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心机深完本——by 假面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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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王清平面色焦急的解释道:“谁跟你说我那鱼是要送给柳姑娘的!”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使劲瞪着装无辜的苏故遥,又继续说:“容容你千万别听猴儿胡说,我那真不是打算给柳姑娘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哦?我听猴儿说,说大师兄你不但见过柳姑娘,还说她是倾城绝色。”
“我几时跟他说过这话……”
苏幕一边听着他们俩打情骂俏,一边为自己这个母胎单身打抱不平。
他正拿起勺子要喝鸡汤,无意间就看到花想容耳朵上随之摆动的翠玉坠子,心下一紧,竟和他在黑松林里捡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第11章 胡不悔兮(六)
“师父,你怎么了?鸡汤不好喝么?”苏故遥见苏幕拿着勺子愣神,不禁问道。
“不是,很好喝。”苏幕不想扶了小故遥的意,忙拿起勺子喝了两口。又招手,让王清平两人过来坐,“容容,你快些饶了你大师兄吧。”
“大哥哥,你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苏幕笑道:“容容姑娘今天和往日有些不同啊。”
“哪里不同?”
“更漂亮了。”苏幕语气十分真诚,见她被哄得有几分得意,又继续道:“尤其是那对耳坠子,犹如菩萨头上的朱砂痣,点睛之笔。”
“这大哥哥你就错了,我这对坠子是假的。”
经他这么一说,苏幕才仔细看她戴的那坠子,确实不是品质上佳的玉,起码和他在黑松林捡起的那只比,差远了。
“苏兄有所不知,咱们於山村不论姑娘还是妇人,人手这么一个耳坠子。”王清平说道:“今儿我还看见我娘戴来着。”
苏幕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免疲累,系统可真会给他出难题。
“说到家母,小弟不禁想起苏兄画的镇宅关公,真是惟妙惟肖。”
“哦?”苏幕将鸡汤咽下,疑惑道:“不知令堂是?”
王清平一拍脑门,“我忘了说了,我与猴儿是邻居,就住在隔壁。”
“哦,原来王员外就是令尊啊。”苏幕思虑着:“能戴玉者,且品质上佳,必是家庭衣食富足,这村里除王员外还有几户大户人家,且方才王清平还说员外夫人戴着那玉呢。”
苏幕心知自己是冤枉王夫人了,可转念又一想,那王员外是怎么回事呢,便又想试探一番。
“那日送画瞧着员外他老人家气色不太好,不知现在如何了?”
没想到王清平一听,愁眉苦脸道:“唉!苏兄可快别提此事了。”
“哦?”苏幕故作好奇,姑且当自己是某戏剧学院的高材生,“怎么讲?莫非是员外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连贤弟你这等妙手都无法子?”
王清平又接连叹了几口气,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半个月前,有一夜,员外在睡梦中醒来,就听屋顶上似有奇怪的声音,他以为是小野猫什么的,闭着眼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便听说老陈家双胞胎之一失踪了,当然,那时的员外除了为婴孩惋惜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简而言之,怪声和婴孩失踪又能有什么干系呢。
又有一夜听到了怪声,他还是如此睡了过去,第二日老陈家剩下的孩子也不见了。老员外不禁心有疑虑,长子又外出采购,便找人画了镇宅关公以求心安。
第三次听到声响之后,李大脸的孩子,最后一次声响,便是刘大碗的女儿。
这一次两次是巧合,难道三次四次也是巧合么?
到如今员外与员外夫人夜夜都不能安眠,经常夜半醒来,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王清平也是跟着糟心,“这事,又不好外说,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苏幕听了又问:“那贤弟对于婴儿失踪案可有什么苗头?”
他摇了摇头,然后道:“所以师父打算今日公开验尸。”他说完看看外面,估摸了一下时辰,又道:“想来师父正在药庐准备验尸,我也该去帮忙了。我看苏兄身体似乎无碍,不如一起去吧。”
“这一来我是外乡人,其次我家又无襁褓婴孩,再来也不似员外那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去恐怕不大好吧?”苏幕嘴上如此说,心里早已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结果。
“苏兄何必见外,都知道你来此处落脚,以后此院必定是苏氏宅邸,借此机会与大家熟悉熟悉又有什么不好。”
其实苏幕心里清楚,村长定是要求每家每户都出个代表去等待验尸结果,而苏幕犹豫的便是苏故遥愿不愿意让自己代他。王清平如此说,苏幕便看了苏故遥一眼。
“师父身体不便,我扶着您去吧。”苏故遥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就过来扶他。王清平竟还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炫耀的意思。
在去药庐的路上,苏幕他们遇到不少熟人,互相寒暄寒暄,便一齐向药庐走去。
苏故遥格外兴奋,有一些年纪大的有些爱心的和他打招呼,叫他脏猴儿,他都拉着苏幕纠正一遍,“晚辈姓苏名故遥,师从苏幕遮公子。”行礼之中还有几分苏幕的影子,搞得苏幕还挺不好意思的。
木制牌匾,简简单单的刻着药庐二字,大院子很宽敞,一排排晒干的草药发出阵阵药香,众人都觉得此香甚是沁人心脾。当然,像苏幕这种中药西药吃遍了的主,闻这味道没吐出来已是很给面子了。
别看王清平在容容面前很怂,在这满院子跑来跑去的半大孩子中却很受尊敬,一个个见了他都行礼叫声大师兄。他也很会端这个架子,温驯的笑着以示回应。
他带着一众人从大堂旁边绕过,又提了个灯,向大家解释道:“停尸房在地下,较阴暗,各位大娘婶子们若是害怕,就停步此处,自有门童领各位去吃茶。”说完方领着苏幕等下了地窖,一行女人停在原地。
地窖内黑暗阴冷,墙壁上点着几根油蜡。尸床上摆着那日从黑松林整理回来的婴儿尸体,旁边男男女女站了些人,其中就有刘大碗,他的妻子正靠在他身上哭的好像要断了气一般。其他的苏幕虽不认识,猜也知道是老陈和李大脸,二人皆是一脸悲愤。
这花村长面色凝重,见人齐了,二话不说便开始摆弄尸体。
“村长大叔你咋不等等我嘞。”
话毕地窖口上下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看岁数与周大叔差不多,大腹便便,搂着个烟花细柳的美人。
“这是熊财主的儿子熊有年,旁边的是他新纳的九姨太。”周大叔悄声给苏幕介绍着。
苏幕看着他不禁眼熟,问:“大熊是谁?”
“大熊是熊有年的儿子,放□□开山的那个,对了,也是花村长的二徒弟。”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再看那个九姨太,整个一金镶玉,头上脖子上手指上,能漏出来的地方都戴满了金饰。
大家自然是给这财大气粗的熊老爷让路,待他前呼后拥走到前面,那个九姨太看到了尸体鬼叫一声:“哎呦!这是什么鬼东西?吓死人家了!”
“宝贝宝贝,没事没事。”熊有年色眯眯的安慰道,看得众人直泛呕。
“哼!”
九姨太被村长铿锵有力的一声“哼”,吓得没了声音。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一会儿,她指着尸体前一位面容悲切的大叔,低声说:“老爷,那不是玉匠李大脸么,他弄丢了我一只耳坠子,那玉可是个好东西,快叫他赔给人家吧。”声音虽低,刚好够站在他们旁边的苏幕听到。
“宝贝宝贝,他命根子都丢了,就暂且别要了。”熊有年见美人要生气,连连道:“明个儿咱再换十个八个玉坠子,咱不差那一个坠子。”
金镶玉一听十个八个,马上乐了,“好吧,那得去京城那大地方换。”
苏幕懒得再听,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手里这只玉坠子,丝毫杂质都没有,想来就是他这种暴发户戴的。整件事情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玉坠子与这也并没有什么干系。
九姨太让李大脸修玉坠子,人为缘故导致一只玉坠子掉在了他小儿子的襁褓里,歹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了那坠子,抛尸之时也一齐扔掉了。
苏幕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自以为很关键线索又断了。
苏故遥见他皱眉,以为是他站太久了的缘故,关切道:“师父,你的背疼了么?”
“无碍。”苏幕摸了摸他的头,想顺势把被他扶着的那只手抽出来,谁知他却不依,头也不抬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二人好像是慈禧太后和李莲英,苏幕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任他抓着。
直到村长说出验尸结果,再到回家,苏故遥也不曾松开手。
“好了,我又不是断了腿不能走路,快撒开手吧,遥儿。”
苏故遥仍是不动,表情甚至有一些忡愣,苏幕便又问他:“你又怎么了?哈哈,为师有些口渴了,你去给为师倒杯水吧,遥儿。”
“是!徒……遥儿这就去倒。”
他一松手苏幕就甩了甩被他捏的僵硬的胳膊,面上不禁浮上笑容,心里其实很是受用。
喝过几口水,苏幕便开始琢磨验尸结果。
四具尸骸,虽然已被鹫鹰蛆虫啄食的面目全非,村长却也将他们大致拼接在一起。那四个婴孩,皆是被活活剥了皮,然后再掏心。
尽管尸体的胸膛上有窟窿,村长很确信那只是抛尸后被鹫鹰啄破的,所以连他也不能确定,那种不开膛破肚隔空掏心的手法是什么。
“莫非是妖怪?”当时有人怀疑道。
花村长面色苍白,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又有一白发老者道:“约摸五十年前,咱们於山村也有这样的事发生,不过那时失踪的尽是些妙龄女子。”
在座最大的也就周大叔王员外等五六十岁的,于是那老者将目光投向村长,以求得肯定证实他所言非虚。众人只见花村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众人一片哗然,周大叔也突然发话,“我想起来了,那年我六七岁,家里有个将要出嫁的长姐,就是被歹人以此等残忍之法夺去了性命。”或许他家还有个婴孩的缘故,他气的声音发抖,“不管是人为还是妖邪,我必让他肠穿肚烂,再以火诛之!”
“以火诛之!以火诛之!以火诛之……”周大叔常年给人剪布裁衣,在村民中也颇有威望,他的一席话引得众人共鸣。
一张张激愤的脸在苏幕的脑海里过,他思来想去,又发现了一处疑点。
以前自己开了上帝视角,不管柳辛夷拿着那块皮子有多可疑,苏幕都觉得她语气平静是因为常葛的bug,可仔细想来,熊有年的九姨太不就是被吓得大惊失色么?还有花想容,她能面色如常,定是常年跟着爷爷和师兄弟们开膛破肚的习惯了。
所以,想来想去,这半个月以来的婴孩失踪案,柳辛夷还是有最大的嫌疑。
“遥儿,你知不知道清平他们家,夜半的怪声是什么样的?”
“听他说很像咱们吃饭嚼东西的声音,咕叽咕叽的。”
“那柳姑娘住在员外府多久了?”
“额……二十几天吧!”
第12章 胡不悔兮(七)
苏幕走在街上,每隔几米便有个火盆,里面的火已被熄灭,那是村民们想出的办法,就是由男人们每夜轮流死守。
这法子虽然耗费人力物力,倒也挺管用,这几日确实没有婴孩失踪案再发生。
由于小故遥穿的衣裳有些大,裙角被泥地磨破了边,苏幕便想着去周剪刀那里看看衣服有没有制好,如若还没制好,就让他先捡遥儿的做。
殊不知他自己还穿着破衣烂衫呢。
许是最近没有婴儿再失踪,周大叔人也还是乐呵呵的样,“都裁好了,昨个儿刚裁好,正要差人给贤侄送去呢!”
“周大叔果然名不虚传。”苏幕看了看衣服的剪裁和压线,整合的十分严谨,心里不禁唏嘘:放在现代就是高定啊,如此看来,还是古人生活比较精致。
这裁缝铺咋一看挺干净,仔细一看角落里还是有一些细灰,想来每日都是周大叔一个人打理,毕竟是男人嘛,到底还是不精细。就说那角落里的桌子上,剩余的边角余料,上锈的剪子,还有一笸箩废旧麻线团,都一股脑堆在一起。
苏幕拿着成衣正要往回走,不经意间就看到桌子下的一堆黑色泥土,那是黑松林里特有的泥土,只有去过那里,才能沾上那种黑泥土。
苏幕心下一紧,刚迈出去的腿又拿了回来,问道:“周大叔,不知这几日花村长和容容姑娘可有来过咱家铺子?”
周大叔摇了摇头。
“那刘大哥呢?刘屠户刘大碗,他有没有来过?”
周大叔又摇了摇头,“也不曾来过。”
“那,遥儿也没来过吧?”
“那是自然,我听说那脏……咱们遥儿被贤侄教养的很是得体,甚是孝顺。贤侄最近受了伤,可都是他寸步不离的在照顾。”说到这周大叔放佛才想起什么似的,关切的问:“贤侄的伤怎……”
可还没等他说完,周大婶子便从内堂走了进来,抱怨着周大叔,“还有心情跟苏公子闲聊,快些把柳姑娘的大氅给裁出来吧。”
“急什么急,人家柳姑娘又没催,一件大氅,赶在入秋之前做出来就成了。”
周大婶阐述道:“怎么没催?昨个儿人家就亲自来问了。”
“周大婶,您是说柳姑娘昨日来过?”
“对啊!”周大婶的表情不明就里,好像是觉得苏幕的问题有些怪。
周剪刀问她,“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去给熊财主的小老婆送成衣的时候。人家来了,我白眉赤眼的,没法子说,只能给人赔不是。”
周大婶子嗔怒,状似撒娇,苏幕担心自己由于被塞满狗粮变得营养过剩,赶紧回了家。
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让遥儿把新衣换上,一身玄衣衬的他肤白若雪,再扎上袖口,灵巧又不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