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番外篇完本——by 云远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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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两个人守在监控前,现在一个趴在地上,一个仰在电脑椅上,人事不省。
舒星弥正蹲在地上剪电源线,一脸冷静,丝毫没有打过架的样子,倒像是刚画完一张素描。
连岫二话不说,扒开电脑主机就往里灌水。
这几台电脑虽然表面上看着完整如初,但已经是废了。
“走。”
舒星弥拉着连岫绕过喧闹的走廊,按照实验体九号给的地图位置,来到一处极隐蔽的门前。
门已经打开了,门旁却没有人。
这和计划中不一样。
“怎么回事…”连岫看向舒星弥,眼神中泛着疑惑不解:“九号人呢?她不是说在这里等我们吗?”
“不知道,”舒星弥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望向门内,那是一条幽长的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难道她先走了,在后山等我们?”
“现在必须得走了,”连岫回头看了看:“要是他们反应过来追到这里,就什么都完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舒星弥和连岫走入门内,从里面把门关上,暗道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连岫从兜里摸出手电筒打开,勉强照亮前路。
“你说,万一她没在外面怎么办?”连岫一边跑一边问舒星弥。
“她不在我们也要走,”舒星弥坚决道:“因为只有我们出去了才能救她,三个人都被困在研究所里,谁也不能得救,更何况我还要报警救我父亲,她也会得救的。”
“好奇怪啊,为什么她不按计划来?难道她真被抓了?”连岫实在是想不通,明明离逃走就差一步了,实验体九号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
“我觉得不会,”舒星弥说:“刚刚为止我们一直是一起行动的,但就在我来找你会合的路上,她突然拐去了别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一转身人就没了,当时我们身边肯定没有别人,因为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厕所那边寻找触发火警的源头,所以她不太可能是被人掳走的,我以为她还有别的事要办,就先来找你了,没想到她再也没出现过…”
事情已经做下了,现在要回头是不可能的,只能往前。
虽然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但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两人迅速跑出了暗道,暗道的尽头是一堆沉朽潮湿的落叶,连岫和舒星弥推开叶盖,探出头来,顿时呼吸到了新鲜清冷的空气。
他们望见了极美的星空。
天穹仿佛一袭碎珍珠织就的轻薄纱帐,随风款款流动,万千星辰静静闪耀着浅银光辉,张扬地铺洒着。
这种近乎永恒的美丽闯入眼底,两人同时微笑起来。
连岫想,实验体五号给自己取名为小弥,说星星弥散在天空是美丽的景象,这话果然不假。
可惜这样的风景只能在两人眼眸中停留一瞬。
他们得赶快下山,乘船离开这里。
舒星弥拉着连岫,靠北极星辨别方向,山道虽然不陡,但光线太暗,两人朝山下摸索着,每走下一步,就觉得离自由又近了一些。
“已经到半山腰了吧?”舒星弥小声问。
“快到山脚下了,你还走得动吗?”连岫问:“要不要我背?”
“不用,我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腿有点麻,但还能走……”
连岫不经意照了照舒星弥的腿,吓得差点没把手电筒扔地上,他低喝一声:“有蛇!”
一条六十厘米长的青绿蛇正咬在舒星弥小腿上,似乎被裤子勾住了牙,松不开口。
连岫大着胆子直接攥住冰凉的蛇身,猛地往外一扯,把蛇扔出几米远,心跳失去了控制,手指都在颤抖。
舒星弥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上来了。
他感觉不到疼痛,刚才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他以为是树枝,因为忙着逃命,就没理会。
无痛之症简直是危险的隐形衣,因为有疼痛,身体才能察觉危险的临近,感觉不到疼痛的话,就会猝不及防和危险撞个满怀。
“你看清那蛇长什么样了吗?”
舒星弥俯身卷起自己的裤管,只见小腿肚上有两个血洞,已经红肿流血了。
“绿的,三角形的头,我没仔细看,蛇身上好像有一条白线…”
“可能是竹叶青,”舒星弥用小刀从衣服上割下几条布,在近心端牢牢绑住,防止毒液扩散。
“不会是毒蛇吧?”连岫咽了咽口水。
上天保佑,我的小弥不会这么点儿背吧?
“是毒蛇。”舒星弥深吸一口气:“能背我吗?”
上天我去你妈,我的小弥为什么这么背!
连岫立刻蹲下身,照着舒星弥的小腿就要啃,舒星弥连忙板住连岫的额头:“你要作甚?”
“我把蛇毒吸出来。”
“千万别,”舒星弥捂住了连岫的嘴:“我知道电视剧里是那样演的,但真这么做就是作死,毒液到嘴里哪怕立刻吐出来都会扩散,你现在带我下山找诊所打抗毒血清,也许我还有救,万一你也中毒,咱们就彻底没救了。”
连岫沉痛地叹了口气,转身把舒星弥背起来:“好,你要撑住。”
“恩。”
连岫怕舒星弥趴在他背上睡着,就想陪他说话,最好是鼓励他的话,这样会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连岫说:“小弥,你知道吗?其实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虽然平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
舒星弥靠在连岫肩头,再次捂住了连岫的嘴。
“怎么了?”连岫说话的热气都落在舒星弥的手心。
“心跳加速会让血液循环也加速,毒液扩散得更快。”舒星弥的脸颊红红。
“哦,那你就看星星吧,今天的星星很美。”
遭了。
扑通扑通扑通……
第165章 小白鼠实验体出逃计划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了蛇毒, 舒星弥全身暖洋洋的, 血管里的血液似乎在不安分地跳舞, 眼前明明应该是一片黑暗,却出现了绮美的色彩。
眼皮越来越沉,耳中所听到的连岫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了。
连岫意识到舒星弥没了反应, 脚步倏然停了下来。
“小弥?”
连岫心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他抬头望着星空。
外面的世界那样美丽, 小弥还没有看到呢。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拔腿向山下快步走去,步履生风,哪里是逃出生天的快意,分明是慌不择路的狼狈。
好不容易挨到山下, 天色陷入了最暗, 是黎明前那种令人望而生寒的暗色,连星星的光华都隐没了。
所幸连岫真的在河边找到了小船, 他背着舒星弥上了船,一直往前划着。
这是连岫第一次划船,他其实对水有种莫名的恐惧,黑暗中的水面更是令人惊骇,看似波澜不惊的,实则仿佛掩藏着一个噩梦, 不知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从水里冒出, 或是把人吞下肚去,或是把船掀翻。
“你不陪我说话,有点寂寞。”连岫望了望侧躺在船上的舒星弥。
舒星弥就像睡着了一样。
连岫划着划着就会警惕地回头看一眼, 怕有人来追他们。
奇怪的是,河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出现追捕者。
按照常理,他和舒星弥把控制室的电脑全毁了,研究所的职员从厕所回来之后应该会发现这个问题才对,来打印辞职信的连岫也不见了,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可疑吗?
这次逃脱出乎意料地容易,有点过于顺利了,一切都按计划中完美展开,除了九号没来之外。
连岫没敢多想其中的原因,他拼命挥桨,总算在天亮前把船划到了对岸。
河的彼岸是一座小村庄,大部分人家都熄灯了,只有四五个窗口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连岫把舒星弥从船里抱出来背上,迅速朝村里跑去,而后寻着光亮,敲开了离河岸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扉。
“你是谁啊?”
一个农妇怀里抱着衣裳,手上拿着针线,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只露出半只眼睛,语气里满是狐疑。
“您好,我们是从外地来的,他在山上中了蛇毒,情况很严重,我想问问村里有没有诊所?能不能注射抗毒血清?他已经昏迷了……”
连岫面色如纸,神色焦急,由于下山和划船,他脸上、颈上满是汗水,衣裳也湿透了黏在身上。
“啊——!”
那农妇起初没有看清舒星弥的面孔,待她借着门里透出来的光线看见舒星弥之后,她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惊恐,仿佛活见鬼一般,她打了个哆嗦,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屋子里的汉子叫嚷着,下地来到门前,看到舒星弥的脸也是一愣。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那汉子神情复杂。
“我们…我们是来旅游的,不小心迷路了,他被蛇咬了,不注射血清的话要没命的。”连岫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大哥,我求您救救他,他是我弟弟——”
连岫见那男人仍旧满脸怀疑,索性直接跪下:“我身上有几千块钱,如果能给他注射血清的话,这些钱都是你们的,只要能给我留出过路钱就行。”
农妇心一软,看向男人:“要不然…带他们去诊所吧,孩子怪可怜的。”她抚了抚自己的肚皮,她怀孕了,想为即将出世的孩子积点德。
“跟我来。”那男人转身披了衣服,带连岫去村里的小诊所。
村里也有蛇,抗毒血清是必备品,连岫把毒蛇的品种告诉了大夫,大夫给舒星弥注射了血清,又让他躺着休息,连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瘫在椅子上,全身酸软无力,困极了,却不敢睡。
这个村子还是离研究所太近了,万一研究所的人找过来怎么办?
他得替舒星弥守夜。
大夫打完血清,一边整理医疗用具一边对连岫说:“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附近的小城市。”连岫的笑容里满是疲惫。
大夫瞟了眼舒星弥,若有所思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连岫顺口疑问,他喝了点水,想着舒星弥兴许也渴了,他轻轻扶起舒星弥的上身,把水杯凑到舒星弥唇边,想给他喂水喝。
“他不是你亲弟弟吧?”大夫坐下来,好整以暇地问。
“不是。”
“他…挺危险的。”
“啊?他不是已经注射血清了吗?”连岫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是,”大夫摆了下手,酒精味在空中弥散了几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的身世处境很危险,你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他怎么了?”
大夫抿嘴:“不好说,这事儿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说的话,你记着就行了。”
“大夫您是好人,能稍微透露一下吗?刚才我们进村的时候,大娘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难道也和小弥有关吗?”
连岫望着舒星弥的睡颜,这孩子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如果自己丢下他,难道让他自生自灭?连岫狠不下这个心。
他得管他。
“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故事,”大夫双手交握:“听不听得明白在你,我点到为止。”
“您说。”连岫上身前倾,一脸认真。
“春秋时期,吴越争霸,吴国攻打越国,结果失败了,吴王驾崩,后来吴国夫差为父报仇,打败了越国,越国战败之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开始准备复仇,后来,越国又打败了吴国。”大夫微笑望着连岫,眉眼之间透着神秘:“你说,这吴国和越国的仇恨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呢?非得把其中一个掐死才算完。”
吴越之争……
难道舒星弥是卷入了一场复仇吗?
连岫垂眸思索,舒星弥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寻找着连岫:“我们这是在哪儿?”
陌生的白墙,熟悉的消毒水味。
“这是河边的村子,”连岫说话的声音顿时温柔了下来:“你已经注射过血清,应该很快就没事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舒星弥转头对大夫笑了笑:“谢谢您,这么晚,麻烦您了。”
“应该的嘛。”大夫甩了个假笑,“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和护士一起进里屋睡觉去了。
“你累坏了吧?”舒星弥对连岫耳语道。
“不累,”连岫笑得灿烂:“你没事了比什么都好,明天一早,我们继续上路。”
“你睡会儿吧,我已经没事了,如果有人来抓我们,我把他们都打跑。”
舒星弥躺在连岫身边,头挨着他的胳膊,格外有安全感。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好奇怪啊,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追我们,”连岫顿了顿:“你不觉得很诡异吗?研究所里明明坏了好几台电脑,还失踪了两个人,他们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也许是他们正在所里搜查吧?”舒星弥猜测:“或者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走的是这条路。”
“除了这条路……正门更不可能,”连岫皱眉:“难道他们是想恢复电脑,然后用芯片定位,再出发来抓我们?”
“我也想不通,”舒星弥摇了摇头:“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先到警局总是最安全的,他们不敢来。你要是走不动,我背你。”
“在这儿歇一晚上吧,”连岫把舒星弥按在床上盖上被子:“明天打听一下附近的地形,再决定往哪边走。”
连岫实在是太累了,他怕自己会晕倒在路上,但舒星弥身板瘦,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不忍心让舒星弥背他,把人压坏了怎么办?还是歇一晚为好。
连岫睡前问舒星弥:“对了,你听过吴越争霸的故事吗?”
“知道,怎么?”舒星弥在黑暗中悄悄握住了连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