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完本——by 南南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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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颜。”
“褚颜。”
“褚颜……”
如羽毛般的轻拂,撩拨着心弦。
“你也是。”
在我心里最特别的存在。
褚颜把呈乖巧坐姿的男孩单手抱了起来,对方的手臂轻车熟路的环住了他的后颈,褚颜问他:“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眨了一下没有感情蕴藏的红眸,孩子用平淡的嗓音说,“德尔菲。”
“我的名字是,德尔菲。”
“小乖乖。”褚颜忍不住亲了口怀中的孩子,后者又眨了眨眼,呆萌的反应让褚颜又逗了他几次才肯罢休。
银发孩子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低声呢喃中带着些许疑惑:“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那音量太过微小,小到褚颜就这么忽略了过去。
在褚颜的印象里,带孩子根本不是个轻松的活。德尔菲却和他印象中的熊孩子天差地别,或许是雏鸟情节,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褚颜,随后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依赖。他也简直乖到没朋友,褚颜都怀疑是“三无”(即无口、无心、无表情)属性。在褚颜问话的时候他还会歪着脑袋想一会才回答,反射神经几乎晚到大洋彼岸。
褚颜在魔王身边的时候曾经听到过种种传闻,说融花壁上有一位被诅咒的小王子,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会被赋予不幸。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每个月都会有尸体从融花壁里被拖出来,相关传言如飓风刮到城堡的各个角落,所有魔都不敢再轻易靠近那个地方,魔王也颁发了禁令,明确禁止出入。
不过褚颜还知道,那位被流言淹没的、被赋予恶魔称号的小王子的父亲,正是伟大的魔王。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对待自家儿子,褚颜都不得不怀疑魔王是不是被绿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狠心把德尔菲丢进高塔上不闻不问许多年,而且用的是最极端的封印状态。褚颜在后来才知道当初那个只能用鲜血来解的阵法名为“血阵”,是一种最古老也是最传统的阵法,被封印中的魔会停止生长状态,附有魔法元素的尖刺禁锢着血液流转、骨骼增长、魔法施展,就像植物人的状态,只是他应该什么都感受不到,又什么都能感受的到。
真是惨。
手指被小巧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的碰了几下,银发孩子把他被铁丝划出一道细小伤痕的手指两手捧了起来,粉色舌尖在渗出血丝的地方轻舔,随即把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嘴里,似沾染上鲜血的殷红嘴唇在那道血痕上轻蹭。
褚颜慌张的把手藏到身后,气息不足的呵斥着“胡闹”,却见德尔菲已经磨磨蹭蹭的把头靠在他胸前,耳尖泛红,小声的说着:“不生气……”
褚颜哭笑不得,心里连连惊叫。
「哇哇哇真可爱。」
「你真是个禽兽。」
「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活的比你的岁数还要大,大概乘以十这样。」
「那就,有点萌不起来了。」
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本来还存在着的那条细小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
银发孩子将他用厚厚白纱缠缚起来的手腕解开,当时破除血阵需要大量鲜血,褚颜就用碎石片将自己的手腕划破,伤痕很深,直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也是幸好早就离开了魔族的领域,否则会引起大的骚动不可。
银发孩子从深蓝绣袍中拿出一个匕首,小巧精致的匕首把手上刻有金色浮雕,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闪闪发亮的像他眼睛的颜色。
“喂…!”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刀刃和皮肉摩擦产生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鲜红血液自划开处流淌下来。接着,他把自己的手腕与褚颜未曾痊愈的伤痕处相贴,在黑发人类制止他中与他额头相抵,安慰似的哄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这是为我疗伤吗?”
“嗯。”他轻声说,话如温柔絮语,“我想你快点,再快点好起来。”
就像孩子所说的,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的手腕分开时,褚颜发现自己腕上的伤痕愈合的极快,皮肤已经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出来曾有被划伤的痕迹,而银发孩子被刀割过的地方也已经很快的自愈。褚颜看到他手中的匕首,问道:“这是你的吗?”
银发孩子定定的看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尖刃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在遥远的时空中有过关于这段的回忆,但是无论如何追寻都触及不到那片领域,犹如飞快的走马灯闪过脑海里,却怎样都抓不住。
夜晚降临,临近波斯海的小镇在深蓝夜空下举行篝火晚会,陆地与天空上相似的两个深蓝海洋恰巧可以对应在一起,天水相接,好像照镜子般神奇。人们将魔族和天族的战争化为饭间笑谈,纷纷调侃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比如“魔王的权杖是双头蛇变成的”、“天族的翅膀从远处看就是一团耀眼光斑”。“精灵好像也去掺了一脚,最后被打的狼狈回了老巢”等等。褚颜坐在最边际的地方,边为身边的小孩烤着肉串,边听四海为家的旅人在喝酒吃肉间大肆畅谈。
从这场战争中脱身出来的魔王很快就会回到王宫,然后发现即将成为他王后的褚颜已经逃了出来。
噫。
想想就兴奋。
在他们交谈的间隙,有个喝醉的男人左手扬起酒瓶,醉醺醺的向褚颜的走过来,他从高处凝视着黑袍中的人,忽然笑嘻嘻的去摘对方脸上的黑纱,满口酒气的嘟囔着:“老子看你的背影就知道长得很标致,让我看看,究竟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猝不及防的褚颜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倏地向后退了一些距离,手中刚刚烤好的肉串掉在金黄细沙上,随即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捂住脸。从前引起过的巨大骚动让褚颜不得不心有余悸,极力避免着被人窥看容貌的发生。
「宝贝,我感觉他是在找死,那我要不要也说一句“敢碰老子试试”?」
「可以试试呢。」
“天、天啊…美、美、美……”酒瓶在手中摇晃了几下就滚落了下去,醉汉的喘息在一瞬间变得粗重,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攫住了他的双眼,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想去触碰、抚摸,感受掌下滑腻的肌理是否像他想象中的一样,这种想要得到的心情已经濒临极限,只差一点就会膨胀爆裂。
黑夜是块遮光布,却完全遮不住这个人的耀眼。
其他人对最边际发出的声响纷纷侧目,不明所以的选择观看事态发展。
「恶念值10」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褚颜的肩膀时,喝醉的男人却在下一秒转移了方向,他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摔到了褚颜的身后,随后又踉踉跄跄的顺着原来的方向走回去。
“喂……”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同样有了醉意的同伴在满脸通红的男人面前挥了挥手,灌了口烈酒,任由透明酒液从他的胡子上流下来,八卦十足的问道,“怎么样?那个人长得是不是特别难看?”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答,他大着舌头说道,“看吧,我就知道会像巫婆。巫婆你知道吧?那种满脸长着皱纹,会一些巫蛊术的老太婆,我曾经在丛林里遇到过,真他妈的倒霉……”
许久的沉默让同伴感觉有些不对,他回过头,惊骇的发现男人正不发一语,不知疲倦的灌着酒!他们身边的酒瓶早已空空,同伴惊慌的说道:“你,停下来啊…喂,这样的话……”
男人将头扬起一个人类无法做到的诡异角度,骨头发出断裂的咔咔声,他的手里还握着在维持着喝酒动作的酒瓶,瓶里的液体随着喉咙的咕噜声消失不见。
“停、停下来!!!这样的话,你会死的啊啊啊!!!”
他在同伴的尖叫和声中将酒瓶插进了自己的喉咙,鲜血似满溢的海水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海滩上一片混乱。
目睹了一切的褚颜只觉得怪异,那一刻本该碰到他的男人身体像被.操纵了一样,眼中的热切和疯狂只剩下麻木,死亡的气息就此奠定。
银发的孩子用小手轻轻抓住身前人的衣领,戴有银色面具的那边脸靠在他的胸口,细密织成一片的白睫微颤,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垂下的红眸在黑夜中散发着隐隐光辉,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在忽然间将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手指轻微勾动着肉眼无法察觉的,如绸带般的黑色回到自己身边,随后完全将眼睛闭上,享受人类紧紧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攻不是小孩不是小孩,just在伪装
第5章 恶龙05
海滩上因为发疯而丧命的旅人没有在这个平和的小镇引起太大风浪,毕竟死的是个外乡的旅人,和小镇上的人本来没有太大的关系,再说镇长在得到消息后迅速封锁了信息,这件事虽然有传出来,却不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恐慌。街巷和酒吧仍旧繁荣,红灯街上妖冶的金发舞女招揽的过往路人,脚腕的银铃在护卫走过来前发出奔跑的清脆声响,在躲过那群巡查的卫兵后,金发女郎爱莎双臂环胸,傲人的胸围一向是她吹捧的资本,她边走出暗巷边向同伴低声抱怨着:“这群臭男人,今天又做不成生意了。”
爱莎是个很有姿色的女人,她自小就生长在红灯街,还没成年就需要靠身体来换得继续活下去的筹码,要数整个小镇没有和她发生关系的人,还不如去数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的快。爱莎被所有女人冠上荡.妇和恶魔的称号,她对此只嗤笑一声,并不在意。人只有堕落到一定境界,才会变得对一切都麻木不仁。
于她而言,街上的男人都是她的猎物。
接近夜色的傍晚笼罩着整个神域,爱莎抬头望着天空逐渐出现瑰丽梦幻的颜色,决定在夜晚真正降临之前找到一个愿意与她交易的男人,出租屋里又小又冷,尖酸又刻薄的房东要她必须交炭火费才能提供温暖。
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自杀事件,护卫队频繁的出巡已经严重打扰她的捕猎计划,已经好几天没有寻找到需要接待的客人。
爱莎在行人寥寥的街口站了一会儿,鲜红薄纱堪堪盖住胸前的起伏,别再耳后的鲜红花朵映衬出娇艳无比的容貌,却没有一个人能来欣赏她。她这才收起脸上刻意撩人的表情,冷漠的板起脸,像往常无数次诅咒这些该死的男人们。
她沿着街边走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玫瑰花的香气,抬眼一看,发现是黑色栅栏后传出来的味道,如同少女身上的馨香吸引着人一探究竟。
爱莎找到了那扇盛放玫瑰住户的门,黑色镂空雕花的大门内盛放着的红玫瑰像在与她招手,爱莎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门,诧异的发现主人竟然大意的没有锁。她怀着忐忑的心走了进去,明知道不应该却依然大胆向前,心中却有一种声音蛊惑她继续前进,两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令她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进门后穿过一条不长的碎石子路,可以在玫瑰花的掩护下窥望下看到这间房子的主人。阳光恰好,落在那身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遮起来的黑袍上,这抹浓黑看起来极其让人厌恶。
窥视者把目光投向黑袍人怀中耀眼的银发。
银发的孩子努力伸长胳膊想够到对方的脖颈,却被狠心的把黏在身上的胳膊拽下来,孩子拧起眉,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倔强的抿着唇下了地却踉跄着摔倒,那人却环抱着手臂一动不动的望着地上的小孩。传来的窸窣的交谈声被风吹散,黑袍人的举动并不是粗暴,可在温莎仔细辨别银发孩子被发遮挡着的额头上似乎存在着红痕后,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个受到虐待的孩子。
正常人类谁会把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黑袍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专门以幼童血肉为食的巫婆。
舌尖一说起这个闻风丧胆的名称,她就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还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褚颜在教德尔菲练习走路,他意识到不能由着小孩的性子来,越是不能走路就越要练习,据他所知魔的寿命无穷尽长,那他们自愈的能力也应该和他们的生命力成正比才对。
只是没想到,小孩的倔强让这项练习进行的不像想象中容易。
褚颜抬起一只袖子,把手伸给跌落在地不肯起身,只等着他妥协去抱的小孩。
“抱。”
“不行。”褚颜斩钉截铁的拒绝。
“抱。”
“说了不行。”
“抱!”
对上小孩执拗的红眸和向他伸过来的双臂,褚颜破天荒的没去抱去哄没去么么哒说你好可爱,而是和他玩起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两人对视了一段时间。
这小崽子耐性真好,那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摆明是要褚颜先一步败下来。
啪嚓。
这时候,脆树枝被踩响的声音和银铃清脆的声响转移了褚颜的注意力。他如蒙大赦,赶紧把视线从银发孩子身上离开,同时对待那位来的正巧的不速之客态度也比较温和。
谁知道他还没招待那位客人,就见金发红衣的女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把尚坐在地上的小孩抱起来转身就跑。褚颜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呆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所幸有金发女人身上骤然响起的银铃为他指引着方向。
「恶念值20」
哦豁,竟然这么生气。
穿过敞开的雕花铁门来到街上,褚颜本以为会追很久,却没想到到一个不深的巷尾就见女人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褚颜挺直了脊背,僵硬的影子印在夕阳浓稠下的青石板上,因奔跑而强烈的喘息声在转瞬间化为虚无。
气氛寂静的诡异,褚颜试着打破气氛,“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