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连天月也离开自己了
白惊羽颓然的从树身上软软的滑了下来,依靠着古树席地而坐,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大哥以前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却反了悔,离开了自己
天月说他要护我周全,却在大哥祭日的这一天也离开了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天月他到底想要什么? 白惊羽双手抱着头,把胳膊放在双腿之上,心中痛苦不堪,茫无头绪
林中寂寞如斯
突然起了一阵微风,带来阵阵凉意,惹得白惊羽的身子一抖
白惊羽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有关于白定安的,也有关于谷天月的
曾记得璎珞山里发生的,刻骨铭心的温暖与柔情 曾记得那年画舫里同样刻骨铭心的背叛 是火与水的交融,是仇与恨的延绵,到头来,却发现虽然自己可以谅解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
他依然深深怀念着他的大哥,但是,多年江湖风雨,他们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无暇的初心了
是的,大哥也一定这样想,所以他在天牢里拒绝任何人包括自己去探望他
也许,他希望留在自己心里的永远是当初那个对自己没有欺骗没有心机一片赤诚的大哥
那才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大哥
他又想起了望江村的日子
凉凉的江风吹来,他可以望见江里的白帆点点,他肆意的饱览着□□,还可无牵无挂的坐在江边发神,直到天月把他拉回到小家里
在家里,他就是天月的客人,怕他受到一点点委屈,天月总是早早出门,早早归来,为他献上可口的美食,丰盛的果品
为了逃避敌人的追杀,天月半夜揽着他在路上疾驰,默默的护着自己
雪岭城里,他孤身追来,将自己从风中电的魔爪下及时救出
滨江城外,他奋力摇着小舟上的橹,将昏迷不醒的自己带回望江村
他总是默默的站在自己身旁,用心的安慰着自己,在自己绝望的心里,洒下一滴一滴的甘露
白惊羽苦笑一声
是的,天月走了,心里无缘无故就缺失了一角
他默默的站起来,从自己的回忆当中挣扎出来,才发现,光线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林中只有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人
每次,自己身边总有天月陪着,无论是在危险的环境,还是在平和的环境
现在,看着自己的茕茕孑立的影子,他的心中一阵酸痛
原来,有一种温情不惊天动地,也不热烈如火,却在平平常常潜移默化着你,当他离开你时,你才发现,他是如此的可贵
白惊羽拿定了主意
他缓步迈出了山林
细雨宛如情人失恋的泪水,仍在缠缠绵绵流个不停,凉意越发重了
白惊羽心中思绪渺渺,一步一步沿着小径慢慢下山,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四野一片漆黑,好在习武之后,他耳目在黑暗中非常灵敏,因此,一路也是畅通无阻
经过墓园时,一丝亮光出现在他面前,墓园门外,有人一手持着雨伞,一手提着灯笼,正向自己移来
走近,走近,白惊羽的心跳加快了,是天月,他说,他要走了,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天月” “白哥哥”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白惊羽跑过去,紧紧拥住了谷天月的身子,好温暖
伫立良久,谷天月才打破了沉寂,“白哥哥,我们回家吧
” 白惊羽从他手中接过灯笼,粲然一笑,道,“好
” 不久以后,江湖上就开始了这样一个传说,白家即是听雨楼,听雨楼即是白家
临河城里,人们常常看见白府家主白惊羽与谷天月联袂穿行,他们时常在临河画舫对酒赏月,笑意嫣然,
西湖畔,人们常常看见白惊羽与谷天月在湖上泛舟,互通棋艺;在听雨楼里倚窗吹笛,击节舞剑
见他二人如此亲密无间,于是,便有诸多流言在江湖上流传
他二人似乎并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
几年以后,他们身边又多了两个粉妆玉琢的男童,时不时喊他们二人为爹爹,那时,他二人总是笑咪咪的回应一声,于是,在各种揣测中,又有了新的传闻
春风轻柔的如同情人的玉手,让每个人都感受到来自于她的温柔
谷天月在湖中划着桨,小舟缓缓前行,白惊羽站在船头默默的吹奏着一曲春日桃花,悠扬婉转,两个男童坐在船尾,窃窃私语
他们相差四岁,哥哥身材高出弟弟一大截
弟弟奶声奶气道,“哥,你知道我们清明节去墓园拜的那个白定安吗?” “知道,”哥哥道,“我就是不明白,外面的人都说白定安是个与烟国勾结叛国谋逆的小人,为什么爹爹却要把他埋葬在我们白家墓园,这岂不是给我们白家抹黑吗?” 弟弟撅起小嘴道,“才不是这样,爹爹曾对我说过,白定安是好人
” “胡说,爹爹怎么没有这样对我说?” “因为,爹爹说,外人可以误解白定安,但是我不可以,因为白定安小时候救过我
” 哥哥很不高兴的望望吹笛的白惊羽,划桨的谷天月,忍不住道,“我不信,我要问爹爹去
” 说着,一个箭步起身,轻飘飘一跃,嗖的一声便飞到了白惊羽身旁
“爹爹,爹爹,”哥哥着急的喊道
白惊羽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柔声道,“小乞,怎么了?” “爹爹,你告诉我,那个白定安到底是好人,还是他们说的勾结烟国的小人?” 哥哥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急切的想要知晓答案的渴盼之情
“白定安,”白惊羽的心神一震,很久了,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久到他都已经忘记那个人当初的模样了,只是隐隐约约还记得那人一身的白衣飞扬
那个人,除了留在墓碑上的几个字,已经与这个世界两清了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唯有珍惜眼前人
白惊羽伸手抚着孩子的长发,沉吟不语
“爹爹,你快说嘛,”孩子催促道
“他既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坏人,”白惊羽幽幽道
“爹爹,你又乱说了,”孩子嘟起嘴,不解道,“哪里有这种人呢?” 白惊羽温柔的笑道,“小乞,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得出你自己的答案,那时,你再来告诉我,好不好?” 孩子傻愣愣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水润洁净的眸子里满是疑虑
远处,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涌了上来,天地之间顿时昏暗无比,随后,细细的春雨再次洋洋洒洒的飘满了整个世界
入眼处,烟雨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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