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完本——by 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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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摄影师宿晓跟随着团队来到M国,拍摄一种被当地成为渡边鸟的野鸟的生活习性。
在荒原里拍摄并不容易,初次来到异国他乡,团体内的新人们都时常犯错。唯一的老牌摄影师景锋对此不屑一顾,每个人都被他狠狠批评过,其中被骂得最狠的那个,就是宿恩。
“团里都是年轻人,脾气暴躁,包括景锋也不遑多让。”推开木门,王导将额间的汗珠抹干净,一边介绍角色:“除了宿恩,无论怎么揉捏都乖乖改正,好像对大部分挑衅都没感觉……”
乔钰诩将门拉好。骆泗跟在导演身后乖乖应声,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出声:“这不就是你吗?”
“什么?”疑问被一条飞扑过来的人影打断:“车炀!”
骆泗被扑得险些躺倒,还是乔钰诩扶了他一把。在乔钰诩恶狠狠地眼神下,周景州眼泪汪汪,黑得像一块煤炭:“你终于来了!”
室内有一股燃烧艾条的味道,微呛,满是沉沉的香气。窗口是一块凿出的洞,草叶编成的窗帘规矩的卷起,阳光洒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
几把简单的木椅摆在窗前,上面有一个点燃的小薰炉,透出阵阵雾气。
周景州身后是一座木质楼梯,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正从上面走来:“炀哥,好久不见!”
苏莓映看起来要比从前成熟不少。她身穿M国女性的传统服饰,绣有金穗的裙摆从地面扫过,衣尾沾了深灰。
骆泗放下手中的行李包,朝她打招呼:“你还是那么漂亮。”
苏莓映羞涩的笑了笑。周景州擦过,冷冷补充一句:“就是变黑了。”
“猪景州!”刚才的淑女仿佛是骆泗的错觉,小师妹眉眼一扬,提着裙摆就朝周景州来了一脚:“说得像你没黑一样!”
除了他们二人,另外几名演员还在楼上睡大觉。导演上去喊人,乔钰诩把香炉放在小木桌上,四人坐在窗口旁边叙旧。
苏莓映周景州二人早在一周前就飞来了M国。剧组尚未集结完毕,王导急吼吼的把几名主演召集到了一起,不为别的,就为一件事——学习野外摄影。
这群年轻演员可以拍不出好片段,也可以拍得很丑。但在M国的荒郊野岭,该怎么娴熟的翻山越岭,贴近野生动物,成了亟待解决的最大难题。
骆泗二人自然也需要练习。
“诶炀哥。”说完了自己近期的状态,苏莓映话锋一转,染上些担心:“你看起来,怎么状态不太对呀?”
近日里冲击接二连三,饶是骆泗心大,面上也不免染上丝倦色。
若是告诉这两人,指不定会让人多担心。他笑了笑,轻松带过话题:“连夜赶过来的,当然累了。”
苏莓映不疑有他,一下子站起身:“王导真是的,也不先让你俩休息会儿!”她拍了拍周景州,大咧咧指挥人去提行李,自己一转身道:“还好有我在。来,你俩先回去睡一觉。”
这座二层小楼很矮,每所房间都紧凑凑的,天花板几乎压到人头顶。
乔钰诩与骆泗沉默的站在一起,望向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
“不好意思啊。”身为演员,苏莓映却担起了生活制片的责任,在哪儿一脸羞赧地解释:“实在没房间了。”
房间虽小五脏俱全,床头柜、衣柜,跟随着有些窄小的双人床一起挤在右边。床上铺了薄薄一层毯子,要睡下两个大男人,肯定免不了肢体接触。
骆泗倒觉得无所谓,但看了眼面若凝霜的乔钰诩,他也微微皱起了眉。
命运之子,实在不像是会和其他人挤在一起睡觉的人。
他刚想说话,周景州正好提着行李箱上来:“哎炀哥,不然你和我一起睡吧?跟个冰块儿躺一起有什么好玩儿的?”
骆泗还没反应,乔钰诩当即脸色一变:“想都别想!”
周景州被吼得一虚,下一秒又振作起来:“你自己睡一张大床还不乐意吗!”
苏莓映眯起眼,目光在二人中间来回逡巡。骆泗也很诧异,他犹豫着想对乔钰诩说什么,下一秒,却一把被人拉住了手。
“愿意和我一起睡吗?”乔钰诩问得很认真。
“……”这话有歧义。被这样拉住手并不是第一次,他的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诶,凭什么——”周景州还想再说,却被苏莓映狠狠扯了一把,拉离房间。门被轻轻带上,青年叽叽喳喳的吵声,顿时被阻隔在一墙之外,
手腕上是唯一的热源,近得似乎能听到潺潺流动的热血。微光映出粉尘,二人相对而立。
见骆泗久久不答话,乔钰诩抿唇,忽的将手放开。
他蹲下身整理行李,头微微埋着,似乎收拾得很仔细。骆泗还在傻乎乎的看着他,慢慢发现那只耳朵好像红了……
他一下也转过身,心脏不受控制的漏拍了一秒。
整个下午都在野外摸爬滚打,等几人好不容易回来,身上都沾满了草灰。
周景州本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趁机嘲笑乔钰诩,后来发现这人比他有天赋多了。最后,看见乔钰诩徒手拎起一只壁虎,周景州彻底打消了嘲笑他获取信心的算盘。
“怎么回事儿啊?”回到客厅,周景州身边坐了个彪形大汉,身长至少一米九,胳膊上爬满了体毛。
他一张彪悍的脸皱在一起,小声对他说:“这俩小年轻气氛怎么这么怪啊?”
“啊?”周景州不明所以地回头。他正站在窗边吹风,一边用湿毛巾擦汗:“你说谁呢?”
“还能是谁。”一名瘦高个儿拎着水走到二人身边,打开喝了一口:“那俩空降主角的偶像派呗。”
周景州皱眉,一副想发飙的意思。瘦高个儿赶紧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行啦行啦,我就随口一说。也就你看不出那两人间气氛不对了。”
周景州依旧一脸懵懂。已是夜色,月光透过窗口,给昏暗的室内覆上温柔的白地毯。
苏莓映咳嗽两声。她走到几人身边,压低声音:“他俩关系好。”
“关系好怎么了?”周景州满脸懵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只有炀哥受得了乔钰诩那脾气——嘿等等,我才发现,炀哥和剧里那个宿晓好像啊!乔钰诩也是,臭脾气几乎和景锋一模一样……”
苏莓映低声嘀咕了一句:“他俩的关系也和剧中一模一样……”
“什么?”周景州没听清。
苏莓映摆摆手转过头,身形渐渐远去:“别吵了,车炀第一次从野外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会儿。”
骆泗确实累得不行。乔钰诩天赋异禀,这具身体却不一样,稍微动一动就浑身酸软。
他坐在床头,正揉着腿。乔钰诩俯身从行李中拿出个圆圆的小矮瓶,转头问:“哪儿难受?”
骆泗动作一顿:“没关系,我拉下筋就……”
“你先躺好。”乔钰诩蹙眉走到床边,手按在他肩头。
轻轻一推,已是一股大力。骆泗猛地躺倒在床上,小腿被一只手抚上,顿时痒得一缩:“别……”
尾音勾起,嗓音温雅。乔钰诩猛地僵住,双颊开始隐秘的发烫:“很舒服的。”
声音莫名喑哑。骆泗捂住眼,微微皱起眉。有些难为情,他半强迫的被人抓住小腿。
搓揉双手的声音传来。药香飘散在室内,隐秘而勾人。
腿部肌肉被一双手覆上,尝试着按压。手法十分娴熟,骆泗不由低叹,随后猛然捂住双唇。
“你是……怎么学会按摩的?”他气息微乱,随便找了个话题。
一片香气里,乔钰诩的声音模糊不清:“以前演过按摩师。”
骆泗闭上眼。温热在小腿打着转,他咳嗽两声。
乔钰诩确实是个敬业的演员。他没听说青年演过按摩师,只能说明,那是命运之子早期的龙套角色。
为了演一名龙套,学会了按摩……
不知不觉,床上人呼吸均匀起来,睫毛轻轻地合在一起。察觉到手下紧绷的肌肉变得放松,乔钰诩动作一顿,缓缓抽身。
他给人盖好被子,转身在行李包中摸了摸,找出一只翻盖手机。
手机是下了飞机买的,界面全是M国语言。他捣鼓了半天,才终于打开微博。
输入车炀后,喋喋骂战依然不休。
乔钰诩深吸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冰凉。他尝试着登陆,却猛地想起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所在地,只得作罢。
主战场上,轿车CP再度被拉出来争论。自己的粉丝并不少,都在拼命的撇清关系,在吃瓜路人的同情下,伪装出一副被人倒贴的样子。
乔钰诩唇线越绷越紧,眸中隐隐燃起怒火。他正想注册新号,突然看见一条新刷出的博,瞬间停住动作。
“@茵域传媒-戚学覃:关于最近盛传的@车炀 同性恋事件,我有一些事需要澄清。”
第61章 花瓶骆泗(21)
这是一条长微博。
最上方, 是一张车炀与戚学覃站在一起的照片。似乎是一场酒会,璀璨的灯光下, 车炀举起酒杯,一脸羞涩地朝戚总敬酒。
戚学覃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不冷不热, 同样举起酒杯回应。众人包围下,二人间离得有些近, 暧昧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
乔钰诩险些捏碎手机。
谁都知道戚学覃和车炀的关系算不上好。会有这样微笑敬酒的照片,不知是戚总找了多久才刨出来的。
下面的文字是一个波折的故事。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偏爱你,现在我想恳求你的原谅,希望你能回头看看我, 我依旧在等你。
文章最后是这么说的:
“网传的车炀倒贴直男一事, 其实是错误的谣言, 照片里的另一个主角就是我,我也是同性恋。两个彼此错过的人,也许曾经都犯过错, 但既然相爱,公众能否少几分误解,多一点宽容?”
最后的配图是网传视频的截图。不同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被去除了马赛克, 化作最原始的模样。
就是身着西服的戚学覃。
戚学覃头脑算不上蠢, 既然有胆子发微博, 肯定就有相应的举措。评论区早已被闻讯赶来的“网友”控制住, 呼吁对性向不同的群体少一些歧视多一些包容,并祝福戚学覃车炀百年好合。
乔钰诩冷冷看着主战场。
戚学覃发的那些话他并不厌恶,怎么说也是在帮车炀说话。他所愤怒的是,未经另一当事人允许,这人就把车炀与戚学覃绑在了一起。
觉得这样就能宣告主权吗?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戚学覃的长微博,再次将热度降下的同性恋事件掀了出来。
微博战场一片混乱,有支持的,有说恶心的,还有表示接受不了但会努力不去关注的。
指尖一紧。乔钰诩捏紧手机,白玉般的手背上迸出道道青筋。
想都别想。戚学覃只是一名被淘汰了的施害者,他哪来的资格,利用舆论将自己和受害方绑在一起?
评论刷新得快,骂战仍在升级,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乔钰诩忍不住了。他注册一个新微博,刷刷编辑好一条信息,按下发送键。
“@未命名:车炀是我的!”
这条信息瞬间淹没在讨论的浪潮中,没有激起一点儿小水花。只有一名粉丝回复了他,言辞颇为苦中作乐。
“@炀妹一米九:醒醒,等炀哥再出现那天,他一个人肯定不够我们分的。”
看了这条评论半晌,乔钰诩心想:我才不和你们分,他是我一个人的。
他把手机壳扣上,放回包里。
异国他乡的月夜与故乡的并无二致,一样的静谧与温柔。床的位置靠近房间右边,上面缩了一团影子,睡得很平静。
乔钰诩迅速地换了睡衣,果断上了床。
骆泗在靠里的位置蜷着,唇微张,内里湿亮亮的。像看到兔子的狼,乔钰诩喉结微动,试探着伸出手,搭在那只白皙柔软的胳膊上。
那人没动。
触手温润细腻,像一张上好的绸缎。静了半晌,那只手从空中横过,将人虚虚揽住。
有香薰的味道飘上,空气中浮满低沉的香味。乔钰诩心跳得砰砰响,怀里楼了个人的感觉分明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到微博上戚学覃的挑衅,他动作重了几分,大着胆子,将人团在怀里揽好。
月色被乌云遮蔽住。两道人影挤在一起,手脚相贴,一点儿空隙也无。
背后热乎乎的。察觉到人睡着,骆泗睁开眼,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身上那只手。
和醉酒时一样,命运之子的睡相还是那么糟糕。
早在乔钰诩离开时他就醒了。骆泗能感觉这人在翻找背包,还听到了按压键盘的声音,还是老式的那种。
命运之子的手机不见了。结合这几天的遭遇,乔钰诩状态明显不对。
再度被搂得死死的,骆泗从喉咙里憋出一口气:“命运之子最近碰上什么事了?”
系统装傻:“能有什么事?不是事业就是家庭,人生在世,不就是这几样来来回回打转儿吗?”
骆泗抓住重点:“命运之子家里出什么事了?”
机械音挺不耐烦的:“你怎么管这么多。人家都来这里陪你拍戏了,就老老实实接受呗,老是想东想西的干什么。”
骆泗心跳很快。系统的状态他太熟悉了,前两个世界准备趁他不注意弄死命运之子的时候,它就是这副无赖的模样。
他语气沉下来:“你真不告诉我?”
系统默然。也许是被宿主忽视自己的那两天搞怕了,它退了一步:“命运之子家庭不一般。”
“嗯。”
“他家很有钱,但是儿子太多,多得一个家庭都塞不下……”机械音叹一口气:“这么说吧,命运之子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