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重生手札》 ——by爱偷懒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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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想什么呢?你难道不好奇爷爷这回淘到了什么?”陈湬水拿着一卷有些残破的古画来到她的面前。他顺手还点亮了一盏油灯。小心的罩上罩子,深怕灯芯上的火沫子伤了画。
“这还用猜吗?不就是你手中的破画?”陈初暝为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和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而感到好笑。
“这可是宝贝,你别看这个画外表破烂。”这卷画虽说年代久远,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颜色依旧还是很亮丽。色度至少比它表现出来的那种残破要明显的亮上一度。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快是陈初暝的职业病了。
陈湬水将画递给她。她将画慢慢展开,画上的颜色是一种旧的黄,还伴随着几不可闻的纸张独有的味道,展开是一张富丽堂皇的人物仕女画像,画的上方还有多 种印章,这些印章表明了这张画曾经的归属,从印章上来看,收藏这张画的名人还是相当的多的,既有侯爵,也有当代的名人。
画中几名女子簇拥着从宫殿中出来,带头的女子穿着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华美的头冠,她眉眼之间有一种淡淡的哀愁,脚步欲走又停,而在她身边簇拥的最边上 亲近的几个服侍比起前面的女子简单了很多,色调也要暗沉一些,头饰更是简单,看的出是最前面女子的贴身侍女。表情也都不一,有担心的,沉思的,好像心境都 是为着画中主角而描写。最外围的众女子不论是表情和动作,则是木讷了许多,像是对周遭全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从这幅画就可以看得出,同是女人社会地位的差 距,导致生活质量的差距。
最外围拿着蒲扇的几个女子就是当时社会最底层的存在,而她们对生活表现出来的麻木也从她们的表情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可见画师是一位极其擅长人物画的大师,对周遭的生活也观察入微,否则不会将人物的一娉一动画的如此的细致入微。可惜…
陈初暝就着灯光看的极其的细致入微,人物的每一个衣服褶皱都没有放过。“可惜…这是一幅低仿的东晋画家顾恺之的作品。”我看着画,开口。还是一副做旧 过的古画。顾恺之的画以神著称,特别他画的眼睛,像是会活过来一样。画龙点睛说的就是他。其画人物衣纹用高古游丝描,线条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春云浮 空,流水行地,自然流畅。其实民国时有没有他的画出现我不能肯定,但是后世流传下来的最远古的是唐宋的临摹本,其真实作品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包括在 皇宫中清帝王所收集的画作,也不过是名人临描的赝品。
唯一流传下来的是他的画论,其中心组成部分有:传神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传神”即重视精神状态的表达。他认为“手挥五弦”尽管是很细致和难于 掌握,但比之“目送飞鸿”的精神状态和内心活动的表达却要容易。在画论中明确提出“以形写神”的概念,其目的是达到形神兼备。“迁想”是画家观察对象体验 生活中的揣摩、体会,以至构思,即想象思维的过程。“妙得”就是巧妙地把握对象内在的本质。“迁想妙得”要做到主客观的统一和作者与表现对象及读者相互间 思想的交融。这些论点实为谢赫六法论的先驱。对后来的中国画创作和绘画美学思想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而这仅仅只是三篇的残卷罢了,由此可见他对画的理解 称为是为画而生都不为过。
原本陈湬水也没有想陈初暝可以为他鉴宝,他只是觉得得了副画非常的开心,想要找人分享,在这个宅子里,他和萧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而和父亲没有共同语言,和媳妇…
那是不合礼数的,所以陈湬水也唯有找自己的孙女来唠唠嗑,展示展示。得到一件宝物却是在家里连一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不得不说老爷子满凄惨的。
可是现在一个九岁的娃一本正经的对他的宝物说是赝品那不是说笑话吗?
“我说,初啊,你看看就好,不要乱评论,你不懂的。”要知道这张画,明天他就要拿到老朋友面前去献宝,而且已经经过多方鉴定,虽然是赝品可也是高仿呀,现在就算皇宫里摆放的都是高仿品罢了。
见陈湬水不相信,陈初暝也不多说了,只是卷起画将画还给了陈湬水。刚刚也不过是随意说之,如果真让陈湬水知道一个九岁的小孩能鉴宝,恐怕会将她当做怪物来看待吧,所以她根本就不指望。
“爷爷,这些东西都是您一个人收藏的吗?”陈初暝好奇的问道。从藏品就可以看得出来陈家是极其富有的,将这一室的珍宝换做钱,估计都能让陈家不吃不喝 好几代。一想到这些以后都是那位眼界小,脾气大的戏子的,陈初暝心中就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她小气,而是看不惯陈锦莲的作风罢了。前世手札中所记周 芝芳不明不白的死,脱胎玉被陈锦莲所夺走。在她儿子出生以后,陈初暝母女的日子更加难过。那时整个陈家都差不多是这位戏子的天下。虽然陈初暝在那本手札中 所提这段日子都只是聊聊数语,可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
现在想来也难怪陈初暝知道周芝芳死去以后会跑到这间密室,将古董摔得摔,撕的撕。那时也肯定是她恨极了,与其将这些留给陈锦莲还不如毁掉,让她什么都得不到。仿佛在这一刻时光重叠,让陈初暝感受到手札中字里行间中所表露的那种暴虐情绪。
013 有孕
“初,怎么了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湬水见孙女的脸色苍白,便担心的道。
“爷爷,这里让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我想上去了。”虽说这里的设计也有空气管道,可是毕竟不比外面,加上忽然上来的负面情绪,让陈初暝胸口闷的发慌,刚刚差点就晕了过去。
见孙女身体出了状况,陈湬水连忙扶着她出去。到了外面,感受到新鲜的空气,陈初暝做了两个深呼气,总算感觉胸闷的情况好了一些。
“怎么样?”陈湬水眼神透着关心。
她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时院子远远的就传出了喧哗之声,叽叽喳喳的吵得像是麻雀炸了窝。陈初暝看向陈湬水,只见爷爷眉头深深的隆起。
“初暝,想不想去外面走走?你呀总是闷在院子里可能闷坏了,现在社会日新月异,女子出去的比比皆是,你也别总是听你祖母和母亲的那套妇人之见,也应该去见见外面的世面。”
“啊?”原本陈初暝还在想着怎么说服爷爷带着她出去,将去上海的路线摸熟。万万没有想到,还不等她找借口,陈湬水居然自己提出来了。如果可以,她很想给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老爷子太爱你了。
“初暝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一点,上了中学,到时你一个小姐,还这么土气会被学校的同学笑话的。”见陈初暝没有反应过来,陈湬水以为她不理解便又说道。
前世手札中记载陈初暝上学是十二岁之后的事情在这之前都是母亲教着她女书上的文字,母亲和姥姥合归不合,学女书上的文字时还是照常学着的。
“爷爷,其实我也很想去外面看看,我怕祖母会不高兴。”陈初暝故作胆怯的道。
“哼,你怕她做什么?明天我们就去外面逛逛,爷爷带你去认识一些爷爷的朋友。哈哈!”听陈初暝愿意出去,陈湬水很是开心。别的老爷子总是会带着自家的 娃去炫耀,今天背首古诗,明天画个画什么的,有什么好炫耀的,在他看来统统不如自家粉雕玉琢的孙女来的好看。这容貌像是年画里出来的一样,明天出去通通将 那那些歪瓜裂枣秒杀。
很快陈初暝知道了刚才吵闹的缘由,历史还是朝着手札中所记载的事件发展。陈锦莲在用晚饭的时候狂吐不止,找来大夫把脉,大夫宣布是喜脉。这一下,整个宅子都快炸翻天了。
这让陈初暝感觉到时间紧迫,陈锦莲怀孕,她和母亲的日子只怕是更加的难过了,而不久陈锦莲就会让祖母出面问名正言顺的向母亲索要“脱胎玉”,用于保胎。从此便没有再归还过来。
陈锦莲怀孕整个陈家都忙的鸡飞狗跳的,自然没有人顾得上陈初暝,所以次日陈湬水就带她名正言顺的溜出去了。老爷子出行,当然不可能用走的,也没有这么 时髦的用小汽车,陈家上下唯一用小汽车代步的就是陈云帆这位大少爷,只是这几年这位爷也不喜欢汽车,喜欢用人工的坐撵。一张老爷椅前后四个人抬的那种。
陈初暝对于眼前的坐撵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小小人儿留下的记忆,记得每次出门上香拜佛,或者是看庙会赶集,都会坐上这种坐撵去看,今 天陈湬水叫上的是双人的坐撵,就是并排两个座位,前面三个人抬,后面也有三个抬的那种坐撵,反正不管是乡间的小路还是往镇上的马路一走,两边全部要让道的 那种。好在整个庄上也只有最有钱的陈家有资格备上这种坐撵。
今天陈湬水要带着孙女前往的地方是相隔十来里地的刘家庄。一大早陈湬水就带着画和孙女前往刘家庄好友的家里去交流近来各自得手的物件。
一路上陈湬水心情相当的好,所以坐在坐撵上还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
“爷爷,江甬的学校离我们陈家庄远不远?”陈初暝不敢直接问,所以拐弯抹角的问道。如果她去上学,必定是去江甬的女子学校去上的。而去上海只能去江甬做火车。所以她才会有这么一问。
“你父亲的汽车开去大概要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想去上学了?”陈湬水没有想到昨天不经意的一说孙女就上心了,以前可没有见她这么着急上学过,果真是长大了,心思不一样了。不过他也乐得见孙女活泼起来。
“能多学些自然是好的,现在外面都不一样了,不是爷爷说的吗?叫我不要变成土包子。”陈初暝憋了陈湬水一眼,娇俏的嘟哝起嘴巴道。
“哦哟,我家初长大了,也在意别人叫你土包子了,去年这么说你的时候我还记得你说土包子就土包子吧,反正爷爷地窖里的古董多备一点,别人家也不会嫌弃。”
被陈湬水这么一调侃,小人儿的脸都羞红了。好吧,她想起来了,去年这位还真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么说过。还好一副小大人的麽样,这番话说得也古灵精怪的让陈湬水只是觉得好笑,没想这位小人儿脑子里当时是真这么打算着。
那时的“她”虽然很想去外面见识和读书。可是她更怕这一走,母亲就要被陈锦莲欺负,她想要留在老宅里守护母亲。
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真是可笑极了,用一个人怎么和整个家族整个社会去斗?因为这个社会就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即使国父爷已经解放了女人的双脚,也提倡要 解放女人的思想,可是这个社会已经根深蒂固女人的地位要弱于男人。已经卑了上千年,就算女人自己都很难适应地位的一下子改变,更别何况男人了,男人如果能 尊重女人,就不会一夫多妻了,男人如果尊重女人就不会立遗嘱的时候一定要有男性继承人了。
想起继承人,陈初暝忽然又想到了前世手札中的记载,由于外公外婆只得一女,周庄的族里面执意要外公从族人的小孩里面过继一位继承产业。
014 刘家庄之行
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男人,不但不感念外公外婆将其接去上海读书,又将外孙女嫁于的恩德,反而嫌弃自己的妻子为他只生了一个女儿,而筹谋着离婚?
原来的陈初暝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尽管她隐忍,坚强,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身边众多的人,卑微而肮脏的活着,(手札中在陈 初暝成为日本大佐情妇的时候,她是这么描述自己,她感觉自己是无比的肮脏)而最终选择的死亡,在她认为那是解脱。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终于可以自 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别人而活着。这是女书的最后一段,陈初暝走完人生的绝笔。
想到这里陈初暝的心有些微疼,这一世,她既然已经和这位祖姥姥的魂魄相结合,就绝不会再走上原来的老路,如今的她再去上海见外公外婆,也不会陷入那位 狼心表哥的温柔陷阱。而她没有陷入情网,和这位表哥结合,不知道外公和外婆会不会将周家的产业再次交到周霖的手中?想必是不会了吧,如果会,当年外公和外 婆也不会立下那种遗嘱,一旦两人离婚,周霖净身出户。
也不知道两人在原先就看穿了周霖,还是防着的后手?
可是他们就算能预料到周霖的狼心狗肺,也始终预料不到那场举国的浩劫。最终她是将恶狼驱离了,却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那些离现在的她终还是有些距离,现在她眼前要做的就是保住家传的脱胎玉,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这么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这大概是作为一个后辈的遗憾,现在她既然穿越到这个年代,自然是要将家族的东西保全下来。
半个多时辰很快的过去,而这一路上她也从陈湬水口中套到了不少事情。比如江甬怎么走什么线路方便一点,从江甬去上海是坐船方便还是坐火车方便?还有到了上海的火车码头要注意些什么?码头火车站又有些什么人需要注意的,这些陈湬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