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去,更是煎熬
溪苏就像是这猝不及防的眉心血,滴进双眸,溶在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小六你就可劲纠结吧O(∩_∩)O~ 我戈还是好心的,不想见人受伤所以才屡次提醒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去…… 不知道溪苏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溪苏的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不知道溪苏还想不想看到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些图谋不轨的念头……还有在饮漓苑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溪苏,能不能原谅自己
林戈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是不敢去
可是不去,更是煎熬
溪苏就像是这猝不及防的眉心血,滴进双眸,溶在心头
手术台上这刚救醒的人,如此这般犹豫不定,林戈可是不允许的
叶红蓼口口声声的“不是不敢去”,在林戈看来,只是小儿伎俩
太过明显的矢口否认,就是欲盖弥彰
林戈还在思索要不要将溪苏特地嘱咐自己照顾叶红蓼的事情,告知这意志消沉的当事人,这样也许能让他恢复正常有点效果
井沢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到井沢的叶红蓼立马滑下手术台,习惯性军姿站立,右手抬起敬着标准的军礼,口中要吐出“长官”两个字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放下了抬起的右手
井沢从叶红蓼身边走过,瞪了他一眼,这眼里含枪,射得叶红蓼立马低下头
井沢在江一舟旁边坐下,端起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井长官是来视察工作么?” 林戈可受不了这瞬间低到零度的气氛
“阁主与阿城恢复得都很好,多谢林医生
” 井沢的这感谢是真心的
林戈靠在一旁,擦拭着自己方才操劳过的双手,头也不抬的回道:“井长官这感谢,林戈可是承受不起
” 井沢明白林戈话语中的不满,毕竟这伤患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井沢自己
特别是现在被他无视的站在一旁的叶红蓼
平白无故的为林戈增添了那么多额外工作,自然得允许他有些不满意
“阁主伤势已无大碍,和玉先生回了听香阁修养
过几日康伯会接阿城回顾府养伤
” 不得不承认,井沢这弥补的招数很烂很军法处,但是对林戈来说,却是对症下药
“治病救人是林戈的分内之事,井长官严重了
” 林戈依旧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完美无瑕的双手,对他而言,不计谁对谁错,不论奸忠善恶,不管军法家法,只要无人伤亡,就是天下太平
只要江一舟还在,就是天下太平
其他的,都和他林戈无关,他也不想管
对于阁主和沈良玉回听香阁的时,江一舟还是现在才知道
尽管一开始就明白听香阁不会有事,但是没想到听香阁却那么快能摆脱嫌疑
或者说,没想到井沢会那么快就排除了阁主和沈良玉的嫌疑
江一舟缓缓道:“阿城没事就好
” 看来这听香阁,还真是没那么容易动得
其实江一舟心里明白,根本不用井沢排除,叶红蓼的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谁是奸细这种事,很轻易的就被他们的岳陵城民遗忘了
别说根本不用寻找证据为顾城和听香阁洗脱所谓的罪名,就算现在立马将他们公然无罪释放,也不会引起城民们丝毫的怀疑和注意力
暂时留顾城在军牢,只是为了保护顾城的安危
暗处操作的人留得顾城性命定有其他用处,但是城外的敌军,可是更想直截了当的杀了身为前锋的顾城
井沢这样做,是确保他们不再滋生任何细枝末节的事端
民心是把双刃剑
他们都在用这把剑
现在这把剑,指向了叶红蓼
叶红蓼小心的问道:“三哥,阿城和听香阁都没事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还以为你都不认得我了呢!” 井沢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道
这明显引起了专心致志欣赏自己爱手的林戈
林戈抬眼望向那张陪了自己好些年的桌子,好不心疼
叶红蓼也不敢抬头,只是怵在原地抿嘴沉默,总之顾城和听香阁没事了就好
“现在怎么不吭声了?大闹军牢的时候,你叶红蓼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啊!” 见井沢如此发怒,叶红蓼偷偷瞥向坐在一旁的江一舟
江一舟故作不解,但是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分明是在央求自己的帮助
“闹也闹了,你现在再怎么骂他也于事无补啊
” 江一舟重新给井沢倒了杯水道,暂时减轻了井沢发向叶红蓼的怒火
“哼!”井沢灌了一口茶水,还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
“现在这事闹得满城风云,我们可怎么保他!” 可井沢和江一舟心里都清楚,正是这满城风雨,才成功转移了岳陵城百姓的注意力,顾城和听香阁才能平安脱险
叶红蓼听井沢要保自己,瞬间堆起一脸笑容
井沢一见叶红蓼的嬉皮笑脸,刚停歇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还笑!你知不知道雨山已经下了军令,此事任何人不得插手,全权由他亲自处理
” 林戈侧耳,顾家军的大将军还真是唯恐天下乱得不够汹涌澎湃,偏要给这本就不可收拾的事火上浇油
一旁依旧傻笑站着的叶红蓼全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满不在乎道:“三哥别担心,大不了不穿这军服,又不妨碍我上战场杀敌啊
” “混账!”井沢被叶红蓼气的再度抓狂
“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不用雨山动手,我现在就能将你就地□□!” 叶红蓼吓得立马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知趣的闭嘴撤在一旁
江一舟无奈的摇头,看来叶红蓼完全没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叶红蓼大闹军牢这事,确实太过
但是只有太过,才能救了顾城和听香阁
顾雨山借题发挥,亲自处理此事,更是将全城的视线都引到了叶红蓼的身上
事已至此,为了给城民一个合理的交代,十有八九会葬送了叶红蓼的小命
江一舟猜想,叶红蓼所做的一切,也许本来就是顾雨山教的,至少是顾雨山默许的
而叶红蓼现在这般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大概是顾雨山只教了他怎么做,但是没有告诉他怎么收场
叶红蓼是真的没有觉得事情到了足以让井沢这般焦虑的地步
当时回城的时候,顾雨山只告诉自己这样做,就可以救顾城和听香阁,现在的情况确实也如他所言
尽管平白无故吃了顾融几鞭,叶红蓼心中是多少有些委屈的
但是想到顾城和听香阁脱险,叶红蓼也就没再多想
“你真的以为只有不穿军服这么简单么?”井沢耐着性子解释道: “雨山既然已经下令亲自处理,必然会依法处置
按照顾家军军法,你闯了那么大的祸,就算十条小命也抵不过!” 井沢越说越生气,往常有他把着,多少可以法外留情
现在要他如何是好? 叶红蓼见井沢如此郑重其事,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
就算如此,嘴上还是不忘逞强道:“三哥不要担心,大不了就是一颗脑袋,红蓼这条小命,就当为国捐躯了
” 听叶红蓼这般不当回事,井沢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叶红蓼道:“你……你!” 叶红蓼虽然与井沢隔着大半个客厅,但是还是被吓得后撤了几步
下意识的探向井沢身旁的江一舟
江一舟顺了叶红蓼的请求,道:“井沢,你就别再责怪他了
” 叶红蓼冲着为自己说话的江一舟投来感谢的目光,这投机的谄媚被井沢一眼截断
井沢甩了指向叶红蓼的手,看向一旁的江一舟,无奈的叹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 这几位中,江一舟最袒护叶红蓼,偏偏井沢又最听得进去江一舟的劝
江一舟都开口了,他井沢还能怎么办
江一舟递上那杯茶水,道:“来,先消消气
” 井沢扫了叶红蓼一眼,暗叹叶红蓼惯用的小伎俩又得逞,又无奈自己对江一舟的话这般软耳根
接了那杯茶水,落座到身后的椅子上
江一舟慢慢起身,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走路有些蹒跚,叶红蓼见势大步向前搀扶着
“你叶红蓼视死如归,光荣就义了,可想过顾城该怎么办?难道要他余生背负着愧疚活着?”江一舟声音不大,也没有隐含任何的责怪之意
但是这温和平静的教诲,却比刚才井沢的严厉呵斥更加有效
林戈时不时瞥向缓慢移动的江一舟,怕叶红蓼扶不好摔倒了,又怕他搀得太好
“我不穿这军服就是了
” 叶红蓼低着头小心扶着,不穿军服,不受军法处置,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退路了
江一舟停顿了一下,看着叶红蓼摇了摇头
“老陆听到你这句话,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他亲手带了十多年的将士,现在却说要不穿军服了
” 见叶红蓼不做声,江一舟继续道:“杀害老陆还有那些巡城将士的凶手还没找到,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顾家军?” 其实井沢和江一舟都明白,若是叶红蓼当真不穿这军服,莫说军令如山,单单顾融这里,他就已经必死无疑了
江一舟这般劝说,不过想要他更能接受罢了
叶红蓼撇着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当时救顾城心切,看到军牢内如此状况,一时没能控制住
叶红蓼突然觉得,从他出城增援顾雨山起,所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一般
就像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林戈嗤笑着这对“慈母严父”的煞费苦心,叶红蓼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归根到底,还不是拜你们两位所赐? 林戈至今想不明白,当时下令严审顾城的究竟是谁
江一舟?迷无? 还是,顾雨山
林戈隐约觉得现在的状况似曾相识,他抬起头望向空无一物的手术台上,仔细搜索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可最终还是遍寻无果
大概太过久远,记忆太过模糊了
“可惜了溪大夫那么多名贵药材
”林戈对着空气念道
这最后的杀手锏,被林戈漫不经心的搬了出来,井沢和江一舟倒是舒了一口气
叶红蓼抬眼看了看依旧专心擦拭双手的林戈,方才引得叶红蓼情绪不稳的溪苏,此刻却是镇定和宽慰叶红蓼的一剂猛药
穿上军装,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查得真相,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溪苏
叶红蓼将江一舟小心搀扶到井沢旁的座椅上,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道:“三哥,红蓼知错了
不论将军怎么处置,我都会重新穿回军服的
” 就算明知道,即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井沢不仅怕老婆,还对江一舟毫无抵抗力ヾ(*>?<*)(??`●)?奈何江一舟又最护着小六(原因嘛,后续会慢慢讲来~)(???)? 可怜我戈,媳妇博爱,又被那么多人惦记(?????)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千古罪人 穿上军装,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查得真相,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溪苏
叶红蓼将江一舟小心搀扶到井沢旁的座椅上,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道:“三哥,红蓼知错了
不论将军怎么处置,我都会重新穿回军服的
” 就算明知道,即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七月的顾府,弥漫着红莲的清香
本想泛舟与红莲池的顾明山,在看到池内红莲繁簇,如火相拥的盛况,便只停歇在池旁亭子内一睹红莲佳颜
顾府上下无人不知,这红莲池内的一草一木,一叶一荷,都是断断碰不得的
这是他们大将军顾雨山的“私人财产”,悉心养护,珍爱至极
实际上,除了顾明山外,这红莲池的美景,其他人是看都看不得的
顾明山抬头仰望万里晴空,回想起十几年前,还是少将军的大哥,一株株栽下红莲幼苗的样子
如今威风凛凛的一城之主,当时也不过一个懵懂执拗的少年
顾明山伏在亭子的围栏上,探向红莲池上摇曳的火簇,嘴角却也是泛不起常日的微笑
“红莲,都开好了
” 顾雨山对池内的红莲念着
可是你们的主人,什么时候能来看一眼呢? 听香阁如期的开业了,听不惯战场烟云的岳陵城民,却是听惯了听香阁的弄弦妙音
习惯,真的是戈很神奇的东西,他能成为你任何想要避而不见事物的,绝佳借口
而习惯将度巍山下生生死死当作饭后言谈佐料的岳陵城民,叶红蓼大闹军牢的事,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的饭后茶点
谈的津津有味
阁主的伤势未愈,此刻正躺在沈良玉的偏房,阁主一边吃药一边忍不住偷着乐
这子弹没白吃,能躺在沈良玉的房内受他照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沈良玉将见底的空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扶着阁主斜靠在床边
对阁主所做的一切,沈良玉不谢不怨,不恩不仇
就如同饮了一碗温度适宜的白开水,无色无味
对于阁主十余年如一日的照顾,沈良玉并不是习以为常
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来应对
沈良玉是不爱说话的,在阁内应酬客人的时候,每每皆是惜字如金
顾明山和叶红蓼除外
阁主也希望自己是那个除外的
此刻的阁主一如既往的盯着沈良玉,那种掩饰不住的垂涎三尺
“阁主
” 阁主丝毫不会掩饰自己对沈良玉的贪念,也正是如此,沈良玉才对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不会多想
阁主这过分浑浊的初衷,混淆了沈良玉的判断
“以后不要这样了
” 沈良玉擦拭着手中的琵琶,默默念着
阁主扶着胸前被包扎好的伤口,心跳太快,震得伤口疼痛加剧
“许久没使枪,生疏了不少
” 阁主一贯的玩笑着,毕竟十余年不曾碰枪,枪法是生疏了
但是真的不至于偏离得如此离谱
近在咫尺的距离,本可以射向任何一个人,却偏偏中了新兵一枪后,射向牢房的顶部
当年百发百中,如今的百不一存
沈良玉无奈的看着言笑的阁主,真的想撕掉他那嬉皮笑脸的面具
却在稍微思顿后,继续擦拭着着了灰尘的琵琶
对于阁主而言,只要沈良玉毫发无损,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方法这种东西,只要达到目的,便没有对错
这是阁主在赵蒙和手下,唯一学会的东西
那时领兵抗敌的赵蒙和逐自己出顾家军,建成了这听香阁,招摇过市
不近不远,刚好一生不见
那时掌管顾家军军法的顾雨山,囚沈良玉与听香阁,十余年避而不见
从那时起,阁主就知道,顾家军的军法向来就是这般无根无据,无情无理
还没来得及学习他其他东西之前,赵蒙和就已经成了岳陵城的罪人
当叛乱的消息遍布天下的时候,阁主却有点担心这个万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当赵蒙和被击毙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阁主竟有点同情这个死不足惜的千古罪人
当赵临川出现在听香阁的时候,阁主才有点怀念这个不可饶恕的千古罪人
阁主在顾家军的身份,在赵蒙和身边的位置,不足以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自此成了听香阁的主人,担一群同他一样无家可归姐妹的衣食,乐一城谈笑风生百姓的消遣,护沈良玉一生周全
回想起叶红蓼大闹军牢当日,顾雨山到军牢的情景,阁主不得不对他们的大将军更加的刮目相看
当日归城赶来的顾雨山,只问了陈丹青一句:“良玉可好?” 音量不高不低,刚好让俯在牢房内的沈良玉听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