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伸手搂住被包得结结实实的陆野,把人和被子都牢牢固在自己怀里
陆野不满地挣扎,然而窝在被子里的他动作十分笨拙,完全逃不出周南的怀抱
周南理都不理,继续自说自话:“我前些天给托人带了几串糖葫芦给你的,偏偏一直忙得没给你
” “我还叫王副将找了一套黑色的天光甲给你,款式和我的一样……你那白色的铠甲好看是好看,不利于隐蔽,就换了吧
” “上次在高京一个小酒楼吃了几样点心不错,下次我带你去……” 陆野听着听着心一软,不再挣扎,陷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晨星般的眼睛,怯生生地问道:“阿南,你……刚才为什么……”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为什么?”周南停下来,似乎早就算到陆野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意味深长地笑问道
陆野被这一笑戳中,异常羞愤,像只被惹火了的小狗猛地瞪着周南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亲我!” 周南抿抿嘴,专注地看着陆野映着暖光的眸子,认真地反问道:“你觉得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哥:刚才那一下下不够,想再多亲亲小野 小野小短手糊周哥一巴掌:凑不要脸! 蝶恋花·梦入江南烟水路 晏几道 梦入江南烟水路
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睡里消魂无说处
觉来惆怅消魂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
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
断肠移破秦筝柱
这首诗我高中时候把它唱出来了……现在不记得了就是
周哥的终于要奋起了! 有喜欢这文的菇凉们顺手收藏一下下嘛~
陆野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早就隐隐猜到了缘由
可这让他如何开口?前不久才知道周南和自己是一脉同源的表兄弟,陆野怎么能肆无忌惮地开口说出心里话? “我……”陆野正要开口就被帐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周副帅,元帅有急事召您去主帐,陆小将军要交由熊将军来审问
” 周南被打断,脸有愠色,但是早就决定的计划不能中止
他站起身,沉默着与陆野对视,眼中满含情绪,遗憾的欣喜的纠结的悲痛的,如百川融海,说不尽的复杂
陆野眨眨眼,低下头不看他,心里难受极了
周南深深叹了口气,凑到陆野面前,轻轻地、温情脉脉地吻上陆野微皱的眉心
“小野,等我回来
”周南低声说道,似恳求似承诺,而后便坚决地转身离开
“看好陆野,熊将军没来之前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是!” 听周南已经走远,陆野才抬手摸摸自己的眉心,想笑又不想笑,眼睛亮得像淙淙不休的涌泉,生动而清澈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周南决定主动出击,夺回西昌上次掠走的大片国土
军中一位极熟悉地形的老将提出,这祈云主城其实可以通过一个隐秘的小道绕出城,从寒风谷通向外界
因此周南决定先派人从城门出,正面吸引西昌主力军队,然后派大量人马通过这一条路线悄悄偷袭元耒兵力空虚的后方,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西昌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正月初七深夜,本应坐镇军营主帐的周南独身一人出现在祈云城中清晏酒楼中
今天周南少见地未着铠甲,身披黑色裘毛领长披风,乌丝用青玉发冠绾起,眉目间尽是成熟男子的俊秀风采,站在人群中简直闪闪发光
他面无表情穿过大堂,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他,并在他即将走上楼梯时出来拦住了他
周南看了那佝偻着腰的老汉一眼
那皮肤黑黝黝的老人家冲周南一笑,露出几颗有点磨坏的大黄牙,说道:“这位公子,等您的人不在楼上
请跟我来
”然后一跛一跛头也不回地后院走去
周南默默跟着那人穿过不少弯曲狭窄的门廊,从一道破旧的小门出了楼
那老汉看上去上了年纪,腿脚似乎也不太好,走得速度却异常快
他出门之后不知从哪提来一个灯笼,又窜进一条简陋的小巷,周南只能跟上那朦胧的灯光,穿着锦衣华服在乌漆抹黑陋巷中匆匆追着前边的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连周南都有点怀疑那人的真实意图,心里盘算这离开路线时,前边飘忽的灯笼突然停了下来
周南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跟着到了一座民宅门前,那小宅子门上也挂了一个麻白灯笼,灯笼的光虚弱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周南看着宅门的短暂光景,那个一直在前边领路的老汉已经没了踪影
周南先检视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象后推门进去
院子也是一片暗,正对大门的主屋里边漆黑一片,倒是右手边一个小侧房亮着橙色的灯光
周南往亮灯的侧房走去,那屋的门突然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往外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但是气质阴郁的人
周南停下脚步,略略礼节性地寒暄道:“见阁主一面真是不容易,没想到你们居然藏身在这样一个小民宅里
” 何步欢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干练,根本没有回应周南的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里边就是我们捉到的人
一个西昌细作一个东明叛国贼
” 周南走进去一看,屋里果真有两个被粗绳子在刑架上的人
其中一个周南倒是认得,正是陆老将军去年提拔起来的一位年轻校尉;还有一个被宽黑布条蒙住了双眼,但是看起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
那校尉见周南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两眼翻白,冷汗直冒,本就被吊得站不住的腿不住颤抖
何步欢语言简洁地解释道:“在左是你们军营里的奸细,在右是太子送给元耒帮忙的人——苏钦,这两人平时极少见面和交流,只是在某些大事发生之前会想办法见一面
所有事情都是当面详谈的,没有证据
” 周南听得冷笑一声,用冰凉的语气问那校尉:“你还有什么可说?” 那校尉拼命想说什么,大概是求饶之类的话,可惜被称意阁的人堵着嘴,没法说话,只呜呜呀呀地瞎叫唤
周南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微微皱眉,一旁称意阁的人很有眼色地上前又往那校尉嘴里塞了不知什么东西,还趁机踹了那人两脚,也不知踢到了什么妙处,校尉顿时疼得青筋直冒,随后惶惶不敢出声,浑身抖如筛糠
等那人静下来,说道:“那些话还是留着命回去跟陆老将军说吧
”又转身对何步欢说,“还请阁主匀几个人帮我这校尉先送回去,这人是骁骑营的人,自然要按军法处置
” 何步欢没说话,冲屋里另外两个大汉点了点头,那两人便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束缚校尉的麻绳,又把人结结实实捆好扛了起来
那校尉不断哭闹挣扎都于事无补,被人像一麻袋面一样扛来扛去
周南得了人,又拿了何步欢从两人口中审出来的消息,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还会掉落一章单独关于何步欢和苏钦的番外,我特别想写这一对以至于写这一段的时候特别卡,所以决定还是干脆分成番外单写好了
今天太晚,没有诗喽~ 有喜欢我的菇凉顺手给个收藏说几句话呀,每次看到评论我都觉得无论如何即使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坚持写下去,所以有人看写的东西我真是超级开心呐~O(∩_∩)O~~ 不是待会儿,是中午十二点了,我不小心发粗去了QAQ
番外一·清欢难成 被吊了一整天虚弱无比的苏钦听着那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虚弱地晃动了一下
接着,他便听见一个沉稳的、缓慢的脚步声开始靠近自己,随后,一直蒙在眼前的密不透风的布条被人解开了,只见那名被称为阁主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来
苏钦觉得这人眼神依旧阴郁得吓人,身体微微抗拒地往后退了退,但是双手被绑在头顶的他那里还有什么后退的余地?苏钦只得梗着一口气放弃挣扎
何步欢用银针般锐利的眼神把苏钦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仿佛即将失去耐心一般问道:“我再问一遍,你那石坠子是从哪拿的?” 苏钦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他的唇色惨白,脸上还有点被殴打后的淤青,但这一笑却还是格外俊美
“我说了,这是我的,就是我的,没想到称意阁阁主居然这样听不懂人话
” “那你认识我吗?”何步欢锲而不舍地追问,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微妙的期待
苏钦费力地嗤笑一声,说道:“我已经说过许多遍了,鄙人从未见过阁主
” 何步欢冷哼一声,声音疏离冷漠,说道:“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叫你说出口
”说完招来跟在后边的手下,自己在退坐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苏钦被严刑拷打后的答案
苏钦被沾血的皮鞭抽地浑身颤抖,费力地睁眼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表情冷硬的脸,不知怎么,当年带着小何欢沿街乞讨的艰辛记忆又如开了闸似的涌入脑海
他自嘲地想道:自己吃过的苦已经够多的,难道还怕这么几鞭子不成?他倔劲上来,偏不愿像只落水狗一样求饶
苏钦的模样清秀,眼睛眉毛嘴唇都像是宫廷里专画仕女图的画师一笔一划工笔描出来的,线条浓一分太僵硬,浅一分太单薄,细致得像个有点男孩子气的邻家姑娘
拥有这样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人脸的苏钦,在承受残暴的鞭挞时紧蹙眉头,疼得倒抽凉气,却死死咬牙不愿发出痛苦的□□叫喊
每每鞭子落在他身上,他的身体都会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下,额间鬓角沁出晶莹剔透的冷涔涔的汗滴,顺着形状优美的侧脸一路滑下白皙的脖颈,而后隐如衣物深处,简直让人想撕开他身上多余衣物看清楚那汗水最终究竟流到了什么地方
何步欢从一名普通的称意阁影卫拼杀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主地位,见过的流血杀戮不可谓不多,偏偏今天看着这名东明细作受刑时的忍痛模样时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他手里还攥着从苏钦身上搜出来的一块制作简陋的小石坠子,串在上边的红绳已经旧得褪成粉白色,可是何步欢心底随着这小石坠子浮出水面的记忆却鲜亮如初
何步欢眼底的苏钦的身形已经化为一片虚影
到底是不是阿清?他还活着?不,当年我亲眼见他死了,不会是他
那种满怀希望的质疑把他的心跳敲得乱糟糟的,脑子也像糊了很多层白纱,什么都没法接着深想下去
而后,苏钦实在支撑不住暴雨般的鞭打,两眼一闭,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何步欢这才抬头,皱眉冷冷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轻一点,不要伤了他吗?” 那两个傻大个吓得连忙跪下,心里苦,又要我们问出答案,又不准重刑,这人的身体还这么弱,当手下真难
“算了,去备马车,”说完又觉得不行,“算了,去准备一桶沐浴的热水,再找些上好的伤药来……送到我房间来
” 说完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捆着苏钦双手的绳子,苏钦根本站不稳,身子一软落进了何步欢宽厚的怀抱里
何步欢看了怀中面色苍白的人一眼,干脆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回房
被忽视了的两位手下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温柔如斯的人会是素来铁面冷血的阁主
等他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奢华艳丽的床帏,绣着百禽繁花床帐险些令人花了眼
苏钦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小屋子里,便尝试着起身,一动却听见铁链泠泠的响声,他吃力得坐靠在床栏边,掀开花团锦绣的被子一看
他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被人褪得只剩单薄的亵裤,分别被两条闪着银光的铁链拴着,宽松的裤边因为睡躺有些上卷,露出不少鞭打留下的暴虐的紫青痕迹
伤口没有火辣辣的痛觉,看来已经有人帮他上过药
苏钦不觉得一个细作能无端受到这样良好的待遇,他心里一动,那天那个神情冷漠的黑衣男子的脸便有浮现在他眼前
“你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缓缓掀开华丽的床帘,看见苏钦正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发呆,便和气地说到:“你身上的伤口都上过药了,好好养着就不会留疤的
” 苏钦见过受过的苦难多,心却软,向来受不住这样暖和的语气,心里的警惕顿时减去大半,他抬头,眼中含着隐隐不安,问道:“我这是在哪?” 那老妪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苏钦,笑道:“放心吧,你天生富贵相,有好命,到了处富贵地,只要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日子都好过
” 苏钦听完这话,本来有些落下的戒心又一下腾得升起来
又过了几日,他的预感果然成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超想写完,但是发现已经很晚了,明天上午都有课所以不能再写了,之后再把何步欢和苏清这一对补上……看名字变了你们也该知道有故事啊,对不对?嘿嘿嘿,看字数还挺多的 卧槽发生了什么,我刚才本来想点存稿的,结果直接发出去了,啊啊啊,梵高式呐喊脸.jpg 各位喜欢写文的菇凉点个收藏评论几句嘛,我超勤奋的!●v●
第40章 番外二·清欢难成 苏钦的身体在上好的汤药的滋养下很快恢复不少,但是依旧没有人给他解开套在脚踝处的精铁链子
他也曾在深夜时候试着撬开或者磨断那两条看上去不过一指粗的铁链,但是所有努力都是在白费力气
冰凉的铁链子连着黑铁铸就的大床笨重底座,然后把苏钦牢牢禁锢在这铺满锦绣的奢华大床上
三天后,老妪领着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进来,那男子举止轻柔,身段婀娜,看上去也极具阴柔美
那男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苏钦打量了个遍,呵地冷笑道:“倒是生了个好皮相
” 然后用告诫的语气对苏钦说:“你乖一点,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好日子,若是不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凶残,“那我们可不会客气的
” 联想到这里的摆设环境,以及这人的相貌,苏钦后背一凉,暗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堪忧,他默默往床里边移 ,仿佛这样真的能抵抗之后到来的残忍对待一样
果然,苏钦被称意阁阁主扔进了西昌最有名的小倌馆,接下来半个多月里,他在奢华的大床上,被几个有丰富经验的名倌用各种道具各种手段调·教身体
被教着要以各种方式取悦客人,被像个淫·荡的风尘女子一样摆成一系列羞耻的姿势,苏钦气得浑身颤抖,但是因为已经被灌下某些药而根本无法反抗
任务失败被人俘获,苏钦本就一心赴死,可是没想到称意阁竟然用这样不堪的方式折辱他,身子被玩弄,尊严被践踏,他因为石坠子而起的那一点点希冀被磨得一干二净
如果再见到那男人,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杀了他! 苏钦咬着嘴唇强忍巨大的羞耻的快感,识海混沌一片时这样坚定不移地想道
这段昏天暗地充满羞辱的日子对苏钦来说,简直像地狱一样难熬,他试着在最后的时刻前咬舌自尽,然而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每天闭着眼,拒绝看在他们手中的不堪的身体,苟延残喘地活着
终于有一天,那些人总算折腾够了似的,将大部分不堪的东西收拾走了,又给他清洗干净,穿上一件薄纱衣服后,冲他笑道:“好好表现
” 苏钦照旧被灌下来让人四肢无力的药,被他们用红绸带子绑成大字型仰躺的样子,看着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的某根弦终于要崩断了
绝望的情绪将他包围起来,他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令人崩溃的时刻到来
也不知怎的,他有关从前的所有记忆突然在这时潮水般涌入识海
苏钦很小时就是东都城内的乞儿,,靠着捡拾在酒楼饭馆每日剩下的饭菜过活,被人撵过,被狗追过,还被一群同龄的孩子们合伙扔下过护城河
但他没有怨恨这样的充满恶意的命运,没有想过要轻易去死,活是要活的,不过那是活着全靠那不愿死的信念勉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