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 番外篇完本——by 八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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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有用……”
一切能接收到的有效信息逐渐离他远去。
他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着上了楼梯,像个垃圾袋似的被丢在地上,又软绵绵地被人拉起来,太阳穴间顶上个冰冷的东西,是枪。
这些人怎么会有枪?
警笛乱鸣的嗡嗡声很吵,红蓝闪烁间,男人艰难且疲惫地张开双眼,他从这里能看到门檐,介于他高大的身体,站在这个地方足以结结实实地挡住身后挟持的人——这些人还躲在屋子里,可能是怕狙击手,所以并没有出来。
短暂的清醒很快被混乱稀释,血从下颔滑落进领口,他在意识不清间,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阎颂?
那个人制服笔挺,帽檐下的深沉阴影中,藏着一双琥珀色的菱形眼眸,仅这么看着,就觉得其中带着一股狼性。
“里面的人不要冲动,只要放下人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男人耳畔,“千万不要冲动。”
……言嵩?
这个长得像阎颂,声音像言嵩的人,是谁啊?
男人恍惚地想。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胸口一闷,他低头呕出一口血来,吓得后面用枪指着他脑袋的人慌了神,立刻就想拉扯着遍体鳞伤的他缩回楼道——可惜的是,这次,他们没有再如愿。
“全身麻醉。”
分脑在执行指令的瞬间,无视周身疼痛的男人如离弦之箭般朝警方冲去!
他冲刺的方向极其明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拿着扩音器的警官猛得撞在了敞开的车门上,然后整个人就像脱力一样跪了下去。
岩讼震惊地想要拉住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却被对方的重量拖得往下一弯,藏青色警服上留下一道笔直显眼的血痕,在不知所措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是狙击手的枪声。
枪声一响,屋子里便倒下了一个人,持枪警察们鱼贯而入,而在旁边等待多时的医护人员也立刻赶来,岩讼帮助他们把男人抬到担架上,在红蓝闪烁的光芒中,他看着医护人员像脚下踩着风火轮一样,飞速拉着滚轮车带人前往急救室。
那个人,他……
心悸的感觉还未过去,岩讼微微睁大了眼。
他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轻飘飘地落在担架头,姿态优雅地坐着,不仅如此,还盯着那个男人……血糊糊的脸看。
在担架即将进入楼道口时,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回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跟着担架一起消失在拐角处。
五指下意识攥紧,却握到满手黏腻。
年轻的警察低头,却发觉自己双手都沾满了那个人的,血。
……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甚至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人。
却在被扑倒的瞬间,感觉到了对方全心全意的信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这难道,就是群众对人民警察的信赖吗?
岩讼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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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part.31
盗尸案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头条,涉案五人之中,一人被击毙,其余两人被捕,司机与接应人处于在逃状态,专案组很快行动,当晚勇救同事的太平间管理员成为媒体挖掘爆料的最大目标,也成了本次事件中的第一目击证人。
吴谢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突然换了个世界。
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配上扎着各色丝带的水果花蓝,排除掉室内浓郁的药水味,就是挤满的花果香气,有些怪,但并不让人讨厌。
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刚想伸手去摸,一动就瞥见手腕上的输液管。
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掉进缓冲器中,午后的光照射进来,形成细长的椭圆光圈,从床面一直拉扯到地板,白莹莹发着光。
这里很安静,应该是在走廊的尽头。
依旧有嗡嗡的杂音在耳边回响,集中精力也变成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样的症状,脑震荡没跑了。
不过也是,毕竟被人一棍子砸在后脑上——好在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昨晚……等等,现在是第几天了?
器皿碰撞声从门外传来,进来的护士露出惊讶的表情:
“终于醒过来了……”
似乎意识到病人可能无法回答,她快步端着换药的盘子走到床头,俯身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头晕吗,想吐吗?”
吴谢想摇头,但头大概是被石膏固定住了,于是他只能伸出没有吊水的胳膊,微微摆手。
护士露出个笑容,絮絮叨叨地去按铃叫医生。
对视的刹那,男人从她眼瞳中看到了自己脸上毫无遮挡的大面积烧伤。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动了动干涩的咽喉,男人用沙哑的声音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能不能给我…一只口罩?”
“啊?”护士有些疑惑,随后笑道,“没关系,你脸上只是烫伤而已,不会吓到我们的。”
“不是。”
男人眉峰紧耸,似乎对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也非常疑惑,尽管如此,他并没有?0" 快穿之无懈可击9" > 上一页 12 页, 谋渲饕猓?br />“不是怕吓到你们……算了,给我一只口罩就好…不戴那个,我很难受。”
虽然不太明白病患到底在想什么,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护士答应下来,就听到这个人又问:
“警察来过吗?”
“案发的时候来过,等下应该也会来。”护士说,“毕竟要到你这里做笔录吧——不过你真的很厉害,一个人冲进去把维修部的同事救出来了啊,我当时就在现场,现在想起来腿还发软…一般人真没有你这样的魄力。”
男人闻言似乎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下半张被烫伤的皮肤被这个笑容扯动,生出些干瘪的细纹。
如果不是烫伤面积太大,愈合部分又太过抢眼,这个人的本相……应该会是个长得很有型的帅哥呢。
换药的护士这么想着。
别人的想法吴谢并不关心,知道警察还会再来以后,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没错过岩讼的剧情。
嗯?
岩讼?
话说男主这个名字……怎么念起来这么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差不多的。
难道是剧本读太多遍,所以把这个名字给念熟了?不过,说到这里……他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非要戴口罩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用现在的样子跟岩讼见面,内心就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这种感觉过于强烈,他下意识就觉得自己需要口罩来遮挡一下。
有些奇怪。
明明之前在被推出去当人质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想法。
等等,岩讼长什么样子来着?!
吴谢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见过男主本人,就在对方拿着扩音器冲那三个盗尸贼喊话的时候——但现在他脑子里关于男主的容貌记忆,却混乱得一塌糊涂!
……遭了,他肯定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男人失去求生欲地瘫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换药的护士:???
病人突然变丧,是她换药力度太重了吗。
……
岩讼一行人来的时候,院长正在病房里陪领导看望勇救人质的传奇管理员——吴谢。
男人戴着口罩,沉默地抱着鲜花坐在床上,谢绝了周围媒体的拍照要求。
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太平间管理员,说起话来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一时也没有人强求他,镜头和话筒于是全往领导脸上招呼,待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以后,男人就慢慢倾身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悠悠叹了口气。
房间里落针可闻,跟几分钟前的热闹截然不同。
这种情况吴谢已经很习惯,上个世界他做医学研究的时候也是这样,如果有成果,基地上层一定会拉着他做分享会,做完分享会,肯定要拍几张亲密合照以示支持——上层人物也是需要热度的,越正面,越有冲击性的热度越好。
不论是救人还是医学研究取得重要成果,对那些人来说,本质上并无不同。
而他早就厌倦当一只陪衬的花瓶了。
风吹开轻薄的窗帘,人潮之后的空寂世界,走进来两位穿制服的警员。
走在前面的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紧随其后的,是生着双狭长菱眼的高瘦年轻人。
进来以后,年轻人率先看了一眼半敞开的窗,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眉峰微皱。
他眼尾稍挑,眉目扫视间,自带一股疏离的感觉,唇角微微绷紧,看上去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吴谢在看到那个年轻警察的瞬间,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揪紧,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气流抽走喉壁粘液,带着腥味的干涩充斥咽喉,他低头咳嗽,抽气的声音极其不正常,吓得刚进来的两人连忙给他拍背。
吴谢剧烈咳了好半晌,等到空气再度流通,他低头摆手,口罩已经被浸湿,他攥紧面上口罩,有些戒备地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人,沙哑问道:
“你们是谁?”
“哦,忘了介绍。”中年人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了一眼,“我是刑侦大队的刑警廖科,是这次盗尸案的专案组组长,这是我的同事岩讼——你那天把他扑车门上了,还糊他一身血,现在应该不面生吧。”
年轻警察收回视线,与坐在病床上的人对视一眼。
“咳,不面生。”
尴尬地清咳一声,男人显然对此还有印象,两人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今天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就是想跟你聊一聊当天晚上的情况,聊得越详细越好……你不用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吗?”廖科表情温和。
依旧紧攥着口罩的男人并不多话,他坐正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回答问题的样子。
廖科于是也拖开椅子坐下,作为记录员的岩讼掏出记事本,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地方坐,于是沿着床边坐下,隔着厚厚的棉被,他不自觉靠住了男人在被絮下交叠的腿。
吴谢瞬时绷紧了腿部肌肉,却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别过头去,眼睛看向半敞的窗,追逐着波动的薄纱。
卧槽……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姓名。”
“吴谢。”
“职业。”
“太平间管理员。”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吗?”廖科问,“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报一下时间。”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0478柜出了故障,我按铃叫了维修部的同事,因为怕腐坏,我把0478柜的尸体移动到了旁边的冰柜里,移到一半才发现是机器报错。”男人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回忆着当晚的剧情,“我打电话到维修部,但没有人接,我想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就上一楼等他们……因为晚上太平间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我顺便在大厅里抽了一根烟。”
“打断一下。”廖科翻开他自己的记录本询问道,“0478柜的尸体是你搬运去0479柜的?”
“是的。”
“但根据查证,0478里还有一具尸体。”廖科抬头问道,“这是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0478柜出过一次问题。”男人无奈地垂下眼眸,“这几天冰柜位置紧张,没办法,把冰柜修好以后,我们只能先把两具尸体冷藏在一起,并不只有0478柜是这样,还有三组冰柜的尸体也是挤着放的。”
“那么,你只搬运了其中一具。”廖科微微眯眼,“为什么不顺便把另一具搬运出来,你就不怕冰柜真的坏了,尸体烂掉?”
“所以我上楼等维修部的同事,还是想检查一下冰柜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既然这么想,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维修部?”廖科问,“如果那通电话接通了,你是打算让他们不要来了?”
“也不是,怎么说呢。”男人的眼弯了弯,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机器报错以后,我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告诉维修部的同事,要他们不用来了,主要是怕白跑一趟,但挂断这个电话以后,我觉得他们过来看看也挺好,所以就上到一楼等他们——廖警官,你总要允许别人做事有个心路历程吧。”
廖科虽然表示了赞同,但他显然对换尸体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岩讼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却在这时发出了一个疑问:
“你当时在抽烟?”
吴谢看了眼青年,微微点头。
“一整支?”对方问。
“不,半支。”男人说,“我看到一个推着滚轮床的医生搭电梯去了负二楼……这个点很少有人会去太平间,我怕他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走安全通道下去。”
“负二楼,你通过什么看的?”廖科问。
“电梯显示器。”吴谢说,“我站的地方正对电梯。”
“你是从安全通道上的楼。”
“嗯。”吴谢说,“那样比较近。”
他自始至终都抓着面上覆盖的口罩,廖科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奇怪,于是顺口提议:
“你把口罩取下来吧,我们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
先前还对话有条有理的男人更紧地攥住面上口罩,甚至伸出一只手挡住有可能露出来的地方,快速拒绝道:
“不行。”
这个反应引起了廖科的注意,岩讼记录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男人用沉默作为自己最后的固执,终于闷闷地说:
“取下来也可以,但是,他要先出去。”
岩讼看着男人望过来的视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在上司的暗示下,他还是低头收拾好笔记本,从床边站起,默默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靠在墙边等候。
掏出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糖尝了一颗,舌尖滚动着甜滋滋的糖珠气息,他想着那人口罩下的脸庞,想着那人飞扑而来的依赖,想着那人晦暗不明的视线,心绪随之起起伏伏,最终落在微凉的低谷,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