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by 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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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过了回廊,解下了披风。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夜莺的名字其实叫墨菲呢,殿下”
前进的脚步顿了一顿。
楚歌心中默念,第一次。
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在所有人都把那个孩子喊作夜莺的时候,唯独他单单喊出的是真名。
而按理来说,阿佳妮根本不应该知道墨菲的名字。
他是通过人物身份备注所得到的消息,但是其他人,起码绝大多数的人,并不知道。
内心隐隐生出来一点儿不安。
楚歌抿唇道:“是啊,他就是这个名字,怎么,你们都不知道么?”
索菲娅摇了摇头:“大家都喊他夜莺如果有人提到了‘诺维奇府上的小夜莺’,那肯定是他没有错的了。”
连指代的名称里都离不开诺维奇,那昭示着他和子爵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
楚歌轻轻地“嗯”了一声。
索菲娅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不过我想他也应该不喜欢自己的原本的名字,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为什么?”
“殿下。”索菲娅正色道:“正经人家是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墨菲的,那可不是一个好名字那是魔鬼的名字。”
魔鬼。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
楚歌一刹那间想起来,昨夜宴会里,神色凝重,悄悄耳语,像是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秘密的克里斯汀。
那时候,金发碧眼的少女也是这样的神情,谨慎而又郑重,克制而又小心。
她轻声细语的告诉他,年幼的歌者是一个长不大的魔鬼。
而那个魔鬼
生的瘦弱,矮小,细骨伶仃。
他的胳膊嶙峋到了几近皮包骨头,而在黯淡粗糙的皮肤上,遍布着泛白的、如同蜈蚣扭曲蠕动的伤痕。
一道一道,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而唤着他是魔鬼的人,外表光鲜亮丽。
就算不是锦衣玉食,至少也衣食无忧。
两相映衬的刹那,楚歌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反感,是那样的强烈,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这样说他,难道他做了什么罪恶的事情吗?”
“呃。”索菲娅说,“那倒是没有。”
“那只是他父母给他取的名字,而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高处的水晶灯照耀,却驱不散角落的黑暗。
“还是说,你又打听出来了别的什么,比如说他其实是一个善变的魔鬼,伪装在了人间,想要勾|引人堕落沉沦?”
索菲娅结结巴巴:“没,没有。”
尽管思维迟钝,也足以她反应过来,公主殿下似乎并不想听到任何负面的词语。
只是这个名字,真的不是什么好名字啊,她困惑的想。
“所以你其实打听到了什么?”
语调平淡下来,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诺维奇子爵当晚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府邸。”索菲娅诚实的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而以前,夜莺是长年累月住在宫里的。”
“他不是诺维奇的奴隶么?”为什么又会常年住在宫里?
索菲娅解释道:“是这个样子的,陛下十分宠信诺维奇子爵,您知道的,被宠爱的人总是拥有小小的特权”
“哈。”
一声轻笑,说不清楚是嘲讽,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而诺维奇子爵,或者说陛下也很是喜欢为了能够时常都听到,干脆就把夜莺召到了宫里。”豢养。
难道不能用马车将他从子爵府接来?
疑惑悄然划过,紧接着,现实又从脑海中升起。
曾经有许多次,在繁花未眠的深夜,在朝露为散的清晨,他听到了那样清透动听的歌声。
那个时间点,万籁俱寂。
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了脑海。
楚歌道:“我曾在夜晚、清晨都听到他的歌声,那他究竟在哪里歌歌唱?”
侍女的回答十分轻柔:“在翠湖的另一端,在花园的尽头。”
那是一个模糊的范围,并没有给出确切的地点,就像侍女下意识的,并不愿意提及。
倘若在这里的,当真是公主殿下本人,那么他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也明白过来、那意味着什么。
然而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楚歌而已。
对于这座恢弘的皇宫,他一无所知。
毕竟他被皇帝勒令反省了那么久,偌大的皇宫中,除却禁足的寝宫,他也就只去过晚宴的殿堂。
而晚宴的那座宫殿,正巧在翠湖的另一端,在花园的尽头。
就是那里吗?
询问如同电光,在心中闪现,紧接着,被直接掐断。
不,不是的。
尽管说不出来原因,可楚歌却模模糊糊的推倒了这个猜测。
就像内心深处,有一个古怪的声音告诉他,索菲娅所说的,并不是那个地方。
第160章 Act3·裂魂
一个晚上他的心里都乱糟糟的,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在作祟, 喉中如同哽着鱼骨,极其不舒服。
用过晚餐后,楚歌说自己要出门散步, 制止了侍女要的行动, 一个人走出了宫殿。
索菲娅追了上来,给他披上了暗色的披风,华贵的布料是墨一样的纯黑, 唯有边角,绣满了荆棘与玫瑰的花纹。
索恩家族的徽章是荆棘,然而到了阿佳妮这里, 却在棘刺之上,绽开了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月色如银,绿草如茵。
沙沙的电流音在脑海中响起:“楚三岁, 你去哪儿?”
夜风吹拂过了花枝,撩起了发丝, 而他快步走下了大理石台阶,朝着林荫深处而去。
“你猜得到的, 统子。”
翠湖的另一端,花园的尽头。
楚歌不大记得路,每当这时候,都需要系统来帮忙。
系统吭哧吭哧的展开了视角, 给他指路应该怎么走。
他行经在了翠湖边的小道上。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 四周变得昏暗而朦胧, 身周处处,都是枝叶被夜风吹拂。窸窸窣窣的声,摇摇曳曳的影。
被那冷风一吹,楚歌打了个寒颤。
明明还披着披风,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这具身体实在是相当的不顶用,那病症仿佛从没有好过,一直蛰伏在体内,伺机而动。
循着指示,他走到了翠湖的另一端,按照那一天的记忆,绕过了暗色的篱墙,进入了花园。
夜色中伏牛花灿烂的绽放,在明亮的路灯下,显得灿烂而娇艳。
遥遥的望去,正是那一座恢弘的宫殿。
此刻,视线的尽头,黑灯瞎火。
迥异于昨日的热闹与喧哗,安静到不可思议。
那仿佛就是翠湖尽头的答案了。
在没有宴会的时候,冷清而安静。
模模糊糊的念头闪过,楚歌只觉得不对劲。
他走过了盛开的花丛,踏上了白石铺就的路面,然而他并没有顺着台阶而上,走进宫殿中,而是顺着一旁的道路,绕到了另一侧。
在暗色篱墙的后方,他看到了一条更整洁、更宽阔的道路。
楚歌悄然踏上。
深红的花丛蔓生在了道路旁,蓬蓬簇簇,顺着宽阔的大道望去,视线的尽头,是一幢更加高大、更加恢弘的建筑。
昨夜里,被挡在了前方的宫殿后,又因为与西瑟索恩的交谈,而将之错过。
“那是哪里?”
楚歌喃喃自语,又是怀疑又是好奇,就仿佛一个隐藏在水草中的秘密,终于浮出了水面。
宫殿高处,灯火辉煌。
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影子移动,然而在昏暗的夜色中,却看不太清。
他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听到了惊诧的声音:“公主殿下,您怎么往这边儿来了?陛下已经睡了,不见外人了。”
高处灯火通明,隐有笑声人影。
分明就是在内寻欢取乐的模样,然而却更有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外人。
什么叫外人?
那就像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称不上,或许互相认识,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个词都不应当存在于纳塞索恩与阿佳妮之间,存在于皇帝与公主之间。
更不要提宫殿之上,灯火通明。
脚步微微一顿,楚歌冷着脸朝着来人看去。
那是一位宫廷侍卫,穿着他曾经见过的制式服装,深褐色的长发半垂在了肩膀,而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
或许是皇帝身边的侍卫。
在文字浮现在了侍卫颅顶的时候,楚歌内心十分微妙。
他站在楚歌的身前,身体微微前倾,身体高大而魁梧,分明是要拦住楚歌的意思。
但楚歌并不吃这一套。
他只是抬起了眼眸,冷冰冰的看着那个侍卫,风雨欲来:“外人?你告诉我,陛下跟谁是外人?”
那名侍卫顿时一塞。
心里想的事情就直接带了出来,他本以为谣传中温和的公主会隐忍的掠过去,却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难!
“你要不要到陛下面前去说说,谁是外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被公主抓到了把柄,侍卫心中一怨,不得不道:“是我说错了,请您原谅我,殿下。但是陛下当真已经入睡,不见人了。”
楚歌冷笑了一声:“灯火通明的入睡?”
侍卫一顿。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盲都可以成为侍卫了?”
侍卫汗如雨下。
旋即,楚歌又道:“不见外人,还是要见别的什么人?”
连亲生孩子都成了外人,谢绝的对象,那还有谁,能够在这时候入内!
深褐色长发的侍卫不再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他的嘴唇抿的死紧,依旧在前方拦着。
楚歌直接把他当错了空气,抬步就朝着宫殿走去。
侍卫愣了一瞬,只觉得说不出的迷惑,他所见到的人和他所听说的完全都不一样。
万万没想到公主殿下还坚持着先前的主意,又想到了早先得到的吩咐,情急之下他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公主。
“让开!”楚歌神情犹如冰霜,“谁给的你胆子来碰我?小心我让哥哥把你的手砍掉!”
那话语里含着浓浓的警告,让人一点儿都不怀疑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时间侍卫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并没有拿着什么武器出来,如果想要拦住硬闯的公主殿下,那就只有用这一双手。假如公主殿下当真和王储告状,他毫不怀疑,西瑟殿下会砍掉他的手腕。
正是上下两难的时候,忽然一声问句飘在了耳边:“诺维奇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这里拦着我?”
等时间,侍卫冷汗就涔涔下来,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殿,殿下,我跟诺维奇子爵没什么关系我,我是陛下的侍卫。”
他悄悄地抬眼,看到了公主殿下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吗,西索科?”
“是是是!”侍卫连忙点头。
登时间懊恼充满了他的整个心脏,让他恨不得世界上有后悔药,让他刚才就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儿待着,不要过来拦路。
不是都说公主殿下久病未出、性格软弱的吗,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人物穆萨西索科
身份宫廷侍卫
备注忠于皇帝,倒向子爵,利益是最好的工具,让不坚定的人变成墙头草。
很容易就猜得出来,在这名侍卫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多半是席塞尔诺维奇给他许了什么好处,让他悄悄的偏向了诺维奇,在某些地方予以一些帮助。
就比如说现在,拦住要往上闯的小公主。
或许,还有故意的炫耀、示威什么的?
如果是一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女孩儿,恐怕遭受了这样的待遇,心里会很难受很难受的吧。
可惜,完完全全的货不对板,席塞尔诺维奇没弄清他的身份,直接导致了布置错误。
楚歌的脚步停下了,他站在宽阔的大道中,并没有再朝着那座恢弘的宫殿走去。
视线的尽头,二楼的窗户之上,依旧灯火通明。
楚歌没心思再跟他纠缠下去,直接挑明:“诺维奇在里边儿,是不是?”
侍卫的嘴巴长了张,很快就闭上。
他没有说话,但是这样的反应,本身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楚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此时此刻,席塞尔诺维奇,就在那座宫殿里。
皇帝的寝宫,已经不见人了,却堂而皇之的待在其中,而众人皆司空见惯。
楚歌幽幽的说:“统子,我是不是可以假装,他们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正在挑灯夜战,商议事务。”
系统:“能熬夜议论什么事儿,探明一个的深浅,讨论另一个的长短吗?”
楚歌:“???”
他简直匪夷所思:“你又去看了什么!”不要拿来荼毒人好吧!
系统语气贼无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说的讨论人类士|兵的长短,魔族实力的深浅。”
楚歌:“”
他直接把这破系统踹了个大马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楚歌已经没有兴趣再朝着里面走了。
笼罩的谜团,在二楼亮起的灯火里,被悉数照散。
想必这个时候,皇帝正在宠臣的身上,奋身驰骋、纵情欢愉吧。
根本顾不上这个时候有没有人来找他。
白日里,不是才刚刚斥责了西瑟么?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晚里,那个歌声常常响起来的时候。
然而昨夜里,那个孩子已经被席塞尔诺维奇带回了自己的府邸,也因此,并没有演唱者的歌声愉人、助兴。
高高在上的贵族,与身份卑微的奴隶。
即便歌声得到了肯定与称赞,一度获得了歌者的身份,然而,奴隶,终归只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