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秘而不宣,只对外宣称其是旧疾发作,实则暗中调查,终于被我查出是有江湖败类和东厂密谋,意图抢夺宝盒
无论是东厂的走狗还是江湖的败类,他们都该死!” 慕容远听闻母亲的死因,犹如晴天霹雳!他看了看父亲,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父亲了,他变得暴戾,身上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此物实在太过邪气,您还是毁了他吧
”慕容远劝道
“你放心,这个邪物是以特殊功法控制的,写有功法的羊皮纸已被我毁了,世间只有我懂得如何把那些恶棍变成禽兽,然后再以笛声控制他们的行为,绝不会伤害到自己
远儿,和我一起铲除江湖败类吧
” 慕容远退后了几步,“不,爹,我们无权决定谁该死谁该活,这对某些人太不公平
” “这江湖上哪有公平、公道可言!每个人看似忠良,实则利欲熏心,今天你不害我明天我就害你,难道要任凭这种人逍遥自在吗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吗如今我有机会凭借一己之力荡涤江湖,为什么还要放手”慕容烈眼中发出和那邪物一样的光芒
“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慕容远忧心道
“要怪就要怪世道人心!我本欲你远赴西域,避开这场杀戮,没想到你却赶回来了
虽然这不在我计划之内,但你总算不愧是我的儿子,说得出做得到
” “这么说,喋血双盗盗走宝盒是你设计的” “也不能说是我设计的,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
本来我预先找人仿制了一个假的宝盒,想替换真的宝盒,没想到这喋血双盗竟然把这个仿制的偷走了
于是我又找人仿制了一个假的宝盒,并故意留下双盗的线索,让你们去追查他们
” 慕容远道,“我从丐帮得到线索,说是双盗去了漠北
” “不错,他们的确是去了漠北
我一路跟着他们,亲眼见他们把假的宝盒交给陈敬泽
当时我刚开始练这邪物的驱动之法,于是我就拿他们做实验,把他们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陈敬泽我知道你能对付得来,于是就任他去了
只不过是委屈了你,我故意留下宝盒上喋血双盗的线索就是怕别人知道真的宝盒不见了会为难于你,没想到还是害你被江湖人责难
但男子汉总要经受历练的,我看你也成长了不少
”慕容烈感到很欣慰
慕容远想起那一对假的喋血双盗,他们的惨状和被食人怪咬死的人如出一辙,原来竟是被兽化的真喋血双盗所杀
当时的惊骇仍使慕容远心有余悸,倘若人要是能和禽兽一般嗜血成性,那当真是可怕至极
“爹,你千万不要受这邪物影响,迷失了心智!”慕容远提醒道
“我清醒得很,我还要让你见证我精心策划的这一次清洗!你可知我这次带了多少食人怪来妙峰山” “难道除了跑上山来的,还有” 慕容烈笑道,“当然有,整个妙峰山都被这食人怪围住了,这可是我几个月心血的成果
” 慕容远想到此次又要死很多无辜的人,于心不忍,见父亲毫无防备,便伸手要去夺那邪物
岂知慕容烈早已从慕容远的神色中察觉,右手握住那邪物背到身后,左右闪电似地伸出,点了慕容远胸前的两个大穴
“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公理!”慕容烈沉吟道,“看来也差不多要收网了
” 慕容烈抓住慕容远的肩膀把他从洞穴带出来,然后两人跃上一棵参天大树的顶端
慕容烈拿出笛子又吹出了那诡异的曲调,他使出全身的内力,使这笛声百里可闻
只见之前欲逃亡山下的江湖人士全都又逃了回来
原来那山下的食人怪竟比山上的还多
那些食人怪将整个妙峰山包围起来,渐渐缩小包围圈,将一众人等又圈回了刚刚聚集的地方
慕容远听着诡异的笛声和江湖人凄惨的嚎叫声,心知这场杀戮不可避免,而自己又无力阻止,胸口忽然感到一阵腥咸,有口急血但却吐不出来
“走,我们且去看热闹
”慕容烈带着慕容远从树上跃下,立刻赶去看那血腥无比的杀戮
第10章 第十章 生离死别 路上躺满了死状及其悲惨的江湖人士的尸体,有些人慕容远以前也认识,虽然没有什么往来,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横死以及残缺不全的尸首,还是令其内心充满了悲悯
江湖人士全都被赶回了山顶,正在和食人兽进行肉搏
陷入绝境的江湖人士表现出了超出寻常的凶悍,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和恶狠狠的表情竟然和那食人兽毫无二致
慕容烈携慕容远停在左近一个高高的祭坛上
慕容烈以内力吹出极其刺耳诡异的笛声,食人怪立刻停止了攻击
众人循声望去,见那吹笛子的正是明明已经死去的慕容烈,无不惊诧莫名
“慕容兄,你还健在!”程一风惊道
“程兄别来无恙上智大师也一向可好诸位武林豪杰也都身体康健”慕容烈将“武林豪杰”这四个字说得极其轻蔑
“慕容兄,我明明看到你……怎么会”程一风不解道
“我根本就没死,我假死正是为了等到今天,清理这一帮江湖败类!”慕容烈愤然道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上智大师等德高望重者予以周旋
“慕容施主,这吃人的怪物似乎是受你控制,”上智大师道,“不知诸位同道哪里得罪了施主,令你使出如此残忍的手段” “同道”慕容烈哼了一声,“我看未必吧,在场的诸位有能和大师你的德行相比的恐怕也不出五人,大师称他们为同道,实在是高抬他们了
” “慕容烈你休猖狂!”有人不满道
“你竟如此侮辱于我们,大不了我们和你拼了
” 人群中已有人被慕容烈激怒,势要和慕容烈拼个鱼死网破
程一风作势让众人安静下来,转而对慕容烈道,“慕容兄,你一向以侠义为本,身为武林盟主之时江湖俱都拜服,今日何不让开一条出路,大家一定会感激的
” “出路倒是有,但只有上智大师、程兄你还有其他几个一向声誉在外的人可以过,当然小蝶和子安他们你也可以带走,其他人就留下来受死
”慕容烈冷冷道
程小蝶见慕容远一动也不动,看出其中有古怪,听慕容烈一番话,顿觉此人早已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慕容伯伯,那声音和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陆子安本来对慕容远心存芥蒂,见慕容烈要置众人于死地,又见慕容远一言不发冷冷地站在一旁,心想这一定是他们父子的合谋,手中紧紧握住刀鞘,准备进行一场血战
“阿弥陀佛”,上智大师上前一步,“慕容施主,岂可滥杀无辜” “无辜这里有多少人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自称英雄豪杰如今人心不古,卑劣横行,身为曾经的武林盟主,难道我为江湖清理渣滓也有错吗”慕容烈怒道
上智大师见慕容烈已听不进任何劝导,便不再言语
程一风也察觉出慕容烈与昔日迥异,看来已无法以往日交情来打动他了
“上智大师看样子是不想走了,那么程兄你呢”慕容烈问道
程一风道,“恕程某难以承受贤兄你的恩德,只求你让小蝶和子安出去便是
” 陆子安凛然道,“我不走,我要与江湖人士共存亡!” 程小蝶也不肯舍父亲而去,扯着程一风衣袖道,“爹,要走我们一起走
” 慕容烈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走,那就只好玉石俱焚了
”说罢,笛声又起,食人怪立刻躁动起来,向江湖人士发起进攻
顿时,嘶吼声、惨叫声四起,回荡在整个山谷,如鬼哭狼嚎一般
江湖人士一个个挤在一起,只有最外围的能够出手对敌,站在里面的却无法施展武功
上智大师和程一风等奋力诛杀怪物,却见形势越来越不妙,被包围起来的人迟早要被一点点蚕食掉
于是心照不宣地一同抽身攻击慕容烈,只要慕容烈的笛声停住,食人怪失去控制一定会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到时候就可以腾出空间使其他江湖人士有施展武功和撤离的机会
程一风两手各握一把飞镖,左右开弓,飞镖如雨点般向慕容烈砸来
慕容烈连忙翻身闪避,笛声也随即停止
慕容远感受到飞镖擦身而过的劲力,知道程一风使出了全力
虽然他不赞成父亲的做法,但父亲终究是父亲,他也不愿看到父亲死在他人之手,内心充满了矛盾
上智大师趁势跃到慕容烈身前,使出少林擒龙功,将内力集中于手指,攻向慕容烈肩头、手腕等处,想要夺取其手中玉笛
程一风从旁协助,以二敌一,慕容烈即使武功高强也渐渐处于下风
没有了笛声的控制,食人怪果然乱作一团,相互踩踏
众人分散开来,三五一团,背靠背御敌,凡见食人怪正面袭来便刺胸、斩首,从侧面袭来便相互支援,一同斩杀
慕容烈心道不妙,使出一招排山倒海,将内力贯通于双臂,两肘向面前的程一风和上智大师挥去,逼出来一步距离,紧接着气运双拳,两肩向后,如长弓拉满,然后两掌拍出
程一风和上智大师感到周围的空气都翻腾起来,一股威力极强的气犹如铁锤一般力道万钧地向自己砸来
上智大师内力深厚,当下不敢怠慢,两脚分开一前一后,先将重心稳住,然后双手打出劲力,硬生生去接慕容烈的掌力
只见地上的石块被震得飞出数十米,两股掌风撞出的冲击波使周围的食人怪受到波及,均被冲得东倒西歪
上智大师虽然接了这一掌,但仍后退了两步,可见慕容烈的武功实在太强
程一风内力不及上智大师,不敢硬接,只得翻身去躲,随手将几枚星月飞镖掷向慕容烈
程一风躲闪虽快,但仍被慕容烈掌力带到,飞出几米开外,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程小蝶见爹爹受伤,急忙赶来相助,“爹你不要紧吧
” 程一风运了一口气,感觉没有伤到心脉,对程小蝶道,“不要紧,你小心那些怪物
” 慕容烈将程一风和上智大师逼退,赶忙又把玉笛吹响,可刚一使用内力,却觉肋间剧痛无比
低头一看,原来是中了程一风的飞镖,右肋血流如注
几个食人怪闻到血腥味,竟然朝慕容烈扑过来,慕容烈只好忍着痛,先将玉笛吹响,令那几只食人怪掉头去攻击其他武林人士
慕容远见父亲受伤,内心焦急,然而身体却不能动弹,只见两股热汗从其脸颊哗哗流淌
慕容远暗暗将自己的气息下沉,用意念将内力集中于丹田,待气满之后,便想要试着去冲开被封的穴道
程一风和上智大师见慕容烈受伤,便要上前将其制服
慕容烈心知此时再难和两人对敌,便将心思全都用在控制食人怪上面
又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十几只食人怪挡在慕容烈身前,使上智大师和程一风不能进前
慕容烈不能亲自应敌,只好以笛声控制食人怪攻击程一风和上智大师等人
然而慕容烈越是使用内力,伤势越是严重,血已经躺了一地
渐渐的,慕容烈感到难以支撑,笛声也越来越乱,食人怪一会儿在控制之下,攻击程一风和慕容烈;一会儿又失去控制,反过来攻击自己
眼看局势越来越难以掌控,慕容烈强行使出全部功力,想要孤注一掷,使出最后的杀招
笛声变得更加尖锐刺耳,食人怪各个都如成魔了一般,纷纷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然后更加疯狂地对众人进行撕咬
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面对这力气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疯狂的怪物,内心尽是绝望,有人甚至已经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等待死亡降临
恰在此时,却见慕容烈腰间紫光大起
一块石头从其腰间的锦囊浮出,慕容烈也是十分不解,只觉自己的内力正不断被这邪物吸去
慕容烈气息一阵紊乱,那玉笛竟不知怎的忽然碎成了数块
食人怪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全都垂头丧气地瘫在当场
慕容烈猛地吐了一口血,浑身的内力全部被这邪物吸走了
本欲借此邪物诛杀江湖败类,不料因身受重伤被这邪物反噬,慕容烈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武林人士,知道大势已去,便闭上眼睛求死
果然,幸存的江湖人士对慕容烈恨之入骨,立即便要上前将其斩首
刚要动手,却被一股掌风击退,原来是慕容远冲开了穴道,见父亲有难,急忙上前搭救
江湖人士哪里肯放过他们,便要上前拼命
慕容远不愿与其周旋,当下抱起父亲,伸手抓住那邪物,几招逼退上前的刀客,便抱着慕容烈顺着山崖遁去
众人还要去追,却被上智大师拦住了,“阿弥陀佛,任他去吧
” 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几欲全军覆没,也不想再生事端,便都停下来休整
为了不使这食人怪再次伤人,众人便把这些眼神空洞的怪物集中在一起,一把火全都烧了
整个山上都是皮肉烧焦的味道,臭不可闻
“阿弥陀佛”,上智大师坐定后便陷入了沉思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连蝼蚁都不忍伤害,此刻却任由众人烧了那些尚有气息的怪物,心中难免有些自责
这些怪物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只是被那个邪物兽化了
那么他们还能算是人吗不,人是不可能吃人的
那他们又算是什么呢就只是空有人的肉身的怪物那人又是什么,以什么来定义人呢善恶吗不,没有谁是绝对善和绝对恶的
有坏人才有好人,有你便有我、有他
但是这其中的区分除了制造隔阂又有什么用呢果然就只有空才是归宿,唯有空才能放下一切,唯有空才能不分你我,唯有空才能得见真理
想及此处,上智大师一遍又一遍地默诵起了《心经》
休整过后,江湖众人陆续离开了妙峰山,路上还相互议论,发誓一定要找到慕容烈将其碎尸万段,还要将慕容远一并处死
上智大师与众人道别后便启程返回少林,内心打定主意回去后便将住持一职让给自己的师弟,自己便搬到藏经阁潜心研读经典,以便解开心中疑惑
程一风在程小蝶和陆子安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山,找到一间茶楼歇下
陆子安随便叫了几个菜,要了两坛上好的杜康,程小蝶也喝了好几碗,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
陆子安默然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其哭泣
程一风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昔日的故友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伤他的正是自己所用的飞镖
“半生金兰情,一朝却成仇
莫道同生死,情理两不由!”吟罢,又仰头灌下一大碗黄酒
三个各怀心事,许久不语
忽然,只见周围的食客纷纷离去,好像是在躲避什么
三人向外一看,见是邱大储带人将整个茶楼围住
邱大储喊道,“奉朝廷之命捉拿乱党,无关人等全都出去!”转眼间茶楼里就只剩下程一风等三人,连店小二和掌柜的都不见了踪影
“我听说你们在山上有一场恶战,不知诸位有没有受伤”邱大储幸灾乐祸道
“卑鄙小人,自己最先逃跑,现在又乘人之危!”程小蝶骂道
“哼!待会儿你有好果子吃
程盟主,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大夫瞧瞧” 程一风道,“你我祖辈曾有交情,然而你祖背信弃义在先,自此你我两家便恩断义绝
到你我这辈,仍然各有怀抱
我自认不愧于先祖,不愧于天地,而你只不过是个贪慕名利无恶不作的小人,当真是继承了你先祖的优良作风!” “说得好听,那就要看咱们谁活得长活得舒服,你的所谓顶天立地给你带来的除了死,别无其他
” 话毕,韩硕便带着一众锦衣卫和从江湖上找来的帮手上来围攻三人
虽然刚刚补充了一点体力,但在山上实在是消耗过多,三个且战且退,只守不攻
程一风和程小蝶的飞镖都用完了,只好从锦衣卫手中夺过兵器,以刀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