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和尚要还俗》——by作者:竹雨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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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伴清酒,再对酌,故人已不旧、
那年戏台歌舞休,细雨撩萤火
还是你白衣如初。
还是那年——”
眉眼,笑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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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温暖地笼罩着他,温仁烟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周围的场景,还是第一世。
“你醒了?”白青竹和虚释大师正在床头,见他醒过来,不禁欢喜地凑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温仁烟摇了摇脑袋,“我从前缘镜里出来……”
“你昏倒在前缘镜那里,”虚释大师说道,“我把你抬出来后,已经三天了。据记载,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太大的事情,是不可能昏迷这么久的……怎么,你找到了什么记忆?和沐亲王……”
“沐亲王,沐亲王。”温仁烟怔怔地自言自语了两声,猛地抬起头,“沐皖呢?”
“……他看你快醒了,好像说要走了。可能现在到虚缘寺山底吧……喂!仁烟,你去哪儿?!”
不管身后虚释大师和白青竹的呼唤,温仁烟穿上鞋子就向前跑去。现在是入秋的季节,傍晚已经是黑夜了,冷冷的凉风吹得人刺骨,但是一袭中衣的温仁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三步作两步地在虚缘寺里飞奔。
明天一定能听到弟子们到处八卦这样不对劲的自己吧。
但是温仁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三步作两步,几乎是跳着到山脚的时候,他看到的是空旷的山野,和黑漆漆的森林。
沐皖,并没有来过的痕迹。
第59章 正文结局:白首不离
前世因为种种原因,他放弃了沐皖,放弃了一世能享有的幸福,而换得了永生。
今生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寻找当年失去的东西。既然命运让他回到了当年,回到了他们重逢的地点,他就要修改前世的一切惋惜。
温仁烟搓了搓手臂,近期的劳累让他又瘦了点,单薄的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有些发抖。于是他跑到了虚缘寺底下的村庄,借了一套衣裳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去江南的沐王府了。
山底有几户人家都是认识温仁烟的,恰好他还没进去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认识的村民,在借给他衣物后正好要去沐王府附近的一条街找人,于是温仁烟就顺着他的马车一路颠簸,打算抄到沐王府门口堵他。
“师傅,你有没有看到沐亲王啊?”为了保险起见,温仁烟还是问了问。
“有的哟,”那马车师傅说道,“我刚才,还看到沐亲王在虚缘寺下站了好久呢。像是在等谁一样。”
“后、后来呢?”温仁烟连忙问道,“他有没有去哪里?他一个人吗?”
“后来我一出门,他就不见了。大概是回去了吧……啊对,他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一匹马,就在山底等。”
温仁烟不由得沉默了。沐皖当时的背影一定十分落寞,就像那年的奈何桥旁三生石畔一样,他一袭白衣走得轻巧,走得又沉重。温仁烟握紧了拳头轻声说道,“师傅,麻烦您快点儿,我赶时间。”
“好咧。”
搭着顺风车来到了沐王府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零点了。虽说很晚,但是江南的街边夜市却如不夜城一般热闹,夜晚让江南变得更加秀美,也更富丽堂皇起来。沐王府本就在繁华的街旁,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市中心”,所以温仁烟到沐王府门口的时候,街旁还是一片热闹。
温仁烟踌躇了一下,走到了沐王府的大门口,朱红的大门上两只威武的石狮上挂着灯笼,门口有两个端端正正的守卫,温仁烟仔细眯着眼观察了番,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管是江南的沐王府还是京城的沐王府,里头的丫鬟侍卫他都认得,此去京城那么久,沐王府换了守卫也不奇怪,于是温仁烟走上前去,在那两个守卫警惕而奇怪的目光中一拱手道,“你好,在下温仁烟,请求见沐亲王。”
温仁烟低着头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有人理他,便抬起头。那两个守卫完全忽视了他,自顾自地看着远处,温仁烟只好走到其中一个守卫面前再次说道,“在下温仁烟,请求见沐亲王。”
“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沐亲王?”其中一个守卫开口了,声音凶狠得狠。
沐王府里的任何仆人丫鬟都是很亲善的,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守卫,温仁烟愣了一下,还是反应过来说道,“在下温仁烟,只要和里头的管家一说,就知道我是谁了。”
“没有!我们这里不放人的!”
那守卫不屑地说着,又转过头去。温仁烟不管怎么说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可疑人物,那守卫就是不理人,甚至还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最后经不过温仁烟的执拗,便推开他恶狠狠道,“我知道了,我进去问问,你不要再来烦人了,臭和尚!”
“是是是。”温仁烟忍气吞声道。
那守卫一开门进去,还没一分钟又出来了,粗着嗓子对温仁烟说道,“说不认识你!现在你可以走了吧?别妨碍我!”
那守卫进去的时间太短,温仁烟极度怀疑他是否有没有帮自己去问。但是看他们一脸不耐,也不打算理会他的样子,温仁烟只好无奈地退后了。他又不会武功,万一和守卫打起来,他也没个胜算。
但是如果守卫进去了,是管家不让他见面呢?温仁烟心中叹了口气,沐皖肯定以为自己放弃了他,不想见自己也是有可能的。看着灯火通明的沐王府和孤独冷清的他,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被不知情的晴雯挡在了外头,却听见里头宝钗和宝玉的嬉笑声传来,这凄凉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温仁烟在门口逛了逛,看沐王府里十分热闹,像是在朝歌夜弦一样,更觉得是沐皖不想理他了。不想理他,可以!既然沐皖这样,那么!他!就!
哄哄他!!
温仁烟当机立断,跑到了古玩街。古玩街大部分都是白青竹的好基友,他就找了一个店面,借了一下银两,去布置起来了。
前世沐皖和他常在庭院下对酌,一轮明月,对影三人。温仁烟买了一些木板,又买了一些酒壶,在木匠的店里坐起来。木匠的速度很快,他给的钱也很多,彻夜不休地。赶造了一个亭子出来。
这个亭子不大,大概两个人就坐满了,上头的檐牙高啄,在高超的喷漆技术下颇有飞阁流丹的感觉。把这个亭子运到了沐王府的门口,摆上了象牙白的酒壶与酒杯,温仁烟就一个人坐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喝酒。
当然,他不敢在白天来,只有每天夜里在这里孤影自酌。他不信沐皖不出门,只要沐皖出门,就一定能看到他在这里等着他。守卫赶他,他也不走,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从深夜坐到第二天日出,在人们出来之前匆匆地离去了。
他这一睡,就是三天。
这三天,温仁烟只在寒冷的夜里,躲在亭子里睡觉,还没有睡足又匆匆离去。第四天晚上,他一个人拎着酒壶来沐王府门口的时候,病了。
守卫早已习惯不理他了,夜晚几乎没有人出来,就算有,黑暗的灯光下也看不到他。温仁烟昏昏沉沉地倒在亭子里,听到“乒乓——”的声音,那是酒壶摔下来,碎了。
他的手倒在了地上,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个轻柔的手正把他抱起来,有清冷而温暖的声音在呼唤他,温仁烟睁开眼,觉得自己醉卧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桃花,洋洋洒洒地洒在了面前人的面颊上——
春天来了?
“沐皖……”
“仁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沐皖有些焦急地把他从亭子中打横抱起,飞快地走进了沐王府。
“你原谅我了啊?”温仁烟咧嘴一笑,就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床前有熟悉的人正在轻声地翻着书。见他醒来,连忙挥了挥手,把丫鬟招了进来,把药放在他床前问道,“仁烟,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感冒了。”温仁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觉得面前眉眼如画的沐皖仿佛是不真实的一样。看到他,就想到了那年冥河里沉浸的躯体和长明灯旁落寞的背影,不禁眼眶一红,抱着沐皖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摸了摸温仁烟的头发,沐皖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的?门口那亭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三天前从虚缘寺跑下来,结果你一直待在沐王府,不原谅我,也不出来。我就建了一个亭子,想送给你。”温仁烟狠狠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你三天前就下来了?”沐皖把他的眼泪抹去,“我一直以为你还在虚缘寺,就在底下的村民那里等了三天。要不是一个村民告诉我你早就走了,我还不会回来。我在想,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温仁烟震惊道,“你不在沐王府啊?”
把这几天的事情细细的说了,沐皖皱起了眉头,“那守卫不是沐王府的人,似乎是找人代替的,看来我必须去好好查查,竟然把你挡在了门口?”
温仁烟咧嘴一笑,再次抱住了沐皖低声道,“这三天虽然我被挡在门口,但是也给我很好的一个时间为你准备我的赔礼了。”
“赔礼?”
“你去大堂,我马上就过去。”
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大堂,沐皖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大堂里还有他的一些侍卫,门口的人因为推门看到了这么多人,不习惯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沐皖一抬眼,就看到温仁烟穿着一袭红色的新郎装,有些害羞地走进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仁烟,你……”
“这是新郎装,那种凤冠霞帔,你一定要给我戴上!”感受到了周围侍卫惊诧的眼光,温仁烟咬咬牙大声喊道。
“为甚……”
在沐皖还没有问出为什么的时候,温仁烟簌地就扑了上去,就像沐皖那天对着所有人说温仁烟是他的人一样,他吻住了沐皖朱红色的嘴唇。
唇|齿相|交后,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所有侍卫或讶异或羞耻的眼光中,紧紧抱住了沐皖,对他低声说道,“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