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细无声完本——by夜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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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润生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孙霸业若是王八,二十年前从庆帝手中逃过一劫倒也说得通。
“老大,怎么办?”儒衫男子惶然询问,看向头领的目光犹如救命稻草。
“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小道士竟是个硬茬。”魁梧的中年男人目光深远,不知在作何打算。
儒衫男子苦笑:“是啊,人类何时有这般厉害的小道士,手段诡谲狠辣,真想不出是哪个道观的后人。咱们隐藏二十年,就为了一战成名。选择许家下手……哎,都怨我先前没能多调查清楚。”
中年男子更是心塞气闷,怪不得白珍珠那女人三番五次的劝他放弃,那女人五感敏锐最擅查探线索,明知小道士不是善茬,为何不与他说清楚,就是那种模棱两可优柔寡断的态度让他低估了对手。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就……
男人握拳,额头青筋暴起。
战火已撩起,无路可退。
他孙霸业,二十年前苟延残喘逃过一回。今时今日重新出山,若是再狼狈逃窜,只怕从此以后,他再无脸面见人!
“好一个小道士,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雨后的夜晚更冷。
许三少裹紧大氅,顶着一眼青黑在甲板上吹冷风,已经过去了半刻,海盗那方再无攻击,可同样的,也没有撤退。
包围的火圈被云润生驱散的七零八落,此时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海盗船散落在各方慢慢向一处移动。
即便对方人马所剩不多,只要没有撤退,许三少便无法安心。船队其他船上有那心急如焚的已经放出数艘逃生小船,晃晃荡荡来到许三少的大船集合,一来想图个安心,二来想结实高人。
这会儿,谁都知道许三少身边有大能,只是天太黑,相隔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那位高人是谁。
许三少忙着接见了几位合作伙伴,沈家少爷,和家大叔,余家少爷,以及除了失踪的王老幺以外的另两位王家人。
许三少迎他们上来,却直截了当的说:“你们不该来。”
“不来谁还坐得住!”
“许三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己的船自己负责,你们跑来我这儿,就不怕船上的人军心不稳?”
“眼下还能如何,谁都不想!”
许三少摇头:“亏你们是见过大市面的人物。”
“许三你废话少说,快让那位高人把海盗解决吧!如此下来人心惶惶会出大乱。”
云润生这时走过来打断了几位大佬的谈话。
“三少爷,我有事跟你谈。”
许三少忙点头,推开几人要走。
几位带队人不悦,那余家的二少爷认出厨子云润生,顿时眉毛一掀:“真是没眼见的奴才,主子们谈话有你插嘴的份?没大没小不懂尊卑,你这种仆人在我余家,抽你一顿是仁慈!”
许三少脸色铁青:“闭嘴!”
被怒喷了一脸的余二一愣,却对上云润生似笑非笑的脸,一股凉意莫名窜起。
“余三的哥哥?不愧是兄弟两,都有一张贱嘴和狗眼睛。”
“你!”余二大怒。
许三少一把扯开他,抢说道:“云六弟别和余二一般见识,他没读过书,说话粗鄙不堪,若是污了你的耳朵,回头让余家人亲自上门来赔罪。”
许三少不得不打圆场,称呼已经从云六,云小六变成了云六弟,以示关系亲昵。
云润生果然没功夫计较,转身走了,许三少忙跟去。
两人这一走,其余人便各有心思,除了仍在怒火中的余二,沈家,王家,和家都清醒地很,彼此眼神对视,皆露出不敢置信地猜测。
“三少,孙霸业不知何时才会攻过来,但对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我想与其等愿者上钩,不如先出手,起码对方现在处于下风。只要解决了孙霸业,其余人不足为惧。三少还是按照往常的来,这时候千万别乱,让大伙警惕些便是,孙霸业那儿有我一人对付足矣。”
许三少很不解:“你就那么确定是孙霸业?他真活着?”
“就是他。”云润生说着淡淡一笑:“孙霸业根本就不是人,自然能好好活着,而且依然是个能打的壮士。二十年光阴,催老的只有人。”
许三少双眸失神。
“你要怎么反击?既然他不、不是人,你会不会有危险?不如咱们择个路甩掉海盗逃走,如此一来两全其美,大伙和你都不需遇险。”
“只要孙霸业不放弃,咱们想逃比杀了他难多了。你看见刚才的雨吗?那是孙霸业的法术之一,他的雨浇灭了我的火。等他下一次出手谁又知道会是什么?”
云润生微笑:“若是只我一人,怎么选都无所谓。但眼下十艘船的人命都在一起。说实话,尾巴太多,我有点进退两难。一旦我和孙霸业打起来,我不确定能否顾及你们。他的水平我一无所知。”
许三少深深吸气,云润生说的有道理。
“待会儿我单独下船,有我留着给你们断后,三少爷直接带船队朝前走。”
许三少犹豫纠结:“那你如何是好?万一……你一条小船,怎么追上我们?来个大风大浪就掀翻了。”
云润生早已做了决定,并不是等许三少的点头。他拿起刀直接往下面走:“若是速战速决那我一两天就能追上,若是耽搁了,咱们就明州见。”
说着一回头:“三少放心,我死不了。”
许三少心中一紧,大声道:“别忘了你姨娘在等你回家!”
云润生点点头笑了。
他直奔底舱放出一艘逃生的独木小舟,跳上独木舟,提着大刀的云润生彻底脱离了大船。
“师父!师父!师父你去哪?”
惊觉师父下船的虎子惶惶地奔跑在甲板上大喊,众人这才看见单独行动的云润生,顿时都变了脸色。
云润生在小船上仰头,看见高高的船沿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前的景象仿佛和前生重叠。
那时候分离总是有,一次次站在基地厚厚的城墙外挥手和人道别,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他总是奔波在墙外厮杀饮血,可身边想要保护的人,却越来越少。
那个世界,对于没有力量的人类而言,终结太过残酷了。
不像这里,扑腾扑腾,希望总会有。
瞧瞧,天空已经逐渐发白,深沉的黑夜即将结束。
云润生高高挥手,笑地真诚:“我去去就来,大家在前面等我。”
“师父!”虎子大哭。
“云小哥,你随我们一起走啊!”
“云六别去犯傻!”
“三少爷你快劝劝云大厨。”水生红着眼睛请求。
许三少摇头,正色道:“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计策,都别耽搁了正事,齐老,咱们立即加速走。”
“谁磨磨蹭蹭掉队就是给云六拖后腿!”
许三的船队很快就动了,巍峨的楼船一旦加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远。
云润生站在独木舟上,小舟无浆前行,天海开阔,他似静止的画中人。
他很庆幸自己提前解决了白珍珠,不然多一个御水的妖怪,他的处境会非常不利。大海是它们的主场,他唯有全面压制!
“容映掌灯。”
“容映!”连喊几嗓子没有回应,黄粱翻身而起,披上衣物爬起来掌灯,走到外间竟没瞧见容映。
黄粱挑眉,推门而出。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黄粱打个寒颤。
“好冷。”
今夜的王家大船,沉寂的让人心悸。
“容映?”
“公、公子……你怎么醒了?”
容映慌张迎上黄粱,公子醒了,公子居然醒了?公子怎么会醒?一定是那枚奇异的玉佩。
容映低头的瞬间闪过沮丧懊恼,功亏一篑,如何是好?
黄粱的注意力却在海上的气象,惊呼:“今晚好大的雾,如在云中。”他把手伸出船外,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很快他便肉眼亲见浓雾在飞快的浮动消散,一息之间急流勇退,这奇妙的景象让黄粱直咋舌。
不过他来不及感叹天地自然的诡谲,赫然发现散去浓雾后的海面火光四散,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打斗声。
黄粱眉头一拧,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船沿,“容映,你看那些是不是海盗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