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 番外篇完本——by 八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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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不想当任何人心中的神——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祂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人要成为神,太苦,太累,也太难。
只是他无从舍弃那份被期待着的执念,他无法辜负血色下掀开的希望。
那是一个人的临终祈祷,而他是唯一被认可的“神”。
他披荆斩棘,不断前行——只是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胸膛中那颗聆听已久的心。
转机果然很快到来,虽然吴谢对于这种“转机”并不意外。
数不清的异能者踹开独立实验室的大门,正在里面开会的一众科研人员很快被包了饺子,他们被驱赶在一起,以吴谢为首,警惕地与冲进来的不明人士对峙——这些人并没有杀他们,只是像接到什么指令般不让任何人离开。
很快,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薇。
她已经与当初离开时大不一样。
黑呢风衣代替了当初的牛仔外套,外翻的雪白衬领整洁又干净,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的气势,标志性的桃花眼凌厉扫视过实验室四周,似乎在仔细寻找什么——当她发觉这里并没有自己想看到的人时,眼瞳迅速移向那个站在众人前方的男人。
枪尖下垂,她漂亮的桃花眼中含着并不热络的笑意,嘴角翘起的弧度客套且虚伪:
“吴博士,好久不见。”
男人置若罔闻,并未在言语上接招,宋薇对此也不在意,她把真正想问的事情藏在“久别重逢”的调侃中,轻飘飘地送了出来:
“你的好助手呢,弃你而去了吗?”
吴谢终于拿正眼看她,微敛的瞳孔中藏着极深的锐意。
他态度冰冷,咬字清晰:
“我的助手,就在我旁边。”
宋薇愣了一下,看向伸出手臂将吴谢半护在身后的陌生男人,心口猛地一跳,像意识到什么般猛地攥紧枪柄。咽下唾沫,她不再遮掩面上情绪,冷声问道:
“邬童呢,她在哪儿?!”
吴谢平静地看她半晌,忽然笑了一下。
他是很少笑的,但每逢遇到让他意外或觉得好玩的事情,他总会给出与往日不大一样的表情,宋薇从对方泄露的片刻情绪里,察觉到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她?”
男人叠起手中资料,轻描淡写地陈述出残酷的事实。
“她已经死了,你亲手开的枪,你忘了吗?”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颇为无助的茫然,甚至是空白,尽管只有几秒,也足够让吴谢看清对方开始颤抖的情绪。
宋薇似乎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将枪口对准面前冷静过头的男人,压抑住内心急剧攀升的恐慌,她冷笑着说:
“别想骗我,她是不是给你们找援兵去了?立刻把她叫回来,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她逃不出去的。”
没人说话。
只有吴谢平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良久,男人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
“她死了。”
“她没死!”
女人暴吼,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
“我白大褂上还有她的血。”男人的眼瞳中,是充满厌恶的漠然,“衣服就挂在我的房间,你要看吗?”
女人突然暴躁地尖叫一声,咯哒打开扳机保险,发狂道:
“你骗我——你是个骗子,她没有死,该死的是你!”
砰。
火花闪动的刹那,高大青年神出鬼没般出现在女人身后,枪管被瞬间压下,子弹“当”地一声在男人足前的金属地面上打出一个倾斜的洞口,枪口未散的青烟徐徐上升,面无表情的男人看向青年,表情阴沉:
“管好你的手下。”
显然,在提起邬童以后,他的情绪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好的,父亲。”
在外历练两年的青年说话流利许多,他从善如流地收缴了宋薇的□□,并轻轻摁住女人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的肩膀,对于周围人看怪物般看他的眼神熟视无睹,像强调般重复了一遍他曾经对吴谢说过的话。
“父亲,我想请您做我的试验品。”
研究团队一阵哗然,大多数人都义愤填膺地瞪视着那个凭空而降的青年,亦或者拉住站在最前方的吴谢,他们都是见过“白薯”的老人,早在青年出现的那一刻就立刻认出了对方——当然,他们也很清楚研究所曾对“白薯”做过什么,如今对方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他们想不出除了报一己私仇以外,这个所谓做“试验品”的要求对青年而言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我拒绝。”白铎率先咬牙反驳,“博士是抗病□□剂的主要推进人,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要公报私仇,找谁都可以——但想动博士,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理解。”一个中年的药理学专家沉声说,“但恕难从命。”
“快让博士站里面。”有人开始提醒前面的人,“不能让他们带走吴博士。”
吴谢对团队人员的反应猝防不及,一下子就被白铎拉到身后,好几个重要的实验人员都冲过来挡在他的面前,一群终身打算为科研事业献身的专家们满身书卷气,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优先把最需要保护的大脑围在了中间,誓死不让任何人前进一步。
白铎其实怕得都发抖了,但他还是咬牙把所有人护在身后,像走到末路的狼崽般呲着獠牙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这个人的确与两年前很不一样,当初在实验室里时,少年脸上没有表情,喜怒哀乐都用一张冷脸表达,四舍五入一下就像翻版的吴博士,但现在……对方却露出了以往从未见过的神态。
“真是令人感动。”青年赞美地鼓掌,拍了两下发现没人跟上,他看向周围警戒的异能者们,不满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一幕不精彩吗,为什么不鼓掌?”
单调的拍掌很快汇成满堂喝彩,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吴谢精准地接收到对方投射而来的炙热目光,焦点对上的瞬间,这个长相俊美的青年人,却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父亲的人气果然超出预期,不过。”青年停下鼓掌的动作,手臂刷地向前平伸,并起两指,做开枪状,“我的耐心不大好,三枪之内,父亲如果无法决定,我只能踏着他们的尸体,把父亲接出来了。”
他微微一笑,唇线轻启:
“bang。”
巨大的玻璃破碎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没人看到青年射出任何一发子弹,也不知道他究竟催动了什么能量,仿若炸裂爆破的效果在他们眼前上演,大块碎裂的玻璃板夹杂着纷飞的碎片,跌落在金属地板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那一刻所有人都是震惊且害怕的,但他们却只是站得更加紧密,把吴谢更牢固地锁在中间,用沉默对抗即将实施暴行的敌人。
“很不错。”青年终于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不愧是在父亲手下待了这么久的人,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男人沉冷的音色从人群中传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吴谢从人群中走出,把他护在身后的人们纷纷去拉,他微微回头,眼神平静,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用异常温和的声音说:
“谢谢——但我不能失去你们,一个也不行。”
嘎吱踩响玻璃碎片,他的思绪恍惚回到两年前,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
拄拐与青年对峙,男人挺直脊背,像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这个曾经的试验品,对方不闪不避任他随便看,甚至好像非常喜欢这样的注视,还上前一步方便男人继续“检查”,低声道:
“不确定的话,可以还可以摸。”
“不用了。”
收回打量的视线,男人道:
“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我做你的试验品;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谈了,我以死谢罪,你有仇报仇,怎么样?”
青年眼眸微闪,笑着说:
“别太过分。”
“不会。”吴谢说,“都是你能做到的。”
“洗耳恭听。”青年嘴角噙着略带虚伪的笑意。
“第一,病毒研究要继续,基地对于项目所需的资源供应全部照旧。”
“可以。”青年笑眯眯,“项目当然是重要的,这一点优先级不会改变,父亲可以放心。”
“很好。”男人转而看向面色灰暗的宋薇,语气加重,“第二,我的研究室不准这个人随意出入,我本人也不想见到她——这一点是出于个人原因,希望你能理解。”
“当然理解。”青年很懂地点点头,“我一定不会再让她来打扰父亲。”
“最后,我以及我团队内的每一位核心成员都将申请基地提供相应保护——从人身安全到精神状态,该有的保护举措,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不可撤销。”吴谢说,“我想,这些你都能做到。”
“没有问题。”青年眨了眨眼,“父亲说的条件我都答应,那么……父亲是否听听我的要求?”
“你说。”
阎颂似乎对于男人干脆利落的回答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他微微俯身过去,低声道:
“我的要求只有一点——一旦我要做‘实验’,父亲必须随叫随到,至于其它的时间,您可以随意支配,我不会干涉。”
“好,我答应。”公事公办的男人夹起资料就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要开会了,请你先带着你和你的人出去,谢谢。”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展开,阎颂虽然被赶走,但却并未露出分毫不悦,像很熟悉这人脾性一样打了个响指,真的带着他的人整齐有序地离开了这里。
第二基地从这一刻起,终于改天换地。
第25章 part.25
一张小方桌,两套饭盒,两个人,一盏灯。
碗筷磕碰间,偶尔夹杂书页翻动的声音,雪白资料摊了一桌,字迹有黑有红,是男人随手做下的笔记。
此刻他的白大褂搭在椅背,几口吃完饭,用叠好的餐巾纸擦了擦手,他把空饭盒整整齐齐码好,低头画着只有自己才懂的图——总之,对药理学一窍不通的阎颂完全看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观察对面工作的人。
这人用水笔在纸页上流利地写下公式或想法,偶尔思绪卡住,开始停笔思考时,就会不自觉地用笔头抵住下颔,牙关也会微微咬紧,看上去非常认真。
男人说不上长得有多好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双仿佛藏着灯塔的眼睛——其实单只用容貌来衡量这个人,阎颂觉得是一种轻视,因为对方的行事作风与超强能力完全当得上一方领袖,力量上或许不足以与异能者抗衡,但在独属于他的领域,不论是人脉还是人气,都足以称王。
阎颂之所以把这人留下,除了最初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玩具的这一心理,还有隐隐约约,来自年少时对于强者的天生仰慕,即使他现在已经成为第二基地的实际统治者,对于这个男人的仰慕却并未消退,反而随着更深入的了解日渐增强。
“饭盒放袋子里。”
男人用做注解的余光扫了眼面前看上去很闲的青年:
“待会儿我一起提出去。”
阎颂乖乖把两人吃完的空饭盒装进袋子,起身去冰箱里取出两盒冰淇淋,习惯性把草莓的放在男人面前,他敲了敲桌子,温柔地说:
“父亲,试验时间还没结束哦,这么早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太好吧。”
吴谢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做无谓的抵抗,他把资料页根据编号一张张码好,端着圆形盒子抄起小勺吃起来。
舀了两口,男人把眉皱起,阎颂对于这人的反应非常敏感,他掀了掀眼皮,见对方紧紧抿着唇,显然是等雪糕在嘴里化开——只是这个表情实在看不出来是在吃甜品,倒像在喝苦得出奇的中药。
阎颂忽然想起,他好像还从来不知道吴谢喜欢吃什么。
“父亲,不喜欢吃甜食吗?”他问。
“嗯。”
男人埋头在冰淇淋表层挖出一圈年轮痕迹,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很专心,尽管甜食的味道并不能取悦他,却依然维持着不慢的食用速度。
阎颂咬着勺子看他,忽然道:
“父亲的那盒看上去更好吃一点。”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不善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青年丝毫没有被人注视的尴尬,凑过去就放柔了嗓音,菱形的眼像撒娇般眯起,低声道:
“喂我。”
吴谢有一瞬间的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那是言嵩在吃完蜜枣后说“不够甜”的时候。
那时的他明明只能看到几何色块,却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与那个时候,简直完美重叠。
他在发怔,青年也并不着急,只耐心地低着头,眼睫被光线晕出扇形淡影。
吴谢最终默默舀出一勺粉色雪糕抵在青年唇畔,便见这人稍稍侧过头来,那双琥珀石一样的瞳仁注视着他,故意张开口咬住勺子,用齿尖刮走上面甜沙沙的味道,留下两个牙印。
含着嘴里的雪糕,这人蓦地朝他笑了一下。
青年人特有的朝气与天真晃了吴谢的眼,阎颂真的拥有非常良好的外貌优势,五官精致且颇具英气,用俊美形容并不过分,舔唇的动作也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带着大猫一样的餍足感,看起来竟然非常可爱。
吴谢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三口并两口把盒子里的甜食挖空吃掉,男人快速将资料收好,提起垃圾袋就打算离开,然而刚要出门,长手长脚的青年忽然撒娇般从后面拉住他白大褂的一角,一抽一带就把人禁锢在怀中。
吴谢一惊,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就笑嘻嘻地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随后,他看到青年原本愉悦的笑容融化在嘴角,取而代之的是满含震怒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