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将衣服披在身上,打开房门,恰好瞧见已经回来的吟秋正朝着厨房去
吟秋见他起来,便朝他一福身:“云公子,早饭已经备好了,正在厨房热着,洗漱之后就可以用了
” 说罢,又打了盆水来给他洗脸
待他洗漱完毕,秦歌便也衣冠整齐的从内室出来
两个人坐在院子中一并了用了早点,又歇了不到两刻钟,这才一前一后的出了宅子
只不过此番祁云是回家,而秦歌,则是朝着应雪庄的方向去了
秦歌觉得,昨晚的祁云似是与之前有所不同,可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当他看着祁云秀眉轻皱的问他,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便隐隐的有个感觉,直到那一刻起,祁云想的,才真正的同他一样了
他来到应雪庄,由于此时是早上,门前不同夜里那般迎来送往,显得颇有些冷清
他轻门熟路的进去,刚好迎上正端着盆水准备上楼的素青
素青知道他来定是要找玉笙的,只是昨日玉笙打发他到秦府,却被人告知对方出了门,即便他回来前留了口信,对方却还是没有来
如今秦歌一大早的就来了应雪庄,素青还以为他是昨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才没能赴约,此番前来许是带着什么稀罕玩意赔罪来了
只是…… 他现在手中端着水盆,一只脚已经迈上台阶,却在他和秦哥四目相对时,忽然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一时间像是定在那一般
秦歌看了看他手中的水盆和毛巾,道:“他醒了?” 素青这才回过神来,忙答道:“是醒了,但是……” 不等他的话说完,秦歌便一个步子越过他,率先的上了楼,直奔玉笙的房间去了
素青见他如此,便知阻拦已是来不及,他端着盆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迈上台阶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秦歌此番并没有同往常那般先敲门,而是直接推门即入
那两扇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刚好瞧见玉笙正伏在一人健硕的胸膛上亲吻,一只手正在那人的腿间缓慢的动着
忽而听见开门的声音,床上的两个人皆是吓了一跳,正在进行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玉笙回过头,见是昨晚放了自己鸽子的人正饶有兴致的站在门边瞧着他,便将那只手收了回来,扯过一边的衣服递到那男子手中
那男子见状只得将衣服穿了,待他收拾整齐,秦歌这才仔细的将之打量了一番
这人皮肤略黑,脸上的棱角分明,一双剑眉显得他格外英气
且从方才看到的健硕胸膛便可推断,此人是个习武之人
那人穿好了衣服,便向门外走去,路过秦歌身边时,似是有意的看了他一眼
秦歌对此并不在意,只径自的走进屋里,在桌前的凳上坐下
玉笙这时才开口:“好好的良辰美景你不来,偏要大清早的来扰人兴致
” 秦歌看着他身上仅披着的一件薄衫,道:“确实好性致
” “说吧,昨个放了我的鸽子,今儿一大早就来这,可是给我赔罪来了?” 秦歌无视了对方朝他抛来的媚眼,只朝着他正色道:“往后无事不必再派人来寻我
” 此言一出,玉笙便是一愣
片刻,他才眯着眼看着他的神色道:“呦,秦少爷这是转性了?”说罢,他又马上的将自己否定,“不对……难不成你真让那祁家的小子勾了魂去?” 对于玉笙的猜测与说法,秦歌倒也没有否认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魂倒真像是被那人勾去了一般
玉笙看着他沉思不语的模样,不禁笑了两声:“真是想不到啊,一向换人如换衣服的秦大公子,居然被一个混小子给收了
我还以为你迟早得为了我肝肠寸断呢
” 说着,他这才用指尖挑起掉落在地的衣服,不紧不慢的穿上,每一个穿衣的动作,都如挑逗一般
秦歌看着他,不觉想起祁云早起的样子
那人清早起床的时候,总是抿着嘴从床上坐起来,不论身上穿了还是没穿,总是一掀被子就快速的下地
穿衣服的时候手上也极为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若是这时候恰巧发现自己正在看他,他虽不会脸红含羞,却也只会直直的射来几个眼刀,像是在讨伐他的眼睛
那个人和玉笙是截然不同的,向来不懂什么挑逗和迷惑
有的,只是强硬的态度和直接的索取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懂得情趣的人,他的一切都让自己觉得别有一番风情
现下他看着玉笙慢条斯理又极尽诱惑的将衣服穿了,手里拎着要系在腰间的束带向他递来,轻声道:“给我系上
” 秦歌手上没动,只说:“那么多人都为你肝肠寸断了,不缺我一个
” “他们跟你能一样吗?” 玉笙迅速回道,“在我这,你可与旁人不同
”说着,话语间倒委屈起来
秦歌看着他略带委屈的小脸,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说道:“那方才那人呢
” 他这话说的本是试探,不想眼前本还在装着一副可怜相的人忽然面上一滞,眼睛不觉的朝向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秦歌唇角轻扬,快速的从他手上接过那条束带,在那人回过神之后一脸期待的目光下,拉过那人的双手,迅速的将带子在那双手腕上缠绕几圈,最后还牢牢的打了个结
玉笙看着他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还以为是要玩什么花样,刚要开口,就见秦歌起了身,径直的出了房门
直到对方十分有心的又将门带上,他这才从双眼中喷射出浓浓的火气,冲着门怒喊道:“娘的……秦歌!”
随着秦歌的生辰一过,夏天便也过去了七七八八
祁云不喜欢夏日,更是打过完秦歌的生辰就盼着早日凉快下来
此时,祁云正坐在躺椅上看着天上一朵像极了螃蟹的云彩发呆,想着如今离立秋的日子也不远了,等到了秋日,可以约秦歌一同去爬爬山
正想的出神,就听院子里两个除草的小丫头在小声闲聊
说是厨房打下手的张婶前两日睡不着觉,就找大夫给她抓了些安神的药,按着剂量吃了一副,但是吃完了还是睡不着
张婶想着可能是药的剂量不够,就自己加重了两倍的药量服了,结果昨个吃完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倒头睡下了,夜里那呼噜打的是震天的响,愣是睡到现在还没醒
说着,两个小丫头就低声的乐了起来
祁云在一旁听着,倒也没觉得多好笑
只是听着听着,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
他站在原地思绪片刻,朝其中一个小丫头道:“别聊了,去,把福喜给我叫来
” 那小丫头得了令也不再笑,放了手里除草用的家伙,出了院子去找福喜
不多时,就见福喜小跑着回来了
见祁云就站在院子里头等,忙迎上去问:“少爷有什么事吩咐?” 祁云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
福喜会意,忙附耳上前
祁云朝他低声吩咐了两句,便又挥手叫他下去
福喜得了吩咐,心中虽有些狐疑,却也不好多问,只得又一路小跑的出了院子
待福喜一走,祁云就在房门口的躺椅上坐了,闭着眼睛想他的计划
这时,恰逢一丝小风徐徐吹过
他的思绪便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风越飘越远
那时候还是春天,他和秦歌才不过来往数次,许是因为秦歌这人有些喜新厌旧,随着同他来往渐多,就慢慢的不再与之前的相好来往
而在遇上他前,秦歌曾有个很是宠爱的小家公子,名叫萧乐
传闻这萧乐家中也是生意人,做的是小本买卖,开了家小铺子维持生计
而萧乐则是每天吃喝玩乐,既不读书,对家中的生意也不放在心上
因他一向爱好男风,人又势利,所以平日里只想同城中一些家世上好的公子哥们相交
秦歌因为相貌英俊,家中父亲又是城中知府,且又是个毫不掩饰自己好男风的人,所以萧乐就一直对秦歌十分倾慕,想要与他攀上关系
在他好不容易通过别人的关系爬上秦歌的床后,他便越发的眼高于顶
对秦歌身边来往的其他人,也向来是要争上一争,生怕别人的风头将他盖过去
秦歌觉得他有趣,就也对他格外宠着,就连秦府的下人们,也因为他的得宠而被他颐指气使
一段时间里,除了应雪庄的玉笙之外,秦歌身边最为得宠的就是他
是以在秦歌不知道又和什么人搅合在一起,而渐渐的与他淡了关系后,他的心中便生出许多不满来
竟是大着胆子想到秦府来“捉奸”
祁云记得,那日下午才下过一场春雨,天气十分凉爽
因他在家中待的无聊,便头一次的主动上了秦歌的门
秦歌见他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有些上挑
两个人在院中随意的说了会话,正说着今年的新茶不如往年的好,就见有小厮来报
那小厮见他在这里,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
祁云见小厮这般别扭,就挑眉看了看秦歌:“我回避?” 秦歌将桌上的茶端过喝了一口,朝那小厮说:“有话直说
” 那小厮听了,低着头说:“是萧公子到了
” 祁云听了偏头看了看秦歌,故作惋惜:“看来是我今儿个来的不巧
既然秦少爷另有相约,我就改日再来
” 说着,作势起身而去
秦歌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让他回去
” 那小厮听了忙回说:“小的已经同萧公子说了,今日府中有客,不便招待
可是萧公子说,今日一定要见少爷,若是少爷不见,他就不走了……” 祁云一听,嘴边就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想来这位萧公子是想到已有人和秦歌在一块,所以才这么不依不饶的在门口耍赖
于是朝着秦歌说:“既然这人这么思慕你,还不赶紧的给人请进来?” 秦歌看他笑的开心,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不知为何就有些阴郁:“怎么,你还想和他聊聊?” 祁云一笑:“早就听说这个萧乐长得很是清秀,既然来都来了,我自然要见一见
” 他这话说的玩味十足,秦歌又看他脸上一副颇为期待的样子,立刻就冷了脸,朝着那报信的小厮说:“让他出去,不必再来!” 说罢,秦歌就站起身来,拖了他的手往房里去
那小厮得了令,立刻回身出去传达
自此,那萧乐便再也未能进得秦府
说来,这事当时祁云还不觉有什么,只是如今他再想起这件事,就想或许早在那个时候,秦歌就已视他不同了? 他这么想着,困意渐浓,便在躺椅上打起盹来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正迷迷糊糊的即将入梦,忽而听得从院子外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他抬眼去瞅,见是福喜正急匆匆的过来
于是先前的困意一扫而光,忙从躺椅上起来,双眼满是期待的等着他回话
福喜在他面前停下,先是喘了三喘,见他马上就要不耐烦,忙开口道:“少爷,事情已经都办妥了
” 说着,他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包东西,小心翼翼的递到祁云手上:“少爷,这是余下的
已经包好了,以后还能接着用
” 祁云将那纸包接过来看了看,随后收到袖口中,脸上笑得越发的意味不明,直叫一边的福喜不禁打了个冷战
接着,便是几个时辰的等待
待到天一黑,祁云就出了家门
他看着街上一路的灯火通明,心中也是一片明媚
他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逛了逛,进了家酒馆小酌了两杯,直到街上的人逐渐稀少起来,这才迈开步子朝着秦府去了
祁云一路奔着秦府的后门去,轻轻的拍了拍门,里头的值夜小厮将门开了个小缝,见来人是他,忙把门开了将人迎进去
祁云认得路,也不用人带
只一个人脚下生风的直奔了秦歌的凛华院
一进院子,果然就见吟秋正一个人在偌大的院子中候着,见他来,忙迈着细步迎上来
他也向前快速的行至吟秋面前,不待他说话,吟秋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低声道:“少爷才刚睡下,公子再等一等
” 祁云听得她如此说,便也不急着往房里去,只跟着吟秋去小厨房用了些点心
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又来到秦歌的房前
此时院中除了他之外就再无旁人,本应值夜的人也早早的被吟秋支了开去
他轻轻的将那人的房门推开,轻车熟路的来到那人床前
许是药效的缘故,那人似是睡得沉,竟半点响动都未听到一般在床上静躺着
祁云摸索着在床边坐下,听着那人平稳的呼吸声,心中不由一阵暗喜
又过了一会,他才动手将自己的衣物脱了,掀开了那人的被角钻了进去
他弓着身子跨坐在那人身上,一手撑在那人枕边,一手将那人的袭衣一点点的剥去,露出那人光洁而有力的胸膛
随后,他俯下身从那人的脖颈一路舔抵至小腹,双手则是一刻不停的将那人的袭裤也剥了下来,将身下之物敞露出来
他的舌尖在那人小腹上停留了一会,心中难掩的兴奋愈渐浓烈
于是重新直起身子,伸手想要将那人翻身过去,只指尖才碰触到那人的手臂,就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
他惊愕的看着那人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将他从上到下看了遍,目光所到之处,皆像要把他的身体看穿一般
饶是他平日里一向的厚脸皮,此时被抓了个现行也是颇有些羞窘,只得放弃般的在对方腰上坐下来,开口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 秦歌看着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嘴角一挑:“我根本就没睡
” 祁云看着他那一脸的得意相,撇嘴道:“吟秋那丫头竟然诓我
” “她就是再听你的,也不能没了分寸
”说着,秦歌轻笑一声,伸出手在身上那人下巴上轻轻一捏,“怎么样,可还继续?” 继续个鸟! 祁云负气的将对方的手狠狠拍开,脑中快速的思考着,今日的失败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太过轻信吟秋那丫头
以后这种事,万是不能再假手他人,一切还得是靠自己最为稳妥
正想着,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那本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就这么一瞬间又来到他上头
祁云咬着牙,一脸愤恨的看着身上的人,几欲挣扎,却是被那人压得死死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渐渐的不再发力
秦歌见他不再反抗,唇角便露出一丝笑意:“我真是对你太好了,现在居然连下药夜袭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 “这次是我一时大意,轻信了吟秋,下次,保管给你来一记猛的
”祁云如此说着,显然是对自己伙同吟秋做的事毫不掩饰,就更不用说有什么悔意
“那我等着
”说罢,秦歌便再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直的吻了上去
第二日,祁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见秦歌已是不在,便唤吟秋进来,问秦歌去了何处
吟秋进了屋说:“少爷去了府衙,要过会才能回,要公子等少爷回来再一同用饭
” 祁云点点头,由着吟秋伺候他洗漱
之后吟秋又说:“公子,少爷交代,若您起的早,不若先帮着看管小姐读书
” 祁云听了觉得稀奇,秦歌明知他一向不爱读书,还偏要给他找这么个活计
他心中虽不太愿意,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旁的事可做,只得叫吟秋将秦阳带到院子里来,装模作样的监督她念书
秦阳这书念的不情不愿,声调也就越来越怪,要是搁在晚上,定是要叫人怀疑这府里头是不是闹了鬼
搞得祁云是哭笑不得
他越来越觉得,这小丫头和年幼时的自己颇有些相似,都是好动不好静,一看见书本就浑身疼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爱读书是因为贪玩,而秦阳则是因为比起读书更喜欢练武,听秦歌说,每次一要她念书,她就花样百出,不是肚子疼就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