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在崩番外篇完本——by 核桃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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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俩这选择,周泽哪个都没有选,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只想要一个幸福的家。
简单的对话,残酷的且充斥着利益的选择,周泽看出,于他,郑弘逸没有丁点感情,或许说,除开郑黎忻这个独特的存在,整个世界的所有人,在郑弘逸眼中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无论他选前者还是后者,郑弘逸都只会给他一时的帮助,但是他想要的却不是一时。
从小受尽旁人冷眼的周泽并不蠢,甚至于他很聪明,所以在面对偶像时,他第一次头脑清晰的用上了小心机。
可郑弘逸是傻子会看不出来?
几乎在周泽话落的瞬间,郑弘逸就知道他心底最真实打着的主意,回想近日来这人与少年愈走愈近的距离,与这刻赤/裸/裸的心机的显现,顷刻间,于内心之中,于思想,他就对这人曾经的所做种种,一票否决,下达了绝对的封杀。
“既然你不选,那么我帮你选……”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周泽终是缓缓地睁开了眼,也松开了一直紧攥的拳,掌心之中,一张已微浸染汗渍的纸条显现在眼帘之中。
自旁拿来手机,将不久前褚景然趁起身功夫偷偷塞给自己的手机号码存进去后,周泽编辑了一条信息。
信息编辑完毕,足足过了近五分钟后,周泽沉默的闭上眼的同时,按下了屏幕上的发送键。
抱歉郑黎忻,请原谅我这次的利用。
正文 91.世上只有爸爸好18
郑弘逸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被胁迫, 当回家路上, 少年拿着手机兴奋的扑到他怀中, 高兴的叫着有哥哥时, 郑弘逸就知道, 周泽将他的真实身份告知了郑黎忻,那一刻, 郑弘逸差点没忍住想杀了那个所谓的儿子,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郑弘逸不能否认,于是在褚景然欣喜的目光中, 郑弘逸下达了接周泽回郑家的命令,同时也接见了周泽的养父母,郑黎忻的亲生父母。
佣人将俩人带进门时,郑弘逸正在陪褚景然在客厅中看电视, 听到声响的郑弘逸侧过头,这才看清了俩人的模样。
女人近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虽是严重走形,但依稀可以窥到年轻那会貌美的姿色, 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蜡黄,那模样一看就是吸毒过量, 郑弘逸眉微不可查的拧了拧。
感受到身边郑弘逸的动作, 褚景然好奇的扭过了头, 也看清了来人,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女人的视线一直注意着不远沙发上的褚景然,当看到他侧过头看自己时,眸中不受控制的快速划过激动与晶莹,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年轻那会,她是某夜店中的排首,受无数男人女人追捧的她,然而她却爱惨了个瘾君子,甚至将自己的所有身家都赔了进去,当初孩子在医院出生,她无意中撞见了那个疯女人咆哮的一幕,然后她想到了自己才出生却是长着双漂亮手的孩子。
若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只会背负着一辈子的骂名与指责,母亲是女支女,父亲是瘾君子,她自己的这一生是彻底的毁了,但她的孩子却是刚出生最纯洁的天使。
社会底层的她不懂什么公平,也不想懂,因为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已经是下水道中腐烂的淤泥,但她的孩子不是。
于是,她故意抱着孩子出现在女人面前,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发现对方换走了孩子,看着女人出院时乘坐的豪车,她捂住嘴流着泪,只希望那看起来就是上流名门的女人能对那个孩子好一点,这些年,她不敢去亲眼看一眼他的情况,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让男人发觉了端倪,导致一切皆毁。
十八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褚景然自是不会错过女人眸中千言万语的复杂,试想下曾经与剧本,他很快就明白了中间的细节种种,只是回忆着这所谓的金奢玉砌的十八年,内心中又有着无法言欲的复杂。
郑弘逸感受到身边人的视线,不露痕迹的将人的视线遮了遮,拍了拍人的头,温声道:“黎忻乖,先去琴房练琴,爸爸一会儿就过去。”
褚景然顺从的点了点头,看了女人最后一眼后,这才转身往不远琴房而去。
感受到人彻底消失的身影,女人眸底浮露出两分黯然,他过的好就好。
“想必两位已是知晓我今日约两位前来的目的……”
……
周泽的伤表面上虽然吓人了点,但好在未伤到腰椎骨头之类的,在医院中调养了近两三个月后,他也终于是出了院。
周泽安静的在病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刚收拾完毕,合上行李箱,忽的,病房的门自外被敲响。
手中动作微顿,周泽想到了今日是自己出院的日子,那么……
蓦地转过身,他看着病房门的眸底溢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色彩,父亲跟黎忻会来接他吗?
病房门自外被推开,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客气的笑着道:“郑先生有事走不开,让我来医院接您回别墅。”
眸底的期待之色瞬间煙灭,周泽放于行李箱上的手寸寸紧攥,足过了近五秒后,它才慢慢的松了开来,对着门前笑着的司机,努力的扯了扯嘴角。
“谢谢。”
伴随着轿车驶进院门停稳,周泽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绝对能称的上是豪华的别墅,微有愣神。
早已恭候在旁的佣人帮人拎着行李进了大门,进门后,周泽却并未在客厅见到除佣人外主人的身影,佣人见他面上的不解,笑着解释道:“十点到十一点钟向来都是小少爷练琴的时间,这会先生正在琴房陪小少爷练琴。”
果不其然,周泽细心聆听下,就听到了自不远琴房中飘出的悠扬旋律。
琴房中,褚景然笔直着背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郑弘逸就坐在人身旁,就见他手中拿着一支钢笔,抬手为人圈画着谱架上谱曲的错误的同时,边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音都不准。”
褚景然认真的看了看谱曲,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是副音错误。
这些天凡是郑弘逸指出的相关错误,无不都在副音之上,可哪怕是天天指了改,改了指,褚景然却总能蹦出新的错处来,见到又是这般结果,褚景然难免有些气馁的垂下了头。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郑弘逸将人的坐椅侧了个面,让少年与自己面对面,温声道:“怎么,黎忻不开心?”
褚景然抬头,抿了抿唇道:“爸爸是不是教的很烦?”
郑弘逸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没有,哪怕教一辈子爸爸都不会觉得黎忻烦。”
“可是我总是犯错。”
“错了才能改,改了才能进步,对比其它人,黎忻已经做的很棒了。”
“真的吗?”
察觉到他眸底闪烁着的细微不自信,郑弘逸怜惜味十足的吻了吻人的柔软的短发,将人半揽在怀中道:“真的,爸爸从来不骗黎忻。”
周泽就这么站在门后,看着不远琴房中俩人这般亲密的互动,敛下了眸,默默的退后着离开。
也只有遇到郑黎忻时,郑弘逸才会变成绕指柔,若非知道他待少年为亲子,他定会认为男人那温柔的眸是在注视着最情深的爱人,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男人将人护在怀中,看他那危险的一眼。
……
褚景然是在中饭时才知晓周泽来了郑家,高兴的不得了,难得的想坐到人身边,可却被郑弘逸拎到了自己身边。
“黎忻乖,过会没人挑刺万一又卡到了怎么办?”
褚景然听了这话老实了,一顿饭,周泽就这么看着在所有人面前都冷漠的男人,仿似化身为世界上最合格的男爸般,为人夹菜,给人挑刺,甚至……
“别动。”
刚准备起身的褚景然果然就止住了动作,周泽就见男人俯过身,抬着指腹轻柔的帮人拭掉了唇角沾染上的酱汁。
柔软的触感自指腹传递,微泛薄茧的手指摩挲过粉色的唇瓣,带起一小片浅霞的曼延,看着近在咫尺的微张的唇瓣,郑弘逸将眸中的墨色藏进心田。
微直起身,“好了。”
不知为何,周泽看着这幕,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可硬让他说是哪里奇怪他又是说不出来,看了看父子间的温馨,对比宛若外人般的自己,敛下眸中疑惑的同时,顺便将苦涩与自嘲通通埋进了心底。
当时他自己身份告知少年时,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不是么?
……
两个多月前的吊顶砸落事件,馆场方与GPV虽于人前已达成合解,但暗中,事情却是还未有真正的解决,郑弘逸身为事件的相关负责人之一,近些天几乎天天都在外忙着这件事,也就导致这两天他没法指导褚景然。
于心中,周泽虽然也曾经想过,若他有一架钢琴后,他会弹出怎么样的旋律,可直至真正接触到后,他却发现,想像与现实有的是天壤之别。
手指好似不受控制般,于琴键上的起落,一片混乱与嘈杂中,完全听不出本来的曲调与旋律,这会于隔壁琴房中练琴的褚景然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忍不住起身抬步往外行去。
周泽额上沁着汗,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键犹如在看着命运中最大的敌人,可无论他如何集中注意力,那些曾经于脑海中熟悉的音符这刻却好似通通化为了最陌生的存在。
曾经的梦想与现实□□裸的碰撞,犹如座巨山般压于背上,沉重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弹不出来,为什么弹不好,他遗传了郑弘逸骨子中绝无仅有的钢琴天赋,可为什么在真正触摸到钢琴后却弹不出来了?
就在周泽即将被自己头脑中无数个为什么问的摇摇欲坠时,忽的,他感受到一串悦耳的旋律自面前的琴中飘来,那种感觉宛若三月轻风拂面般的温柔,头脑中此刻所有的包袱与负担竟奇妙的渐渐褪散。
曲声悠扬中,周泽睁开眼,扭过了头,正好就撞进身边褚景然微弯着干净的眸中。
黑葡萄似的眸中弥漫着好似从地底核心中涤荡出来的泉水,纯粹又明亮,涟漪阵阵能漾进心田。
周泽没有见过天山雪莲绽放的模样,但这刻他想,定是如少年这般,轻浅一笑的洁白无暇的纯粹吧。
一曲终完,褚景然眨了眨眼睛道:“弹钢琴很幸福的,不要有压力。”
周泽明白对方这是在鼓励他,他试着深吸了一口气,抛开头脑中的枷锁与负担,轻弹起了曼妙的旋律。
很普通的曲调,周泽却是弹的异常认真,褚景然就在旁坐着,听着耳畔声调的起伏,如近半年来,郑弘逸对他时时刻刻的教导与指导。
正文 92.世上只有爸爸好 19
看了看腕表, 又看了看前方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郑弘逸颇有些烦燥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 已经到了家里用晚餐的时间了。
近些天因为上次事件的关系, 郑弘逸一直都在外面忙, 不仅好一段时间没有陪人练琴, 更是时常碰不到褚景然,好不容易今天打算提前回家, 却不想路上还堵车。
眼看着前面堵的车如长龙般丝毫不见动,后座的郑弘逸忍无可忍的发话了,“绕开这块区域,抄小路走。”
“好的郑先生。”
车刚行不到两分钟, 后座郑弘逸的手机就响了。
“爸爸,你不是说要回家吃饭的么。”
瞥了瞥窗外,郑弘逸温声道:“有些堵车,黎忻先吃, 再过一会儿爸爸就能到家了。”
“好。”
褚景然挂断了电话后,走到餐桌边,对着身边的周泽道:“爸爸堵车了,我们先吃饭吧。”
周泽沉吟了一下, “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的。”
周泽见到这般,才拿着筷子用起了饭, 俩人这些天友谊发展的很快, 郑弘逸不在家, 褚景然就成天坐在人旁边教人钢琴方面的知识, 俨然一个小老师的模样。
周泽很感激褚景然,他知道因为上次的事,郑弘逸已对他没有了丁点好感,他能回郑家是褚景然的功劳,他能真正触碰到钢琴是褚景然的功劳,甚至于,这些天他钢琴上一日千里的进步,也是褚景然的功劳。
于他,对方就像是黑暗中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着他昏暗的人生。
扒饭到一半,周泽忍不住侧头看了人一眼,半笼在灯光下少年的侧脸说不出的动人,一动一动的腮帮像是一只进食的小田鼠般可爱,想着今天对方于琴房摆出的严肃说教的表情,周泽忍不住弯了弯唇。
饭至一半,褚景然感受到来自旁的窥探,愣愣的扭过了头,正好与身边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看到那双清澈若泉的眼眸中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粉嫩嫩的脸颊与微浸油脂潋滟的粉唇,周泽这刻心脏莫明的跳的有些快。
褚景然瞧到对面人的脸忽的红了一大片,以为人这是生病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后,立刻反射性的抬手去探人的额头,“你怎么了?”
见到对方伸过来的手,周泽全身仿似僵硬般的怔在了坐位之上,似紧张又带着不明的期待,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愈靠愈近,直至覆盖上额头。
心脏好似坏掉的水泵,极速的运作着,这刻全部的感知全部停留于那双如玉般的小手之上。
柔柔的触感好似熨到了心脏之上,分明应是温暖的,但这刻却似烈火般的炙热。
郑弘逸快步下车后,刚进家门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餐桌之上,他的少年一脸担忧的将小手放在对面人的额头上,蹙着可爱的眉,好似在思量着正常人的温度应该是哪般。
而对面的那人,却是用着一种迷茫中夹带着几分炙热的眼光看着他的少年。
几乎在这个瞬间,郑弘逸眸中刹那迸发出了强烈的森然,压抑住全身澎湃而起的暴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俩人都吓了一大跳,褚景然惊慌的扭过头,在看到来人是郑弘逸后,眸中立刻展露出笑颜,收回小手,起身兴奋的扑到了来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