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公子难哄》——by作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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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将军何必一再相逼呢?有件事陛下一直不说,是因为想让璃王爷死的风光些,将军这般咄咄逼人,真的好吗?”洛浅灵看起来时一脸惋惜,不过那不时闪烁的眸光,显示出他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武将军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万俟永光对洛浅灵的研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是强劲的对手,每每洛大丞相眼神中微光闪动时,十有八九就是在想对策。是以,洛浅灵此时的作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有了这层认知,万俟永光自然是要继续追击的,若是让洛浅灵想出了法子应对,之后要在想动一动他的筋骨,可就难了。
“拿一个已逝之人来说事,丞相大人已经黔驴技穷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哼了一声,万俟永光现在浑身散发的气势之高大,足以令人膜拜。
洛浅灵暗地里撇了撇嘴,真以为摆个架势放点气势就能赢了?要真是如此,陌七月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臭小子,哪里还会成为如今的过街老鼠?
“陛下,当日您驾临丞相府,可有看到陌七月对璃王出手?”洛浅灵语态恭敬地问道。
“这……真要说起来,其实是璃王一方人马较多。”虽然不明白洛浅灵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茬,朝羽帝还是配合着他的问话回答了。
“那陌七月和身边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璃王带的只是普通侍卫,再多又有何用?”某位朱姓炮灰自动自发地跳了出来。
这种时候,若是让堂堂武将军来争论不休,确实是不合适了,该表现的时候,总得有人表现嘛!说不定此事过后,万俟将军会更为看重自己也不一定啊!朱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贼精,却不知道某只狐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万俟永光虽说不上一大把年纪,好歹也是长辈元老级的人物,若是自己逼得他太过,者中难保不会出现迂腐之人倒戈,到时候可就难处理了。洛浅灵心里一阵叹息,既然是出谋划策的者,怎么还会有那等脑子生锈的人呢?
“照朱大人的说法,陌七月等人武功高强,直接逃跑不是更好?为何还要坐以待毙?”洛浅灵发出好奇的疑问。
“自然是因为那陌七月有伤……”完了,砸了。朱宣只感觉头皮上一阵发麻,就知道自己所有美好的愿望都要泡汤了。
“自然是因为他有伤在身,加之伤了青瑶郡主心中有愧,是以不逃不避地面对璃王爷的问罪?”洛浅灵见朱宣住了口,自己反而接上帮他把话给圆了。
尽管心中对洛浅灵说的话很想点头,但考虑到一不小心就会被坑,朱宣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万俟永光,等待大将军决断。
“嘴皮子功夫,我们这一众人可都不是丞相大人的对手,想说什么,丞相大人还是直接点吧!”万俟永光自动把洛浅灵不停说话的事情归结为拖延时间,眼看对方越发的来劲,便干脆止住了话题,要求来点直接的,省得耽误时间让他有机会把事情扒清。
“直接点?我一直很直接好吗?只是万俟大人这边老是打断本相,本相也很是无奈啊!”摊摊手,洛大丞相在万俟永光再次开口之前,一脸严肃地说出了一个事实:“直接的说法,就是璃王爷并非死于陌七月之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上浇油
璃王爷并非死于陌七月之手!
洛大丞相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顿时令一众朝臣议论纷纷起来,却并非是在质疑他说的话。
以洛浅灵这些年在朝中的作为,虽然时常说得人哑口无言且颇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一旦他斩钉截铁地说出某件事情,则必然是成竹在胸的。
“洛丞相,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万俟永光蓦然握紧了拳头,眼神如电般射向洛浅灵。
诚如所有人的认知一般,万俟永光心中对洛浅灵的话下意识地就认定了真假,但理智却告诉他,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他之前的一切动作,也就白费了。所以,不管洛浅灵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得变成假的!
“我像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吗?”洛浅灵挑眉望向万俟永光,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此话一出,整个听政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就连站在皇帝身后打扇的宫女,都有了呆滞感,可见洛大丞相除去正经时候,还是会经常胡说八道的。
“洛丞相爱弟心切老夫明白,但再怎么爱屋及乌,护着罪人终究不好吧?”万俟永光冷冷一笑,眼中已是杀机隐隐。
今日过后,若洛浅灵还能安然无恙,少不得就要动手除掉了。
“大将军非要把事情说成是我洛浅灵找借口掩护罪人,我无话可说!”洛大丞相脸上一阵青一阵黑地交替着,好似心虚却非要死撑的表现,令支持他的官们都有了些许的不确定。
“丞相大人这就无话可说了?先前可是说得斩钉截铁呢!”终于,炮灰三号站了出来,不管却并非来自武者一列,而是者队伍几近末尾的一位年轻人。
“我等推丞相大人为官之首,是相信丞相大人定能坐到公私分明,现如今,丞相大人竟然连话都不肯说清楚,是要将我等至于何地?”出列的年轻官员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只是那过分傲慢和指责的语气,给他生生打了折扣。
“是啊丞相大人,老臣等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不清不楚,丞相大人真是令我等寒心……”
“官之首,竟然连如何与大人们相处交心都不知么?”
“丞相大人……”
“……”
有人起了头,跟风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一时间群臣都忘了自己的所在,只知道要问洛浅灵洛大丞相要个明白。
官之间起内讧,最乐于见到的自然是武将一派。
万俟永光赞许的眼神在最先出列的年轻人身上一点既逝,却让对方仿如打了鸡血般,为难起洛浅灵更是不留余地。
“你的不作为、你的放任,究竟是弥补了对她的亏欠,还是加深了对我的伤害?若是想不明白,我就让你看看,你所给我带来的,是怎样的无路可退!”
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璃王在丞相府毙命后,洛浅灵拉着自己在假山后的情景。
说过的话语太多,他依然记不清楚,但最后洛浅灵提出的要求,便是不能说出璃王死时的具体情状。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洛浅灵要要包庇陌七月,心中虽然不愿,却还是应了他的。却原来,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态度,逼出今日朝堂的丑恶!
朝羽帝握着龙椅扶手的手背上已是青筋突起,脸上却维持着一贯来看群臣争吵的无聊,仿佛并不关心一般。
臣子们对洛浅灵的讨伐声已经越发的激烈,他却犹如风雨中的行船一般,尽管飘摇,却依然按着自己的方向慢慢情景,似乎下一刻,便会在风云突变时破虚离去……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朝羽帝忽然就站起了身。
站在一旁伺候的徐公公自然是看到了皇帝陛下的不对劲,但既然主子没有吩咐,他自然是不敢随意走出去问询的,毕竟前朝宦官干政的风云已经深入人心,他要是胆敢有一丁点的行差踏错,估计还不及用刑,他就已经被大臣们的口水给淹死了。
“你们把朕的听政殿当成什么地方了?”朝羽帝一脸威严地开口。
本以为这些争吵很快便会安静下来,却不想他们非但没有任何反应,有的甚至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却依然故我地投入到了对洛浅灵的讨伐中,好似自己这个皇帝是站是坐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这……就是自己的朝堂吗?
朝羽帝忽然就体会出了洛浅灵五年前的、五年后的、以及现在的哀伤与难过。
不是他想过这样被人团团围住万众瞩目的日子,也不是他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人,而是他若想守护好自己这个没用的皇帝,就得先守好这片不被自己这个皇帝喜欢的江山!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次次地以这江山不易脱手为由拖着他陪自己耗着,甚至自私地认为,这江山的治理何其简单,臣武将齐出马便可搞定。现在想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想当然而已。臣武将之间虽然在大事上能够互相配合,但在小事上,却最是斤斤计较的。尤其在那些跟随者眼中,他们其实并不一定非得是谁来领导,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俯视对方的领头人罢了!
一如现在,当发现洛浅灵渐渐无力招架后,者一派中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倒戈,虽不至于倒打一耙,但动动嘴皮子重复先前别人问过的问题,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够了!”朝羽帝忽然低吼了一声,撤去了脸上那伪装的威严帝王模样。
他是人,他也有感情,如果真如洛浅灵先前所安排的一样,让他忍耐半个时辰看他被指责半个时辰……他……做不到。
没有人发觉到皇帝陛下的怒气依然满溢,只有那个被众人攻伐的人,脸上平静无波,眼中如死水般寂静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样,虽无言语,朝羽帝却从中看懂了太多太多。
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的无奈、他的隐忍……以及……他的退让……
“我说够了!”来回走了两趟却依然无人发现皇帝陛下已经发怒,朝羽帝直接抢过徐公公手中的拂尘便砸了出去。
“谁砸我?”有被砸到的人缓过了神,回过头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卑鄙,嘴上说不出话竟然就动用了武器。
可当那根白色长须散落的福成洛入眼中时,他却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呆愣愣地对上皇帝陛下那蓄满风暴的眸子,脖子一低腿一软,整个人便成五体投地自姿跪拜了下去。
他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以为这朝堂之上既然两分,朝羽帝又不管事,那任凭他们怎么闹腾,都会有人收拾残局的。可现在,明显的是不管谁出面,都改变不了皇帝陛下已被惹怒的事实了。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去,就连在一旁看着洛浅灵被众人问责的万俟永光大将军,也不得不卑微了身子,缓缓行了跪拜之礼。
洛浅灵鹤立鸡群一般看着身周跪下的人,者武将不一而足,使得他这傲然挺立的身姿,更是多了几分飘若仙人的感觉。
“今日出言对洛丞相不敬者,散朝后统统去领三十板子!”朝羽帝语带寒霜般下了自他接下离州国后的第一道充满了杀意的命令。
若不是这些人留着都还有用,光凭他们今日的作为,就是统统弄死的算轻的!
“陛下,这恐怕不妥!”虽然说这些人当中有有武,但自己若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罚,日后在军中的威望定然是会下降的。到时候,众将士中只要有一人给自己使绊子,那事情铁定不妙!何况,只要自己保住了这些人,就不怕者哪里混不进自己人!
万俟永光打的是一手好算盘,但前提得是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而此时,事情其实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可笑的是,他却全然不知。
“不就是想知道璃王是如何死的吗?”朝羽皇帝陛下怒极而笑,一甩袍袖就将一位本该风光大葬的王爷,变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