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完本——by 岫青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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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招牌闪烁,彩灯映照花卉,喷泉水柱变换间,水幕拉开,歌舞展开启。
对比外面的热闹,包厢内环境十分清雅,蓝白色调,淡黄的百合花在长口瓶中安静绽放。
这是一间四人包厢,郗长林替段西伯拉开椅子,平淡道:“你先坐,我出来得匆忙没带手机,现在要去门口接合作商。”
“我陪你去。”段西伯想也不想便道。
“你非要让别人拍见我和你深夜幽会在法式餐厅么?”郗长林冷哼,“尤其是你把手上的花当命根子一样捧着。”
这话说得段西伯无言以对,只好点头,但眸光里全是依依不舍,等郗长林走到了门边,还不忘叫住他,温情道:“外面风大,你在大堂里等,别去外面广场。”
郗长林随口“嗯”了一声,拉开门走出去,顺便告诉候在外的侍者将两人餐改为三人,并且再加一道甜点,和前菜一起送进来,不过酒醒好后别急着送来,等他亲自去拿。
意料之中,郗长林在一楼大堂看见了Emi,又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戴晟出现在门口。他和戴晟一起上楼,两个人心照不宣。
等候在包厢内的段西伯迎来了三道前菜与一道甜点,见人还不回来,先是有几分焦灼,但看着窗外夜景,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甚至还起身来到窗边,对着玻璃上映出的身影整理衣领,接着又调整一番表情,让唇边弧度弯得优雅有礼。
终于,门口传来脚步声,段西伯大步走过去,在外面人手碰上门把前将门打开。
一声轻响后,他看见郗长林收回正要伸出的手,脸上带着浅笑,干净又漂亮。
“这位是云淡互娱的戴总。”青年往身侧比了个手势,笑着朝段西伯介绍。
后者的笑容僵在脸上,被介绍的戴晟大步走上前来,拉住段西伯手臂,眼里溢出异彩:“没想到郗先生说的人是你。”然后又对郗长林挤眼睛道:“我和他早就认识,看来这顿饭不用吃得太客气了。”
郗长林双眼弯曲的弧度更甚。
段西伯身旁的位置被戴晟不客气地占了,郗长林把甜点拖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
樱花芝士蛋糕在明亮灯光映照下显得十分诱人,底下的饼干层松脆,切的时候很有质感。郗长林边切边开口:“樱花花期在逐渐过去,不知道正在凋零的樱花尝起来味道如何。”
戴晟笑了一下:“只要真心喜欢,不管是刚盛放还是枯萎凋落的,吃起来都不会觉得味道差。”
“戴总金口玉言。”郗长林挑起半边眉梢,将切好的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之后唇角轻勾,“甜点师傅有心了,味道很不错。”
说完,郗长林眸光一转,看向斜对面的段西伯:“段老师怎么不吃?是对海产过敏,还是不喜欢沙拉?”
郗长林前后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出来。若是只有戴晟在身边,段西伯不会那么心神不宁。但青年脸上的笑让他背后生寒,和戴晟说的话又带着极强的隐喻性,令他十分不安。
在郗长林堪称寒凉的目光注视下,段西伯抿了抿唇,垂下眸眼拿起银叉,挑了一块三文鱼送入口中。
他的手微微颤抖,吃过一口后迟迟没动第二次,郗长林幽声一叹,放下手中刀叉:“看来是我刚才的话唐突段老师了,我去催一下酒。这里的红酒很好,希望能让段老师开心些。”
“去吧,我陪西伯说话。”戴晟笑着点头。
言语之间,这场晚餐的主角头衔落到了段西伯头上。
不祥预感压在心中,段西伯捏紧拳头,打算出声告辞,但没想到戴晟竟干脆直接地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死死箍在座位上。
“戴总……”段西伯从后槽牙中挤出两个字。
手指随性移动间,戴晟拖长调子开口:“ACG宅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理念,那帮固执的家伙不会同意真人明星代言,但是呢,我们可以用迂回的方法,比如在游戏场景中植入静态广告,以此来保证合作艺人得到曝光度。”
注视着段西伯逐渐阴沉的脸色,戴晟故意顿了一下,大概过了六七秒,才继续道:“今天我和郗先生过来,为的就是谈这笔交易。”
“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戴总,我付出的筹码您还满意吗?”
戴晟话音刚落,门兀然开了,郗长林单手托举盛放两支酒杯的托盘,另一只手拿着红酒酒瓶,笑意盈盈地走进来,眼底闪烁的光芒灿若星辰。
“你——”段西伯倒抽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却是难以说出,他拧着眉捂住心口,忽的震天动地一咳,喷出鲜血来。
“有的时候,鲜血可是比酒更催情,你说是吗,郗先生。”戴晟用拇指将段西伯唇边的血迹擦去,抹在他眼角边,为他装点出艳色。
郗长林将两支酒杯分别放在段西伯与戴晟面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中,重新拿起刀叉。
“既然这样,那戴总把静态广告改成动态怎么样?就一秒,让我对玩家们眨个眼。”青年语带笑意,眸光浅淡。
戴晟晃着酒杯思考了一阵,点点头,“也行。”
郗长林又切下一小块芝士蛋糕。
对面的人喝了一口酒,没咽,而是扳过段西伯的下巴,强行渡入他口中。重复了几次,一杯酒见底,药效也逐渐发挥出来,段西伯喘息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眼底不复清明,眉间尽是难耐之色。
戴晟毫不顾及有人在场,一边在段西伯唇上啃咬,一边解他衣扣。郗长林不慢不紧地将整块樱花芝士蛋糕吃完,拿起餐巾擦嘴,又为那空了的酒杯倒上酒,才起身离开。
走出包厢的时候,他告诉侍者这里不再需要服务了。
第26章
凌晨两点, 繁华的城市陷入深眠,只余绵延不断的街灯辛勤照夜, 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 刺目的亮光划破沉夜,却无法穿透不远处某间公寓落地窗前,被紧紧拉上的两道窗帘。
一刻不歇的虫鸣声被隔绝在外, 床上之人缩在已然辨不清颜色的被子里,呼吸声轻浅绵长。
郗长林的手机和包都落在了贺迟那, 但从L\'Arc De Triomphe离开后他直接让Emi将车开来了这边,没有过去取, 所以现在摆在床头桌上充电的是平板。
他对于夜间睡觉的环境一向挑剔,周围不能有光,不能有多余的声音, 因此平板被静音朝下放置,屏幕倏地亮起那瞬, 床上人毫无察觉。
某个好友通过微信给郗长林分享来了几条微博连接。
第一条:“著名娱乐圈猎艳机戴晟身边又添新人, 今夜幽会的这位是三线小生段西伯, 两个人尺度之大, 不仅在餐厅中激吻,玩的方式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第二条:“段西伯现身xxx路, 脸色惨白、骨瘦如柴, 神情更是颓废,疑似吸毒!”
第三条:“……”
这些po主都是一个比较大的娱乐圈八卦号,简短的文字说明加几张虽然模糊但并不难辨认身份的照片一放出, 即使是用户并不怎么活跃的深夜,短短几分钟内,转发量就破了两千。
更有水军在底下带节奏,说结合这些条消息,段西伯和戴晟应该是钱色交易,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吃粉。
—和戴晟的事情公关没办法洗,但吸毒这点不是我做的,是有人在趁机黑,他公司估计会做正面回应,如果热度高的话。毕竟段西伯人气不是特别高,粉丝也不够活,除非再捆绑上一些流量营销,不过这就得罪人了。
—老板,你还有后招吗?万一对方公司直接联系平台删博,那就很令人难过了,咱们的辛苦就白费啦。
锁屏界面上推送来的消息又多了两条,但无人回应,亮起的屏幕很快熄灭下去。
早上七点半,平板开始震动,郗长林闭着眼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后摁掉闹钟,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系统恨不得踹他两脚,但无奈没有实体,只好一个劲儿道:“老大——起来啦——睁开眼睛看看微信和微博啦——你请人办的事情别人已经帮你办好啦——另外——点开热搜——会有意外惊喜哟——”
闻声,郗长林皱起眉头,将被子拉了拉,把脑袋罩住住。但那声音依旧在脑子里回荡,斥责一句“闭嘴”后依旧没效果,青年干脆开了屏蔽。
几分钟后,闹钟又响起来,郗长林再度一爪子拍掉。如此反复数次,八点的时候,青年终于慢吞吞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他半睁着眼给牙刷挤上牙膏,洗漱完清醒了,才走过去将平板解锁。昨晚的数条消息映入眼帘,郗长林点进链接,发现这几条不仅没被删,反而转发数都是好几万,再看热搜,“段西伯卖身”与“段西伯吸毒”分别占了第一和第三。
这背后明显有人在操作,但并非郗长林所为。
微信上那人问郗长林有没有后招,答案其实是还没想出来。他本打算等段西伯的经纪公司有所行动后,再进行针对性打击,可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提前帮他把事情做了。
郗长林不禁蹙起眉头。
“你说,这位不具名的好心人士,是单纯与段西伯有仇,还是在资源上与他存在竞争?”郗长林问系统。
“只要你和戴晟做的交易没暴露出去就好,这样的话,不管他是两者其中哪一个,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友非敌。”系统道。
“本来我就没打算和戴晟谈条件,我用得着利用段西伯去换广告、换角色?”郗长林耸了耸肩,“但谁让戴晟这么知情知趣,让人觉得驳回是折了他面子呢?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边说,青年边在屏幕上划了两下、退出微博界面,转身到衣帽架前挑衣服,语气是惯常的不咸不淡,“我和他交流时只提到了‘会带一个人’,就算有人把我和他的聊天记录公布出去、为段西伯洗白,那也只是个模棱两可的证据。而且订餐厅位置的人是‘william’,不是我。”
郗长林设计这么个局,让原本已经对他冷淡嫌弃的段西伯重新爱上他,接着将段西伯丢弃,等到他沉痛悔过,再在给予希望的同时将人推入深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段西伯也尝尝那种被深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否则,这种人永远不会懂得绝望之后迎来另一个绝望,是什么感觉。
当年的郗长林从刘康安别墅中醒来,孤立无援、无处求助,好不容易自救逃脱,却又因车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而车祸身亡。
天昏地暗、骤雨忽至,长夜永寒。
那可真是令人永生难忘,数百年来午夜梦回,十有八九都是这一段经历。
设计段西伯的每一个步骤走在掌握中,但没想到最后时刻的推手竟然不是自己,郗长林内心感到一阵复杂。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啦,而且还有我,随时帮你监视动向。”系统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你还是顾下自己吧,先吃早饭,一日三餐在于晨呐。”
郗长林不怎么走心地“嗯”了声,眸光轻敛而下。
将衬衫纽扣系到倒数第二颗时,他的手忽然一顿:“Iro这个服装品牌只接受欧洲几个老家族的定制,可为什么贺迟每次给我的衣服都完全合身?而且据你说,他那边一衣柜的衣服都是我的尺码。”
“我原先以为他老早就看上了你,所以通过一些方式将你的尺码搞到了手。”系统的语气开始不确定起来,“但按照咱们之前的推测,你不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吗?他有必要对替身这么上心?”
“床边那张桌子的设计也和我房间里这张完全一致。”郗长林道。
“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替身,你的习惯和偏好他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啊。”系统顿了几秒,试探性地开口:“难不成他没有将你看做替身,而是把你当成了痴汉对象?你看,就像买bjd一样,接娃回家后,可不得依着它的尺寸、根据它的气质置办东西?”
“你以为贺迟是你?”青年没好气一笑,取下一根领结却不系,而是绕在手指上把玩,“你上次提交的问题,有回复了吗?”
“没有。”系统语气瞬间低了下去,“别人是公务员,九点之后才上班呢。”
郗长林哼笑一声,笑容没什么意义。系好领带,他走去玄关换鞋,拉开门时,刚巧看见提着早餐过来的贾国平。
这位经纪人脚步匆匆,看见郗长林后眼神一变,充满了疑惑与倾诉欲。青年双眼轻轻一弯,竖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
五月下旬,本该是初夏燥热愈演愈烈的时节,平海城却骤然降温,阴云遮去昼阳,天光暗淡,风肆意在街头巷尾穿行。
单薄的衬衫根本御不住寒,郗长林却毫不在意,拒绝了贾国平让他回去添衣服的提议,绕过他直接来到电梯前。
“今天过后就不用再去公司练舞了,《幻日》剧中那段舞已经编排好,接下来你就跟着他们的舞蹈老师学习。然后是……”贾国平追在郗长林身后,絮絮叨叨今天的日程。
青年现在越来越忙,但知名度摆在那里,跑的都是小通告,大多局限在平海城内,没能达成空中飞人这一项成就。
他与公司合约到期时间也近在眼前,贾国平前几天跟他说过续约的事情,但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当时没了下文,现在为郗长林拉开车门时,又提了起来。
郗长林坐进后座,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温水,边拆三明治的包装袋边轻声道:“贾哥,就算我和星耀续约,公司那边也会给我换经纪人。”
“这是好事。”贾国平笑了一下,打转方向盘调头,将车开出去,“我没什么人脉,手段也不太行,跟着我不是什么好事。”
“你甘愿一直这样?永远带十八线或者新人,成为他们的跳板,接手一个又一个,然后一个又一个将他们送走?”郗长林缓慢地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