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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by 作者: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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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说得是节庆,主讲宫廷的节日,包括一年一开的牡丹宴,和即将到来的春蒐。大玄的春蒐遍邀海内外,北边的乌戎、羌兰,西边的奇罗,海外的纳乌,皆有使臣在列。项目内容丰富多彩,有观看军演、军旗对阵、斗兽拼杀、猎场狩猎等,这一轮下来,将近牡丹宴的时节,使臣普遍都是待到牡丹宴结束才打道回府。
宝琢津津有味地翻着书页,都说古人的生活节奏慢,这么看果然是很慢……
“您今日怎么这样冷淡……”那边忽而飘来一缕声音,有几分含羞带涩的直白,“不过是来一趟书楼竟能相遇,真是我与您的缘分呢。”
宝琢把书压到了鼻下,止住了即将出口的笑声。
这是约/炮约到图书馆来了吗?
“陛下——”
咳,居然是皇帝?
宝琢吃了一惊,觉得事儿大了。她抱着书,轻手轻脚地起来,踮着脚尖儿往那边的书架后靠,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靠窗的位置站着两个人,一个果然是皇帝无疑,另一个,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乌石兰玉珊!
她脑中浮现出了对方扇巴掌那一幕的狠戾,再看看眼前的小女人,顿时猛烈摇头!
太可怕了,怪不得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傻,这一个显然已经开始陷落了。
但不知为何,男方的反应有点儿冷淡。
皇帝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淡漠地望向窗外的风景,闻她所言,淡道了一声:“确实有缘。”
“扑哧——”
宝琢用力拢着书,不让笑声传出去。
这算什么,不冷不热的,单只看他神情,还不如不接那一句话呢,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勉强似的。但也奇怪,既是传言连日传唤,应当很喜欢才是?
谁知皇帝耳朵尖,在乌石兰玉珊殷切地再开口之前,忽而冷声道:“谁?出来。”
宝琢往后缩了一下,左右想想,捏着嗓子回话,活像个小内侍。
“陛下,奴婢是来收拾藏书的,不妨竟见着陛下,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陛下勿怪,奴婢这就退了……”
“原是个理书的公公。”
乌石兰玉珊先还不悦,无意中扫了眼书架的缝隙处,隐约看见一支粉桃木簪,眼神微动,顿时含笑对身边的人说:“陛下大人大量,就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了。”
“哦?”皇帝露出极淡的一个笑意,“这藏书楼,何时由女子来做工了?”
宝琢垂死挣扎,“陛下听错了,奴婢……”
“乌石兰宝琢。”
他淡而低沉地叫出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宝琢:(生气)为什么都是因为声音喜欢我!难道我长得不美吗!
陛下:(淡定)朕注重的是内涵。
陛下2号:(叹气)相见争不如怀念。
宝琢:……好好好,你们帅你们基!
栗子:(路过)咦,这么快就要改题材了吗?
*
碗碗儿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1-08 23:18:30
(づ ̄3 ̄)づ谢谢碗碗儿MUA~!!

☆、13|被发现偷听

“陛下……”宝琢慢吞吞地从书架后转出来,绽开一个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好巧,您和姐姐怎么都在这儿呢,才刚有个小公公急匆匆出去了,好似是被陛下吓着了呢。”
她努力圆谎的样儿又荒唐又好笑,宗政瞥她一眼,忽而笑了。
像破了冰,低沉的嗓音轻唤,“宝儿过来。”
她被吓了一跳,才想着他怎么知晓她真名?后反应过来,难不成是叫的昵称!
她轻蹭着鞋尖儿过去。踟蹰地探寻,“陛下是唤我?”
“宝儿痴了不成。”他亲昵地捏了捏她下巴,又摩挲着,眼里透着似笑非笑,“不是唤你,又是谁?”
乌石兰玉珊的脸色一变再变,看见宝琢出现时已经很不好看,再看皇帝宠溺的模样,只勉强持住了笑。
“陛下昨儿说我那里的玉露团好吃,我今天又叫人……”
“今天倒是想喝宝儿亲手做的奶茶了。”
他随口一句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乌石兰玉珊却几乎笑不出来了。
“陛下……”她低声唤,几乎有些恳求的意味,好似不想在亲妹妹面前失了颜面。
“陛下的意思是,吃玉露团配上奶茶正好,是不是?”宝琢被局面弄得心惊,悄悄给去一缕眼风儿,“陛下不知,在家乡时姐姐做得奶茶才更醇正。”
原先她以为要被斥责一顿打扰他们花前月下,所以干脆装作小内侍。早知道会出现这样与大公主对垒的情形,她还不撒丫子就跑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连宠七天就是这么个宠法?这位也忒翻脸不认人了。
宗政冷眼看她们作秀,这会儿倒是颔首给了个面子。
乌石兰玉珊也不是个蠢的,非得要人家明晃晃的一巴掌下来才知道挪脚。她得了台阶,嗔宝琢一眼道:“打进了宫就不曾做过,手艺都生疏了。我先去熟悉一番,改日再请陛下来吃。”
得到准允她就退了出去,临走前,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宝琢。
待她一走,宝琢立刻手背到身后,低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学生样儿。“扰了陛下的兴致……”
“走罢。”宗政按了按眉心,打断了她的话。
宝琢只当是要自己走,抬脚的时候才发现皇帝走到了她跟前。她看看手里的书,不好抛下皇帝过去放,看守的人又明说了不许外带,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楼梯才下了一半儿,底下德碌正迎面过来,有些着急忙慌的,“陛下,奴婢才刚一个错眼,没防备乌婕妤竟过来了,您……”
“哎呦——”他抬头一眼看见宝琢跟在皇帝身后,忽而眉开眼笑,“乌美人也在呐。”
宝琢冲他招手,“德公公许久不见,我来挑书。”
“可巧,陛下今天也来挑书。”
对方一副笑脸面,宝琢听了也是一笑。废话,来藏书楼不挑书,难不成还来打仗?
哪儿知对方话未说尽,又接着道:“才刚还问奴婢,您喜欢哪类的书呢。”
她张着口,诧异地看向前面皇帝的背影。
“陛下……是来替我挑书?”
“可不是,您每日里念得可不都是陛下挑的,既美人也在,不如和陛下说说,您爱看哪些呢?”
“德碌。”宗政走下楼梯,声音透着淡淡的警告。
她见他又往阶下走,忍不住也跟上去,谁知台阶又窄又陡,她心思全挂在德碌的话上,一个不防备,脚一崴竟摔在了楼梯上!
“啊”她发出急促地轻呼,人一摔,屁股最先着地,疼得不行。
“走路也不好好走。”他回头伸手去扶她起来,却见她半天起不来的样儿,不禁蹙起了眉,“怎么了?”
她咬着唇,眼里一汪水色,“疼……”
“脚疼?”
她摇头。
“后背疼?”
她再摇头。
他烦了,“到底哪疼?”
她脸颊微红,叫他挨近一点儿,凑到他耳边小心地说出三个字。
宗政看她两眼,袖着手不说话了。
宝琢轻咳了两声,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没想让他管来着,偏他要问这么仔细,现在好,弄俩人都尴尬。
就这么在楼梯上坐着怎么能行,等她缓了一阵“娇臀”不疼了,发现脚也扭伤了,刚刚光顾着那里疼,这里倒没什么感觉。她只当他不会管,刚想单腿跳下去,却见他叫德碌去弄步撵不说,自己停顿片刻,竟走到她跟前蹲下。
“上来。”
看他这架势,宝琢受宠若惊,“您、您您要背我?”
没等对方不耐烦,她立刻挪动了一下扑到对方背上,激动之余有一小波冲击力险些把宗政推下去!
差点谋杀了皇帝,她颤巍巍趴伏到他,尽力把自己放软了,让他好背些。宗政平时自然有锻炼,虽觉得她有些沉手,就这么几步路走得还平稳。
男人宽厚的肩膀不亚于怀抱对女人的吸引力,他身上霸道的男性气息混杂着一缕龙诞香钻入她鼻尖。她伏在上面过于安心,没过一刻,心思就浮远了。
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元熙帝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待她正式写书的时候,必定不会忘了夸夸他!
这般胡思乱想着,一时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她便在他耳边咬耳朵,“上回的事,您不生气了?”
宗政步子一顿,仍旧迈了出去。
“那人对你很重要?”他冷漠的语调里藏着那么一两分的危险。
“倒不是有多重要。”宝琢纠结着用词,“就把他看成是我的一份执念吧,弄不明白,心里就总想着。况且——”她咬了下唇,还是大着胆子说出来,“我总觉得您就是他。”
宗政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步撵,一时竟弄不清自己心里翻覆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怒。
他们背后的藏书楼三层,一扇窗正支着,宗策站在里面往下望。将不远处,步撵中的两个人尽收眼底。
先时看见乌石兰玉珊纠缠宗政,他还在听壁角大笑,和贤庸道:“你可要帮你主子作证,这回真不是我安排的。”
“那您把玉牌给玉珊公主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贤庸平静着一张脸回话。
难道不就是为了捣乱?
“哦,这个啊——”他转了转手腕上挂的佛珠,勾起了唇,“只许他把玉牌赏人,朕宠个女人就不对了?”
等后来听见宝琢假装的小内侍音儿,他与宗政两人几乎是同时挑起了眉毛,不同的是宗政带上了笑,他却倏尔往榻上一躺,把书盖在了脸上。
“陛下?”贤庸疑惑。
他只是叹气,有一股少见的惆怅,“我看上的宝贝是别人的,你说,我要不要抢过来?”
*
过了两天,皇帝那边心情如何不得知,宝琢得到讯息,丁才人终于放回来了。
这本是高兴事,但她立刻感到了为难。对这位丁才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她像小楼说得那样,是抱有目的接近她的,她反倒好做,离远点就是了。
但那一场梦带来的记忆表明,两人认识之初也是在草原上,彼时对方跟着父辈前往草原狩猎。与乌石兰宝琢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因为脾气相投便交好了。后来宝琢初到大玄后宫,也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才让她与大玄出身的嫔妃相处融洽。
这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和宝琢一起唱过歌,喝过酒,射过兔子,也吵过架,斗过嘴,最后又亲亲密密的和好了。宝琢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就是她从桥上跳下来的时候,对方那惊惧与焦灼的模样。
但那又如何?
她只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并没有继承原主的情感,两人关系越好,她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更何况,有了这次牢狱之灾,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呢。
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去一趟看看再说。
外面下起绵绵春雨,小楼听她的吩咐备上礼物,跟她走这一趟。
丁才人住的是丽江阁,此时门前仍有不少人前来探望、祝贺她,可见她人缘极好,没有因这一趟牢狱之灾就受冷落了。
宝琢到时正收伞,那些人已经变了脸色,异样地目光频频投注来。
“是你!”请安那日见过的荣宝林一见她进屋就从席子上站起来,“你来干什么?用不着你假惺惺,你把丁姐姐害得还不够惨吗?”
宝琢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这十足指着她骂负心汉的台词,身为编剧的她下意识就想笑。
对方感到不可思议,“你还笑?你以为送了东西来就可以弥补一切吗,这东西我们不要,你拿回去!”
“我和她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宝琢边说,边让小楼放下礼物,“她是因为我出了事,也是我与陛下请求才了结的,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有论断。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有资格指着我鼻子骂的事?”
“你……”对方咬着唇说不出了。
“她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这时,屋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随后是婢女的轻呼:“娘子,娘子您当心——”
前面快步走出的人到了纱帘边就先喘了口气,因身子虚弱,暂且倚在了帘柱旁边。她长发如瀑,瓜子脸,杏仁眼,是精致小巧的长相。
原来这就是丁才人。
“你说得不错,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她白着一张脸,说到此处猛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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