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蜜完本——by 公子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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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爷话音刚落,外头周海权就端着洗脸盆进来了:“你怎么在这呢,我说怎么没找着你,还以为你被野猫叼走了。”他对肖遥说。
肖遥就站了起来,说:“我刚才上厕所,还真看见野猫了。”
郑大爷笑着说:“看见你就吓它,野猫也怕人。”
周海权掀开锅,舀了一盆水,对肖遥说:“你先洗。”
肖遥就在外头洗了把脸,洗脸水也没浪费,端到屋里又洗了脚,今天看来是真冷,他的脚泡进热水里,竟然有些痒,好像是冻着了,白嫩的脚,小脚拇指那边却红了一片。
“赶紧躺床上去,别又凉了。”周海权说。
肖遥便赶紧坐到床上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周海权也洗完脚进来了,关上门说:“天真冷,外头风变大了。”
窗户缝就能感受到了,呜呜地响,山林的风声特别大,树枝摇晃起来,声音寂寥凄冷,还有些吓人。肖遥朝里挪了挪,几乎靠着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周海权把门打开,是郑大爷,笑着说:“老楚让我把火炉子给你们。”
“我们用不着,”周海权说,“你们留着用吧。”
“家里还有个炉子呢。行了,你们早点休息吧。”郑大爷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周海权将那炉子往门口放了放,然后把门开了一条缝透气,自己走到床边,见肖遥已经挪到最里头去了。
乡下的木板床,自然比不上旅馆的大床,有些窄,一个人睡略宽裕,俩人睡就有些挤了。这都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们这趟来都没想过会留宿,睡衣都没带,但穿衣服睡觉不舒服,他解开腰带,扭头问肖遥:“行么?”
肖遥愣了一下,“嗯”了一声。
周海权就把裤子脱掉了。
第83章 冬夜漫漫
肖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反倒是他,心里有鬼,所以有些紧张。
他已经不能像两个普通男人那样和肖遥独处了。
肖遥见他一脱裤子就直接露出了里头的裤衩,吃惊地问说:“你没穿秋裤么?”
“秋裤?”这话冲淡了周海权心里那点不自在,他笑着抬腿将裤子脱下来,说:“没有。”
没穿秋裤,就直接露出了他修长健壮的腿, 这么近看不光特别长,大腿还特别粗,腿的线条特别好看,很直, 毛发也恰当好处, 不像他现在,都没什么腿毛。
周海权掀开被子坐进去,然后拿了枕头靠在背后, 问肖遥:“在看什么?”
“没网, 就看看我原来下载的几出昆曲。”
他见周海权要看,便把手机给他看了一下,看的是《占花魁》,讲的是名妓莘瑶琴和卖油郎秦重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周海权也朝他这边倾斜了一些, 俩人的头几乎快要挨着,他就又闻到了肖遥身上淡淡的香味。
好像他这种不爱香的人, 对于气味就格外敏感, 肖遥身上的气息他记得特别深刻, 一闻见,心里就有些发热。他都能感受到肖遥脸颊上的热气,便自动坐正了身体。
他还是有理智的,虽然有时候本能地想去靠近肖遥,但理智却一直告诉他,还是要保持距离。就像他当初看到周海荣在聊天群里说要追肖遥,他的第一个反应,也并不是要和自己的弟弟抢男人,而是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
就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艰难,因为要诚实面对人性的自私,他循规蹈矩长大,秉承的是最正统的道德约束,如果单纯地因为不喜欢这桩姻缘也就罢了,可他如今却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怕肖遥万一和周海荣和好,将来再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会忍不住自己罪恶的手,往不该伸的地方伸。
虽然反对的信息他及时撤回了,周海荣并没有看见,但既然心生了私念,并且有意无意地诉诸了行动,身为长兄,不让弟弟和前弟媳复合,自己却要往上凑,这种不要脸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克制,要克制。
他总体来说还是羞愧的,因为他并不后悔和肖遥一起来桃花村,他的羞愧太少,掩盖不住他心底的欢喜。温柔乡短英雄志,他竟有些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住在这和尘世隔绝的环境里,什么烦恼都不用想,不用想外人的评判,也不用想周海荣。
不一会郑大爷又过来了,这一回拎了一个塑料桶,笑呵呵地说:“尿桶,也给你们一个吧,外头冷,如果起夜的话就不用出去了。”
肖遥以前没在乡下住过,不知道还有尿桶这回事,还好奇地问:“直接在屋里尿么,不会有味么?”
郑大爷笑着说:“还行,能多骚的味。”
一句话倒说的肖遥有些难为情。周海权说:“留着吧,他今天喝了不少水。”
肖遥今天是喝了不少水,因为他喝了酒,听说多喝点水可以冲淡酒劲,不过他依然还是有点口渴。
郑大爷放下就出去了,肖遥又看了那尿桶一眼,他想他肯定不会用的。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其实才七点多,肖遥下午又睡了一会,这时候上床,压根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歪在床头看手机,不过手机很快也要没有电了,他怕会没电关机,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周海权寻摸了好一会,才问说:“这几场演出都怎么样?我还没现场看过。”
“还行吧,”肖遥笑了笑,说:“我一直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目标就是尽量不给沈老师丢人。”
“你太自谦了,我有看过一段你的视频,扮相很好,唱的也很好。”
肖遥愣了一下,扭头看了周海权一眼,说:“你看到了?”
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嗯,思语拍了一段,发给我看了。”周海权说,“挺好的。”
“也就你这样夸我了。”肖遥笑着说。
“真的。”
这两个字一出来,气氛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尴尬了。肖遥笑了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周海权本就不善言谈,肖遥不接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又寻摸了一会,才说:“你还晕么?”
“嗯?……好多了。”
“不能喝的话,以后少喝点。”
“嗯。”
没有网,没有电,又睡不着,床又小,几乎肩膀挨着肩膀,气氛开始越来越怪异。肖遥也不得不挖空脑袋想话题,他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下午就特别想说的八卦。
“你发现没有,郑大爷和楚大爷,他们俩好像睡在一个屋。”
周海权听了这句话就扭头看向他,肖遥说:“不过楚大爷身体不好,一个屋方便照料。”
“不好说。”周海权说。
“什么不好说?”
“都不好说。”
肖遥就笑了,又开始尴尬起来。周海权也笑了,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好说。”
他们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到底是不是,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少年相知老来伴,这份情已经超越了爱情或友情,甚至比亲情还要可贵。
“我在厨房的时候又问了郑大爷,他还是不愿意搬出去,”肖遥说,“其实我有些不理解他们,是怕给别人添麻烦么?”
“可能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所以不想老了以后反过来要接受别人的帮助吧?”周海权说,“楚大爷是越战老兵,又是残疾人,政府每个月的补贴还是很多的,不过老人家都捐出去了,你很难想象,像他和郑大爷这样的条件,几十年竟也资助了好几个学生。乡下贫困的老乡很多,我之所以对他们有着特殊的感情,也是因为听说了这些。”
肖遥问:“他们资助的是谁,有来看过他们么?”
周海权摇头:“不清楚。”
或许是匿名的吧,彼此都不认识,也或许有来报过恩情,也或许没有。
其实肖遥不太懂这种人,自己省吃俭用辛苦一生,全用来奉献了,他自己做不到这么伟光正,但不理解,却很敬重,他很敬重楚大爷这样的人,觉得很了不起。
“老一辈的心理,有时候很难捉摸。”周海权说,“主要还是要尊重他们的意愿吧。”
肖遥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希望好人能有好报。”
他又想起他在相册上看到的那张合照,那么年轻而俊秀的青年,相伴数十年,如今都成了老头子,也不知道过去这几十年都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一定有很多故事,却不为人知。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我下去喝点水。”肖遥说,“有点口渴了。”
他说着便从被子里爬出来,然后从周海权身上跨了过去,周海权怕他踩不稳,便扶了一下他的腰。肖遥里头只穿了件T恤,细腰柔韧,却敏感的很,立马都轻微颤了一下,周海权就赶紧撒开了,看着肖遥的屁股从他眼前过去。
爱一个人,憋的越狠,好像眼睛就会越敏锐,心思越炙热,能看到最细微的诱惑,能做出最多情的绮想。肖遥的屁股在他面前晃一晃,他就能立马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肖遥出了东间,去客厅里找了个碗,倒了一杯热水,水有些烫,他就吹了吹,忽然听见西间传来了说话声,郑大爷问说:“这瓶酒我也一块从窖里拿出来了,你看放哪好?”
“当初埋下这两瓶酒,说好了,等我死了,你拿出来跟我上坟,陪我喝两盅。”
“还是活着的时候喝,”郑大爷说,“死了一了百了,哪还能喝得到。”
“放起来吧,”楚大爷说,“放起来,以后你到我坟前,喝着我窖的酒……”
“你看你又来了……”
接着便传来了几声咳嗽,还有一阵窸窣响动,肖遥喝了碗里的热水,抱着膀子回到了东间。周海权说:“这么久。”
“水热,凉了凉。”肖遥说着便爬上了床,周海权已经掀开了被窝,他便钻了进去,热气顿时包裹了全身,他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说:“还是被窝里暖和。”
他心里却还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有些伤感,又觉得莫名温暖,便微微侧过身体,笑着看了看旁边的周海权。
“坐着不冷么?”他说,“躺下更暖和。”
周海权就脱了薄毛衣,然后穿着衬衫躺了下来,就这么躺了一会,他又起身将床头的蜡烛吹灭了。
房间顿时一片黑暗,但窗口有雪光,房间里朦胧一片。肖遥躺在被窝里,肩膀蹭着周海权的肩膀,说:“不知道明天雪能不能停。”
周海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肖遥说话的热气喷到他的耳朵上,一阵一阵的电流,他激动又紧张的厉害,只“嗯”了一声,那一声“嗯”却也带着异样的腔调,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性冷淡一样的周海权了。他现在只要碰一碰就能着火,摸一摸就能爆炸。
第84章 亲上啦
肖遥见他不说话, 还以为周海权是困了, 便也不再言语, 翻身正面躺着,看着朦胧黑夜。这么躺了一会, 他忽然又爬起来,周海权在黑暗中说:“怎么了?”
“我把门给关死了。”他闻见了火炉的淡淡煤味才想起来,周海权却拦住他,起身说:“我来。”
肖遥在黑暗当中瞅见了他的裆,黑胧胧的看不清楚, 倒是吓了他一跳, 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真的是看不清楚, 眼花了也不一定。
周海权过去将门留了一条缝, 这才又回到床上来。肖遥却突然在黑暗里吃吃笑了两声,周海权躺下来问:“笑什么?”
“没什么。”肖遥忍着笑说。
哎, 都说冬日里容易燥热, 看来此言不虚。周海权年轻力壮,也算是正常生理反应,憋很了呀。
肖遥捂着被子,说:“晚安啦。”
周海权这才“嗯”了一声,房间里再无人语,只有外头呼呼的北风刮着, 大概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寒冷彻骨, 这被窝里的温暖便让人觉得格外幸福。
大概是今天喝了许多酒, 周海权觉得身体犹如火烧,热的很,怎么都压不下去。身体绷的太紧,以至于人都有些累了。这样躺了几分钟,身体便觉得越来越燥热,就把半边的被子掀开了。
肖遥也睡不着,可是俩人又没什么话,干躺着实在有些折磨人,于是他便把手机拿出来,放了一首钢琴曲。
很舒缓的钢琴曲,在黑夜里蔓延开来,抚平了周海权心里的躁动,他静静地听着,说:“是你弹的么?”
“不是。”肖遥说,“随便找的。”
“很好听。”周海权说。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当初在我们家,为什么装作不会弹?”
肖遥就笑了,说:“那时候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每天都制造出那么多噪音。”
“为什么那么做,不想让我们知道?要是知道了,老二可能会更喜欢你。”
“……”肖遥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他总不能告诉他说,他当初被迫走剧情,不是发自他本意,他想了想,便说:“就是不想让他更喜欢我啊。”
“那你是从那个时候就不喜欢他了?”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肖遥捏着被角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这个解释,已经让周海权足够高兴了。他枕着胳膊,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那你现在呢,是在做真实的自己么?”
“当然了,”肖遥说,“我现在很自由。”
“嗯。”周海权嗯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
肖遥说:“你刚才不是问我说,我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么?”他吁了一口气,说:“我爸以前会弹钢琴,所以我从小就开始学了。”
“会想他们么?”
肖遥愣了一下,说:“偶尔吧,现在好多了,主要是想我妈……我很小我爸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很辛苦,现在……现在她跟我隔了一个世界,也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的怎么样……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人死了以后,是不是真的有灵魂?是不是在这个世界死了,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或者另一个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