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男朋友完本——by 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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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良久,忽然摇头,“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先收拾吧。”
“……”夏辰茫然,祁夜桥那一眼不知为何让他眼皮子突然抖了下,他咳了声,伸长手狠狠揉了把祁夜桥的头发,说:“一直欲言又止的——诶!你眼睛怎么红了?哭啦?!”
“啧,谁哭了。”祁夜桥拿感冒闹的泪眼汪汪看他,边拿下他的手,“信不信我揍你。”
夏辰:“……噗。”
整理收拾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弄好所有东西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
于是到了晚饭时间。
站在小桥上,沐浴夕阳,夏辰伸了个懒腰。
天青色的湖面倒映沉沉暮霞,风气转凉,徜徉着掠过波光湖水,带起一阵幽然清新。
“肚子饿了。”祁夜桥从后面走来,抱住那伸展的躯体,“没想到这里的风景还挺好,比普罗景区凉快。”
“我也觉得。”夏辰抓了抓他覆在自己肚皮上揩油的手指,暗笑:“想吃什么?不过别忘了食材得我们自己去猎啊。”
“啧,那要吃鱼吗?”祁夜桥看着湖水说,鱼离他们近。
“想吃?”夏辰看着他靠过来的脸颊。
“嗯……没时间去打猎,暂时先吃鱼吧。”祁夜桥说,“补补脑。”
“钓鱼难道不是更费时间?”夏辰边说却边拉他回去拿钓鱼竿,“你要不说后面那句话我会笑着看你当一当姜太公的。”
“那你要当鱼吗?”祁夜桥说。
“不。”夏辰站在木阶上回头,“我还想闭着眼睛睡觉。”
祁夜桥露出不满。
夏辰大笑着回去拿鱼竿。
大抵是建在一片硕大绿林当中的缘故,度假村的伙食皆属于自助,鸡鸭鱼鹅鸟兔等等,想吃什么都需要自己捕猎,除了国家级保护动物,平常的牲畜倒是都有。
彼时微风轻拂过湖面,叠浪层起,呼吸间飘抚着晚霞淡淡的余韵,小桥上有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诶上钩了上钩了!”
“别说话,都被你吓跑了。”
“啊,没钓到……”
“谁让你咋咋呼呼的。”
“喂,你确定是怪我而不是怪你不会钓鱼?”
“哦,不然你来。”
“哈哈别,不气啊,你赶快的,再不抓紧我们晚上可要饿肚子了。”
“那给我点儿欧气。”
“啥?”
“亲一口。”
“……”
“快点。”
“唔,行了吧……”
“不够,怕什么,这里不会有人。”
“……”夏辰瞪他,“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恶趣味,而且你感冒啊。”
“啧,”祁夜桥贴着压压他的唇,含糊道:“多么美好的实践,哪有你说的那么恶劣。我就碰碰,不让感冒过给你。”
“喂,鱼……”
“不管,我亲够再说。”
“什么唔……”
“乖别说话。”
“……”
良久。
一句听不清的怨念从仍在相贴的唇缝中飘出,伴着霞风渺渺远去……
雾罩(三)
晚间。
蝉鸣桑林,蛐啼旷野,墨蓝色的夜空中,粒粒星辰灼眼欲坠,无数萤火虫高低飞檐,在静谧的夜晚翩跹起舞,星小光点闪闪烁烁,明明灭灭。
房门前的空廊,夏辰卧在躺椅上伸懒腰,就着姿势,不用抬头都能看到头顶一片银河般繁密的星星与衍枝伸展的一簇簇黑压压的枝叶。
空气爽洌清新,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夏辰啧啧感叹,“高考后遗症太严重了,出口就成诗。”
祁夜桥走出来,手上端着一杯温水。
夏辰支起上半身从躺椅边的小木桌上拿药,哇一声,“这回竟然这么主动?”
祁夜桥的记忆力一向很好,除了总会忘记吃药的时间,所以夏辰不得不亲自出马督促他且坚定认为这是某人故意的。摆出的药有很多,需要配着吃,而加上前两天的普罗区旅游地,祁夜桥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药,现在还不见好,夏辰心疼得不行。
“要不我给你做橘皮粥吧?”说完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夏辰干脆撒了手起身道:“正好刚买了橘子,药待会儿再吃,我今天听你很少咳嗽,下午也没吃多少,那就做橘皮粥治治食欲不振,顺顺脾胃。”
祁夜桥意欲阻止,夏辰手指一点他,“诶,你去剥个橘子,肉留着别丢然后把橘皮拿来厨房,我去洗米,食材有限,你得将就着吃知道不?”
下午的大鱼晚餐祁夜桥没吃多少,三分之二的肉进了夏辰肚里,另之一还在厨房放着。
鱼含高蛋白,对身体有一定好处,特别是度假村里自然生长没有特质饲料催生的鱼种,营养价值可能更高,因此夏辰是想要让祁夜桥或多或少吃一点的。但他不确定橘子能不能和鱼肉一起食用,于是把米用冷水浸泡期间他特地上网查了查。
“什么东西……”夏辰嘟囔着丢开手机,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一个页面居然出现两种答案,简直瞎操作。他不敢冒险,所以还是决定不加鱼肉进去。
这时祁夜桥拿着橘皮进来。
夏辰赏了他一个隔空飞吻,开始着手捣鼓。
看着米煮至微微沸腾后,夏辰取锅,放上橘皮,煎至出了淡色汁水,去滓,将汁装在小碗里,再倒进粥里熬了几分钟,才关火拿另一个碗盛出。
在他专注为自己的小男朋友熬粥的小段时间里,没发现小男朋友一直抱臂靠在门框上专心致志盯着他转眼珠子。故此,当听到小男朋友突然冒声说:“你嫁给我当媳妇儿得了吧。”的时候,夏辰盛粥的手差点儿打翻瓷碗。
米粥险险从碗口落回凹心,大拇指被滚烫的熟食烫到,夏辰无奈转过头:“我说你……”
话没说完,祁夜桥便匆忙走至他身旁接过碗放下,捏住他拇指指根,迅速将起红的指头拉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冲。
“……既然这么着急就别突然说那种话啊。”夏辰接着说完。
祁夜桥闷头反省,嘴角却悄悄勾了勾。
夏辰冲了两三秒就用另一只没碰冷水的手拉开祁夜桥,“出去等吃的去,粥的温度又不高,过一会儿就没关系了,你快走开,不能再摸冷水。”
“我说了,明天就好给你看。”祁夜桥啧道。感个冒而已,他又不是瓷娃娃,不能碰这儿不能摸那儿的,在夏辰之前拿起碗,他说:“你再好好拿水冲着降温,我出去了。”
临到门槛,他回头:“两分钟后再出来。”
夏辰:“哦。”
两分钟后。
祁夜桥慢悠悠往嘴里送味道略苦的米粥,放置碗的木桌上摆了一盒烫伤药。
见夏辰出来,他下巴扬了扬,“擦药。”
夏辰笑眯了眼乖乖顺应:“哦。”
花两分钟仔细擦好药,夏辰再抬头,祁夜桥的碗里终于空了。
“还要吗?”他问。
祁夜桥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撑。”
夏辰顿时心疼:“平时这种容量的碗你可是能吃两回的,生病了果然连胃都缩小了。”
祁夜桥闻言有些黑线。
夏辰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抿走一丝粥液,“生个病真不容易,桥桥你辛苦了。”完了他撤开佯装捂了捂牙,“嘶,牙酸。”
桥桥……祁夜桥轻轻扯他额发,以示惩戒他的小小恶意,笑得纵容。
·
感冒的不可抗力是祁夜桥并不能驾驭说好就好的,所以第二天他并没有如愿大病初愈,只有嗓子恢复了些。
醒来时窗外破晓刚过,浅红霞光当空映照。
祁夜桥目光清明,怀中人熟睡安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低头压了压夏辰微抿的唇,须倪又离开,生怕吵醒深眠的他。
两人一个十八刚过,一个即将要过,成长的年纪身量自然如抽条一般。祁夜桥的个子几近一九零,比许多同龄人都要高,长手长脚的他肢体展开能直接把夏辰完全包住,夏辰则在正常的同龄人身高范围内。明明两人是从小就开始玩耍的,有时夏辰很想不通为什么祁夜桥会比他高出这么多,不都说‘人以群分’的吗?怎么就他和祁夜桥差异如此之大呢?
揽住夏辰腰身的手臂愈收愈紧之际,忽听怀里的人在梦中‘哼’了一声,似是对什么事物很不满,眉宇拧了又松。
祁夜桥笑着在他颈窝轻轻一蹭,随即悄声无息抽出垫在他颈下的手臂,撑身起了床。
洗漱间里,祁夜桥拧开水龙头正要洗脸,动作突然顿住。因为水管里流出的并非清澈的自来水,而是变成了味道腐朽的混浊色,祁夜桥一愣,立即转身去了后门。
早上的树林绿意怏然,空气舒爽,近处每一根草每一片叶都沐浴着晨光,雨露微醺。远方群山更迭,山头山腰漆树繁盛茂密,山廓弯折,使得走向不甚分明。群山背面,初升朝阳若隐若现。
祁夜桥眼神微变,面色有些发沉。
他是照着上一世的记忆数日子的,今天之前,他们的一切都和原来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纰漏。但本该水土变质的日子却提前了数天,打的有所仰仗的他颇为措手不及。
他闭了闭眼,认真陷入思考。
现在是十年前,他不可能记得所有事情。按照高考后他和夏辰的安排,考试结束两天后,他们先去了靠近市中心的普罗景区,在其处呆了三天,前一世他并没有生病,重生后他在后两天故意泡冷水得感冒,借此在市中心大药房买了很多必需药品。
在普罗景区游玩的第三天替换成了他去看病,时间也没有错开。
而后又按照路程计算,他们在离开普罗景区当天也就是第四天来到了盏水镇。在镇上过了三天,因为夏辰很喜欢这个地方,他们将原本计划的五天游玩拖延到了一个星期。而在第五天清晨,镇上每个旅客的住房里都出现了自来水混浊现象,与此同时天边涌来了大片白雾,一天之内便将整座小镇所笼罩,当天自来水里渐渐流出了很多秽物,镇子引以为傲的密林也渐渐变得枯竭干败。
整整一个星期,白雾才淡去。
之后露出来的盏水镇,木枯湖涸,满目疮痍,令所有人大跌眼镜,而更让人惊骇的,是其中无形死了很多人,且个个死相凄惨,血流满地。
从此,曾经的怡人小镇成了往后许多人的噩梦,也成了祁夜桥甩不掉的梦魇。
前世的他看着躺在白布下遍体鳞伤、暗红血液已经成片凝固在身上的夏辰,许久不敢相信自己从今往后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祁夜桥蓦然睁眼,胸腔鼓动急剧喘息。
不能再想了。他果断收回思绪,转身回屋又看了一次,奇怪的是,这回的自来水却是清透干净的……
后门门板‘吱呀’响了一下,缓缓关上。
意识朦胧中,有椒香味窜进鼻腔。
夏辰动了动眉,慢慢睁眼。眼角乍泄一缕暖光,他扭头,看到了在后院支架烤鱼的人。
张嘴一个哈欠,夏辰揉揉眼,坐起身。
待他洗漱好去到后院,祁夜桥面前的餐盘已经堆了整齐的三条鱼。每条鱼的体积不大,成人三指宽,被祁夜桥烤得外焦里嫩。
夏辰吞了吞口水,在对面坐下。
“一早就吃烤鱼真的好吗?”他笑着说。
祁夜桥斜了他一眼,往最后一条烤鱼上撒胡椒粉,“给你过过瘾。”说不定明天你就吃不到了。
夏辰伸手去拿鱼,被祁夜桥挡住,后者点点他的手背,说:“用筷子。”
“好啦好啦。”夏辰转道拿起筷子,“你感冒是不是快好了?鼻音不重,听着声音好听多了。”
“嗯。”祁夜桥点头,“差不多吧。”
夏辰吃了两条半,剩下的都归祁夜桥。
看样子的确快好了,吃得挺多,夏辰默默想。
“该不会是昨晚的粥起作用了吧?”他笑着说:“现在吃不下,晚上我再做一次,也许明天就好全了。”
祁夜桥想了想那味道,商量道:“可以加些白糖进去么。”
“可是我们没买白糖。”夏辰说。
祁夜桥:“……啧。”算了,苦点就苦点吧。他皱着脸点头,“那随便你。”
“苦吗?”夏辰问。
“有点。”祁夜桥闷声说。
“哦。”夏辰笑眯眯:“要不加冰糖?”
“……”祁夜桥长嘶一声,掐捏他的侧脸,“夏小辰你也学坏了,请问加白糖和加冰糖有区别吗?反正都是甜的。”
“味道不一样啊。”夏辰龇着牙说。
祁夜桥在他鼻尖咬了一口,“行了,加冰糖。现在回去拿木箭,我带你去周围逛逛。”
“要打猎啦?”夏辰跑进屋里拿旅游地预备好的自制削木弓箭,“你会用箭?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自学成才。”祁夜桥挑眉,淡淡说。
“哎哟。”夏辰哼笑一声,“一会儿可别被打脸。”
弓道是祁夜桥上一世工作之余的闲暇娱乐,自从失去夏辰,他在大学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偶尔打个篮球、网球、乒乓球,毕业后除了工作就是参加各种休闲运动,只有把自己填在忙碌的时间里,他才不会想夏辰想到心痛。
盏水镇的树林是自然而成,生长有些不规则,两人沿着稍宽的地方左右穿梭,不一会儿就寻到一只野鸡。
祁夜桥手法娴熟地抽出一支木箭,架弓,瞄准,射箭,动作行云流水。夏辰看着他,眼露着迷。
“大佬,带我飞吧!”他走到被一箭射穿脑袋的野鸡旁,对祁夜桥眼冒星星,“这么钝的箭头,你是怎么射穿的?”
因为林间大多数动物都是可以用手抓的,又担心旅客用箭不当心伤到自己,主办方预备的弓箭都被他们磨得钝但利,这样不容易伤到人。而‘射穿’的概念,足以想像祁夜桥用了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