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唯一眼便看到了他带着的人来,心里一惊
原本与长帝厮混了一晚,极是疲倦,却因为小顺子进来,强打起精神,撑起半赤着的身子,翻身起来,吩咐道:“你们把东西放下吧,让清唯亲自服侍陛下更衣!” 小顺子不用进屋也知道,这一夜,屋内发生着什么
进了屋,更是能嗅到这藏不住的来不及消散的□□味道,自然是清唯已经达到自己的心愿,成功得到了长帝的宠幸
听清唯这么一说,不由得眉角一抽,强压着脸色,没抬头去看清唯一眼
他知道怕看过之后会忍不住生气、忍不住恨意
长帝拦住清唯伸过来的手,将他按回床上,柔声道:“你不必操心,你也累了,躺下休息!让下人来便是!” 长帝这番温柔、体贴温柔,让小顺子不由一呆,何曾看过长帝如此温柔的一面!?再看清唯笑颜带媚半推半就躺回床上,二人之间一副郎情郎意、两情相悦的样子,心底忍不住的还是生出一抹凉意,又酸又恨,强压着心中的悲痛,努力让自己视而不见
自那日之后,小顺子痛极之后就下了决心,不再对清唯抱任何想法,可每日都被清唯逼着去请、去求,他的痛便增加一份,绝望便多一份,最后到了麻木的地步
得知长帝去了沁月殿的消息,他心头曾有过前所未有的放松,却又觉得心像被铁锤敲碾一般碎了一地,他真正的绝望了!他以为他会疼的没了感觉,可见到这般恩爱的两人,仍是心疼难当,强行忍住
长帝的注意力都在清唯身上,不知小顺子的异样,再回转头看着小顺子尽心尽力的样子,便问道:“小顺子?你到朕的身边,有多少年了?” 小顺子手上不停,却十分恭敬地回了句:“奴才7岁入宫,在陛下身边已有10余年了
” 长帝点点头道:“真够久的
我记得你刚进宫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子,如今也这么大了
你在朕身边一直伺候地尽心,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沁月殿当个主事,尽心服侍清唯,管理这殿里的大小事务,不可掉以轻心
” 小顺子脸上一滞,现在的清唯真正成了长帝的人,再不可能跟自己有半分瓜葛了,他早想要远离清唯、远离长帝,甚至去求了漆公公将他调出太极宫,去别地地方顶个差缺
漆公公有些惊讶,却也没拦着,还以为他想向上爬了
此时让他留在清唯身边,岂不是自找难受? 他面有难色,有口难言,不仅长帝看了出来,连清唯都看出来了
清唯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而他自己同样不想小顺子在沁月殿呆着
他有所顾忌,不觉心头一惊,有些怕,表面却很是嫌弃的说道:“陛下,不可!陛下身边向来都缺不得人,顺公公又是一向都是跟站漆公公,尽心竭力地服侍陛下,深知陛下习惯,少了他,陛下也是不习惯的
再说,清唯天生就是贱命,原本就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如今身边已有小景子伺候了,实在不想再添人
而最重要的是,顺公公好是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呆板,呵呵,有些太笨……!清唯……实在有些不愿对着一块木头
若陛下非要给清唯派下人,不如选几个乖巧聪灵的人……!哎呀!……对、对不住!顺公公……清唯一时嘴快,没有恶意的,还请莫怪才是!清唯向来直肠子的!” 小唯子面色发红,心里又羞又恨:“你竟这般嫌弃我,既这么嫌弃我,当初、当初又为何……?!当真只是玩弄于我!……可恨!太可恨了!” 长帝斜了清唯一眼,大有责怪的意思,却还是柔声说道:“派其他人,朕不放心
其实小顺子就很好,乖巧懂事,从不多言,很懂分寸,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推辞
从即刻起,小顺子就是这沁月殿的主事了
小顺子,你可再去调几名太监过来侍候
” 清唯似乎呆了一瞬,瞬间又故作无奈状,好半天才开口道:“那……清唯多谢陛下了!!”转头又朝着小顺子说道:“那……顺公公,以后这沁月殿就有劳你费心了!清唯先行谢过了!” 小顺子也忙跪去谢恩
因为他这也算升了一级,当了官了
虽然他百般不情愿也只得照办
长帝有些满意,这才不说别的,收拾妥当后,临行前,还将清唯揽住怀里,在他额间吻了一下,轻柔地吩咐:“累了一晚,好好歇息,晚上,朕再来瞧你!” 清唯大方受了这一拥吻,半起身送别长帝离开
长帝离开,一干随从也都去了
屋里瞬间清静下来,留下的只有清唯和没跟着长帝离开的小顺子
琴师[二十四]下 清唯收回看向殿门的目光,快速扫了一眼立在床前的小顺子,仰面睡下,翻到里面,面朝着墙壁躺好,他调整呼吸,慢慢说出话来:“常顺公公,这沁月殿可是水深火热的是非之地,若公公想长期在这里主事,就请公公尽心本分,管好这殿中上下一干人等的嘴,教他们绝不可胡言乱语
公公,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还记得吧,清唯会遵守的,公公也应遵守,是吧!?” 小顺子恭了身子,行了礼,硬梆梆地说了一句:“是
公子放心,奴才早已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日后你便是我的主子……” “嗯知道就好,你给我记清楚了,这沁月殿随便你出入,但独独我这间屋子,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准踏进半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清唯乏了,请公公出去吧!”清唯懒洋洋答了句,便闭眼休息了
小顺子心中有气,也不理会问道:“陛下要我在这当差,我不进你的屋子,又怎么服侍你!?” 清唯懒洋洋地说道:“……清唯不喜欢太笨的人,服侍我的事让小景子去做就好,你是主事,不必事事亲为!明白了吗?” 小顺子心头的气更大了,他这是□□裸地嫌弃,硬梆梆地道:“是,公子若没其他的吩咐,小顺子这就退下了,不打扰公子休息
” 清唯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善的道:“快出去吧,中途谁也不准叫醒我!!我要睡了!” 小顺子心里十分不顺,又气又恼又恨,没有轻手轻脚,反而重重地关上门才离开
只留下清唯闭着眼,在心里默默地哀叹了一声,这人也太笨了,还这么不听话!当初是怎么看上他这么个笨蛋的啊! 在清唯睡了一天之后,长帝夜晚却没过来,只派了人传话,让清唯明天一早到太极宫侯着,随时听旨意
清唯不由了然了,该来的,终是要来了
这下,戏会更精彩了! 清唯睡了一天,什么都补回来了,就是天黑了,也再睡不着啊! 刚想踏步出门转转,就碰到小顺子在那殿前院子里,教育新调来的几个半大小子……呃,……是小太监
清唯脚缩回去,站在门口听他教育人,还真是有板有眼的,再看看天,都入夜了,怎么教育着不累啊
躇踌几番,还是站出去了当起了恶人:“顺公公,这当了管事,就是与平日不同,还真是勤快,这么晚了还教育新人,也不嫌累?!行了,让他们都回去吧!” 小顺子没想到他这时还会出来,更没想到他会教训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想着清唯现在是自己的主子,只得忍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这么晚训人,只是上午把殿里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理清楚哪里缺人,哪里该怎么调整,心里有数
下午就赶着去选新人了,好不容易把人选好,带回来已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只得在晚饭之后,开始训这些小子
偏偏清唯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想过过当头的瘾
被清唯一呛,小顺子心里没觉委屈的,就只剩下气了,僵着脸皮,应了声,对着新人们使着眼色,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这殿里的正主
新人们得了主人的令,散得倒比什么还快,马上没了人影
清唯见小顺子还没动身形,忽想起什么,便叫住小顺子说道:“顺公公,去把我的琴拿过来
” 小顺子只怔了一下,便很快动起来了
等他取了琴过来,清唯已经重新回房了,他刚想迈进他的房,却想起,清唯不让自己进去的话,只立在门口说:“主子,琴来了
” 清唯此时换了件长衫走出来,头发也懒懒地束了下,便走出来,抱过琴,也没理他,径直走去这殿后园的那芙蓉树下,坐在树下石凳上,用腿支起琴,轻拨了几个音试了下,抬头看了眼漆黑天上那轮孤单的月亮,带着嘲弄的语气说着:“你还是一个人在那天上,惨兮兮的!跟我一样!罢了,许久没给你弹琴了,就让你听听!” 清唯如若旁人地开始弹琴起来,琴声在安静地夜里显得特别悠扬,传得远远的,那曲调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叫人听得如痴如醉
小顺子原本想离开,又见他衣衫太薄,虽然现在天气很热,但温差大,夜里凉的还的得盖被子,怕他受凉,没敢跟近,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只见清唯坐在那里,整个人沐在月光之中,合着琴音,目光浅浅如水,竟似月中嫦娥,美不胜收,不觉看得痴了,收不回目光,动不了身子,原本心头的那份绝望、冷淡的深情,竟在此时重新勾了起来,甜如蜜、苦似药,在心头来回转着,眼角不知不觉便湿了
琴音完时,小顺子还浸在其中,无法自拨
清唯也不看他,要他去取酒来,小顺子这才回过神来,抹掉眼角泪花,忙去外面,给他要酒来
清唯这才慢慢转头,看着小顺子离开的身影,在心头叹着气,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你我之间便只剩这琴音了!我会一直给你弹琴听的!你可会懂……?你这么笨的……,真不该盼着你懂!” 等小顺子再次取了酒回来,清唯早不在那了,已经回房了
小顺子傻傻地立着,才想着是不是被清唯给耍了?一时又有气来了,干脆把一壶酒,自己喝了
他昏呼呼地想着:“他这般长得美如天仙的人,怎么心这么黑?就知道骗人、耍人、欺负人、勾引人、算计人,……可、为何,就是再气再恨,还每日每日的想着再见他一面,还盼着能这样一直呆在他身边!你是真傻!真傻!”
琴师[二十五]上 早朝上,事情不出清唯所料的那般,长帝将设立础部的事,宣布了,众臣有震惊的、有无所谓的、有反对的,意见不一,但都抵不过长帝的强行推进
新部的事就这么定了,随即宣布了就职名单,更是将几个主事的官员召上殿来训话,其中就有清唯
清唯堂而皇之在出现在官员的朝堂之上,必然引起的哗然声、哄闹声
群臣的反应也在清唯的预料之中
他依然平平淡淡地立在其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长帝训完话,便交待了重要的事给几个主事们去忙,还在三日之内,回复落实情况
其实这些也都是做给群臣们看的,这些内容,长帝早已跟新部的尚书胡大人商讨过了,基本的东西也是早已敲定
因此,胡大人一退朝,便叫住几位,寒暄几句,还没出太极宫就开始正题
清唯身为侍郎,管着医司、乐司两个部门,自然也被留下来,一同议事
清唯实在觉得他们太过热血,就在这里、这么站着议事不妥,就说还是到了部里再说
几个主事附和他的提议,就要一同往乐和宫去
因乐和宫里本已有医司和乐司,所以办公地址也定在这里
长帝设础部的旨意一下,新的办公地点早就敲定,早有下人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开工
一行主事都住宫外,身边的随从在宫门口等着,除了清唯
因为他住在后宫,出门必然有太监侍卫跟着
而今天又是第一次上早朝,身边还带的是若昀
清唯眼见议事一时半会完不了,自己随行队伍有些“庞大”,就让随行的太监和侍卫先回沁月殿了,只留若昀
也是因为若昀的性子沉稳,在乐署时间长,对署中大小事务熟悉
清唯对他期望很高,除了传授自己的精湛技术、音律所识之外,也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帮着打点公事
一行主事们对清唯这般行事,嘴上不说什么,表面上和善,却都掩不住鄙夷之色,清唯也不介意,不与他们搭话,跟在后面静静听他们谈话
在穿过太和宫去往就在快到乐和宫的时候,忽然从永信宫内走出一队人来
由于两宫之间的长廊较窄,清唯下意识地往后停了停,让对方通过
他低着头,并没在意对方是谁,直到对方站在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清唯这才讶然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时间怔色不动,即而缓缓露出一丝欣慰,朝那人行了个礼道:“原来是承王殿下!”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前面的那些主事们都早已给承王行了礼,只有自己在走神之间,并未察觉到对方是竟是允承
允承面色有凝重,不经意地看了、前面停下来看向他俩的主事们,才又恭敬地对清唯道:“师父,我已有近2月未见到您了
我从军营归来,一直勤加练习琴技,还想着能让师父,抽出时间,过府为徒儿指导一二的
” 清唯心里很是欣慰,目前自己身份突变,朝上的那些大臣们都对自己是怎样的眼光和态度,不必多说必是不屑与嘲弄的
可这身为当朝的皇长子对自己倒是恭恭敬敬,始终有礼,还精修琴技,实在难得
清唯难得在众人面前露出微笑,大有一笑倾城之势,令人大跌眼镜,只听他言道:“难得殿下如此上进,也罢,清唯晚些……!”立时转念一想:“新部的事务都按长帝的意思安排好了的,无需自己太过上心
加上这些长帝选中的主事,多是干练之人,自然让他们去忙就好,自己多半以后也不会认真去当这个官,还不如留给他们一个自己当花瓶被长帝供养在这里的摆设,这样也能更好配合长帝的行动
看允承这副样子,估计也有想与自己商量的事情,我这师父当了几个月也够不称职的,不如翘班去承王府好了
” 想到这里,清唯生生改口说道:“不,清唯这会正好有空,不如即刻随承王殿下去府上,咱们师徒二人也许久没好生叙叙了
” “啊!师父,那真是太好了!……呃?……会不会、耽误师父的事情?……刚刚在朝上听父皇有所交待……!”允承几份欣喜,几分担忧的说着
上朝时,允承也在
一退朝,允承就先来了永信宫办事,刚办完,就碰到清唯
“……无妨,清唯也就是闲差
请殿下稍待片刻,我与胡大人说上几句便可
”清唯鞠身行过礼,便走向胡大人
其实他们谈话声音不大,前方那些人自然是听到了的,脸色自然不太好
清唯无视他们的反应,径直朝着胡大人说道:“胡大人,我与承王殿下有些事要办,那乐司的事,就让我徒弟若昀代劳,他熟
医司那边暂时烦劳医馆长带着
明日清唯再来处理
清唯任性,还请胡大人多包含了,改日清唯必登门道谢!” 有一瞬间清唯,似乎看到胡大人气到吹胡子了,但也是一闪即逝
其实胡大人也是明白长帝把清唯放在侍郎位子上的用意,知道他不过是闲职,虽心里颇有微辞,却不敢多言,还恭恭敬敬的请清唯自行安排
清唯很放心的交待若昀几句还特意吩咐,一定差人给长帝报告说一声,自己去承王府了
若昀有些担心的问:“师父早去早回,若晚些回去、身边没人照顾的话,怕是陛下知道会责骂顺公公照顾不周……” 允承听了,插话道:“无妨,本王会亲自送师父回宫
你不必担心,去忙你们的吧!” 若昀立时不敢多言,朝清唯和允承行了礼,与其他大人们一起离开
这下,清唯才安心与允承一起走出皇宫,去了承王府
琴师[二十五]中 清唯跟着允承回了王府,径直去了琴室
允承亲自为清唯沏了茶,呈给他
清唯没客气便接过去
此时并无外人,允承说话也没什么避忌,便颇为恳切、带许分气愤地问道:“师父,这两月来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外面将师父的事传得到处乱飞,本王也听了不少,很是生气,我知道师父你不是那种人,偏偏本王还不能为师父辩解半句,真气煞本王了!师父……,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什么?是、不是为了那个……你的旧识,那个人……?真的是为了他吗?你是自愿成为父皇的、父皇的……?” 清唯清亮的眸子看了允承一眼,接过他说不出口的那两字:“男宠吗?呵呵!事实上,清唯现在的身份是真正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