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有我的传说完本——by 西瓜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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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随意的环境,难道是想借此解释为何领悟不了,从而让赌注作废?
想到这里,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沈十九到时候领悟不了,将原因推到他的身上。
他满心以为,只要等到香火燃尽,沈十九便穷途末路了。
下一刻,沈十九竟是将缓慢摊开的画册收了起来。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反倒怕伤了画册一般,十分轻柔小心地将画册慢慢卷起,这才摊开了摆在一旁的另一册。
在场紧紧盯着沈十九的三人都将这个举动解释为了领悟失败,直接开始尝试下一本。
小隔间前的香又燃烧了一截,周明朗等人此刻早已选好了自己想要领悟的功法,因为知晓顶楼的赌注,其余众人都陆陆续续走到了顶层,静悄悄地站立一旁等待赌局结束。
周明朗见着站在一边的平襄阁弟子和两位管事,又看了眼站在桌子上,已经在看第四册秘籍的沈十九,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说一线山庄特殊的技法能够让画册具有安神平息的作用,不会让修习者走火入魔,但是领悟中若是不小心被外力干扰所打断,要再进入状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沈十九怎么在所有人面前就这样领悟了起来?还翻了一本又一本?
他虽然疑惑,但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发出声响,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袅袅烟火自香炉上升起,带着一股让人觉得安宁的气息,缓缓地在空气中散逸开来。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沈十九从开始领悟到现在,一个时辰还未过去,燃烧着的香还留有小小的一截。
沈十九看完第六册的图案,见画册里的小人身旁居然还画着一株含苞待放的黑色牡丹,不由暗暗腹诽了一句。
这个徐先生,连武林秘籍都要画个牡丹,也不怕领悟的人误以为这个牡丹有什么深意。
似乎是被徐先生的笔触取悦到了,他如今嘴角带着笑,双眸灿灿生辉,竟是比先前高兴了许多。
他没有将第六册画卷收起,而是直接转过头,看向两位一线山庄的管事:“我领悟完了。”
香未燃尽,时辰未到。
两位管事神色间都带着一些惋惜——可惜了此人这样的神仙气度,倘若当真兑现诺言,便是要自废一臂了。
这么短时间内领悟这六册秘籍,对于大部分江湖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神话。
他们已经将沈十九这样快速看完六册秘籍归因于沈十九放弃了赌局。
其中一位管事叹了口气,对沈十九和平襄阁的那位弟子说道:“先出去吧。”
既然领悟结束,那边要去到空地里验证了。
平襄阁的那位弟子自觉胜券在握,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沈十九,先行迈步往下走去。沈十九没有多说,随机也走下了顶层,周明朗等人紧随其后。
两位管事来到沈十九方才站着的地方看了眼沈十九方才选择的秘籍。
虽然他们并不会这些功法,但是辨认藏书阁里每个功法使用出来后的形式,以便日后核验他人是否领悟,是山庄管事的必修课。
一行人走出藏书阁,来到了高塔旁的空地上。
周明朗扯了扯沈十九的袖子,“余兄,你方才领悟的是哪一层的功法?”
他来得迟,到了顶层的时候,沈十九已经在领悟了。
因为不能打扰,所以周明朗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十九选择领悟的六本是什么功法。
即便是基础功法,沈十九翻得那么快,当真领悟了吗?
“第七层的。”沈十九不假思索地答道。
第七层。
此话一出,之后到达现场看热闹的几人竟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唯有平襄阁那位弟子嗤笑了一声,“你若是现在跪下来使劲给我磕头,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留着你的手。”
沈十九也笑了笑,“不用了。”
管事问道:“谁先开始演示?”
“我都可以。”沈十九答道。
那位平襄阁的弟子此刻已经将自己当作了赢家,毫不犹豫地道:“那便我来吧。”
他一共选了四本功法,领悟了一本。
其中一本是个基础的身法。
他踮足间,轻而易举地越到了藏书阁底层倾斜着的屋顶上,迈开了几步,随即落了地。
裁决的管事喊道:“基础功法,领悟成功。”
随即,他身形一转,握在手中的短剑向上抛弃,竟是被掷出了剑鞘。
平襄阁是个以短剑为器的门派。
这套剑式便是他先前便得到了残卷的短剑剑式。
短剑在空中打了个翻,落在了他的手下,下一个,剑气如虹,竟是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肉眼可见的长痕。
管事又道:“第六层功法,领悟成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十九的身上。
比起平襄阁弟子三个时辰内领悟了第六层功法带来的经验,大家显然更是好奇沈十九该如何收场。
这样气度不凡,似乎武功也不错的年轻人,当真就要因为一个赌约而自废一臂了吗?
沈十九却是毫不慌张。
他领悟了徐先生画的六本功法。
一为身法。
内力收放自如,几息之间,竟是没有一丝风声。
黑衣青年一跃而起,直接几步掠过,便来到了平襄阁弟子的面前。
二为擒拿。
沈十九近距离地对这位自以为是的对手笑了笑。
对方瞬间寒毛直立了起来。
“啊——”剧痛传遍全身,他持剑的右手被沈十九反扣,筋骨险些错位。
三为指法。
沈十九的左手抬起,伸出食指,轻轻在对方的右侧手臂上一点,平襄阁弟子只觉得右手一麻,武者视为生命的武器因为对方的松手而掉落了下来,被沈十九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四为远攻剑招。
转身间,沈十九朝高处跃起,剑尖朝下,剑气自短剑之上而出,朝着方才被打出了一个裂口的地面俯身冲去。
他在方才留下的裂痕旁,划开了另一个足有原来四倍大小的裂口。
大片泛着黄白的枯草被剑气割裂,如风卷残云一般,枯草尽数扬起,又簌簌落下。
“这不可能!”原来觉得胜负已成定局的平襄阁弟子张开了眼睛,顾不上自己被夺了的短剑和发麻的右手,近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你作弊!这怎么可能!你一定之前就练过!我不服!”
沈十九眼神一暗。
五为近攻剑招。
短剑在他的手中翻出了一个剑花,铁器划破空气的鸣叫声响起,带着疾风,瞬间抵达了对方的右肩。
所有内力收敛至一处,自短剑的侧锋而出,铮铮声中,散出无形的剑气浪潮,血液自被整齐削断的右臂上流出,滴落在草地上,留下大片的猩红。
断臂落地的沉闷声随即响起,断了手的平襄阁弟子这才感受到了失去手臂的痛楚,叫得比方才还要凄厉些。
六为拳法。
沈十九脚尖踮起,闪至对方身后,握拳而出,落在那人的脊背之处。
那人直接弯了脊背,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因为沈十九落拳带来的痛楚让他根本无法挺直脊背,竟是直接低头叩在了地上。
他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血流如注地跪倒在那里,根本没有力气支持他起来,只能发出阵阵痛呼。
沈十九转身,回到了自己先前站着的地方,轻声道:“你既然不服,想必是不愿赌服输了。那我便帮你实现了赌约。”
话落,除了平襄阁的弟子躺在地上痛呼,竟是没有人开口。
几个弟子此刻已然带着惊惧敬畏的眼神看着沈十九,生怕这位杀神也对自己出手。
至于那位躺在地上的平襄阁弟子,连看也不敢看向沈十九,满眼的悔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废了莫庸的武功,却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了。
可是他和莫庸一样,都付出了自负的代价。
他甚至不敢对沈十九有所怨恨。方才沈十九给他带来的压迫,让他如坠地狱,丝毫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周明朗虽然没有露出惊惧的表情,但脸上仍旧带着惊诧的神色。他先前便见识过沈十九的武功,此刻却仍旧被沈十九领悟的武功震惊了一番。
一个时辰未到,六本功法。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个人每看到画册上的一处,便已经将这些东西印刻进了脑海里。
竟是一个过目不忘,境界通明的武学天才。
有几人自不远处的阁楼上飞下,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弟子身前,将他抬了起来,便带着人离去了。
这般伤势,外伤倒是其次,沈十九的内力还留在对方的体内,造成的内伤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有性命之忧。
片刻后,一位管事开口道:“今日拜师,领悟功法,以及比斗之事都已结束,都回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像是担心被沈十九惦记上一般。
周明朗自然也听话得紧,二话不说掉头便走。
沈十九却没有离开。
直到所有人走远,他站在两位管事的面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两位,你们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
☆、40.努力学画的第一高手10
在废了莫庸的武功之后, 沈十九便有所感觉。
以他的功力, 自然能感受到,一线山庄在暗处的高手并不少。
一个以武林秘籍为根基, 立足于江湖的画坊,若是江湖势力不够, 如何能守住这些让江湖之人垂涎欲滴的功法?
他来一线山庄到现在,并不算低调。
山庄虽然从不过问出身, 但也不可能放任所有人肆意妄为。
但是直到现在,他甚至直接出手砍断了平襄阁弟子的手臂, 暗处的高手们竟然直接……安安静静地打扫了战场?
这是什么奇葩山庄?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压下了他的事情,他是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他的问题一问出来,两个管事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有事没说。
一个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庄主让我们不用干扰您的选择。”
此刻没有别人在, 他竟然直接用了“您”来称呼沈十九。
沈十九的神色有些意外。
他原本猜想的只是山庄的高层看出了他来历不凡,并不打算得罪他, 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他行事。
但是从管事的话中,他怎么察觉出这位所谓的庄主知道他是谁,并且还在纵容他?
他有些不解, “我可以见见你们庄主吗?”
“恐怕是不行了, 您有所不知,庄主不仅在江湖上行踪成谜,即便是山庄内, 也没有什么人见过庄主。命令一般都是通过庄主的直属亲卫传达的。”
这么神秘?
对于这位庄主,魔教也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只是沈十九没有想到,对方在自己的地盘,居然也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
“多谢了,告辞。”
沈十九并没有运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的。
这位庄主为什么帮他?
常不语并不认识一线山庄的任何人。
会帮他的人,必然是知道他是谁的。
他原先已经有些认定那位徐先生是他要找的人了,如今这个庄主……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近乎纵容地让山庄里的人都不用插手他地事情。
似乎也挺像的。
真是头疼。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沈十九同周明朗一道用了晚膳,便各自休息了。
那位徐先生与沈十九约定的是三日后见,前两天沈十九无所事事,变着法想从系统那里套话,却是一无所获。
他到如今还是不知道,他是如何穿梭在这些世界中的。
待到第三日清晨,沈十九伸了个懒腰,带着魔教消息的信鸽落在了窗边。
听到声音的沈十九打开窗,从信鸽的爪子上拿下了捆着的纸条。
——“江湖草莽之辈冒充教中弟子,已着人清剿。教中外人潜入,速归。“
一眼扫完纸条上的字,沈十九皱了皱眉。
速归。
魔教之中,除了教主常不语之外,还有常不语的师弟叶无。
不论是先前常不语闭关,还是沈十九此次出来,便是交由叶无处理教内事务。先前沈十九刚到这个世界,出关的时候,便是叶无给他做的汇报——当然,隐居的魔教的汇报里,满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个纸条话语里的意思,是叶无处理了野鸡魔教的事情,但是魔教内部出了事。
怎么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有外人潜入?
沈十九盯着纸条看了半晌,随即手指一碾,纸条在他手中化作了碎屑。
他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衣冠,随即往紫竹林赶去。
今日是他与徐先生约定的拜师之日。
沈十九行至竹院前。
门没有关。
黑白牡丹图制成的灯笼还挂在门口,另一旁,刻着徐字的木牌静静地垂挂。
沈十九举目望去,眼前一条泥土小道,眼前便可看到两间小竹屋,住屋旁还有一个水井,一个石桌,几把竹椅,再没其他了。
他在门外喊道:“先生?”
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沈十九踏入竹院,先是转身将门关上,随即朝着开着门的那件竹屋走去。
他走到门口,方才看见披着白袍的男子正站立于木桌前,桌上的东西并不多,一卷空白的特制画卷,一旁摆着不算粗的狼毫笔,白袍男子正一手扶着衣袍,一手慢慢研着墨。
听见沈十九进门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璀璨的双目中立刻倒映出沈十九的身影。
“先生。”
“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