洋得意在自己计谋成
功的窃喜里。
☆、第20章 恼怒
赵凉生舒了口气,方才一瞬间被那赵先生提起伤心往事,着实心情有些压抑。
她瞧了瞧四周,回眸身后也没有人,朝着一旁一条羊肠小道走去。
记忆里的树影参差,漫天枝斜仿佛更甚,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小厮与婢女。
半晌,她望着眼前出现的那扇枣红色木门,不由得胸膛稍稍起伏。
解意阁——三个清秀的大字中带着一丝隽狂。
她缓步上前,轻轻推开了门。里头还算干净,想来仍是有侍女定期来打扫,可见冯程锦之为人细心
半分不落人口舌。
不过今日冯府内张灯结彩,忙得不亦乐乎,自是不会有人守在这里。
赵凉生步极慢,目光越过园里唯一盛开的那两棵绿菊,缓缓朝着里间走去。
将缠枝纹大红酸枝木门轻掩,卧室里外几层鲛绡幔垂下,犹显得有些幽暗与鬼魅。
她走至一方梳妆台前,熟悉的拉开一旁右边的小柜,里面是昔日还留着的饰珠翠。
她一只素手伸到底,用力朝着里面暗了暗,竟又弹出一小格,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方沉寂许久的白
玉,上篆着一个若行云流水的“李”字。
她淡淡一笑,堪堪将白玉握在手里。
“谁?”忽然,一声清脆的男声自那数道帷幔里传来。
赵凉生当即心神一唬,立即将白玉隐入袖口,转身又将暗格复原。
“你又是谁?”她定了定心神,问道。
“可是我先问你的。”那人又道。
“我不过是仰慕淑娴孝德皇后罢了,才来她的闺房看看,倒是你,一个大男人,在女的卧室做什么
!”赵凉生道。
“我……就是困乏了,来这里睡个觉。”他答。
“……”赵凉生扯了扯嘴角,暗道此人好没脸皮,不由得一阵恍惚,想起一位故人。
“也罢,我就起来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小贼,竟敢来解意阁偷东西。”话毕,依稀瞧见里面颀长的
人影缓缓起身,一道道缓步推开鲛绡幔,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着一袭天水碧如意纹织锦常
服,系着同色系腰带,腰间却空落落的,没有一方美玉与络,着实与常人不同。
“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不俗不媚,穿的也得体,为何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捏了捏下巴,
道。
“你……我才不是小贼,我是淑娴孝德皇后的嫡亲外甥女,哪里与你一样!你究竟是何人?再若不
说,我就告诉我外祖父去!”赵凉生顿了顿,皱眉。
“她的嫡亲外甥女儿?她母家一脉都死光了,冯丞相后来娶得继室生的几个女儿向来与她关系并不
好,若说嫡亲,那便是赵府的凉生了。”他思忖,道。
这年头的人一个个皆是这么聪明吗?
“你究竟是谁?似乎对我姨母很是熟悉?”赵凉生抬眉,试探性道。
“不熟不熟。小丫头,没想到你竟长这么大了。”他微微浅笑,摸了摸她的髻。
“别动手动脚的,我与你才不熟呢!”赵凉生微微皱了皱眉,一把拍掉他修长的手臂。
什么叫她竟长这么大了,此人看起来好似也比她大不了几岁……
“倒是有些脾性。”他眯了眯眸,眸光却未见恼怒,相反竟是极有兴致。
“你这人倒是怪,罢了,不说便不说,你我做个君协议,就当我们从未见过,若有人提起,你别说
我来过这里,我自然也不会提你,如何?”赵凉生退了两步,不欲与此人纠缠。
“慢着,你不是君,我亦非君,何来君协议一说?再说了见都见过了,又如何当做从未谋面呢?”
他竟直接无视她的提议,走至梳妆台前,自里挑出一根镶暗红珊瑚莲花素银簪,转身,动作娴熟的插在
她的鬓间。
赵凉生蓦然身顿了顿,微微皱眉,压根未曾想到他竟会这么做。
而他,却望着少女那雪白的面庞,那眉宇之间暗含着的隐忍与倔强,合着头上那若滴血一般的瑰丽
珊瑚色,竟是别有风格,不由得心头起了阵阵涟漪。
“隐月。”他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堪堪抚上了她的脸庞。
赵凉生面色犹疑,不由得整个人僵在那里,眸稍稍睁大一些。
而此时,“嘎吱”一声响,缠枝纹大红酸枝木门蓦然被打开,迎头进来的,是萧九幽那张异常惨白
近乎透明的脸!他的身影犹若风雨飘摇,堪堪立住。
不过须臾弹指间,整间屋里便冷到空气凝结。
☆、第21章 宴起
赵凉生回眸,瞧见了萧九幽那深若寒潭的眼眸,似一把利剑一把刺来。
“啪”的一声,她当即一把甩掉了面前青年的那只手,再回眸,门口已经没有萧九幽的身影,只余
下堪堪赶来的赵先生,淡淡看了里头一眼,当即便离去了。
赵凉生拧了拧眉,脚下步挪了挪。
“怎么?他吃醋,你心疼了?还不去追?”那青年淡笑,启唇,别有意味。
“谁心疼了!”赵凉生别过头,怒道。
“他便是萧九幽吧?你的那位皇帝亲自指婚的未婚夫婿?”他又道。
赵凉生垂眸不语,片刻将眸望向窗外。
“那你的命可真够苦的,你瞧见了吗,方才后来的那位俊俏公,才是他的属意之人,神都极有名望
的琴师,赵清。”那人又道。
“那又如何?”赵凉生抿了抿唇,眸里有人看不懂的光泽。
“如何?你可知道,这神都哪个不知道他们两个的风流韵事的?当真是一对璧人,你嫁过去了,也
不过只是夹杂两人中间,骑虎难下罢了。”气死人不偿命,他仿若未见她的神情,接着自顾自道。
“这与你又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与我这素未谋面的人说这些,你脑是不是被门夹了?”赵凉生怪异
的看了他一眼,眸光瞧见外头似有婢女赶来,当即整了整衣衫,向外走去。
那青年却是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痴痴而笑,那一袭天水碧的织锦常服,越衬着他清俊明朗
。
“奴婢见过赵小姐。”外头,一群侍婢瞧见赵凉生自里头出来,纷纷垂头作揖。
“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吧,你们来找我所谓何事?”赵凉生问道。
“是这样的,宴会马上就要起了。赵小姐却不见了,奴婢们半路上正巧遇到萧小侯爷,他说您在这
儿,奴婢们就赶过来了。”领头的侍女笑盈盈道。
“哦,是吗?那他呢?”赵凉生问道。
“萧小侯爷吗?不知道,奴婢瞧着他脸色似乎十分不好,与赵先生一道往后院走了。”那侍女愣了
愣,片刻才明白她话中的“他”所指何人,仍旧恭敬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带我去筵席上吧,府里太大了,我迷了路了。”赵凉生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
。
“好的,那小姐便跟着奴婢吧。”那侍女点了点头道。
一群人当即离去,赵凉生回眸望了望解意阁的门楣,已然恢复了初时的沉寂。
走到后院筵席之处,天色已然暮黑,院堂内却是张灯结彩,宾客落座间,身量苗条的侍婢盈盈穿梭
其中。
那侍女带着赵凉生到了赵府的席面,赵庆明,刘氏,以及赵余欢几人早已落座,赵余欢原本吃得正
高兴,骤然看到赵凉生不免糊了一个白眼。
“你去哪儿了?”赵庆明沉了沉声问道。
“哦,之前姨母带着我去了灵机堂听琴,我回来时迷了路,在园倒是兜了半天。”赵凉生望了望一
旁新搭的戏台上,戏们正拿腔作调的唱着麻姑拜寿。
“原是如此,可曾遇到了什么人?”赵庆明点了点头,神色稍稍好看一些,又问道。
毕竟今日冯府内鱼龙混杂,他自是不想赵府因此惹上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不曾。”赵凉生没都未抬一下,道。
“那便好。”赵庆明这才舒了口气,举起酒杯又喝了一盅。
“今日爹爹六十大寿,女儿实在是高兴,愿舞一曲给爹爹做寿。”蓦然,旁边席面之上,一少女声
若银铃,起声如是道。
赵凉生抬眸,唇边浅笑,赫然是冯清雨。
众人当即一片喝彩。
“不过,若无伴奏着实可惜,我知道,今日神都第一琴师赵先生在此,不知清雨可有荣幸,请赵先
生为小女伴奏一曲。”冯清雨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赵凉生随着她的目光,瞧见了堪堪走来的赵清,身边却丝毫不见萧九幽的人影。
照理说,他们应该比她先到才对。
不由得又是一阵疑惑。
这厢,众人愣了愣,赵清是萧九幽的门客,萧九幽冷厉跋扈,护短的很,所以在场多数人,只闻其
名,未听过其音,不由得皆是一阵撺掇。
“好,不知小姐想要什么曲?”赵清声音清淡,点了点头道。
赵凉生看在眼里,暗道是低估了冯清雨此人,今日皆是达官显贵,她此一言出,众人又都是希冀之
色,赵清万难拒绝。等会儿不管她的舞跳得如何,但是又今日这位第一琴师给她伴曲,传出去如何也是
一段佳话了。
“就思慕吧。”冯清雨启唇。
等那台麻姑拜寿唱完,冯清雨已经换了一袭衣衫,画了云眉朱唇,施了粉黛。鬓间朱玉叠翠,剪霞
绡广袖罗裙,纤腰盈盈而握。
不知是不是多心,赵凉生感觉冯清雨好似看了她的方位一眼,朱唇饱满,笑的煞是好看。
☆、第22章 高下
小厮已将灵机琴摆放一旁,赵清堪堪落座,琴音起,冯清雨轻落莲步。
一曰声色,浅步兮。
二曰流云,暮色兮。
三曰佳人,顾盼兮。
洛阳花未,抱香浓兮,佳人孑立。
求而所得,我心欢兮,卧月伏眠。
佳人淡笑,碧空翠兮,何以家为?
弹错词短,筝未成调,千载一梦付荒凉兮,终未得。
调起初轻漫,冯清雨手挥长袖,绢罗轻捏,一个回眸,含情脉脉,顾盼神飞。一颦一足。将少女的
思慕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中段愉悦,与思慕之人相见,她摆开了剪霞绡色的罗裙,蹁跹而舞,着实令人惊艳。
这舞确实编排的不错,赵凉生眯了眯眸,不由得露出一丝赞叹。
即便当年宫中舞姬,也不过就她这个水准了,再者,配上赵清的琴音,着实又添色不少。
赵凉生惬意十足,听着曲,喝了一口清酒。
半晌,曲已经弹到结尾,哀怨之音不绝于耳,台上冯清雨好似一个仰天长叹,大幅摆了摆袖,片刻
便将脸蛋掩与其中,只留下一双哀怨的眸,瞧着远方。
音停,台下已是掌声四起。
“冯三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这一支舞恐怕洛阳无人能及。”下,刑部侍郎之季晟道。
“就是,我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曲,如此赏心悦目的舞蹈。”内阁学士之周慕道。
“冯三小姐还未婚配呢。”不知道台下是谁,蓦然出了一声,在场皆是达官显贵或其女,不少豪门
弟皆露出向往之色。
冯丞相身旁,继室吴氏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毕竟冯清雨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这些年她眼光甚高,生生把自己给耽误了,今日竟主动献舞给她爹
,引得众人一片赞扬,吴氏心里哪有不高兴的。
而此时,冯清雨已经踱步下台,走至冯程锦面前,献了一杯酒,又说了一段贺词。
气氛正热络,蓦然,冯清雨将酒饮尽,启唇。
“爹,女儿听说,今儿凉生也来了,她可是您的嫡亲外孙女儿,我也是极喜欢这丫头的,当年大姐
的琴艺我还记得呢,虽不在先皇后之上,但也是极其难得的,不知今日,可有福分一闻?”冯清雨道。
继室吴氏嘴角颤了颤,冯丞相脸色稍稍变了变。
而另一边,赵凉生夹了一夹的百合顿了顿,蓦然暗叹。
冯清雨,我到底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谁都知道,赵府小姐已经许配给了肃免侯的世萧九幽,她却偏要不怕死的来这一出,这是什么意思
?与自己的侄女儿一争高下吗?
不少正思忖着明日要不要找媒婆说亲的弟顿时止住了心思。
“凉生,你外祖父六十大寿,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冯清雨连旁人给她圆场的机会都没给,立
即又对着赵凉生的方位道。
“姨母说得对,今儿是外祖父的生辰,凉生自然不能没有表示的。”赵凉生放下筷,浅浅而笑。
“凉生,你别闹。”一旁,赵庆明压低了声音,道。
他自然不想他赵府的人今日在这么隆重的场合出丑。
而一旁,赵余欢看好戏的心情十足。
冯清雨挑了挑眉,示意作个“请”的动作。
“那就借灵机琴一用了。”赵凉生起身,踱步,面色不改。
众人微微诧异,这位赵府据说是嫡出的小姐,其母虽是冯府昔年的大小姐,却早夭,她爹又有了继
室,一众场合也从未见她出席过,可见在家中应该过得不好。
但看今日这番淡然神情,倒也不似一般小家气的姑娘,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但到底也未放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