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悦悦娇羞道,“人家刚刚在堂主面前失礼了,人家给堂主道个不是
” 这一声“于堂主”可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于澜清鲜少出现在外面,而在客栈的都是些年轻人,不曾见过于澜清的模样
这下突然见到真人,内心的小激动跟华淇那娃一样一样的
于澜清酌了口酒,道:“武左护舟车劳顿,不先休息一下?” 武悦悦咯咯笑了,招呼那几个魔徒围在于澜清这桌坐下,一个小方桌位置瞬间就狭小了起来
几个糙大汉委委屈屈的挤在一起,那武悦悦还一个劲的往于澜清身上蹭,娇道:“和于堂主坐一起,于堂主不介意吧?” 武悦悦属于看着美男就扑的那种,何况于澜清不仅长得好看,还属禁欲系,准准的合武悦悦的胃口
之前武悦悦在杭州西湖游玩时碰巧看到于澜清
于澜清乘着船游于湖中央,未束的发丝轻扬,一身青衣白纱懒懒的坐在船头,眼睛半眯着望向远处美景,举樽酌酒,周围的荷莲美景全成了那人的陪衬,美得那叫一个天神下凡
武悦悦从那一刻就决定了,要把这男人带上床
于澜清嘴角一抽,缓缓站起身来,甩甩袖,道:“我先回房了
” “于堂主怎我一来就走?”武悦悦一看他要走,不开心了,黑着脸问道,“难不成是嫌弃人家?” 于澜清反问:“原来你清楚?” 说完转身就走
其实以江湖辈分,武悦悦是不能跟于澜清这样讲话的,可魔教的人比较……随意,只对心中服气之人才多加尊重
于澜清没在外人面前出过手,武悦悦只拿他当对象来惹,多少让于澜清有些不舒服
于澜清这样说,武悦悦再胡搅蛮缠那就是笑话了,只得望着于澜清进了房间
察觉到旁边的人在对他窃窃私语,习武之人自身感官也会有变化,武功越高,只要注意力集中,耳力便极好
武悦悦听得心中不爽,一掌拍裂桌子,向四周一吼:“谁再多嘴一句,我割他舌头!” 果然那些人都不说话了,改用白眼对他
新弟子进入门派,不仅是师父,师兄师姐们也会把魔教贬的一无是处,是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门派,然后又进新弟子时,这些被洗脑的再洗继续新弟子的脑
所以甭管有仇无仇,魔教在这些门派中是肉中刺眼中沙
本来武林大会是不禁止任何门派的,说到底,魔教也算大派,但魔教极少会出席武林大会
魔教从来不屑于参加什么武林大会,每届武林大会奖的稀世珍品,魔教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因为魔教的人比较闲又比别人贪,一听哪有宝物,行动力比哪个门派的都强,有时碰到争起来,一般也是魔教赢,毕竟谁能赢得了无赖呢? 本来武悦悦此行便只是来找教主而已,从昨天找到今天都没找着,这才累得找个客栈休息一晚便走
但既然于澜清在这,那武悦悦觉得他得多留几天
武悦悦把掌柜的叫来,逼得掌柜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其他魔徒就将就着住下房
待华淇悠悠醒来,已经是过晚饭的时间了
他醒来第一感觉是疼,第二感觉就是饿,再来就是尿急
他缓缓眨了一下眼,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感觉身上有什么在动,低眸一看,李忡睿正打算扒开他的衣服,一声不吭,在华淇眼里呈现了一副鬼鬼祟祟,欲做不轨之事的样子
惊得华淇一下子就回了神,醒得不能再醒了:“干嘛呢!” 李忡睿看他醒了,动作一顿,转身拿起放在床边小圆桌上的药,道:“喝药
” 华淇“哦”了一声,乖乖的喝着李忡睿递来的药汤,苦得他颤了一下
李忡睿等他喝完,把碗放回小圆桌上,伸手开始解华淇衣服
“这是要干什么?”华淇问
李忡睿瞥他一眼,道:“抹药
” 那抹在华淇左肩上的药会被皮肤吸收,伤重则吸收得快,两三个时辰就吸收完了,于澜清下手重了些,他没想到华淇武功那么低,连这都躲不过
李忡睿看华淇细皮嫩肉的,估计是生来就没受什么伤,这药估计得连续抹大半个月
李忡睿柔柔的抹着药,不怎么疼,但华淇鼻子都快被那药给刺激得失灵了,问道:“这什么药啊?这么刺激,抹我身上没事吧,会不会起红疹子?” “不会
”李忡睿道,“就是药味重些,但好得快
” “哦
” 华淇看一眼房间,没见于澜清,问:“于堂主呢?” 问完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被别人这样摸还怪不习惯的
李忡睿没回答华淇的问题,默默的抹着药
于澜清和武悦悦说了几句话后回来过一次,站在窗前望风景,正巧看到那第一酿酒师红娘子从屋下经过,提了个调“咦”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就翻窗跳了下去,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正泡在酒坛子旁边呢
华淇吃了瘪,只得换个话题,他舔舔嘴唇:“我好像,呃,有点饿了
” 李忡睿闻言,高喊了声小二,听到一阵脚步声,店小二停在门口,隔着门问:“客官有何吩咐?” 李忡睿道:“煮两碗面来
” 店小二“哎”了一声就走了
华淇笑嘻嘻道:“哥哥你真心细,知道少年人长身体胃口大要吃两碗
” 李忡睿瞄了他一眼:“我也没吃晚饭
” 华淇:“……”
第9章 第 9 章 许不凡这些日子一直奔走于天山和陌石城之间,一面得查黄盈之死,一面还得去陌石城知府那报道上任
许不凡算是镖局里混的最好的了,前些年考得了文科状元,本来是默默无闻的站在离大殿最远的地方,远得连皇上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北方多年旱灾,皇帝一直苦于治理,他写的一篇关于北方旱况的奏折本来属于压在最底的,可能是运气好,一新来的小太监冒失的碰到了那堆奏折
虽然那小太监被赏了板子,但也让皇帝看到了许不凡的文章,大呼有理有据,可行!可行! 于是以此为契机,许不凡慢慢在皇帝那混了个眼熟,因其办事能力尚佳,皇帝给他升了官在陌石城当知府
这日许不凡正在茶馆二楼跟几个文士喝茶,楼下有一说书人,唾沫横飞的说着当年风光无限的赤骆堂如何陨落的故事,一群人蹲在他周围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只见那说书人喝了一口水,醒木一拍,话锋一转,说道:“最近出了件怪事
天山派可听说过?江湖大派之一,与风火、青城、左良水榭并立江湖四大门派
多少人挤破头都不一定进得去!听说那天山派掌门的女儿,此女名叫黄盈,长得那叫一个芙蓉出水,美若天仙,得一'天山之女'的美称
” 围在四周的人“呲溜”一声吸着口水,脑内正幻想着黄盈的长相
许不凡一听到“黄盈”二字,心神就不在这些文士的交谈上了,多多少少随他们敷衍两句,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那说书人
说书人道:“可惜了可惜,这怪事就发生在那'天山之女'黄盈的身上……” 听众一听,急了:“怎么回事?” “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说书人故作神秘,“前面我说的那赤骆堂当年可算是风光无限吧?可私底下竟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前面没细说,怕你们这些嗑瓜子的恶心
” 说书人自个儿咽了一下口水,听众赶忙停了磕瓜子的动作,细细听着
“ 其实赤骆堂私下里四处抓十至十五岁的少男少女,皮相好的先由门派里的弟子玩一轮,之后再将其四肢砍掉,挖掉眼睛和舌头做成人彘,那弯钩硬生生穿过那些人的琵琶骨,吊在赤骆堂的暗室里,每天给他们喂新研制的药
” “那暗室昏暗无比,血迹遍地,一滩滩的血踩在上面极响,你要走进去,每路过一个人彘,那人彘就扭过头,空荡荡黑漆漆的眼洞里爬着蛆,张着断了舌的嘴'啊呀呀'的冲你叫,那模样包你半月睡不安稳觉
” 说书人说得自己都恶心,更别提听的人了,各各脸色难看的蹲在那等着下一段
说书人又道:“百密一疏,赤骆堂抓去的人中,一个十岁孩童侥幸逃了出来,将此事告诉给了风火堂
没想到吧?风火堂居然是这事的第一知情人,当年的风火堂堂主于怀远将此事告诉武林盟主,在江湖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以青城派为首,天山,左良水榭以及各小门派都聚在一起前去讨伐那赤骆堂……” 一个小少年突然打断那说书人:“那风火堂呢?” 说书人“啧”了一声,语气不满道:“这你还不懂?风火堂向来不管江湖事
别吵!……前面讲到哪了?” 小少年赶忙递上水,道:“众派结盟讨伐赤骆堂!” “哦!对!”说书人接过那少年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当时那么多人冲上赤骆山,下来的却只是先前的一半,你们猜这是怎么回事?” 听众们一片静谧,那小少年眼珠子轱辘一转,试探着问:“用毒?” “对了!”说书人醒木一拍,道,“就是用毒!” 那小少年身边还蹲着一个比他小三四岁的男孩,两人相貌相近,是一对兄弟
那弟弟用手肘捅了捅小少年,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是用毒?” 小少年估计鲜少能在弟弟面前显摆,男孩一问,立马做出一副“你哥我就是懂得多你个渣渣多学两年吧”的表情,也压低了声音,头湊着头解释道:“不是说抓人去喂药吗?肯定是研制什么□□了!” 弟弟又问:“为什么一定是□□?” 哥哥一脸鄙视:“要是神药,那药材肯定是难找的,能给人这样瞎吃么?他们不心疼么?” 弟弟狐疑的盯了小少年一会儿,心想这傻哥哥绝对是蒙的
说书人继续道:“那赤骆堂最善炼药,那些药千奇百怪,却沾上必死,那些门派和赤骆堂在赤骆山上苦战了三天三夜,才真正攻进赤骆堂
把那赤骆堂堂主一剑刺死,这事才算结束,那场讨伐又称伐毒之战,其状况之惨烈真是令人如今都记忆犹新
” “所以啊,这次黄盈之死,听说中的就是赤骆堂的独家秘毒--三月寒毒
说不定就是赤骆堂的余党开始复仇了!” 那说书人说完,抬手顺着自己的羊胡须,叹着气摇着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江湖又要不动荡咯!” 众人都苦着脸点点头,专操心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
许不凡听完这么一大啪啦的故事,虽说说书人十有八九往里面掺了些水分,但大抵还是一个套路来的
连说书人都这般说,看来那些大门派的人估计已经开始戒备起赤骆堂了,之后只要等着看戏就行
他以公事在身,早早离了那些文人的风花雪月的交谈
他骑着马走在街道上,现在正是适合出街的时候,路上行人颇多,准备过年了,扛着大大的年货的人很多,路上显得拥挤得很
“让开!都让开!” 前方传来几声大吼,许不凡一看,是几个青城派的人正推开挡在前面的行人,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这些青城派的人各各行色匆匆,根本不顾门派声誉,硬是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那些路人看是大派弟子,被推倒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瞪着他们,嘴里无声的骂娘
许不凡觉得奇怪,一般大派弟子在外为了表现门派的正直作风,都会表现得和和气气,平易近人的样子,是有什么事让他们如此着急? 许不凡特意让了些位置让到青城派弟子的左边,百姓们已经闻声退到了两边,前面没有路人
许不凡突然一夹马肚子,加快速度从青城派的旁边奔过,带过的风将马车的窗帘给扬起一半,许不凡趁机看了一眼
眼睛瞳孔突然一缩! 他看到马车里,坐着一个浑身结着冰霜,面如死灰的少年
和之前躺在棺材里的黄盈一样,一样闭着眼,浑身冒着寒气,冻成一块僵硬的肉体,到死了那层附在身体表面的冰霜都未曾化
那是青城派掌门的二儿子,林宇
许不凡只是匆匆一眼,也不知道那男孩是死是活,加快了速度回了自个府里,将刚刚看到的事飞鸽传书给镖局
华淇交代他如果事情有进展就先告诉冯李景
镖局这时正放着年假,整个镖局冷冷清清的,约有鸟鸣声四起,更是衬得这个镖局一点生气也没有
冯李景披了件棉袄,立在窗前,伸出一只手指迎接那带信的鸽子
他匆匆看了一眼,将纸条丢到火盆里烧掉
经过陌石城再往前走两百里就是赤骆,天山派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青城派估计想一面隐人耳目,悄悄的前往赤骆山寻解药,一面在武林大会上争取赢得火麒麟
冯李景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继续倚在窗边,逗着挂在树梢上的鹦鹉
赤骆堂若真想报当年的仇,做事也未免太草率了些,明明三月寒毒就只出自赤骆堂,还偏选此毒来害人,不是明摆着说是赤骆堂所做的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都还会提着礼去,知道他没安好心,但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啊! 当年赤骆堂的堂主并没有死,只是看到自己的赤骆堂要被灭门了,赶紧自砍一臂,发下毒誓不再害人那些门派才放过了赤骆堂
老巢都没搬,守在原地等着人来打他们,这不是欠么? 况且天山派的黄盈还不是因为三月寒毒而死,明明已经中了三月寒毒,赤骆堂为何还要费心再去补刀? 不够爽?不够解气?必须捅一刀才舒服? 这事着实蹊跷
离武林大会开始不到七天,牙山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走在街上都难免与人擦身
于澜清自三日前从窗前一跃而下后,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身酒气,晃着身子回来了
那酒气却又不似平常醉酒之人那难闻的气味,带着清冷的梅香,又混着甘甜的果香,入鼻即散,况且于澜清面色如常,若不是带着淡淡的酒气,脚下虚浮,根本看不出那是醉酒之人
华淇这几天一直窝在房里养伤,心想现在和于澜清不熟,总询问于澜清的下落也不好,于是自从三日前问过李忡睿一次后,便再也没问
李忡睿知道于澜清爱酒,绝对得喝个够才会回来,就让华淇继续睡在这屋
因为多年的习惯,华淇睡觉的时候很谨慎,虽说于澜清只喝了个六分醉,回来时亦轻手轻脚,但华淇还是醒了
他仍闭着眼睛,侧着身朝里睡着,保持呼吸的稳定
他感觉到那人的走近,清冷甘甜的梅果香愈浓,近来才闻见原来还有一丝芬芳花味,夹在从外面进来时残留的寒意里,慢慢渗进华淇□□在被外的皮肤
他感觉那人停下立在床边,躬下身来观察华淇,一缕有些凉意的发丝垂了下来,微不可闻的滑过华淇的脸颊
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声,把华淇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随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
黑暗中华淇睁开了眼,仔细听着
于澜清进了隔壁李忡睿的房间
再过了一会儿,华淇听到李忡睿被赶了出来,于澜清则霸道的占了李忡睿的床
李忡睿:“……” 隔日一早华淇醒来……说实话是被逼醒的
于澜清坐在他的屋里,嘴里轻哼着不成调的调子,这音量一般人若在睡梦中是不会听到的,可华淇是一般人吗? 他只不过是一个装作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一流高手罢了! 这调尼玛能听?!高音的时候上不去似猪叫,低音的时候下不来像卡痰,转音转得既生硬又挠耳! 他妈的有嗓子没调子,真是俗话说得好,上天关了你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反正,绝不会窗和门一起给你开咯! 华淇哼了两声,眼睛只睁了个缝
于澜清一看华淇醒了,赶紧停了他那催命连环调,正正经经地道:“醒了?醒了就过来吃早餐吧
” 华淇躺床上眨了两下眼睛,慢慢下了床,单脚跳到餐桌旁坐下,眼睛还没睁完,只留了条缝,感觉像在神游
于澜清斜眼看他,道:“先洗漱
” 华淇又乖乖的慢慢起来跳去洗漱,洗了把脸就清醒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