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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豪门男寡完本——by 豆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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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听他虽不明言有人背后下了黑手,却偏又说得极是透彻,便长长叹了口气。
钟信抬头看了他半晌,低下头去,低声道:
“嫂子倒也不必再为这样的事忧心,毕竟再过数日,嫂子便要离钟家而去,像菊生和我…这些人的死活,也不劳嫂子再挂心劳神了。”
秦淮自打认识钟信这人以来,倒头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那话里的语气,既像是一种心灰意冷后的淡漠,却又似乎隐隐透出一点责备的味道。
而这种感觉,在他借四时锦暗示自己被拒绝后,秦淮便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想来钟信一定不会知道,就在方才那眼深井旁边,在经过这些天的沉淀与思虑后,终于在菊生意外落水的刺激下,激发出了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不再想要逃走,而是想要留下来的自己。
而这个自己,却是要和面前这个看似忠厚、实则腹黑凶猛的小叔子,共同面对一片天空的。
“叔叔,若是我现下忽然不想离开钟家,继续在这泊春苑中生活,你又会觉得如何呢?”
钟信正为菊生掖着被角,听到他的言语,似乎怔了怔,抬头看了秦淮一眼,道:
“那便是菊生这孩子的福了,毕竟你认他作了义子,你若在,他便有了些身份,你若离开,想来他便和从前无甚分别了。”
秦淮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如书中说的那般冷血淡漠,明明也曾经希望自己不要离开,现下果真得了这个消息,竟然摆出这样一副你去留随意的死人脸来。”
他却不知当自己转身去到外面催那姜汤时,21" 穿书之豪门男寡20" > 上一页          23 页, 床边的钟信却微微闭了下眼,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便连他总是生硬的嘴角,也飞快地浮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又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待二人将那姜汤给菊生喂下去,见他发出一身热汗,体温渐渐变低后,钟信和秦淮才略略放下心来。
秦淮便让钟信自回住处休息,这边他会安排两个婆子轮流值守,看护菊生。
钟信躬身应允,却又不移动身形,看着秦淮的神色里,倒似乎有话要说。
秦淮眼中看得真切,便笑道:“怎么,叔叔可是对我方才说的那事,还心存疑虑不成?”
钟信点点头,面色沉静。
“嫂子果然冰雪聪明,老七确是想问一句,嫂子是当真…想要留下来吗?”
“我确是当真想要留下来了。”
秦淮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走到窗前,外面偌大一个院子,此刻倒被皎白的月光照得亮亮堂堂。
“我却也是看到那眼院外的深井后,方方明白了一个道理。便是在现下的世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钟家这般大大小小的宅子,也会有这般看不出深浅的水井。若是因怕了那宅子里的人心,或是怕了那井水会吃人,那便永远也不会寻到真正的安身之所。”
秦淮说到此处,略顿了顿,又淡淡道:
“所以若想得开了,其实身在哪里,或许都相差无多。倒像是叔叔说的那样,作一株顺时而变的四时锦,便那井水再深,也不过汲它上来,拿它变成浇灌自己的给养,那才叫活得精妙呢。”
钟信听到他这番言语,一直沉稳的面上竟露出几许赞许的神色,只是他略一沉吟,又道:
“想不到嫂子于这世上的人和事,竟看得如此透彻,老七甚是佩服。只是有一件事,嫂子可曾想过,你此时便欲留下,却马上要面临钟氏族中遣返新寡的家规,一时之间,却又该如何应对呢?”
秦淮转过身来,看着钟信双眸中颇有深意的目光,心中一动,忍不住便轻声道:
“我记得叔叔对我说过数次,要做那将养四时锦的养花之人,也好日后共享花开富贵之景,既如此,现下如何应对之事,我自然是靠叔叔帮衬便是,却不知叔叔心中,可否有了什么妥当的安排呢?”
钟信见他在窗前轻言温语,身后却是一片皎白无暇的月光,直照得他仿佛如一块质地纯净的美玉。虽然明知他极轻巧地将难题推到了自己这边,却不知为何心中忽地一软,只觉他这会子无论向自己提出什么,自己都会答应他一样。
于是秦淮便在其时,忽见钟信压低了声音,竟似怕一边昏睡的菊生听到一般。
“嫂子若不想离开,我心中倒确是有了主意,只要嫂子不嫌弃老七,我想到时...娶嫂子为妻。”
第47章 第 47 章
这一刹, 卧房内静谥无声,只有皎白的月光,衬得秦淮眉梢的胭脂痣, 有一抹别样的红。
钟信小声说出这句话后, 微躬着身, 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有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秦淮的脸。
秦淮愣住了。
这男人, 竟然说要娶自己为妻?!
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里,秦淮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
那应是《斗破豪门》那本小说结尾的画面。
一个孤傲阴冷的男人,在翻飞的冬雪中,独自站在钟家后宅的最高处, 俯视着曾留给他苦难过往、又终被他一手遮天的偌大一所宅院。
要知道, 在小说中,他虽然斗败了所有的对手,得到了钟家至上的权柄, 却最终一人独行,寂寞终身。
可是现在, 这个温厚在皮、狠厉在骨的男人, 却是要在他身边,留下一个可陪他同行的人吗?
不, 不是!
秦淮在心里大声地提醒着自己。
这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是他要在钟家站稳脚跟, 从大房开始,合众连横,步步为营的手段,仅此而已!
自己可千万不要动了春心,以为面前这个貌似忠厚的小叔子,真的对寡嫂有了情意。如果自己那样想,或许,倒会成了他眼中一个真正的笑话了。
果然,钟信见秦淮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便又出了声。
“嫂子不要吃惊,想来你也知道钟家的规矩,寡妇若要留下,唯一的办法,便是要有族中男子收进房里,故而老七才想到这权宜之计。再者说,便是我娶了嫂子,对外说是夫妻,对内也依旧是叔嫂之情,绝不会借着夫妻之名,动嫂子一分一毫,只是不知嫂子能否信得过老七便是了。”
秦淮轻轻舒了口长气,一颗心终是沉了下来。
可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地方,一股莫名的情愫,偷偷浮了上来,隐约中,倒像是一点淡淡的失落。
“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事出突然,难免有些疑虑。你既如此说,我又哪有不信叔叔的道理,只一样,叔叔不知可曾想过,不论夫妻是真是假,叔叔这辈子在外人眼里,可都是娶了兄长遗孀之人。要知道,叔叔尚是处男身份,却娶嫂为妻,有些话,想来总是好说不好听的。”
钟信忽然微微笑了下,神色中竟闪过一丝难得的骄狡之色。
“老七从来不为世上那些浮名所累,紧难得的,是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些什么。此刻无人,老七便说得难听一点,嫂子莫怪。我自知定会有人嘲讽我穿了大哥旧鞋、吃了其口中吃剩之物,可他们却哪里知道你我心中所图?更何况,老七心中有数,嫂子又怎会是那别人嚼过的东西,原是身如白玉,一尘未染,才是嫂子的本色。”
他这话刚一出口,秦淮瞬间便睁大了眼睛。虽素知这老七狡猾奸诈,却哪知道连自己处男之身的秘密,他也会知晓。
“叔叔,你却又如何知道这个…”
钟信依旧是面无表情,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低声道:
“这话日后待你我做成了夫妻,再慢慢说罢。眼下时辰已经不早,这会子,我倒不能在嫂子这里留连过久,以免落人口舌。若嫂子对老七之言并无疑义,我明日便先去知会了太太,要了她的底细和支持。毕竟此事若在从前,她断然不会应允,但现下钟家之势,大房已近崩塌,你我成婚,对她目前来说,只有利大于弊,权衡之下,我念她必会赞同。”
秦淮心中虽仍有疑惑,见他如此说,便只好点点头,道:
“一切按叔叔说的便是,只要叔叔心中能记得方才之言,也就是了。”
他虽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要对方记得“挂名夫妻”之事,但钟信心思聪敏,立时便洞察其意,一边走向房门,一边淡淡道:
“嫂子放心,老七虽然爱花,却也只知浇水施肥,助其颜色,断不会随意攀折,像大哥一样,胁迫嫂子做那违心之事。”
钟信说毕便推门而出,却只见门外好一个浑圆的月亮,正照在泊春苑满院的花草之上。倒让他忽地想起那夜在自己房前,嫂子静立在四时锦下,一身疏郎清俊的诱人之色。
只是那夜的他,却又半带着一脸的春意,颤声招自己去浇灌满树的繁花。
他反手合拢房门,眼睛却忽然眯了眯,自言悄语道:
“花好月圆,自是要顺承天意,以我为人,断不会逼迫于你,但若是这花开得太过艳了…却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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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中。
眼见这角落里发声说要迎娶秦淮的,竟是老七钟信。一时间,众人或面面相觑,或神色大变,倒没了声音。
钟九略等了片刻,见无人搭言,便咳了一声,对钟信道:
“老七你这话可做得真吗?”
钟信略略提高了声音:“我是真心实意,要娶嫂子为妻!”
钟九点了点头,朝众人道:
“想来在座诸位也都听得清楚,按族中规矩,老七要娶其寡嫂为妻,原是无可厚非…”
一边的钟秀听他言语,脸色微变,和钟义对视一眼,忽然开口道:
“九叔且慢!”
众人皆是一愣,钟九更皱眉看向她,“二小姐可是有何疑义?”
钟秀展齿而笑,目光却转向了一边的秦淮。
“这事情到现在,虽说极符合族中规矩,只是秀儿倒有一件事情,越发不甚明了。虽然说老七有意迎娶大嫂子,可是这前情,难道不是寡妇本就有要留嫁之心,才能再言有无族人迎娶吗?若大嫂子去意已决,这边却一定要娶,岂不是变相在逼寡妇改嫁?所以此刻,我倒想问一声大嫂子,那日在这花厅之上所言,到底还做不做得数了?”
众人听她口中尖利之言,目光皆不由自主便向秦淮看去,便连角落中的钟信,也抬起了头。
秦淮却并不看她一眼,只将头转向何意如的方向,面色沉静,轻轻道:
“太太方才那番话,媳妇听了,心中极是感动。我虽为男儿之身,却也知道这寡居的日子甚是难熬。想这族中这放寡妇归去的规矩,确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活了二十岁的光景,最难得的日子,却还是在大爷身边这些时候。大爷没了后,我虽曾有意出去闯荡一番,可一来出身不好,没有根基,二则身上又没有出人头第的本事,思来想去,竟觉得还是留在太太身边为好,日常伺候起居,便也算是媳妇替大爷接着给太太尽孝了。”
他虽然一语不提老七,可是话里话外,愿意嫁他并留在钟家之意,却已经说得甚是清楚。
钟秀听他说完这话,面色变了又变,一双柳眉死死地皱起,道:“大嫂子这心里的主意,倒真比七月的天气变得还快,一时要走,一时又要尽孝,也不知究竟是要图些个什么,秀儿倒真是无话可说了。”
一边的于汀兰一心想的却是赶紧谴走大少奶奶,届时钟家只有她一个儿媳,以何意如此时的病体,便是不愿,恐怕也不得不将内宅之权交给自己。
此时见钟信与秦淮一个要娶一个愿嫁,大房之中,依旧有一个主子奶奶的名分横在自己前面,一时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着肚子站起身,对着秦淮便道:
“二妹妹说话便是含蓄,可是我却没那个素养。现下大家伙正好都在,我心里有句话不吐不快。大哥不过刚刚过身,他二人这边便叔娶嫂嫁,你情我愿,这互相对上眼的速度,谁知是不是隐着什么前情。这会子,大哥若地下有灵,想来也要生了疑心,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同床共枕的娇妻,倒要叫他一声弟妹了!”
她这话简直就是直接撕掉了面皮,明指秦淮与钟信背后有奸情一般,因此众人听了,都不禁变了面色。
秦淮早就对她心有不满,见其竟如此讥讽自己,便欲反击回去。
他刚想起身,居中而坐的何意如却先开了口。
“老二媳妇儿,你这话,未免也太放肆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大太太此时面沉似水,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目 ,此刻竟不怒而威,多了些狠厉之色。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现下我有一口气坐在这里,便还是钟家当家说话之人,我又什么时候定过这样的规矩,原来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便也可以血口喷人了!”
于汀兰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便又欲开腔,却被一边的钟义狠狠拉了下手臂,勉强闭上了嘴。
只听何意如又道:
“你们一大早召集全家,又请来族中前辈,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依族中规矩办事,现下老七要娶大房遗孀,又可有不合规矩之处?但若有一丝半点,便端到桌面上,大家都看个清楚。若是没有,便别把自己那些念头强加到别人身上,倒弄出一副泼皮破落户的样子,让人笑话!我再多说一句,今天合议谴返大少奶奶一事,前提便是官家已经结案,老七和大房媳妇都脱了嫌疑。老二媳妇,你要有疑心,便只管说,不用把过身的人也翻上来作幌子,钟仁这边尚未入土,你倒也真是胆大,就不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何意如这番话说将出来,才真是夹枪带棒,并着当家人的威严,字字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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