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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完本——by 李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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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生的口音并非府城人士,多半是来曲州应试的士子,然对方不知他身份,此时刻意高声道:“在下观老爷您必是饱学之士,今日偶得诗作一首,不知老爷可有兴趣一观?”
“没有。”黄通判冷脸拒绝,孰料那书生理也不理,已兀自吟诵起来,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
待一首五言绝句念完,书生不忘体贴地解释,“在下这首诗看似在写美人,实则是以美人来讽刺战争的残酷,我……”
“住嘴!”
黄通判甩袖就走,身后传来书生不甘的呼声,“在下编号一百一十一,您若是得空,别忘了帮在下投一票啊!记住了!三、个、一——”
黄通判心里直骂娘,后悔今日没有选择乘轿,这些读书人拉票越来越放肆了,前两日还只在城北武学附近,如今都跑到城西来了!
他闷头疾走,只怕又遇上没有眼色的拦路书生,好在一直等他走到茶肆门前,都再无人上前打扰。
黄通判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中年男子左手摇铃,右手持幡,幡上绣着太极八卦图,一看就是个算卦的。对方径直走向他,开口便道:“贵人留步!我观贵人器宇不凡,眉宇生辉,乃大富大贵之相,只是……”
呵,套路!
黄通判早知这些算卦的都是先说些好话,再话锋一转,故意吊人胃口,目的不就为了卦金。若是以往他断不会上钩,但今日有书生在前,此时他见了算卦的都觉得面目可亲起来,随口道:“想要多少卦金啊?”
中年男子一怔,顿时神情严肃,“我师承玄心道,修的是天地法,算的是人世情,怎能收贵人的卦金?”
黄通判也懵了,心说今日莫不是遇上高人了?但下一刻他就听对方道:“若贵人执意要酬谢,只需去到曲州武学,帮我的诗作投上一票即可。”
“……”
黄通判:“你不是算卦的?还作诗?”
中年男子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虽不为名利,但也体恤将士们征战沙场的辛苦……”
“告辞!”
黄通判直接拐入茶肆,口中骂骂咧咧,正要上到二楼雅间,就听大堂中的说书人惊木一拍:“紫面汉子大喝一声:‘大伙儿注意!都到城楼上来,幽军又要攻城了!’但见远方草原乌压压一片黑影,好似大日已落,黑夜降临。紫面大汉猛提一口气,念道:‘原上风草疾,战火犯边陲。将军征沙场,壮士出长城!’欲知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有诗!虽说狗屁不通,但却是写武人的……
黄通判当即有了不祥的预感,就听那说书人道:“此回最后一篇诗文,乃我家幼子所作,若各位客官听得尽兴,可去城北武学投……”
后面的,黄通判已听不见了——他捂住了耳朵。
总之,这一日对于黄通判而言,无异于地狱一日游,或者魔鬼都来了人间。
黄通判的苦闷无法排解,程岩却对如今的局面喜闻乐见。
得益于众书生的卖力宣传,曲州府人人都知衙门开办了一间武学,历朝历代关于武人或英勇、或悲壮、或热血的故事,也随着一首首诗文传遍大街小巷。
其中有一些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而有一些,却是百姓们未曾听过说的。
曲州府好似一夜间变得崇武敬武,不少幼童、少年在如此氛围的影响下,不禁对武人心生向往。就连城楼兵们都时时有百姓慰问,送茶送水,送西瓜送媳妇……咳,总归是在“婚恋市场”待遇提高了不少。
十日后,程岩终于从诸多诗文中选定十首,又亲自挑出一首列为第一,并当众表示,会将第一名的诗作刻上武学门前的立柱,让往来者尽皆观之。
然当这首诗的作者走出人群禀明身份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岩望着眼前七八岁的男童,神情十分复杂——居然是他?而身后则传来庄思宜幽怨的声音,“哟,这不是岩岩的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41是一个守信的人,就只摸摸
——

补上昨天的科普,关于古代颜料。
以矿石作颜料,色质比较稳定,覆盖力也强。
以植物、药材做颜料,质地比较透明,适合渲染。
以金属做颜料,比如纯金、纯银,可以想象一下用银色来画月光。
还有些动物颜料、土质颜料、化石颜料等等,反正种类多种多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举例:
蓝,可以用绿松石
红,可以用珊瑚玛瑙
白,可以用贝壳
黑,可以用黑曜石
紫,可以用紫草
黄,可以用槐花姜黄
绿,可以用孔雀石
……
还想学画吗?有钱吗?知道我为什么要当个悲催的码字工吗?因为我学了七年的画……
第112章
那56" 穿进雷剧考科举55" > 上一页          58 页, 日过后, 曲州府便传出了程大人有私生子的绯闻, 差点儿没把庄思宜气吐血。
好在男童的身份也不难查, 他名为陈一多,曾与程岩和庄思宜都见过,正是昔年在鹤山书院时,陆清颜引诱谢林污蔑程岩抛妻弃子时,那个抱着程岩大腿喊“爹”的孩子。
等人们得知陈一多乃程大人的远房族亲,谣言也终于止于“智者”。
对程岩来说,陈一多的出现不过是一段插曲,他只是为族中出了一位七岁便能考过府试的神童而感到欣慰。反倒是庄思宜格外上心,甚至将陈一多接来府中小住了几日。
程岩见庄思宜成日里“多多”长,“多多”短, 跟个老妈子似的, 不免好奇。
庄思宜却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想着, 若我和岩岩也有孩子,应该就是多多这样吧?”
“……”
程岩:“你做梦!”
庄思宜将他拉进怀里, 笑嘻嘻道:“那岩岩是要陪我做梦还是生孩子?”
程岩:“要生你自己生。”
庄思宜揉了把程岩的腰, “我就知道岩岩想和我生孩子。”
程岩:“……”
又一次比骚话输掉的程岩, 索性封住了庄思宜的嘴。
于是庄棋进来院中时,就见到自家老爷和程大人又腻歪地啃在一块儿,作为全府上下吃狗粮第二多的人,他很淡定地退了出去。
庄棋在外头竖着耳朵偷听, 直到再度传来说话声,他才假意咳嗽一声, 随即快速走入院内通禀:“程大人,府外有人求见,说想要入武学。”
程岩奇怪道:“要入武学直接去便好了,来我府上作甚?”
由于此前一番造势,让不少人对武人心生向往,程岩也不忘见缝插针地宣传武学优势,倒是吸引来了一拨人,虽不至于特别火爆,但目前已有七八十个学生了,年龄从七八岁到三四十岁皆有,可谓跨度极大。
庄棋顿了顿,有些一言难尽,“回大人,她是位女子。”
程岩一怔,皱了皱眉道:“请人到茶厅来吧,我去见她。”
待程岩一入茶厅,就见到个三十余岁的妇人,对方生得不错,只是皮肤黝黑,骨骼粗大,此时直挺挺地站在厅中,看上去颇有几分英姿飒爽。
“民妇见过大人。”妇人匆匆跪地行礼。
“不必多礼。”程岩让妇人起身,开门见山道:“可是你想入府学进学?”
妇人爽朗一笑,“正是。”
程岩:“为何?”
妇人缓缓收了笑,“民妇乃林堰村人。”
林堰村,也是涠县其中一村,与百川村相邻。朝廷禁海之前,林堰村同样曾是倭寇海匪大肆作乱之地。三十年前,倭寇登岸,烧村杀人,掳走林堰村上百女子。
“民妇被爹娘藏在床底,总算是逃过一劫,但劫难之后,民妇家中只剩下爹爹和哥哥的尸体,娘亲则被倭寇掳走了。”
妇人说起这段往事时表情平静,或许时间抚平了她的伤痛,但疤痕却永不会消退。
当时,劫后余生的村人们聚在一处,却始终等不来救援的官兵。他们望着满地残尸,听见家中失去女眷的大人小儿痛哭,有村人一时激愤,提议亲自追击,将被倭寇劫走的人救回来。
人在何时会激发勇气,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或许平时胆小如鼠的人,在遇到特定情况,也会爆发出震慑人心的力量。而这些村人先前遭遇倭寇侵袭时还惊慌得四下逃窜,如今面对亲人离难,竟都跟不怕死似的,各个群情激昂,当即就准备了船只。
村中的成年男子们一个个登船,女人们则留守。
她们一等就是半个月,期间等来了官兵,可惜官兵并没有要出海寻人的打算,她们只有继续等,终于等来了船回村岸。
“回来的船只有两艘,约莫有四十余女子,而男人竟只剩下七八个。”妇人慢声道来:“咱们一个村八百余人,一场劫难后便只剩下不足四百,其中九成女子,男子唯剩一成,后来,林堰村则成了附近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听到此处,程岩心里并不好受。
林堰村他当然知道,毕竟涠县是他重点关注的一县,他也知林堰村当年遭遇了什么,不过在县志中记载的仅有寥寥数语,而今日听闻妇人亲口讲述,程岩的心情愈发沉重。
战乱时,沿海一代的百姓实在太苦了。
“如今几十年已过,村子里依旧男丁稀少。”妇人自嘲一笑,“咱们村的女人常被视作不祥,名声不好听,外村的男子若非实在找不到媳妇儿,是不会选择我们的;而外村的女子,更不愿嫁过来。”
妇人是嫁给了同村一户姓罗的人家,可惜男人身体不好,早些年也过世了。
“咱们村男人少,男人要做的事女人都得做,所以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妇人道:“民妇听闻曲州府开办了武学,便和村子里部分村妇商量过,今日就想问问大人,这武学能否收女子?”
程岩暗自思量此事的可行性,若要收女子,武学肯定要单门开辟供女子住宿的地方,好在教场很大,这倒不是难事。但武学都是□□学,除了教人识文断字,更重要的是每日操练,莫非也要请人专门教导,或者对女子的操练强度实行减半?
他正琢磨着,妇人又道:“民妇深知大人为难,大人只要能为我们安排住处,其它方面,我们与男子一样便可,他们做什么,我们也能做。”
程岩微一挑眉,“你们村有多少人愿意来武学?”
妇人:“加上民妇,约有三十余人。”
程岩:“此事我需要与负责武学的梅先生商议,若他无异议,我自然无异议。”
其实从本心而言,程岩是支持女子入武学的。一来,原本关于冯家村的传说中就有女性上战场;二来,有了宅男记忆的他,很清楚女人身上有多大的能量,何况还是如罗寡妇这般心性坚韧,勇于决断的女子。
男人有保护女人的义务,但若女人也有自保的能力,会减少更多的悲剧。
但他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因此,他只有先询问梅尧白的意见,若对方不允,他再试着说服。
但梅尧白比程岩所想更为开明,或许是对方也曾经历过类似的悲剧,此时感同身受,竟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深深佩服罗寡妇的勇气。
他感叹道:“当遇见倭寇海匪,若人人都能提起武器反抗,久而久之,那些畜生断然不敢如此放肆。”
程岩笑着拱了拱手:“梅先生大义。”
等程岩与梅尧白告别,正要走出武学大门,忽然被人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表情瞬间变得微妙,因为唤他的正是梅尧白的女儿梅清芷。对方也随着梅尧白来到了曲州,如今正住在武学中。
程岩稍有些犹豫,但还是停了下来,问道:“梅姑娘可有事?”
梅清芷比起上一回见面清减了不少,面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她勉强笑了笑:“程大人,上次的事……民女十分抱歉,尤其愧对庄公子……”
程岩很不喜欢梅清芷提到庄思宜,那是一种隐秘的占有欲,但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于是耐着性子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梅姑娘不必挂在心上。”
梅清芷微一抿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道:“程大人,民女想见一见庄公子,不知您是否方便带个话?”
程岩一愣,下意识就想拒绝,可话未出口,他又想,自己为何要着急拒绝呢?
是担心梅清芷改变主意要和庄思宜好,还是担心宿命又将庄思宜和梅清芷捆绑在一起,他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他日日和庄思宜在一起,能深刻地感受到对方有多在意他,喜欢他,他这些担心和不安,难道不是对庄思宜的不信任?难道不是侮辱了对方赤诚的心意?
那一刹那,程岩忽然茅塞顿开,他淡淡一笑,“我会帮你带话,但见或不见,要看思宜的意思。”
回府后,程岩便将梅清芷的请求说了,庄思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她要见我,无非是要找我打听庄思辉的事。我听说梅先生为她挑了户人家,如今她还死撑着不愿意嫁,但梅先生那个人嘛……总之,她多半是撑不住了。”
程岩一怔,“那你见她吗?”
“见。”庄思宜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我总不能让庄思辉继续耽误人家不是?”
程岩一皱眉,“你就知道庄思辉不愿娶么?”
庄思宜笑了笑,“我今年二十有五,却一直未娶,那是因为我有岩岩了。但庄思辉比我还大,你猜,他为何还未娶?”
程岩摇了摇头,前生时庄思宜很少提到庄家人,他对庄思辉的经历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娶了个京官之女。
庄思宜:“其实庄明和早就帮庄思辉订好了亲事,只是人家姑娘如今才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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