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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完本——by 鱼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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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摇摇头:“不知道,但他毕竟是主角,就算今天不来以后也会来的。”
江弦打了个大哈欠:“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才算HE,既然田暖烟已经到了这里,说明他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我不要沧泪的心,田暖烟就会死,沧泪还是会难过吧?或许我就不该见他,直接把他赶走好了。”
“别开玩笑了。”青面轻轻踹了他一下:“这样的话恐怕你到死都不能达成HE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希望是守护,而爱,是灵药’吗?”
江弦翻了个白眼:“哦,要是靠爱田暖烟就不会死,那还真是狗血的理想主义。”
就在江弦默默吐槽“爱是灵药”的时候,突然从窗外吹来一缕咸腥的海风,江弦抽了抽鼻子,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股与鳞片上相同的异香,霎时间让他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青面,他好像来了。”江弦说。
青面朝窗外看了一眼,肯定到:“的确是来了,快躺好闭上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波光粼粼的海面露出半个头,迅速朝岸边靠近,逐渐显露出隐藏在冰冷海水中的身躯,漆黑的发丝如同海草般湿淋淋地黏在精壮赤|裸的上半身,让他乍一看上去犹如裹在一个黑色的茧里。
江弦闭着眼背对着窗户,竖起耳朵分辨着几乎被潮声掩盖的沙沙声,他甚至能想象到鲛人那粗壮的鱼尾是怎样撑起上半身,又是怎样碾压过地上的沙砾,迅速朝自己床边靠近。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月光,一只潮湿的蹼爪从窗外探入,在床铺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感受到床褥微微下沉,江弦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被锦被遮住的身体僵硬的就像一块石雕。
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让江弦不禁一阵心悸,就像猛然被灌了口烈酒,连思维都有些迟钝起来。
江弦倏地想起早上闻见鳞片上香味的情形,也许这种香味具有某种催情效果。
江弦想着,急忙屏住呼吸,可那香味就像无孔不入的暗流,即使他不呼吸也能透过浑身毛孔渗入体内,让他浑身燥热难耐,手脚发软。
直到一具冰凉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江弦才一个激灵,猛然惊觉自己竟然都不知沧泪是何时从窗外爬进来的。
微凉粗糙的指腹轻轻扫过江弦的侧脸,江弦下意识就想抬手去抓,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像被点穴了一般动弹不得,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香味吗?
眼看那只亵抚他的大手沿着腰腹向下探去,青面都急了,他捂着眼睛大喊:“江小弦你发什么呆,再不动就要当着我面上演活春宫了,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带坏我啊!”
话是这么说,但青面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事后让那位大人知道这种事被自己看到了,恐怕就算自己浑身长满眼珠子都不够挖的。
江弦也急:“你以为我不想动吗?我动不了呀!”
早就听过鲛人喜淫,自己身后那个更是技巧高超,沿路点火,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自己就要在他身下沉沦了。
江弦灵机一动,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一股铁锈味瞬间充满口中,疼得江弦眼泪都出来了,也多亏这样,才让那种被点穴般一动不能动的感觉登时消散,他立马按住那只在他腿根处不安分的蹼爪,扭头朝身后看去。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撞入了一双狭长的如同海面般幽蓝的眸子。
沧泪万万没想到怀里的人会突然醒来,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第一反应就是要扑向窗外逃走,却被江弦眼疾手快抓住了胳膊,他刚一动,就把抓着他的江弦拽着朝前一扑。
江弦本来就不习惯残疾的腿,沧泪的动作直接拉着他从躺着的状态扭身半坐起来,接着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一个短促又惊讶的“啊”,朝沧泪扑去。
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劲瘦的腰部,整张脸结结实实撞在沧泪那肌肉如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高挺的鼻梁被撞得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沧泪一怔,瞬时就像被钉住了般不敢动了,两只大大的蹼爪僵在半空比划了一下,好像拉开上半身几乎是吊在自己腰上的江弦也不是,不拉开也不是。
好在江弦很快便扶着他的腰坐起身,鲛人的皮肤摸着没有人类柔软,触感冰凉,但十分有韧性。
他抬起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的脑袋仰视着沧泪,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囔囔的鼻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沧泪背着月光,整张脸都隐匿在长发的阴影间,看不太清,却能看见他常年沉匿于海底的皮肤在月光下泛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青白色,身下拖着的银灰色鱼尾又粗又长,一直延伸到窗下的阴影中,使得整体透露出一种森然之感,就像从海里爬出的幽灵,邪恶、危险、不详。
那的确不是一副讨喜的样子,江弦觉得自己本该害怕的,可内心深处却蓦然对对方腾起一种怀念之感,甚至忍不住想要亲近,撒娇般的抱怨脱口而出:“你占完我便宜现在就想跑吗?”
沧泪愣了下,目光开始变得复杂,他向后缩了缩,声音低沉沙哑,好似有种能透过血肉直达灵魂的震撼感,他问:“你不怕我?”
江弦往前爬了点说:“不怕。”
就在江弦试图触碰他的时候,沧泪突然用那条粗壮的鱼尾如同一只巨蟒般将整个身体撑起,几乎遮住了整个窗户,房间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弦,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恐吓敌人的嗬声,两条胳膊扬在身侧,特意将尖锐的仿佛短匕首般的指甲展示在他面前,浑身肌肉紧绷地就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做出一副将要攻击的姿态。
江弦皱起两条清秀的眉毛,抬手覆上了沧泪那触感冰凉,鱼鳞紧密得仿若锁子甲的鱼尾,轻轻摸了摸。
很光滑,却又不像一般的鱼鳞,手感意外地好。
沧泪的身体重重一抖,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顿减。
江弦收回手,歪着头仰望他:“你不用故意吓我,真的,我一点都不怕你。”
看着对方白皙面庞上毫无假意的轻松与真诚,沧泪终于放松下来,身子一矮,重新坐回床上。
江弦这才伸出手将他凌乱地糊在脸上的长发拨开,借着月光第一次看清这个让他感到莫名亲切的鲛人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五官立体,轮廓深邃,狭长双眸就像盛着最清澈剔透的海水,两片如鱼鳍般的耳翼从脑袋两侧的黑发中探出,浑身肌肉紧实坚硬,虽然他的尾鳍还藏在阴影中,但以江弦的粗略估计,他从头到尾至少有两米五长。
“为什么要趁我睡着偷偷遛进我房间?”江弦看着他问。
沧泪不自然地垂下头,看上去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很吸引我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靠近。”
江弦闻言好奇地问:“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上来,有点像下雨时的味道,但又有点不一样……”沧泪顿了顿,补充道:“比那好闻多了。”
“你喜欢下雨?”江弦又问。
“喜欢。”沧泪说着终于抬起头看向江弦:“我喜欢一切形式的水。”
“因为你的本质是一条鱼呀。”江弦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多数是江弦问沧泪答。
一直聊到月落,天空由墨蓝变为深蓝,最后变为钴蓝,沧泪才看了眼海平线隐隐冒出的一缕白光,不舍地说:“我要走了。”
“今晚你还会来吗?”江弦问着,顺便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沧泪。”
沧泪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我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信吗?我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江弦笑着说:“所以你也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田暖烟。”
“田暖烟。”沧泪如咀嚼般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所以,你今晚还会来吗?”江弦又问了一遍。
“嗯。”沧泪重重点了下头,越过窗外,又深深看了江弦一眼,才朝着大海迅速滑去,在彻底消失在海面之前,江弦看见他又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晨光绽放,将平静的海面染成了绚丽的金橙色,江弦重新缩回被子,青面贱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样,相亲对象可还满意?”
“超满意。”江弦闭上眼,满足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熟悉,就好像很久之前便认识一般,这个大概就叫合眼缘吧,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再会了。”
“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你们竟敢深夜幽会行苟且之事,我告诉你,你这样不洁身自好在古代可是会浸猪笼的。”青面调侃道:“啊,我忘了现在就是古代。”
江弦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满足地嗅了一口上面沾着的沧泪身上的香味,闷声道:“行呀,那你现在把我拉去浸猪笼吧。”
第87章
可是这天晚上,江弦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沧泪也没来。
“啊,这个骗子。”江弦阖着眼皮,迷迷糊糊地想。
可他这一觉还没睡踏实,就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三个奴仆在啧啧赞叹着什么。
江弦睁开眼,喊了声糖饼,没有回应。
以往糖饼这时间都会在门外候着的。
江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又加大音量喊了两声,这才听见糖饼小跑而来的脚步声。
“公子您醒啦。”糖饼推开门,扶着江弦坐好,稚气的脸上略带惶恐,可能是因为主人刚才喊他没听见,怕被责备。
不过江弦到底不是田暖烟,被人伺候这种事,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还真是敬谢不敏:“外面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吵?”
说到这糖饼立马来了劲,他神情激动道:“公子公子,你不知道,今早福叔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被谁放了一大簇红珊瑚,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谁会干这种事,糖饼他们不知道,但江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沧泪采来送给自己的,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偷摸摸放在门口不直接给自己呢?
于是江弦带着满腹疑惑让甜饼推他出去看看。
院子里福叔和冬枣还围在石桌旁,见主人出来了忙鞠躬行礼。
江弦摆摆手,将视线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里果然放着一簇巨大的红珊瑚,透过上面附着的白花花的珊瑚虫,江弦能看见它鲜艳的正红底色,就像一位红衣美人,如果加工出来,一定会是个十分艳丽、珍贵且光彩四溢的摆件。
“这是早上在门口发现的?”江弦问福叔。
“是的。”福叔恭敬答道。
“还有别的什么吗?”江弦又问。
福叔说:“没有了,只有这个。”
江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心里问青面:“青面,你说沧泪他不来见我,却给我送这个什么意思?”
“大概是聘礼吧。”青面说:“毕竟这么大一簇品相这么好的红珊瑚可是很值钱的。”
“再值钱我也带不走。”江弦立马嘟囔到。
“好了收起来吧。”江弦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示意糖饼送自己回卧房休息。
身后传来冬枣压低的声音:“咱们公子真不愧是县里最有钱的人,一般人看见这么大的红珊瑚肯定都能笑傻,你看看咱们公子,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江弦听完在心里冷哼一声:“你们真是太小看我了,人生在世,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钱财都乃身外之物,作为一个为了投胎而奋斗的鬼,怎么会在乎这些。”
不过既然自己收了礼物,沧泪今晚总该现身了吧?
可惜这晚也让江弦失望了,沧泪依旧没现身。
又白等了一宿的江弦气得差点没掀桌子:“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太不靠谱了吧!占完便宜就玩失踪吗?!这让我怎么HE!”
结果下一秒糖饼就急吼吼地跑来向他报告:“公子,今天门外又被放了一个那~么大的海贝。”
糖饼边说边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海贝,公子快去看看吧!”
“不去!”江弦没好气地说:“把那海贝给我煮了。”
“欸?煮了?”糖饼对江弦的决定有些不可思议。
“煮了,吃掉它!”江弦肯定到。
“哦,哦。”看见自家主人脸色不好,糖饼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应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没多一会儿,糖饼又回来了,看着比之前还要激动,手里还捧着个瓷碗,他将瓷碗送到江弦面前,语速极快道:“公子公子,你看海贝里剖出了珍珠。”
江弦斜眼一瞅,哦豁,还是七颗圆润晶莹的金珍珠!
这下江弦彻底毛了:“青面你看!你还说是聘礼!哪有送聘礼还躲着人的!他这明明就是占了便宜后想用钱息事宁人!我江弦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青面反问。
“当然……如果能带到我下辈子去的话就是。”江弦在青面无限鄙视的目光下瘪瘪嘴:“我决定了!今晚我要亲自去门口逮人,不,逮鱼!”
于是当夜,皓月当空,繁星无色,糖饼在江弦的命令下将他推至虚掩的大门后。
“公子,您真的要亲自抓那个偷偷送礼的人吗?要不我们在这儿陪您一起吧?”福叔守在门边轻声问。
“不用。”江弦挥挥手拒绝道:“你们今晚在屋里待好了,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
“可是……”福叔面露难色:“万一您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的。”江弦打断他:“我已经知道是谁送来这些玩意儿了,他不会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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