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完本——by 鱼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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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舍,只有不舍。
江弦觉得,就算这次自己没有打算利用他,可结果也和之前小说里差不了多少,如果自己是裴异,那现在肯定会觉得愤怒,会觉得失望,会觉得难过,会有许许多多的感情糅杂在一起,而不是单纯的不舍。
他突然就觉得心疼了,还有种被捏住脖子,喘不上气的感觉,闷闷的。
“一起走。”江弦拉着他,重复到:“你和我一起走。”
裴异没动,也没说话。
江弦知道他在顾忌,走了就是叛国,活着遭人唾骂,死后遗臭万年。
可江弦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不论是出于对他的感情,还是自己的私心。
“你放我走,回去东云帝也不会放过你。”江弦上前一步,与他拉近距离:“我们可以不去玉枢国,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云游四方也好,找个深山老林隐居也好,你不做皇子,我不做文王,我们一起,只有我们。”
他抬起头,迎上裴异因自己这番话而变得探究与疑惑的目光,像两根软刺,扎得他不太舒服,可他不能移开眼睛,唯有用比语言更坚定更真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殿下……”木棉轻声唤了他一声,想要阻止。
“我要他和我一起走!”江弦几乎是吼着打断了木棉的话:“他不走,我也不会走,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就是现在要去跳崖,我都会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木棉艳红的唇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裴异却在他吼完这句后低低笑了。
“我同你走。”他拉着江弦攥着他衣袖的手,感觉那只手有些凉的过分,于是换成用双手捧着,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是放弃了一切与你私奔呐,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说完又顺势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触电般的麻意顺着裴异舔过的地方炸裂开来,江弦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被麻痹了,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还好现在天黑,又是背对着木棉他们,不至于被别人看见江弦的窘迫,但近在咫尺的裴异却不会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他的笑意更深,追问道:“如何?”
“嗯。”江弦呆呆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就走吧。”裴异说着,无视木棉为江弦牵来的马,拉着他回到自己坐骑旁,上马,又把他也拽了上去,用胳膊环在怀里,最后挑衅地看了木棉一眼。
木棉立马柳眉倒竖,连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绷紧了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
江弦不知道裴异之前找到木棉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现在自己和他如此暧昧的样子,恐怕也不像单纯的“一见如故”。
“我们还是快走吧,现在还在东云境内,等东云帝发现我们不见了,再追出来就来不及了。”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的时候,反正自己如今已经不在乎被人知道他和裴异的关系,再看裴异的表现,显然也是不在意的,与其说不在意,倒不如说他巴不得要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
也许是裴异带他跑得太迅速,再加上三皇子的身份加成,这一路的关卡直到出东云国边境都没受到过阻挠。
只不过这一路裴异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找木棉抬杠,让夹在中间做和事佬的江弦头疼不已。
在记不清第几次两人差点打起来,又被江弦劝开之后,江弦终于生气了,他拉着脸,任凭裴异怎么和他说话都不理,甚至拒绝再和他同骑一匹马。
这下裴异老实了,跟在江弦身后,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就算江弦不回头,也能感受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在不停诉说着“宝宝心里苦,宝宝超委屈”之类的话。
一直到晚上他们找了个小客栈住下之后,江弦觉得也差不多了,才去裴异房间敲了敲门。
当裴异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江弦时,瞬间高兴得两眼放光。
江弦感觉就他现在这样,给他身后安个尾巴,估计就能摇着上天。
江弦走进屋,在桌边坐下,裴异跟在身后,将他从后面搂进怀里,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晃呀晃的笑着问:“你不生气啦?”
“生气。”江弦答。
裴异立马不晃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嘛老和木棉过不去。”江弦歪头瞅他。
裴异也歪头瞅江弦,鼻尖抵着鼻尖,只要再凑近点就能亲上。
“谁让你老背着我和她偷偷见面。”裴异说:“想到你们共处一室我就难受。”
“……”江弦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裴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就像个在撒娇要糖的孩子。
孩子,没错,十分孩子气。
江弦见过很多次裴异生气的样子,温柔的样子,情|欲高涨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他吃醋的样子,有点新奇,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江弦想着想着就笑了,然后凑过去亲亲他:“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跟她没关系了么?”
“但是我还是会觉得难受啊。”裴异圈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又开始轻轻晃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和我独处一室。”
“好的。”江弦勾手摸摸他的脸:“三皇子殿下不仅独占欲强,还越活越年轻了,三岁孩童似的。”
裴异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扭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大概我就开始变笨了。”
江弦笑,好一会,他才继续说:“等会玉枢国,我就去求父皇准许我离开玉枢,与你一同四处游历。”
“真的能这么顺利吗?”裴异说:“东云和玉枢一向不和,恐怕我一踏入国境就会被抓住关起来吧。”
江弦说:“你这么厉害,要是不顺利就直接把我抢走好了。”
“那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抢走好不好?”裴异说着做了个掳人的动作。
“那怎么行。”江弦笑:“如果半路跑了,你让木棉他们如何交差?”
“你倒是善良。”裴异松开他,在旁边坐下。
“对了,我们就这样跑了,东云宫也会连累不少人吧?”说到这江弦就觉得有点不安:“桓檀呢?他跟了你那么久,忠心耿耿。”
“没关系。”裴异拿过茶壶给自己和江弦分别倒了杯水:“我走的时候把他绑起来了,到时候最多挨几板子,丢不了命。”
“摊上你这么个主子,也真是苦了他了。”江弦端起杯子呷了口水说。
……
十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玉枢的王都。
可是一进城门,江弦和裴异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氛围。
原本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王城内,现在却是一片萧条,街边商铺全都大门紧闭,连路人都没有一个。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弦脑中闪过。
“裴异快走!”
在江弦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裴异已经调转马头朝城门外奔去,可厚重的城门却比他们先一步关闭,发出一声闷响。
乌泱泱的兵卒从大街小巷中同时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一指裴异,下令道:“奉郭太傅之命,保护文王,活捉那个黑衣服的东云国奸细!”
第40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
“我看谁敢动他一下!”江弦瞪着举着长枪朝他们聚拢的兵卒大吼一声。
众人被他震慑,一时间竟都停下了动作。
“敢当着本王的面拿本王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都不想要脑袋了吗?!”江弦其实还有点心虚的,毕竟他不是真王爷,不过现在不抬出王爷的名号压制他们,恐怕就真的保不住裴异了。
那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笑了一下,语气虽恭敬,表情却满是不屑:“文王殿下,这些都是郭太傅的吩咐。”
江弦眯眼瞅他,语气森然:“你的意思是郭太傅的话甚至凌驾于本王与父皇之上?”
“属下自然不敢。”络腮胡嘴里说着不敢,表情却依旧高傲,让人看不出他有半点不敢之心,“但现在太傅作为玉枢国的监国,大人的吩咐属下还是要遵从的,殿下还是不要太让属下为难。”
说完就大手一挥,示意兵卒继续。
“你……”
江弦还想说什么,裴异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玉枢国恐怕有变,先弄清原委,我等你来救我。”
的确如裴异所说,这个将军张口闭口都是郭太傅,而现在郭太傅又莫名其妙做了个什么监国,手握重权,如此看来,玉枢皇此时恐怕也凶多吉少,玉枢国的情形果然比他那还没鹌鹑蛋大的可怜记忆里更加复杂。
裴异说完后又顺手在他肩上使劲按了一下,示意他沉住气,然后翻身下马投降。
两个兵卒一左一右将裴异挟住,他平静的一如往常,神情冷漠,好像这些拿着兵器围着他的人不过是一群蝼蚁。
“裴异……”江弦满目担忧地看着他。
裴异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用担心我。”
“等我!”江弦说。
“把东云的奸细带下去!”络腮胡又喊了一声。
裴异被带走,络腮胡才又道:“文王殿下,请吧,郭太傅正在宫中等您。”
江弦瞪着他和进城后就站在另一方的木棉,又回头将目光停留在裴异背影上。
对方心有灵犀,也扭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被络腮胡的再三催促后,江弦才回过头,磨了磨牙,轻夹马腹,从众人让出的道路中朝玉枢宫门走去。
裴异是可以逃的,以他的实力,这些兵卒根本拦不住他,可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束手就擒……
想到这江弦就觉得无比烦躁,为什么之前不干脆答应他一起逃走,自己又不是真的钟初云,玉枢国怎么样根本无关紧要,现在看来郭太傅也并不是与自己一条心,当初怎么就能那么轻易的信任那个老狐狸?
真是既单纯又蠢!
“别担心裴异啦,他的话肯定没问题的。”青面看见江弦纠结懊恼,十分难得的没有挤兑他,反而出言安慰。
“嗯。”江弦低落地应了一声。
一行人押送似的跟着江弦,直到宫门才停下,只剩络腮胡和木棉跟着他一起进宫。
江弦从进这本书就一直在东云国,玉枢国的皇宫是什么样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与东云皇宫的随性大气比起来,这里的一切景观建筑都要显得更加精致些。
“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帷绣栊,郁巍巍画梁雕栋。”《误入桃源》中的一句突然出现在江弦脑中,用来形容整个玉枢皇宫真是最适合不过了。
景致虽好,但江弦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见到玉枢皇,想办法把裴异弄回来。
希望那些人不会做什么伤害裴异的事。
想到这里,江弦蹙起的眉头便锁的更紧了。
进入养心殿,木棉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自己和络腮胡则在门外候着。
江弦进入大殿,龙椅上空空如也,四下环顾后才在旁边的坐席上看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坐在那气定神闲的捧着杯茶品茶,直到江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才放下茶杯,走到江弦面前行了个随随便便的礼:“老臣郭淳翰参见文王殿下,恭迎殿下回宫。”
原来这个人就是郭太傅,江弦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高而精瘦,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并不似一般老人那般浑浊,透着一种捕食者的狠厉。
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也多亏了钟初云敢与他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江弦记忆里,这个郭太傅曾经还做过钟初云的老师,于是也回了一礼,道了声老师不必客气,才又问:“怎么只有老师一人在此,父皇呢?”
郭淳翰面露悲切,语气沉重道:“陛下身染恶疾,已经昏迷半月有余。”
身染恶疾?江弦心中冷笑道:“老子信了你的邪!真当我那么多宫廷剧白看的啊,连太子都敢毒死,把皇帝弄个昏迷不醒也算不了什么吧。”
虽然心里已经把这只老狐狸骂了一百遍,江弦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难过神情,哀叹一声,然后问:“那太子……”
这次郭淳翰不悲痛了,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被东云国质子下毒谋害,已于昨日下葬。”
“那那个质子呢?”江弦继续问。
“已经处决。”郭淳翰说。
江弦没想到郭淳翰居然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语气瞬间冷了起来:“虽是质子,但也是东云皇子之一,怎可如此随意裁决,老师这样做岂不是要挑起两国争端?”
郭淳翰不答,却是反问到:“老臣听闻文王殿下这次回玉枢还带着东云国的三皇子?”
江弦抬眸:“老师既已将人从我身边扣下,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听出江弦语气不悦,郭淳翰却毫不在意:“既然已有新的代替,那旧的如何处置不都无所谓了吗?”
这个老狐狸竟然想把裴异当做与东云国谈判的筹码,江弦在心里嗤笑一声,可惜他太不了解裴异了,裴异可不像之前的质子那么软弱可欺。
郭淳翰在他们到达之前就收到了木棉传来的密信,密信中明明提到二人关系异常密切,恐有断袖之嫌,提前扣下裴异,一是想利用他东云国三皇子的身份,二是想为制约钟初云多一道保障,可刚还垮着脸的文王现在却又变回一副悠哉模样,莫非也并不似木棉信中说的那样在乎那个三皇子?
多疑如郭淳翰,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了。
反正话说到这江弦也已经把事情猜的差不多了,这个郭太傅应是早已有了谋权篡位之心,不过既然想要谋权篡位,又为何要等钟初云回来呢,直接在路上干掉他以绝后患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