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公子难哄》——by作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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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永光突兀地皱起眉头,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却并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只得暂时按捺下去,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去细细研究。
陌七月身周衣裳缓缓鼓动,真元之气流遍周身,激起的寒气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地面染成了霜白。
万俟永光眼瞳一缩,杀气蓦然迸裂。
不能为己所用,便不能放任存留,不然日后,定会成为大患!
不再犹豫,万俟永光一出手便是杀招,比之之前更为强横的力量,令陌七月四人即便是联手,也是节节败退。
原来这便是力量的差距吗?原以为自己在老祖宗破虚境界的调教下,当有所长进才是,没想到却连一个未至破虚境的人都牵制不了——还是在四人联手的情况下……果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大啊!
再次意识到自己力量微薄的陌七月,却并不知道之所以觉得自己弱,是因为实战的经验过于匮乏。
虽然在陌家老祖宗的训练下,接下破虚境界的三招已是十分轻易,但能让他对练的破虚高手,也不过莫老祖宗一人而已,又哪里能累积得到更多的经验?不说探一、杀一二人,就以麝月来说,她的武力值其实是远不如陌七月的,能够这般跟上配合,却是她从丰厚的战斗中所累积下来的。而陌七月,每每出现比自己强大且会威胁到自己的人,虽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提高自身,却终究是基础不够扎实,没有好好的去吸取更多的经验来补足,这就如同搭建宝塔,层数日渐高涨,地基却极易动摇,久而久之,力大而下盘不稳,只要被人抓住了弱点,很容易就会被打败。
数次的遇险与提升自我,最后又再次被否定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陌七月的心魔,原本还算给力的攻势,在再次被万俟永光比退后,渐渐也失去了再次战斗的决心,只剩下时断时续的应对。
万俟永光看出了陌七月的心神不灵,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却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手下留情,反而趁虚而入,才是最好的做法。
“主子,不可分神!”探一替陌七月勉强挡住万俟永光一掌,忙拖了他往后退去。
“啊……抱歉。”有些歉意地望了探一一眼,陌七月这才发现他们这几人,几乎个个都挂了彩,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推开探一的搀扶,陌七月直视着万俟永光。
虽然看起来他们受的伤都不重,但个个都是如此,似乎也太巧合了些。反观万俟永光,虽然一招一式应对起来中规中矩,但却明显的还留有余力,分明是拿他们在当耗子戏弄。
“洛丞相指使你杀害璃王,现在又将你弃之不顾,你不觉得应该指证给天下人看吗?”万俟永光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个笑话不好笑。”陌七月木着脸,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万俟永光。
朝堂争斗他是半点不知,更不明白这样听起来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的谎言,有什么可说之处。
“不好笑吗?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笑话,才更能左右人的心思。”万俟永光语带愉悦,似乎已经笃定了陌七月定会答应他,干脆把话说白了。“洛大丞相在朝中根深蒂固,没个污点岂不遗憾?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换四条人命,何乐不为?”
何乐不为……为你个大头鬼啊!陌七月心中小人白眼连翻,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会让人觉得他是贪生怕死之辈。
“或者,你想让你身边这几个人,此刻便陪你死在这儿?”万俟永光视线往探一三人身上逐个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麝月身上。
麝月只觉得有如山的压力往自己头上压来,冷汗瞬间便浸湿了颊边的缕缕发丝,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会跌倒一般。
“为什么要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身形一闪,陌七月立在麝月身前,为他挡去万俟永光刻意施为的压力。
明明一开始万俟永光就已经稳操胜券,后来却对朝羽帝三人的离去连追也不追,可见其另有打算。而这打算,怕也就是他现在说的这样,让他去诬陷洛浅灵。但这样多此一举的事情,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只要站上了朝羽帝现在的位置,其实洛浅灵也算不得什么了吧?
“为什么啊……本将军也是好奇的紧呢!”万俟永光将手背到身后,望着光芒大涨的红日,语气中颇多叹息。
“……果然有病!”陌七月下了结论。
“年轻人啊,真是好!因为还有着大把的岁月可以挥霍,所以还不懂得无人可以匹敌的寂寞。待到年岁渐长,你就会明白,有一个知心的人,是何等的重要。”万俟永光语带怀念,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没心思听老人家的暮年感慨,既然你说会放过我们,那也得让我们相信才行!”对于万俟永光的心思懒得再去揣测,因为即便花费再多的时间,结局也是无法改变的。
“你无路可选。”环视四周,万俟永光是在提醒陌七月,他是心情好才与他们一直磨蹭到现在,若是没了耐性,他带来的这许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是,我是无路可选。”陌七月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毫不怀疑。但是,无路可选是因为给路的人是旁人,若是他自己,则必定是拼,也要拼出一条路的!
还不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轻易认输可不是自己的脾性。陌七月轻轻一笑,两柄骨扇齐齐挡在了身前。扇面缓缓展开,露出其上因血液干涸而描绘出的痕迹,透着诡异且让人忌惮的气息。
万俟永光后退半步,知道陌七月这扇子上有古怪,他自然是要提防的。
陌七月既然打定主意要先拼上一拼,他也只能浪费点时间再陪着耗耗了,反正都已经耗了许久,也不在乎这么些许了。
受了万俟永光的示意,原本只是在旁静立的侍卫皆动了起来,只是几息,便与陌七月几人战到了一起。
因着对手并非万俟永光那样的高手,即便是人多一些,几人应对起来也是极为轻松的。确定这些人困不住自己,陌七月几人交换了眼神,知道只要拖住了万俟永光,他们要离开并非难事,至少不至于,全军覆没。
万俟永光老神在在地看着几人,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他有多少年不曾享受过了?虽说是有些儿戏的成分在里面,但又何尝不是提醒自己,若想真真正正的无所顾忌,还是把所有的权利都揽在自己的手中比较放心。
“主子,我和麝月垫后,你与杀一先走!”看出万俟永光已经准备出手,探一趁着一名侍卫因被踢断骨头而惨叫之际,低声对陌七月说道。
这一回,陌七月没有再像以往那般非要坚持自己留下,而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在打斗中与杀一站到了一块。
探一的武功比起杀一来说,要强上不少,而且招式之间似乎更为取巧,转趁人不备之时出手,若要缠人,确实是他比较合适。而留下麝月帮他,想必是为了阻挡一部分侍卫吧!
“麝月!”探一低喝一声,飞身往万俟永光的方向扑去。
接到探一的示意,麝月手中软剑立刻如同要命的勾魂锁链一般,舞动间立时将几人斩做了一篷血雨,沾染得她仿若地狱来的嗜血狂魔一样。
“主子,走!”杀一扶住陌七月的肩膀,与麝月如出一撤的手段震慑住前面的人,一个纵跃跳出了侍卫的包围圈子。
陌七月脸上还留着对方才那一幕血腥的震惊之色,在杀一带着自己走的时候,却是连怎么反应都不知道,使得杀一的速度也拖慢了下来。这一慢,刚才冲出包围圈时所作的震慑之事也失去了该有的作用,部分反应过来的侍卫又渐渐追将了上来,使得四人分为了两队,各自呈现出了胶着之态。
“主子,你难道要看着我们白白牺牲吗?”看出陌七月的情况不对,杀一忙在他耳边低喝了一声。
就是因为知道陌七月从未见识过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他们才一直收敛着自己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以至于总是束手束脚。方才故意将对战变得血腥,本就是为了让对方心生惧意,以赢取一些时间,却不想即便是在这样紧要的时候,陌七月还是没能真正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
敌我悬殊,如果有机会逃脱却因为心中的惧意而让机会流走,失去的必将是自己的性命。
杀一的话如同划破乌云的闪电,让陌七月已被血色浸染的视线变得清晰,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任何事情在此时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保住最多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曾几何时
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保住最多的人……陌七月自嘲地撇了撇嘴角,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变得这般伪善了。
“洛大哥,为什么那个人……要被镇子里的人憎恨呢?”陌七月指间转着笔管,有些无聊的问道。
因为下雨滑坡,他和洛浅书一起被隔离了开来,只能暂时停留在这么个小地方等着条子他们来找。
说是镇子,其实人口比起村子来说也多不了多少,不过是规模建设比较有模有样罢了。
坐在包间里看着那个人又一次被人嫌恶的避开,陌七月终于是看腻烦了,看着洛浅书求解答。
“总归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被人排斥吧!”同样的场景,洛浅书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毕竟出门在外,旁边又有一个老爱招惹事端的人在,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制住。
“那得是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能招的整个镇上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触之嫌恶不已啊?”陌七月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继续转动笔管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刚才看到有人直接舀了一勺子热油就往那人脸上泼,这般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那人可是一直都没有还手的说,真要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不该这样畏畏缩缩才是。
“小七,吃东西。”洛浅书眼皮一跳,动作比语言更快一步地把一叠点心放到了陌七月面前。
“我不饿的。”嘴上是这么说着,陌七月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已经把点心往嘴里塞了两块。
“昨日让你看的书,看到哪儿了?”见陌七月还是将注意力放在窗外,洛浅灵的眼皮子跳动得越发急促。
“看到……喂!你们做什么!”陌七月眼珠一转,把接下来的话直接省略,伴着一声怒吼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小七!”洛浅书气闷,看陌七月那架势,就是绝对要把事情闹大的。
洛浅书情急之下差点从窗口跳了出去,好在最后关头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跳下去极有可能会摔残,洛先生才险险地收回了脚,匆匆忙忙地往包间外跑。
而此时,被他预测为绝对会把事情闹大的陌七少爷,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闹事,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听别人说起事情的缘由。
说来可笑,不过是妻子和母亲落水,究竟救谁的问题罢了,却因为针对的事情不一样,而更加显得闹腾——是的,在陌七月眼中来说,这事儿,真的就是闹腾。
十年前,镇子里出了一桩拐卖孩童的大案子,许多人家的孩子都在晚上睡着后被人偷走了,那人的孩子亦如是。后来有人找到了那伙人贩子的所在,便组织了人手去准备把孩子都救回来。
在救人的时候,那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让许多孩子都丧生在了火海当中,从那时起,他就成了许多人眼中的恶棍、无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