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长醉不愿醒完本——by远山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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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春日风暖,但宋乾安还是去找了件衣衫轻轻的披在叶少渊背上。叶少渊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胳膊下压着一幅还未完成的画,宋乾安从他胳膊的空隙里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那画中人竟是自己……
宋乾安在看见画的那一刻脑海中划过无数杂乱的想法,最后全都变成了疑惑,为什么,少渊要画自己?他还来不及好好捋顺这些无序的想法,叶少渊却在这时醒来了。宋乾安满脸的疑惑还来不及收起,叶少渊便看了过来。虽然叶少渊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但他也没有漏掉对方眼中的疑惑。起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宋乾安会是那种表情,但是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记得睡着之前自己是在画画的,画的是……
是了,乾安正在身侧站着,他一定是发现了,他会怎么想?叶少渊突然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宋乾安解释,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信服,乾安那样聪明的人会相信自己吗?脑海中的几个小人吵吵闹闹的,一个说“告诉他真相吧。”一个说“不,他不会相信的。”另一个叫嚷着说“会吓到他的。”
叶少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这么举棋不定的时候。此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却都没有说话,都在各自想着事情。
“你……”
“那个……”
一直不说话的两人又突然同时开口说话,叶少渊觉得现在的处境真是窘迫。叶少渊突然下定决心,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他是贪心的,仅仅是这样的陪伴完全不够,他想让乾安知道他心中所想,想每时每刻都和乾安腻在一块儿,想让自己成为乾安特别的存在……
循规蹈矩地过了这么多年,他想彻底放纵一次。虽说已经决定要放纵一次,但还是有些害羞,他想了个婉转的法子。不好意思说出来,那就写出来吧,他想到《越人歌》里的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乾安是能懂的吧。不再犹豫,他提起笔在未完成的画上写下这行字,然后合起画卷递给宋乾安。
“自己看。”
说罢也不再管宋乾安有什么反应,自己就起身出了门。
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的有些突然,一向聪明的宋乾安也有些愣了。他接过画卷,不知道该先去追叶少渊还是该先看画。
琢磨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看画卷,既然少渊将这画卷递给自己那定是想让自己看的。少渊这画卷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别人画画都是用单张的纸画好了再裱起来的。少渊的画却不是这样,不知道少渊和谁学的,他将画好的画左侧从上到下整齐的打了四个孔,然后用稍粗的绳子从孔中来回穿过几次,最后将这些画集结成册。
宋乾安翻开第一面,画面分成两部分,左侧画的是庄严肃穆的县衙,右侧稍显画的则是建筑稍显随意的一处府宅,这是自己出了家之外来的最多的地方——叶府。第二面是一处风景,他仔细看了下,一座低矮的庙宇外围着些高大的树木,这和师傅住的那处旧庙的景致很像。再往后翻,第三面画的是群山交接处的平坦之地上立着一个小小的山寨。后面一面画了一些破旧的小草房,屋外几个孩童在打闹,这是陶立母亲和妹妹住的那片地方。紧跟其后的一张画的应该是那个坑害了陶立的赌坊……
这画卷该分为两部分的,前面一部分画的是这段时间叶少渊去过的一些地方,但是因为宋乾安时常陪在他左右,因此也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两人一块儿去过的地方。画卷的后半部分画的都是人,这个人叫宋乾安。
宋乾安越往后翻心中就越觉得不能平静,他眼看着这画卷从最开始的美丽风景到后面风景画中间或出现一两张画着自己的画,再往后是几张画着自己的画中间夹着三两张风景画,到最后几乎见不到风景画,每一张画上画的都是自己,站着的自己、坐着的自己、晨练的自己、舞剑的自己……他竟不知道自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这样的。而最后一张画还未完成,从现有的部分来看,画的是骑着马的自己,画的右侧有一行俊秀的字“心悦君兮君不知。”
看着这行字,再结合这些画,宋乾安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叶少渊的心思,只是他还有些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最初回来时自己以为叶少渊还是向原来那样,相处久了发现这人变化太大,比原来要讨喜太多。之后不自觉的护着他,陪着他,会担心他,想藏起他的美,看见他关心别人自己心里会不舒服。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又算些什么呢,回顾了一下这段日子自己的表现,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自己也对少渊抱这同样的想法吗?
可是自己和少渊同为男子,这样真的可以吗?在心里自我怀疑一番之后,他又豁然想开了,男子间相爱自古便有之,况且,自己的父母也是开明之人,对少渊也是视如己出,叶伯父也不是那拘泥于世俗之人,这些问题不如以后再去想,先去找少渊吧。
少渊出去有一会儿了,宋乾安只顾着看画,只顾着自己思来想去了,都没注意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溜走了,他不再摇摆不定,想到少渊那么好的人竟将自己放在心上了,他从最初的惊讶疑惑到后来曲折的认清自己的内心,再到完全理清一切。现在,他只想尽快的找到那个人,想看见那道纤瘦的身影,想让对方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出了书房他才想起来叶少渊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去了哪里。他问了下院子里的人,一个小丫鬟说叶少渊牵马出去了,宋乾安便猜想他定是出城了,看他以前的表现,宋乾安觉得叶少渊是喜欢骑马的,从第一次在马场骑马到后来又带他到城外骑马,每次他的目光都是亮亮的。宋乾安猜想他定是到城外骑马了,也懒得再回家牵马了,施展起轻功就向上次二人骑马的地方飞去。
城外的一片树林旁又很大一块儿空地,前几次他们都是在这里骑马的。宋乾安来到这里,只见马儿被拴在一棵树旁,正安静的吃着草,却不见那人的身影。看了下四周也没有人,他又往林子里走去,即使在树木的遮挡下,他还是很快就看到那人了。
叶少渊是背对着宋乾安的,他侧着身子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一棵几人粗的大树上,也不管那素净的衣衫会不会染上脏污,脚边则堆放着一些酒坛子,原来这人是躲到这里买醉了。
宋乾安看不见他的脸,除了睡着的时候,那人的背一直是挺拔的,但现在看这背影,宋乾安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些若有若无的颓丧和落寞。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走到那人的面前,只见叶少渊怀里还抱着个酒坛子,应该是已经喝醉了,胸前的衣服被酒打湿了,面上浮着两朵红云。宋乾安也不说话,将他怀里抱着的酒坛子拿出来。叶少渊已经醉的脑子不清醒了,他甚至以为这人是自己喝多了生出的幻象。叶少渊只是定定的看着宋乾安傻笑着,笑够了便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宋乾安连忙伸手去扶。
叶少渊借着宋乾安的力站起来,然后做了一个宋乾安每料想到的动作,他喝醉了本就有些瘫软无力,正巧宋乾安扶着他,叶少渊便顺势转了下身子,这下两人就是面对面站着了。宋乾安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拍拍他的脸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准备先将他送回家,待他酒醒了再好好聊聊。叶少渊醉的很彻底,也不知是醉的失去理智了还是酒壮怂人胆,他看见宋乾安那两片薄唇不停的张张合合,突然就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嘴凑了上去,然后又很快离开,接着宋乾安就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
宋乾安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唇上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在肆意的跳动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所有的血液都冲上脑袋,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变得和叶少渊一样红,而那人还在没心没肺的笑。本来想将这人送回家的,现在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像就这样和他待在这里也挺好。
叶少渊又坐在地上了,宋乾安索性也坐到他旁边,拿起他喝剩下的酒往肚子里灌。叶少渊闹腾了一阵之后,靠在树干上睡着了,怕他着凉,宋乾安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叶少渊披上。宋乾安又担心叶少渊那看起来娇嫩的皮肤被粗糙的树皮划伤,于是将人身子扶正靠在自己怀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