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十年再恋爱》——by作者:管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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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倒也是种情趣。因为袁灵修从未在这事上真正拒绝过他,事实上,虽然有时候对于自己的一些决定袁灵修会置喙,但若见他坚持,他就会转为默默的支持。
他要投靠四皇子的时候是,就算他要拉袁家进水。
他要建风雨楼的时候是,就算危险困难阻碍重重。
他要率兵出征的时候也是,就算条件艰险有时候还要饱受相思之苦。
沈杰然想起袁灵修总是一副淡然的却默默付出的模样,只觉得下腹有一股热流在乱窜。
心爱之人就在身下,因为挣扎而导致面色有些潮红。这让他如何忍得?
沈杰然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去亲亲他的嘴角。
可还没下去口,外面忽然穿来一道有些陌生的男声:“属下参见大帅。”
沈杰然和袁灵修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动作戛然而止,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还没被前来看守大帐的士兵打扰,倒是有人先来了。
沈杰然略微松劲,袁灵修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掀起,自己也翻身起来迅速整理身上已经凌乱的衣物。
沈杰然见两个人都整理好了,才说:“咳,进来吧。”
“是”,那人应了,挑起帐篷的一角钻了进来。
沈杰然知道这人会来,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竟然今晚就来了。
63. 章回六十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年被沈杰然派来边关监视上官青木的沈季。
沈季进帐以后只抬头瞧了沈杰然一眼,就低头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暗卫对主上该行的礼。
沈杰然把沈季派过来,原本只是打算凑成个蛇鼠一窝,也好方便管理,却没有真的指望想他能在监视上官青木这事上有什么贡献。但是也不知道这个沈季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入了上官青木的眼,不仅把他当客卿对待,还越发的青睐有加。
两年过去,沈季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气质比从前还要沉稳了些。
沈杰然说:“快起来吧,你深夜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沈季依言站起,仍是头也不抬,对于这位无疑是沈家未来的侯爷语气恭敬地禀告:“六王子约您明日亥时在离此三里的小树林中会晤。”
沈杰然的身子僵了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袁灵修。只见袁灵修还是那副低垂着眉眼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了些,问:“他让你来给我传话?”
“是。”
沈杰然思索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又说:“季哥这两年过的可好?”
因为不期望,他倒也没要求沈季做什么事,只是让他把上官青木做的他觉得值得汇报的事都报上来。沈杰然早就请了沈峰另外派人潜入凌国,倒也不怕沈季在中间做什么乱。
但是两年来沈季倒是兢兢业业,回报回来的消息与派出去的探子相差无几。那探子也顺道检视着沈季,同样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沈季说:“诸事都好。”
沈杰然如今面对沈季,倒觉得有几分愧疚了。
上一世这人虽然叛变偷了沈家最大的罪证,但这一世,他还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将他派至边关,多半还是因为迁怒。
沈杰然叹了口气,说:“这两年辛苦你了,如今两国交战,你夹在中间也会很难做,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本来沈季是沈老侯爷的人,他不能擅自将人调派。
但沈杰然现在是三军统帅,整个沈家军都听他的,沈季自然也是沈家军的人。何况沈侯爷这两年是越发的信任沈杰然了,几乎诸事不管,全都甩手交给了这个儿子。
沈季明显地顿了一顿,才抱拳行礼说:“谢大帅关心。只是属下尚有些事物没有了结。”
沈杰然看在眼中,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还有何事?”
沈季又抬头瞅了他一眼,似乎是犯了难,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沉默着就像一颗松柏一般,无言地挺立着。
帐内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终于,沈杰然叹了口气:“你好歹是我的兄长,我敬重你,不会再问。我便给你三天的时间,速速去了便回吧。”
“是,谢谢你……杰然。”他这是明显在以兄长的身份道谢。
沈杰然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沈季转身走了几步,沈杰然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又想了起来。他不咸不淡,用似乎是在唠家常的语气说:“兄长,你是我的兄长,是父亲最疼爱的义子,是大承的栋梁、难得的青年才俊,兄长你……可否明白?”
沈季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再应声。还是来时的样子,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袁灵修问:“你刚才那话,是怀疑他仍旧会……?”
沈杰然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拿起案前的茶杯喝了口水,若有所思地说:“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上辈子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了,但是现在……”
“为什么?”
沈杰然回身将袁灵修揽入怀中,轻轻叹息道:“我也是出征以前才知道,先帝驾崩之前,给傅怀远留了一些势力。”
袁灵修瞪大了眼睛:“四殿下?”
“是。你也知道,从咱俩的婚事上就能看出,先帝看事情都是十分深远的,也不知道四皇子幼年时有什么表现,竟然入了他老人家的眼。”
“傅怀远生母早逝,几乎没有外姓势力扶持。先帝觉得他会是个好君王,但太子尚在,傅怀远也不是太孙,如何传位?不能登上皇位,又何来明君这么一说?是以他临终前大概对自己的心腹众臣都有一些吩咐。”
“这些重臣也许比不过太子那边的那些人位高权重,但他们必定是老谋深算又忠心不二。”
袁灵修点点头。连世家和寒门未来的纠纷都要插手化解,依先帝爷的尿性,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说得通。
“兵部尚书金乔治,御史季大人,还有手握皇城命脉的都霍都是先帝留给他的人……何况还有一些我尚未知道的。”沈杰然继续说:“晋王殿下跟我亮出底牌的时候我就忽然想到,以先帝的手笔,不可能只做到这样。”
袁灵修说:“你的意思是,沈大哥他并不仅仅是老侯爷当年捡回来的孤儿,而是早年就被先帝安□□沈府的眼线?”
“这并不奇怪。先帝早想打压世家大族,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沈家虽然很注意这方面,但终究不是铁板一块。他不可能不在沈府安插眼线。”
联想到上一世的事,袁灵修瞬间明白:“那时候侯爷和我爹斗得凶,几位皇子都只是观望而没有插手……如果季哥真是四皇子的人……那难道最后是、是晋王殿下出手了?”
沈杰然叹气,“墙倒众人推。他也许是觉得推倒沈家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也许是找到了制衡袁家的方法……可能性太多了,而这些也不过都是我们的推测。”
袁灵修垂眸,默默地拉过沈杰然的手,道:“无论如何,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一个人面临的境况不同,选择也自然不同。无论上一世四皇子做了什么事,这辈子他都是无辜的。他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彼此之间必须要绝对的信任。袁灵修可不希望沈杰然因为这件事跟晋王之间有了芥蒂。
沈杰然微微笑着回握了他,下意识地摩挲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会因为从前的事迁怒到别人。只是方才见季哥的样子,我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袁灵修不明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沈季如果是四皇子的人,那现在就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了,他实在不知道沈杰然在忧心着什么?
沈杰然继续叹气,“唉,不提也罢。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他说着,便搂着袁灵修笨重地倒在榻上。同时手很不老实地探入他的怀中。
袁灵修毫不客气地捉了那只手扔了出去。
“阿俢?”沈杰然心灵受到了伤害,不敢置信地喊道。
袁灵修拉过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手一挥,帐中的烛火立刻全部灭掉。他故意夹枪带棒地说:“明天半夜还有约呢,今日就早些睡吧。”
沈杰然在背后瞪着眼睛,又气又委屈。
上官青木邀他大半夜出去会面,简直就是在居心叵测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
原本以为袁灵修早以明白他的心意,他也知道自己是非去见上官青木一面不可的……沈杰然翻了个身,负气地改为背对着袁灵修……即使知道这般会着了那人的道,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
可委屈虽委屈,黑暗中沈杰然还是想:阿俢几乎从不管我与谁见面、交往,唯独比较在意上官青木的事,那还不是因为上官青木是他多年来心里的一根刺?!就算已经拔除,可那伤口哪是那么快就能好了的?他这时候若再跟他置气,那岂不是太不体贴了?
想到这儿,沈杰然又转身翻了回来。
正想伸手把人重新拉进怀中睡觉,没想到袁灵修也转过了身。
野外无星无火,帐中也是一片漆黑。两人虽然面面相对,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却仍看不清彼此的眉目。
沈杰然伸手环上那细腰,将人大力地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袁灵修任由他抱着,将头埋进了他的颈间,出手回抱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
64. 章回六十三
第二日,沈杰然就率领众将领,重新整编他手底下的四万兵马。给众将领重新分配了人手和职务,各路兵马就要加紧时间操练,练习契合度了。
直忙到夜里,沈杰然收拾了下,就单独去了上官青木约他的那个地方。
西北地区普遍降雨少,空气干燥,是以这里的树木都不是很茂盛。昼夜温差大,这会儿已经极冷。沈杰然虽然不怕冷,但心中仍忍不住抱怨上官青木抽风。
他早料到上官青木一旦知道大承这头的主帅是他,就一定会单独约他出来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人行事竟然如此迅速。
清冷朦胧的月光下,那面容绝美的男子负手而立。见他过来,那人缓缓的转过身子直视着他。
沈杰然上辈子就很好奇,在这白天炙热、夜晚苦寒,时不时的还会有风沙风暴的地方,怎么会孕育出这般相貌的人。
“不知六王子约本帅前来是有何事相商?”沈杰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没功夫跟他在这里耗时间。
可他这般问出口,似乎直接就触动了上官青木的逆鳞。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一句话不说,似乎正在脑中盘算什么。
沈杰然无奈,耸了耸肩,“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转身真的要走,上官青木这才开口说道:“我找你来,就一定要有什么事么?”他笑了,那笑容在这苦寒之地简直犹如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般,他说:“昨日与故人在战场上遥遥见了,今日特来相邀叙旧,可有什么不妥?”
沈杰然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上官青木行事诡谲,说话也喜欢打太极。以前他迷恋他的时候倒没觉得他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对,反而对猜测他话中之意很乐在其中。但现在沈杰然只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沈杰然说:“可惜了。”
上官青木仍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他问:“什么可惜了?”
“可惜你的这幅面容,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如果不是太过执着,这样的人到哪里没有一方天地?沈杰然后面的话没说,毕竟他不是来规劝他悬崖勒马,反而是要利用他的贪婪的。既然上官青木喜欢不好好说话打太极,他也就跟着他打。
沈杰然话只说了一半,虽然表面是夸他,但既然说是“可惜”,那后半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上官青木可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