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尘将盒子打开,里边有一药丸,剔透玲珑,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这东西,越好看越是毒…… 墨向晚将东西往鼻间一闻,他也闻不出什么来
他知道,他的医术都是来源与陇西,而陇西向氏一族早就将他身上的东西摸得一干二净,分毫不差了吧
这么短短的几天…… 他能不束手就范吗?原以为只是让他就范
谁知向尘又道:“此物,还有一作用,便是不能动情,没动情一份,毒便深一份,无药可解,还请小主人切记
” 向氏一族,也是怕了
他们怕墨向晚就如他的母亲一般,丢下整个向氏的荣衰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家族的兴荣,何来他墨向晚的喜怒哀乐,如今他便是一个傀儡,一个向氏一族能控制住的傀儡罢了
而将他推入这深渊的,他生他的母亲和他血缘最为亲的人,怎么想怎么可笑,而且可笑至极
墨向晚将药丸拿起来,放入嘴内,慢慢的嚼了起来:‘味道当真不错,也不知道是谁研制出来的,改日与他学学……” 向尘道:“明日我便来带小主人去闭关之地
” 说着便离去
桂花正在飘香呢,而人倚着窗看着天上的月儿,又是孤身一人了
第二日,向尘应约而来,将他带入闭关之地
墨向晚未曾想过,原来他身份如此重要,需要梦迟与向氏族长来送他入关,其他的人他一概不识得,看着一排排人,脸上透着都是敬仰之情,拜见他的动作也是毕恭毕敬,且同一
许是训练良久? 谁会关心呢,若不是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他怎会站在这儿
梦迟应了上来与他拱手作揖:“此内有该有的功法图纸,进去便知,我等也不曾进入过,历来只有神女神巫才能进入
” 墨向晚不在乎他说什么,只问:“是这个门吧?” “是
” 梦迟话音刚落,墨向晚便往里走去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三年前他与杜书绝告别,之后便相见而倾心
而今他又与世隔绝,又是一个三年,当真可笑,为何又是三年他没问,也许他会闭关个十年八载也说不准呢
往里走才发现,原来此处是一座山峰前,看去有一石门,石门慢慢往上升起,墨向往里走去
向氏一族的人,便跪下,叩拜着他的远去
直到石门慢慢落下,里边灯火嘹亮起来,一排排火烧着,他慢慢的往里走去,直到尽头:“此地不大,果然都是一些功法刻在璧上
” 说着便潜心修炼起来,他身体本来就没全然恢复,却也能应付此间的状况
心中终是有一丝挂念,室内无日月,他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总的活下去吧
向氏一族的人都错了,他是不怕死的人,等他功法大成,先是挖了那族长的心
是啊,只要他下的了手,他虽不是善良的人,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呐是吧
心中有些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他墨向晚也是一个人
墨向晚闭关的期间,他的徒弟小武已是进入的西域之地,语言不通找个人帮忙翻译,功夫不行倒是能找到镖师
只是在西域之地游荡了那么些时日,都是没有墨向晚的消息,小武也甚是可恼不已中
他看着西域这地儿黄沙正起,捂住眼鼻挡住风沙,身后除了帮他翻译与镖师之外,还跟着一人
这也白皮肤高鼻梁,自然是西域之人,中原话也说的挺溜
这人名叫无常,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太过于长,不好记
只能起着这个名儿
他跟着小武已有一年,家中妹妹重病,而这药材只有回到桃李村中才有,是当年墨向晚配制的,怎么也弄不到
小武一直不肯回南庆,他也只好跟在小武身后
这日子久了吧,总会有些感情的
又是一年过去,已是第三个年头
桃李村的桃林中,已是无一人
它的主人不在,曹燕与蒙优也会苗疆与乌德贵周旋中
也不知结果如何
这一日风和日丽,正是玉兰迎春,桃花盛开的季节,也是墨向晚出关的日子
石门慢慢升起,光与影交错中,墨向晚从中走来
只是这脚未踏着地面,或者说是飘了出来,他一身污垢,一头凌乱之发,已是看不清整个人的脸
而在外边无人迎接他,因为过他出关的日子已是一年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外边已是荒凉无比中
难道是向氏一族散了? 想必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向氏一族已是几百年的根基,不是说散便散的
墨向晚独身一人回到向府
他身轻如燕,忽而飘入向府之内
这向府也是奇怪的人,竟是一人也没有,比起四年前冷清了几许,可否有故人在思念他呢? 向尘看着一人站在庭院中,他不识得那人
叱喝一声:“何人?” 墨向晚看着他袭来,稍斜身子,便躲了过去道:“向尘长老,可否让我沐浴先?” 向尘虽然不认得这人,倒是知道这个声音,他脸上有些激动:“小主人,我这边去
” 墨向晚洗净自己也是需要许久,中间换了四次水
只是这向府中,好像没有他的衣物,想起四年前的包袱应该还在此地,于是便让向尘去寻来
穿在身上倒是有些不合适了:“有些小了
” 向尘连忙道:“我这便让人来做!” 墨向晚嘱咐道:“不用告诉任何人,我出关
” “小主人放心,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这闭关超过四年,便不再是神女或者神巫,他们不会太在意了
”向尘解释道
墨向晚邪笑道:“是吗?我怎么见到过几日,他们便跪在我向府门前了,你说是吧,梦迟长老?听得可舒服
还是你好男色,窥视我洗澡已久?” 话语中,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墨向晚了,改变良多
这气势由不得你欺他半分
墨向晚穿戴好,未见向尘出来,于是手一挥,大门一塌,这人不就在这儿吗? 梦迟似乎没有一丝畏惧:“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研制的毒
” 刹那,墨向晚已来到他身侧:“你们不了解我,不,应该是说你们将我查的清清楚楚,而不了解我的性情
” 说着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去:“让他们不必来见我,抱着他们那份心进棺材吧!” 梦迟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他知道墨向晚说的是自己的那份心,也是向氏族长的那心,便是再创向氏一族在陇西的地位
这一年来,向氏一族走的走,散的散
如若再接神巫之力,便可将向氏一族力量凝起来
或者这天下也在他们手中
人心一大起来,欲望无边的时候,谁都能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接近尾声了哈,
梦迟总觉还有一丝希望,要将墨向晚留下,以极快的速度要擒下墨向晚
只是此时的墨向晚哪里还是当年的墨向晚,已知梦迟向他袭来
一个潇洒的转身躲避,手指已侵入梦迟的胸口之处,血顺着他的手指慢慢留下来,嘴边露出一丝笑容:“这颗心,摘了怕是可惜,你说呢?” 终是放开了手,只要再稍稍用力便可将梦迟的心挖了出来
他用温和的声音与梦迟说话,不过到了梦迟的耳边,却是极其恐怖的,又道:“那些密室中的壁画与秘籍已被我所毁,你们别想再找下一任神女或者神巫,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有后人,来给你们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 双手一挥,将梦迟推到几丈之外
梦迟知晓自己只受了皮肉伤,墨向晚未曾使力:“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毒
或者你不想让那些活
“ 墨向晚自是知晓,梦迟所说的那些人是何人,他仰天大笑:“你们若是敢,向氏一族便消失在这个世上,那几条人命换你们族人的命
想想我也是挣了
或者你当一个死的人?” 说着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变得如同冰霜一般远远都能感受得到一股冰冷
说话间,早已移动梦迟面前,伸手往梦迟的胸口伸去,只是他下不了手,终究还是下不了
太过于血腥吧
风兀然吹起,十分猖狂,吹着墨向晚的衣袍,他站在风中,一步一步走出向府
至始至终向尘一句话都没说,在一旁看着梦迟与墨向晚
此刻的梦迟脸色煞白:“原以为他已死在闭关之地,没想到出来
定是用那些自己去毁掉那些壁画与秘籍
”说着便要去见向氏族长
向尘拦着他道:“小主人并非无情无义,他走之前曾与老夫说过,我等要迁向北方才能避开祸事
” “也罢,还是快些与族长说
” 江南一带春风拂面,杨柳飘然
水波荡起,画船之上小曲哼的悠长
再看街上,小贩叫卖如此婉转
墨向晚一脸微笑,一声青绸衫,双手负手看着此景:“这地方果真的好的,也不知杜书绝如何了
” 听着几人在闲谈
“今天是个大吉之日啊
” “废话,不是大吉之日,杜家大少爷怎么迎娶呢,好像还是城南王员外的女人呢,听说啊,长得水灵的很呐
” “这倒是,这杜家少爷常年卧病在床,娶个妻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吧
” “谁说不是呢
” 墨向晚脸上一冷,耳边又传来一阵嬉闹之声,有人敲锣打鼓,唢呐鞭炮震天响
他仍是有些不相信,直到见着,有人骑披红马,胸口挂着大大的红花,脸上还是一样还没多余的表情,无喜无忧
多年的思念的人,是墨向晚这三年来唯一让他支撑下来的
墨向晚脸上抽搐几分,还是能露出一个微笑,嘴边的梨涡深陷,看上去很开心,只是瞳孔之内洋溢着缕缕忧伤,见到便好
他看到八月牵着马,杜明在一旁护着他
原来这么些年来,过的不好的人是他,这便是最好的了
那多年前的梦,还会映现吗?杜书绝一身玄甲躺在血泊之中,那个梦已困恼了他许久
所以出关的第一件事便来寻墨向晚
迎亲的队伍很长很长,新娘子被四平八稳的抬着,整整一条街都是迎亲的队友,也算是十里红妆了呢
墨向晚跟在迎亲队伍的后面,很快便到杜府
杜金峰便在门口,喜悦之情洋溢与表
笑容挂在脸上从未消失
新郎踢轿门,扶着新娘子过火盆,直到送入洞房,墨向晚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眼角留下一滴泪,脸上仍是挂着微笑
杜书绝似乎感觉到一双火热的目光注视这自己,待他回头之时,却见都是看着他的人,没有他想看到的目光
春来冰融,还有些许冷意,墨向晚着衣单薄,竟是未见冷意
若是不见,或是不恋,相思又如何作了亏欠
他坐在湖边,阳光照着他,低头临水照影,细雨忽而在阳光下了起来
凉风过境,总是不死心,还是想见一面,终究是情难绝啊
一副没有心的身躯,还是要将心寻回来
杜鹃啼梦已碎…… 今日怕是过的很长,墨向晚在高处,一直看着杜书绝一身红衣敬酒,他坐在椅子上,八月与杜明抬着他
从见他十里红妆,披红马,与宾客敬酒,他一直站着远远的
对面不识,是他变化太多吗?还是他长得太高,抑或是他的桂花酿不够好喝,不够甘甜,还是那日他离去的太决然
不论何种原因,如今想来怕已是晚了
墨向晚多多少少能听到宾客讨论,杜书绝几年前蜀中手脚筋断了事
又见高堂之上坐着满是笑容的杜老太爷
他墨向晚还是不死心,难道要等他与人合卺酒,举头画眉才死心吗? 还是要窥探他的洞房花烛呢 天色渐渐晚起,墨向晚果真潜入新房之内
新娘子盖着盖头当然不会知道他进来,丫鬟们已出去
屋内烛火摇晃,红光布满,全是喜庆
他此来只是要回他的折扇,最后的牵挂
却看单莫问枪,正在搁置在角落,他轻抚几许,透着凉意,已不是当年的感觉,他也不是当年的他
他隐蔽气息,以他今时的武功自是无人知道他的到来
等到有人推门而入,他便迅速出了去,直接跃身出了杜家府邸,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上
他大喜之日
他一个人独走
他不再是玄甲在上,而他依然也不是一身淡蓝色衣袍在身
墨向晚看着天空繁星,看到远处一颗高大的树,便跃身飞去:“还是让别人春宵一刻吧,我只能看银河伴繁星了
” 街上时而走来几个人,又听到敲更之声
墨向晚的心情总是平复不下来
越来越烦,哎
他知道有人一路跟着他:“阁下跟了我一路,怕是辛苦了,要不要和我去喝几杯,今日特别想饮酒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便是杜老太爷身侧的七楚,府内的动静他是一清二楚的
墨向晚看着此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借着月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看见七楚正在不远处看着他
墨向晚道:“跟了在下这般久,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很快,墨向晚便来到七楚身边
看清楚那张脸,他便怒火中烧,不过脸上十分平静,手微微一抬 “阁下来杜家作何?” 墨向晚眸光发狠,七楚也所有戒备
墨向晚慢慢的走进七楚,他要看个清楚明了:“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八月不是你儿子便是与你有关之人,今日你碰到我也算倒霉了
” 七楚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的身影虽然快,且也快不过墨向晚
去路被墨向晚拦着下来
七楚将剑拔出,准备与墨向晚对持着:“来吧!” 墨向晚不曾有动手之意,他轻身跃在屋檐之上:“别人或许能活着离开,而你却不能
本公子不会让一个杀自己的人离开
” 他不曾自称过本公子,而今说出,却是顺口的很
墨向晚本想动手,却又想起,此人乃是跑腿之人,必然不会是幕后的那人
而与他有仇的人,要杀之人,那边是那个背后之人
想着便未拦着七楚,让他离去
七楚的身影极其快,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中
墨向晚紧跟其后,隐蔽身影气息
直到七楚入了杜老太爷的房内
“主人,今日闯入杜府之人,身份不明
” 杜老太爷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能入杜府如此久未被发现,这世上便只有笑玲珑一人
” 七楚道:“那人是个男子,年纪尚轻
” 七楚话语刚落,墨向晚已在他身后:“说的是我吗?” 杜老太爷与七楚十分震惊,看着他,却丝毫未动
墨向晚仿佛夜晚的修罗,嘴边便挂着笑容,梨涡载着烛光,却让人如此畏惧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你们如此诧异吗?想杀本公子的人,却不识得本公子,竟是如此笑话
” 说着便摸着自己的腰间:“我想,你们是为了这个玉佩杀我灭口吧?” 只见墨向晚眸光幽冷,顷刻间便已来到杜老太爷面前,而想要护住杜老太爷的七楚早已被墨向晚打倒在地上
杜老太爷,纹风未动:“少年郎,你觉得老夫只有一个暗卫吗?” 四周黑衣人将墨向晚围城一个圈
杜老太爷忽而睁开双眼:“这么多年来,想杀老夫的人如此多,怎么会没有防备,你说是也不是,少年郎?” 墨向晚也不曾害怕,双手负后,眸光更冷,屋内安静入水,灯火幽暗
跳动的烛光照在墨向晚脸上,他一只手将黑发理在胸前:“你这般自信,还是已自信过了头
” 说着,一半以上的黑衣人已被他挖出了心,房内充满着血腥之味
而杜老太爷眼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双手不由的发抖,两片唇微微一震,竟是发不出一丝话语来
待到最后一个暗卫在杜老太爷身旁之时,屋内已是躺满了尸体,血流成河,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又回归与宁静
墨向晚拿着一颗还在他手上跳动心,血沾满了他的右手,身上还是如来时那般干净,道:“想起来了,又何必让你死的如此痛快,有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