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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而有虹然末止》完本——by写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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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误国,冷酷诛心

今天你往那一坐,西茴眼睛都直了

他从没见过他最怕的两样东西集于一身的人

若不是你,今日西茴不会这么好说话

” “不仅仅如此

” “嗯?” “我见过他

在云南

” “啊?” “云南部落众多,几个部落私下联合有谋反之心

乔什御命我去云南治理,我与其首领讲清其中利害关系却毫无效果

于是带兵入云南,不到半月几乎尽数剿灭

只有一个部落逃离,便是羌哩族

” “原来如此!西茴当时想扩大势力,就在云南谈判

定见到你这番,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羌哩族

” “如此,西茴怕的是如今我手上的兵力

” “这么说来,好马是跑不掉了!”

乔霁彧对侯止苑说了几句就有了困意,于是闭上眼,很快入梦

梦中,一人身着玄色长袍,满身是血的往混沌之处走去,那里暗的见不到一丝光亮,只有轻柔的风缓缓擦过脸颊,空气间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荷花的香气

每走一步,脚下的血渍就变成一朵绽放的莲花,走到那混沌处,听见一人唤着自己

一回头,只见侯止苑穿着明黄锦衣站在河对岸,然后逐渐模糊、消失…… 乔霁彧从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稍一侧头,就见身边的人睡得熟,他似乎很累,呼吸声有些粗重

黑暗中能见到他分明好看的轮廓

他安心的靠在自己肩上,带着些许笑意

侯止苑的笑容与旁人而言是可怕的,别人永远不知道这儒雅笑容下藏得是什么心思

可是对自己,这笑容永远是温柔、灿烂的

侯止苑说过,如果自己能收了那冰山脸,他也会收了他的假笑

侯止苑做到了

可再见到这笑容,乔霁彧心中一悸,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窗外一片漆黑,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乔霁彧披衣下床,轻声推门而出

下了楼,穿过一个石拱门,他走向后方极大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池塘,旁边有花草和一棵火红的枫树

雨水打湿了枫叶,一片片叶子耷拉着脑袋,在这炎夏的雨夜“闷闷不乐”

四周死一样的沉寂,若不是有雨滴声滴滴答答,这沉寂让人恐惧

乔霁彧一步步缓缓走向那枫树,踩过的积水像纸片皱了一样倒映出破碎的大千世界,他不知是何时辰,只毫无目的走向枫树

凉雨坠在身上的每一寸,只有在这凉意的驱动下,他才觉得不再窒息! 站在枫树下,乔霁彧仰头看着头顶那片火红的叶,它们的张扬此刻短暂收敛,好似不愿讽刺这个清冷孤寂的人

乔霁彧心中的痛苦与迷惘缓缓被雨冲刷去,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就是一个世界…… 侯止苑站在拱门下,看到这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他仰头看着枫树,不怕被雨水淋湿

他安静的好像迷路的孩子,不会哭泣不会叫喊,他就默默的往前走,希冀找到归家的路

侯止苑不知乔霁彧为何如此,但他知道,自乔霁彧吃不下饭开始,一切都在默默变化

侯止苑撑起纸伞,轻轻走过去,走到他身后,他忽然转过身

侯止苑从他轻快的眸中看到了生气…… “不曾想西域也有如此灿烈的枫树

”他淡淡笑着,眼里没有迷茫

一把纸伞,隔绝坠落的雨水,可是乔霁彧身上的水渍还在不断的下坠

“霁彧……”侯止苑心疼的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他指尖冰凉,可乔霁彧的脸颊更冰凉

“霁彧,不要笑了

”侯止苑觉得自己声音嘶哑

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只觉得被削皮去骨,疼得发颤

乔霁彧还是淡笑,他说:“侯止苑,我想一直陪着你,哪怕是苟延残喘

” 侯止苑心里被狠狠锤了几下,他隐约觉得乔霁彧这样说,是因为某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霁彧,你聪慧如兰,怎地说这傻话,我们都会好好的,不要乱想

” “侯止苑,西茴人不坏,你要相信他

” 侯止苑惊讶他突然说西茴

乔霁彧继续道:“从羌哩族回去后,我驻开岁城,你镇守天都

叶耀圣的军队呈三足鼎立之势,若不多方夹击难以攻破,待破了第一道关,我便前往天都

” 侯止苑惊讶道:“霁彧,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自然

” “你近日身体不好,我如何安心让你冒险!” “我意已决

” “霁彧!” “侯止苑,以后再无人能伤我

” “那好……”侯止苑只好道:“一旦你出事,哪怕一点点事,我都不会让你留在天都或开岁城

” 乔霁彧笑着点头,眼里深深藏住一点落寞

侯止苑现在真是把自己当成稀有物品来保护,生怕出一点差错……可是,终究…… “侯止苑,你为何不问?” 乔霁彧近来太反常,以侯止苑的性格应该早就刨根问底,但到如今还迟迟不问

“霁彧,我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 “好

”若有那一天,你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个雨夜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一切都被刻意的磨平消失

侯止苑不去问乔霁彧的一切,乔霁彧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他

乔霁彧的心情好了许多,侯止苑便带他在羌哩族游玩了两天

乔霁彧并不喜欢在羌哩族游玩,但想到侯止苑那匹不知在何处的马,乔霁彧就随着他到处跑了

第四天,侯止苑再不往外面去,因为乔霁彧实在不耐热

西茴等了几天不见侯止苑有动静,于是再也坐不住,只身前往客栈

“侯止苑……”西茴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乔霁彧对着窗,正提着笔,他微低头,一会思考一会动笔

侯止苑站在一旁替他研磨,“沙沙”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他不时偷偷看一眼乔霁彧,眼中温柔…… 这一句“侯止苑”打破温馨的氛围,于是侯止苑回头看向西茴

西茴傻着眼,他是第一次见到眼里没有算计的侯止苑

他从未想过,侯止苑会有这柔情的一面

“你怎么来了?”侯止苑把墨放在乔霁彧手边,走向西茴

而西茴只见到乔霁彧奋笔疾书,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除了羌哩族的立场,还有什么值得侯爷不远千里来西域?”西茴径自走到桌前,见侯止苑一脸被打扰的阴郁样子,心情大好的自个斟茶

侯止苑无视他,走到乔霁彧旁边接着研磨

西茴不觉得尴尬,他喝着乔霁彧泡的茶,慢慢品,慢慢等

很快,乔霁彧收笔,侯止苑殷勤的去洗笔洗砚

房里独留乔霁彧和西茴…… “这个……”西茴斟酌自己的措辞,而后道:“乔相与侯爷是在一起了?” 乔霁彧淡淡看一眼他,只“嗯”了一声,然后转头接着看手上的《棋》

西茴跑到他边上,小声道:“这对男子的喜欢可是与对女子的喜欢一样?” 乔霁彧的手顿了顿,然后装作未听见将书翻过一页

西茴皱着脸,苦恼的问:“若是相见的第一面与第二面差距太大,会不会影响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呢?” “霁彧,洗好了

”侯止苑急匆匆的走进来,不放心的把西茴拉到一边

西茴不高兴的又去喝了杯茶

“你离霁彧远点

听见没?”侯止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对西茴打哑语

西茴看了眼乔霁彧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就无声的“哦”了一下

侯止苑道:“羌哩族没什么好玩的,天气还这么热,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们后日就回去了

” 西茴惊讶道:“回去?!这么快?!” “不回去还能怎样,你这里连一匹好马都没有,本侯不想浪费时间

” 想到还关在神庙里的马,西茴放下了心,佯装可惜道:“哎……你这一走,又不知何日能见面了

想当年啊,你可是个……” “你有完没完,再不说正事别怪本侯撵你!”侯止苑知道他要抖出自己年幼的丑事,于是赶紧堵上他的嘴

“哎……好吧,我本来只有一件事的

但现在,多了一件

”西茴伸出手,将两只手指摆在侯止苑面前晃了晃

侯止苑一巴掌拍开

“第一件呢是国事

”他闻到茶香味,忍不住又喝了杯,才缓缓说:“我呢,想明白了,若非要在叶耀圣与你之中选择一个,那选你好了

但你得答应我,以后我喝乔相的茶,你不准阻拦

” 侯止苑满脸黑线,“你别告诉本侯,你是为了霁彧的茶才想明白这件事

” 西茴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啊?” 侯止苑:“……” 西茴道:“你可别说,乔相泡的茶呀,简直太好喝了!要是我选了叶耀圣可就喝不到了,这样的话太可惜了!所以呢……” “别废话,第二件事呢?”侯止苑把他手里的杯盏夺走,于是西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一会儿泪眼汪汪

侯止苑凶狠的瞪着他,于是西茴收了表情,一瞬间大雨转晴

“哎,我请你们过来的原因吧……就是……最近遇到个人,让我很是苦恼

他吧,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是个高高在上的大王

可是第二次吧,是在我……培养雅兴的时候……他见到我那个样子,神色很是……诡异,我就想着,我的大好形象是不是都没了……” 侯止苑好笑道:“你扮乞丐时被他撞见了?” “可不是嘛!”西茴苦恼的绞衣袖

“你可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的

”侯止苑想到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乞讨的西茴,可把他惊讶到了

他还以为这个大王被人踹下王位了,但西茴没事人一样,穿着破衣烂鞋在道路上挪着

这些个大臣都不知劝过多少回了,就是不管用

“是呀,可是这次哪里都不自在

好像有点后悔被他见到了我这样子……” 乔霁彧收了书,坐下来,开口道:“百里炎……” “你怎么知道?!”西茴突然站起来,指着他,眼神一冷,“你跟踪本王?” 他又想了想,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之前,乔霁彧当时被乔什御软禁,剥夺一切权利,按理是不会知道的

“猜的

”乔霁彧目光清冷,仿佛洞穿一切,西茴气焰一消,有些不敢直视

“这还难猜?之前叶耀圣派高手来西域,有一名为‘百里炎’的江湖人替你打发了

这等武功高绝之人,你自会对上眼

”侯止苑理所当然的道出

西茴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

” 突然,脑子一转,才恍绝哪里不对劲,西茴气道:“我才没有对上眼!” “哦?那你为何在乎他怎么看你?为何对人念念不忘?为何……脸红?” 侯止苑一说“脸红”,西茴就摸上自己的脸,见侯止苑玩味的眼神,西茴咬牙道:“哼!奸商!着了你的道!本王才没有脸红!” “那你可以走了

”侯止苑很开心的表示这里不欢迎他

西茴刚刚还生气的脸立刻恢复往常的样子

“既然你们后日就走了,协议就明日签,以此表示我们羌哩族的真诚

” “也好

不过,你真的没有好马?” “真的没有,若骗你,我死双亲

” “他们已经过世……” “啊

那就没办法了……”

白马桀啸 羌哩族宫殿里,侯止苑迅速签好所谓的协议

协议上只有几行字,大意是羌哩族与天都联合,共抗叶国

作为盟友的侯止苑,需要一次给羌哩族多少盐云云

侯止苑早先留了一处商铺,就是为了今日

一旦盐给了西茴,他的贩盐之路彻底终结

西茴依旧笑嘻嘻的把侯止苑和乔霁彧送走,等人走远了,他笑容褪去,神情骤冷

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身后的人,“去把这封信交给叶耀圣,告诉他本王两方都不结盟,心意已决

” “是,大王……” 今日阴天,气温不再高得让人汗流浃背

侯止苑畅快的走在路上,“霁彧,你说,西茴大费周章把你我找来,难道只是为了签个协议?” “他找你来,确实不止签订协议这么简单

”乔霁彧侧耳,觉得远处有些熟悉的嘶鸣

“你是说,他昨日的话都是真的?” “百里炎是百里家族的长子,自他父亲离世便由他接手刺灵门,他将刺灵门发扬光大,如今成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

可见此人足智多谋,西茴苦恼于他必然不假

” “西茴心思难猜,这下苦恼的只怕是百里炎

” 侯止苑跟着乔霁彧往一处巷子拐去

“羌哩族这心头大患已解决,剩下的唯有叶耀圣

叶耀圣几十年间着重于军事,想打败他不容易

” 侯止苑笑道:“我一个人想打败这个老狐狸是不容易,但现在不是有你么

” 乔霁彧睫毛轻颤,不动声色道:“天都加上乔国的百万将士都可以去寻一处依靠,唯独作为绍渊的你——不可

” 侯止苑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看着他认真道:“霁彧别这么严肃嘛

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我就有信心打败叶耀圣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吧?” 一股热流豁然涌入喉!乔霁彧被堵的说不出一个字!他想到因为御风死去的图界,唇边的那个“好”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霁彧……”侯止苑眼里的温柔褪去,慢慢覆上恐惧

“我答应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到我死为止…… 后半句话,乔霁彧在心里补充

他看向侯止苑的眼,里面的恐惧又变成了温柔

“霁彧下次可别回答的这么慢,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

所以你万万不要吓我

” “好

” 突然,乔霁彧听见不远处一声嘹亮的嘶鸣!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不远处有一庙,红墙绿瓦

庙无佛像,空无一人,却有一匹白马和四匹黑马

黑马都在低头吃草,而那匹白马不时嘶鸣,双腿蹬地,想要挣脱拴住四足蹄的粗□□绳

侯止苑一见到这匹白马,眼前一亮! 这马又一声嘶鸣,尖啸一样冲击耳膜!它双蹄腾空,露出健硕的腿部肌肉!它双蹄力气十足,每蹬一下,双蹄落地后都能听见响亮的“哒”的声响! 此马雪白,嘶鸣响亮、身长蹄大、鞍口平稳! 见到侯止苑走来,它突然停止了挣扎!竟然扭着头,使劲往身后的麻绳看

侯止苑眼中放光的走过去,摸了摸它雪白的头,“本侯救你,你得跟本侯走

” 白马警惕的在侯止苑身上来回扫视,见此,侯止苑用内力隔空震断拴住它后方的两蹄!于是白马偌大的眼睛眨了眨,仰天又一声嘶鸣…… “哈哈哈!”侯止苑一声大笑,“好,从即日起,你就是本侯的坐骑!” 侯止苑震断所有的麻绳,白马失了束缚,放松的走动几步,一侧的两蹄同时离地

见此,乔霁彧心中暗道一声“宝马!” “哎哎哎!这可是我们大王的马,你们做什么?!”养马的小厮拿着饲料进来,见此情形立刻阻止! 原来西茴真的有马…… 侯止苑冷笑,“告诉你们大王,别的马本侯不就不要了,但这匹白马,本侯得带走

” 小厮没听见一般立刻冲过去拉麻绳绑住白马

等小厮靠近,白马立刻一声尖啸!腾空提起双蹄往小厮胸口使劲一蹬,然后冲出门外! 小厮被震得双耳巨痛,胸口撕裂一般疼!当下倒地痛呼不已! 侯止苑摇摇头和乔霁彧走出门外

庙门口,白马等在阶下

侯止苑看了眼乔霁彧,乔霁彧点点头

侯止苑一个飞身,夹住马鞍

与此同时,白马疯了一般四足乱蹬!前后剧烈起伏!马上的侯止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抖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脚尖钩住马鞍的扶手,坐回马背

“桀骜不驯,像我

”侯止苑并无不快

相反,他很高兴能得到这么一匹有个性的好马

白马没把人抖落下来,更是加大力度前后乱跳!侯止苑有了防备,双腿使劲加紧,然后一掌拍上马背,这一掌含些许内力,白马力气被拍散,很快安静下来…… 侯止苑跳下马背,白马温顺的低头让他抚了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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