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娇遭遇病娇》——by作者:搏仔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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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下楼,却听得前方的白色身影突然冒出一句:“你有零钱吗?”
莫悱愣住:“啊?”
安纳斯回头,西洋人深刻的侧脸显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刻薄冷漠,“坐公交车,我没零钱,回来还你。”
莫悱:“……”
还能怎么办?莫悱只好回去拿钱。
【抠门死了,他真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吗?!】莫悱边抠挖胖猪贮藏罐里的硬币,边腹诽。
从“南国嘉苑站”直达“莲景饭店站”的公交车上。
因为是从远郊始发的公交车,莫悱和安纳斯两人上车时,车内空空荡荡,只有满眼疲意的中年男司机。
安纳斯给莫悱指了个靠窗的位置,莫悱本不想趁他的心如他的意,却碍于他冷嗖嗖的气场,很软骨头的腹诽着坐下了。
安纳斯坐在莫悱身旁。
司机特意多停了一会儿,等客人。
瞧见后视镜内有人招手,司机体贴的打开了后门,于是又上来三四个人。
觉得差不多了,司机开车。
此时,是六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二十四分。
莫悱一路上,简直快闷死。
车窗外涌进来的风湿而粘稠,天空灰扑扑一片,映得道旁树也灰蒙蒙、暗沉沉。
下雨前,空气自然是憋闷的。然而更憋闷的是——自己与那白毛鬼同排坐的尴尬境地。
他一路上,一语不发,敛着个眉、垂着个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歹手里还摆弄着个磨痕遍布的黑手机、不时还玩玩那傻不拉几的大头猫吊链,自己可是什么娱乐设备都没带!作孽啊,都快无聊死了!
莫悱一烦躁,大屁股就乱蹭了。他一会儿挠挠发鬓,一会儿拨拨指甲,一会儿撑着头假寐,一会儿拧着眉咂嘴,总之就是各种无聊。
可他就算这么无聊了,也不愿主动跟安纳斯说上一句话。
因为他总觉得……好奇怪,身旁就坐着个同性恋……太奇怪了。
一想到白毛鬼属于“同性恋”这一神异物种,莫悱就耐不住好奇,偷偷抬起小眼缝,瞧了安纳斯一眼。
然而,好奇的后果是,老大一个哆嗦。
因为莫悱直直对上安纳斯蓝黑相异的奇特眼眸,说好听点,就是被“电”了一下;说难听点,就是被“唬”了一下。
莫悱玩过很多后宫类galgame(恋爱冒险游戏),攻略过的妹子五花八门。在遍览各种人设后,也觉得“异色瞳”的设定很萌。当一个有着波斯猫般鸳鸯眼的软妹甜甜叫“主人~”的时候,莫悱不春.心.荡漾,他就不是个男人。
因为“异色瞳”是莫悱的萌点,他还专门在网上搜了搜相关资料。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波斯猫都是异色瞳,一般认为,纯种猫的两只眼睛颜色是一样的,通常出现在白猫身上的鸳鸯眼是杂交所致——
?!
只见白毛鬼突然瞪大了眼睛。本来他眼眶深、眼珠儿溜溜圆,就像只高傲古怪的猫了,现在将眼睛瞪得更大,看上去就像盯上了老鼠、处于临战状态的猫,让被盯的莫悱浑身不舒服。
莫悱赶紧扭头,装作看窗外。
直到玻璃上映出的安纳斯的头颅已经回转过去了,莫悱才松口气,于内心大呼:看什么看!神经病。
不过,那黑漆漆不透光的右眼和水灵灵蓝晃晃的左眼搭配起来,还真像动漫人物。如果他是个妹子,一定萌爆了。冰山傲娇系的异色瞳美少女这样的~
脑补归脑补,莫悱脑补过后,深深叹口气。
天意弄人啊……白毛鬼不但不是个妹子,还是个男同性恋。
萌点全变成槽点不说,还恶心坏了。
捅人屁/眼或被人捅屁/眼的男同性恋,我——靠——啊,想想头皮就发麻,早知道不跟他出来了,要是被人看见自己跟一个同性恋、还是个男的坐在一起……
莫悱神经质的挪动屁股,尽量隔安纳斯更远一些。他的小眼睛再也不敢瞧向安纳斯了。他宁可看着窗外阴风阵阵的雨前景色,也不愿看才脑补过的异国少年。
他没有注意到,安纳斯捏紧黑色手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撇过去的目光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公交车越往市中心开,上车的人就越多。到最后,整辆公车被挤得满满当当,活像挤满了饺子的实惠便当盒。
雨前潮湿闷热,这辆又非空调车,满车厢的汗臭味此起彼伏;直抹汗的人们面色不善,屁股撞上腰的尴尬让气氛更加憋屈烦躁。
途中一站,上来牵着个小妹妹的老奶奶。安纳斯就坐在司机正后方的第二排,一见有老幼上车,立马起身让座。
而莫悱,透过窗玻璃看见了老人孩子,却只当没看见,打死不扭头。
安纳斯拧眉,刚想出口劝莫悱让座,却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露出个颤巍巍的笑容,自己先坐下,再将小妹妹抱到膝上,拉起小妹妹的手,共同向安纳斯道了个谢。
安纳斯勉强的笑笑,再看向莫悱的神色中,已带上更深的失望。
他还“听”见,莫悱心里很烦躁的嘀咕:装什么雷锋啊!假模假样!
和,“老不死身上的味道真大!”以及,“小屁孩,吵死了!手还晃来晃去,剁掉算了!”
安纳斯垂下眼。
心中的失望,已然升格为失落,或许还有绝望。
安纳斯塔西亚的六月二十九日(下)
作者有话要说:
在“莲景饭店站”下车后,安纳斯将莫悱带到了那个河堤上的小公园。
一路上,铅色的浓云流窜,潮热的空气简直可称为污浊。呼吸中的水汽愈来愈旺盛,好像是堵住人胸腔的鱼泡,直让人恨不得那暴雨快些倾盆而下。
凭良心说,莫悱想逃了。
他出门时不知道要下雨,一看这阴沉沉的天,只想回家,那还有什么胡侃闲谈的闲情逸致。
可是安纳斯闷着头走在前面,莫悱总不好调头就跑吧。
他数次想开口,说“我们找个店子坐坐?”却又想到自己请求的是个同性恋,就很不愿开口了。
等到坐上那个小公园的一张长椅了,莫悱立马垮下脸,活像肉油要淌下他的面颊。
他烦躁的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地,不断腹诽,等着坐在他身边的安纳斯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