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完本——by夏夜秋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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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石子的声音响起,一张黄纸铺在了他的脸上,也是潮湿的充满寒意。
在大端有个讲究,若是淹死烧死之人需在面上压上一张黄纸与三石,所以那个死了的上吊男面上才会被弄上黄纸等物,也是镇压邪祟的意思。
姜越听着耳边石块声响,再也躺不住直接坐了起来,他怕他闭着眼睛那石块要是突然砸了下来怎么办?虽然他知道他们无法伤害他,却也还是抱着未知带来的恐惧感,无法忍受的睁开了双目,想着这么实在是种煎熬,还不如直接面对痛痛快快的来的干脆。
第47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漆黑的发梢上水珠不断滑落, 在空中落下时减缓速度,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将周围附近的景象收入在内,又在落到被褥上的瞬间化为虚无,不留一点痕迹。
一缕一缕的黑发紧贴在苍白的脸上,微微的寒意从他身上传来,带着一丝丝阴郁, 让人不想靠近。
姜越坐直了身体,他这一起来反倒将摆弄石头的鬼吓了一跳,蹲在他床上的鬼停止了动作,反射性往后退了开去。姜越僵硬地转过头, 看向身旁那个拿着三石的男鬼, 一双眼眸里满是对方的身影。
那人依旧是那尖酸刻薄相,与活着的时候无异,看不出来是个死了的人。
姜越与他对视许久, 身上凉凉的草席和黄纸都是对方身上的幻影, 在他起身的时候也都幻化成烟,慢慢散去。身上的那股子潮湿依旧存在于皮肤的表面, 可用手摸上去是干爽的, 没有一滴水珠。
……这要人命的金手指,弄得像个恐怖电影一样,以后还能好好睡觉了吗?这要是死的人多了,那房子太小是不是还要叠在一起了???
姜越脑海里闪过那天看过的信息,对着上吊男——李升满心抗拒。
李升一见姜越看他反射性的从床上滑了下去,带着几分小心畏惧,却在滑下去的时候又想起来了,他现在不用怕姜越了,他都死了,姜越还能把他怎么样?
他这么想着就气势十足的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姜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就故作看不见他躺了回去。
李升见他不说话又躺了会去,指着他叫道:“你刚刚都跟我对视了!你肯定能看到我!……不过你为什么能看到?”他想了一下,只觉得脑袋疼了起来,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观念被放在其中,渐渐取代了他的疑问,那就是姜越能看到他是正常的。
李升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指着姜越开始破口大骂,姜越听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就说了一句:“差不多行了。”
李升一听他说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看到我!”
姜越叹息一声重新坐了起来,歪着头看向他。
“你看什么!”他一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姜越:“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姜越见他还是活着时候的面貌,既不是青面獠牙,也不是身体浮肿难看,也没有飘来飘去的,除了脸上太白浑身是水外与常人无异,也就不是很怕他了。
“知道。”姜越态度很好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对死人的同情他将姿态放低下来。
李升死了,他也就不在对方面顾忌着人设问题,他崩与不崩对对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妨,他又不能给别人拖个梦说伺成大夫很奇怪。还有系统都说了,他怀疑了不用在意。
“一天天的仗着你是主君正夫就作威作福!”李升点着自己的鼻子,“我要不是被白筱筝那张脸迷惑,你以为我愿意在她这乱七八糟的后院待着吗?”
“是,都怨那张脸。”姜越配合的了喊了一句。
“怨谁?还怨人家那张脸?你还要不要点脸了!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怨你!要不是你看上她非要嫁给她,她用得着吓得不怎么回家,经常往我表姐那里跑,后来被我注意到吗?”李升越说越气:“要不是你说那蛮族有意思,柏成君又怎么会顺水推舟把人送进宁王府。后院蛮族本来是要入宫的,你偏生求了过来给我添了许多不快!还天天管制这我,动不动就甩脸子,你摆那个臭脸你给谁看!”
姜越听着他的数落,心里的那点紧张感越来越少了,他往后一靠,“是是是,都怨我。”
李升见他这么敷衍当时就有几分火大,“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在敷衍我一个!”
“行行行,你正经的说,我正经的听。”姜越往前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我睡觉。”
“你还想睡觉?”李升气得哼哼了几声,围着他转了一圈,“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怎么跟之前的不是很一样?”
姜越懒懒掀开眼皮,回答了他——“吓得。”
“吓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李升听他这么说,双手抱怀,有点小得意,似乎能吓到姜越对他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他也听不出来姜越说的是真是假。
姜越瞧他这样突然有点心疼他,他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越揉了一下眼睛,“就是觉得挺感人的。”
李升再傻也听出这不是个好意思,在他这闹腾嘟囔了许久,直到天刚见白他才不甘心的消失,临走的时候还向姜越挥了挥拳头。
他这两年被姜越压制的狠了,死了也不怕了,就开始飘飘然了。
姜越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后找来了清湛,吩咐清湛把这个府上的所有人的资料信息整理一下,送他这他要重新看一遍。
清湛虽然不知何为可也没有多问,他直接就去办,很快的,很多的资料信息摆在了姜越的面前。姜越捧着册子,要所有资料的原因只是想要分析一番这个家里谁会是女帝的人,从对着他的布局来看,估计原州、陈宣、何铎全是女帝的人。也可能只有何铎是。
他整理了一下,那天在他得知后院的陈宣和原州动刀的时候,清湛曾对他说过,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为家中乱了便有胆子做些小动作,向晨和院的那位靠过去一起弄出些故事。而晨和院的主人是何铎,那些话的意思也就是陈宣和原州现在是何铎的人,所以清湛才会在他们闹起来的时候这么说。
那么,如果陈宣和原州都是何铎的人,那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对付姜越。
而那两个本来是一边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却在他刚来的那天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像是极其不合。后来在动原州的时候何铎又是那么恰巧的过来,替原州解围,三日之后有了殿前状告的事,真是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姜越放下册子,想起李升对姜越的恐惧和胆子,再想想那日他的表现。一个见到原主都吓得没有魂的人,那日怎么就敢在姜越的房前那么说话,放肆到极点。
如果说他是真的被逼急了才会有那日的事情,那么见到姜越的时候他也应该是保持着赶过来时的心态,应该是豁出去了,想要直接把话说了,想好了才敢疯、才敢过来,而不是之前疯狂,见到姜越之后就卡壳了。
如果他没想错,李升估计是被人拿来当枪使,那人先是挑拨了李升过来找茬,又让原州和陈宣故作争吵引得他过来,开始给他下套。
原州和陈宣先是两人互骂无视姜越,然后再由这两年发展不错的原家之子原州挑衅姜越,故意想要被姜越弄伤,在受伤之后再由何铎解救他。毕竟光是原州受伤不足动到姜越,所以他们之前才会找到李升过来挑衅姜越,之后在杀了李升嫁祸姜越,弄出人命之后事情就不好弄了,才会有李家原家一起状告姜越。
姜越用手捂住眼睛,觉得多半是这样的,他抿了抿唇,向来是算计他人的冷不丁被人算计了,心情实在是复杂。
老实说,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对方要算计他,他一定不会坐着等着被人算计,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喜欢的事情。
清湛在外边轻轻敲了敲门,从外边走了进来,姜越睨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脸孔忽然间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
“您要是乐意便留着他们,不乐意就换了他们,也算给别人一个警告。”
他望着清湛的脸,想着这句话觉得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