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完本——by朝朝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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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满朝文武中,忠君的人自然在担心刘炘后继无人,当然也还有那种墙头草,甚至已经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如何为下一个主子鞍前马后了。
此刻最郁闷的,恐怕是鲛人族的来使,在陆地上煎熬了两个月,鲛人皇安排的事情,却全部没有进展。
他们一入京,就被冀州皇帝接进了皇宫,原本太后以此没有先例为由,要另安排鲛人族到别处,却被刘炘所阻——他要把鲛人族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允许他们与其他势力来往过密。
宫中虽奢华,但对于鲛人族来说,哪怕只需要水就可以存活,可一旦离开海水太久了,身体还是会变得很难受。
看着自己失去光泽的鳞甲,漠睢小心翼翼地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津郁和济栾看了他一眼,再小心翼翼地看看渐尤,都不敢接话。
明明是他们之前在自己面前抱怨,才引得自己找机会开口,漠睢心中暗骂一句“卑鄙”,却只能继续道:“冀州皇帝都陪着他的儿子去了,根本没时间跟我们见面,除了刚进来的时候见过几次,我们现在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鲛人在陆地上本就不占优势,他们还莫名其妙因为皇帝的“热情”被困在皇宫里,更加无法打探到外面的消息了。
他们目标原本不是冀州皇帝,而是封地在立阳的煜亲王,可在皇宫的这段时间,他们甚至对外界毫无所知,更不要说看到煜亲王了,想想简直郁闷到极点。
鲛人皇想让津郁与煜亲王接近的事情,自然随之搁浅。
事实上,每次煜亲王与他们相见,对方根本从未正眼看过他们这些鲛人,似乎对与他们交好没有流露出半点兴趣。
“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如何跟皇交代?”这才是他们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我们回少海的时候,冀州皇帝于情于理会让煜亲王送行,那我们还有机会与煜亲王沟通……只是,万一皇长子没长到成为储君就没了,那煜亲王会不会……”
那这样一来,煜亲王就不再只拥有怀安三郡,而是会拥有整个冀州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与之交好。
他们虽然也做过准备,但消息到底闭塞,根本不知道皇族有多少潜在的“竞争者”。
在崇尚力量至上的鲛人看来,煜亲王当然是最有实力成为冀州之主的人。
事实证明,在鲛人族离京的时候,确实还是煜亲王相送,但随行的还有一位皇族——玦亲王府的世子刘灿。
相比于完全不理会他们的刘煜,玦亲王世子则明显要温和许多。
这让人难免去猜测,冀州皇帝说不定是怕煜亲王冷峻、不能好好地照顾客人的情绪,所以才派了刘灿同往。
临行前,煜亲王破天荒地求见皇帝,说明自己在送鲛人入少海之后就要留在封地的意愿。
因着连连陪着病重的皇长子,刘炘明显有些疲惫颓然,但当他听闻煜亲王的话,脸上竟然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怎么突然想留在立阳了?天京是你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留在这里不好吗?”
对于大多数皇族来说,天京还是比封地要好——至少在这里,他们才能维持魂魄之力,不至于三代之后就沦为普通人。
煜亲王有条不紊地回答道:“臣弟非宗正,及冠后本应去封地,如今虽然晚些年,但也并不奇怪。”
刘炘目光中闪过什么,却迟迟没有答话。
他应该是除刘煜自己以外,唯一知道煜亲王是先祖返魂的人。
现在刘煜表示想回封地长住,如果他就这样准了,到底是送走了自己的心腹大患,还是不小心放虎归山了呢?
更何况,他现在可还有别的安排。
第一二一章 郡王
殿中一度陷入死寂, 无论是皇帝,还是煜亲王,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炘才慢慢开口道:“阿煜, 朕像你这般年岁时, 荃儿已经能够喊父皇和皇叔了, 你还记得吗?”
煜亲王脑海中迅速闪过皇长子幼年时的模样,却并没有因此为之动容。
因为他知道,孩子可能是无辜的, 但谈及皇长子的刘炘, 却不可能无的放矢, 所以一定要始终对其戒备,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冀州皇帝的圈套。
这时候, 刘炘提及了玦亲王家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玦亲王世子最近又添一子, 这样看来,玦亲王果然是极有福气的, 起码……子嗣颇丰。”
——能够在敬皇帝时期以异母弟弟的身份留在京中, 又在厉皇帝时期安稳度日, 现在还可能出一位皇帝……不是福缘深厚又是什么?
北边的葵郡王还是个青年, 而且已经不可能生出拥有神武之力的孩子,东境的烁郡王和西面的烠郡王虽有不少子女,有魂魄的却也是唯一、唯二。
唯有玦亲王府,四个拥有神武的孙子, 若是能得皇帝或者徐家任何一方的支持,皇位简直唾手可得。
这段时间玦亲王府很沉得住气,眼看皇长子病重,得了孩子也没有大肆庆祝,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低调。
煜亲王没有接话,刘煜继续道:“虽然那孩子目前看不出有神武之力,但也说不准将来的某天突然觉醒了……就跟,阿煜你一样。”
刘煜听到对方突然提及如此隐秘的旧事,目光微沉。
然而,刘炘仿佛没有感觉到煜亲王身上散发的抵触之意,状似惋惜地道:“朕身体不好,连带着皇长子也生来羸弱,若是当日先帝选阿煜做这冀州皇帝,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个多事了……以你的身份,才是名正言顺。”
他所说的名正言顺,可不单单指刘煜是当年的蒋贤妃之子、身份尊贵,他说的,是刘煜的先祖返魂。
仿佛陷入旧事之中,刘炘望着远处的宫灯,喃喃自语道:“当年我们去京郊围场,被先帝的人引到那处山洞,差点命丧妖魔之口,莫非你及时觉醒,我们兄弟俩儿恐怕难逃一劫。”
对这个有救命之恩的弟弟,刘炘目露温和之意:“算起来,我们也算一同经历过患难……不瞒你说,几个兄弟之间,朕只当阿煜是最亲近的。”
听到刘炘的话,虽然极不想回忆那段往事,但刘煜的脑海中还是浮现了一些让人痛苦的画面。
他的奶兄,他身边的亲兵,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人,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在他面前命丧大妖魔之口,只留下一些残缺不全、分不清主人是谁的尸身……
刘焜当然是想让他们死在京郊围场的,但他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特意从冀州和雍州交界的地方抓来那只大妖魔困在山洞中,用活人去喂养它,却不是为了刘炘和刘煜。
他只是单纯想养一只吃人的妖魔,好享受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快_感。
至于布下一个局引两个皇弟过去,不过是一箭双雕之计——他连太子都敢杀,又怎么怕杀两个还未及冠的弟弟呢?
刘煜闭上了眼睛,努力在遏制心中的怒意,他虽还不知道刘炘提到旧事的原因,但却不愿意去回忆被恐惧支配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
那个人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而他从后面抱住了对方,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哪怕身处让自己生出梦魇的地方,刘煜也能不去想任何可怕的事情。
——他的小大夫已经治好了他的魇症,哪怕再进入当年的那个山洞,他也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刘炘并不知道刘煜现在之所以能够摆脱魇症的困扰,是因为简晓年已经在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刘煜破了心魔。
他更想不到,刘煜甚至已经带晓年和他的两个儿子“故地重游”。
刘炘以为自己寥寥几语已经打开了煜亲王掩藏在内心的恐惧而让对方防线崩溃,他觉得眼下正是问话的好机会,于是语重心长地道:“你说不册立王妃,朕由着你,你说想回封地,行,朕也由着你,但你不能没有子嗣,要不然立阳三郡岂不是要交给别人?”
刘煜抬头看向冀州皇帝,心道:原来这就是他不惜把两人都不愿再提的秘密说出来的原因……他想趁机试探,煜亲王府是不是真的后继无人!
“你若有子嗣,无论嫡出、庶出,都是朕的侄子,朕会立刻册封其为世子,再添几座城池作为给孩子的见面礼,一并并入立阳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