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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剪红线完本——by 龙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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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正站在媒官府厅中,眉飞色舞地向穆谣解释,他与苏念柔的赌约:
“那个姓苏的居然不相信大人的手艺,可把我气的,我就说大人若是出手,一定会令你们心悦诚服。”
穆谣哭笑不得,竟然打赌打到他头上,不过他多少清楚梓煜就是这种性格,也不与他计较,只问道:“那你想怎样?”
“是这样,孤独院的膳食很单一,大人你要不要给她们露一手?”
程梓煜眼冒精光,光是想起上次在穆府的菜色就让他垂涎三尺,现在还能给苏念柔好看,简直是一箭双雕。
反正聂源枫不在,回到穆府也是一个人,穆谣稍加思索便应下,只笑着劝道:“你不要让苏姑娘太难堪,等我把官袍换下。”
听说穆谣厨艺了得,苏念柔根本没当回事,毕竟她以为程梓煜不过是吹牛吹大了,正等这人下不来台。
但当她看见,穆谣问候过安顿在孤独院的几位女子后,果真走到厨房,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你真的要下厨吗?”
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穆谣指了指身上的围裙,欣然道:“是的,之前说了要来帮忙的,你不会拒绝吧?”
“不、不是,”苏念柔连连摆手,掩饰脸上的尴尬,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程梓煜见她慌乱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爽快,轻手轻脚绕到她身后低声说:“别忘了,赌约。”
狠狠瞪了他一眼,苏念柔正要发作,便听穆谣说道:“那便请苏姑娘帮我洗锅烧开水吧,梓煜你去挑水砍柴。”
打发过两人,穆谣开始研究孤独院里的食材,由于资金所限,这里储存的多是一些粗粮,比如土豆、芋头、白菜。
他往灶台边上一看,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鲮鱼,大概是知道他们今天要来,特地准备的。
孤独院里加上穆谣,一共有八个大人三个小孩,收留的那四个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一个人负责所有饭菜,坚持要分担,因此穆谣只需要做出三个菜就够。
他估算过份量,心中有数,便开始动手。
他正翻出土豆要去洗,一眼见门外冒出了两个小脑袋,是上次与聂源枫玩得很高兴的两个小孩,他记得两人是叫阿玲和阿文。
阿玲和阿文明显也认出了他,但还是怕生得很,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阿玲、阿文,”穆谣弯起眉眼,温柔向两人招招手:“能帮帮我吗?”
两个小孩一听,对看一眼,一蹦一跳跑到他身边,眼睛亮晶晶,仰起头看着他不说话。
穆谣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把一盆芋头和白菜递到两人手上,自己则是捧起一盆土豆,说道:“我们一起去把这些洗了,好吗?”
两个小孩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一手端着盆子,一人一边拉着穆谣就要往外跑。
“哎,你们!”
回来看见这一幕的苏念柔目瞪口呆,刚想出言制止,随即被程梓煜打断:“大人不计较这些。”
有几人帮忙,穆谣自然是轻松不少,他先把洗净的土豆削皮,切成厚条;吩咐两个孩子用冷水把土豆条洗两遍,再把水沥干。
趁着这段时间,他热锅烧油,便把沥干水的土豆条放进锅里炸,炸好后放入盐、生抽、醋等调味料拌在一起。
他才刚拌好,厨房里的众人便闻到一股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见众人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穆谣笑而不语,这不过是开胃菜,他早有打算,重头戏必定是在那条鲮鱼。
鲮鱼虽然很常见,肉质鲜美嫩滑,但对厨师的烹饪技能要求不低。因鱼肉中有不少细鱼刺,如何处理是个难题。
穆谣先将鱼去鳞、鳃及内脏,洗净,当他把刀对准鱼腹时,旁边几个女子不约而同屏住气息:如果这里出错了,那这条鱼就只能打碎当鱼丸,没有其他办法。
只见穆谣先从鱼腹下刀,一手固定鱼背,握刀的手只轻微动了几下,便见他已尽数拆出鱼骨鱼肉,砧板上的鱼头尾相连,纤嫩的鱼皮上没有一丝多余的伤口。
“太厉害了!”
一名女子不由感叹:“这刀工当大厨也是绰绰有余!”
其他人纷纷附和,穆谣抬眼笑了笑,又把冬菇、剁碎的腊味连着调料塞进鱼腹中,撒上盐腌制,再在锅中撒上姜、葱蒜末,只等腌入味便放进锅蒸熟。
“我有一道这里不怎么见的甜品,你们要是有兴趣学,可以记下。”
他招呼帮忙的几个女子到灶台边,看出她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给她们演示:
“这叫芋圆,软糯香甜,四季都可以吃。”
他从锅里捞出蒸熟红薯和紫薯,捣成泥,接着便加入玉米粉和水,揉成团。
“这里一定不要着急,”穆谣边揉边解释:“要揉到粉团不沾手,干了就加水,湿了要加粉,揉到粉全部融进薯泥中。”
他把揉好的面团捧在手上,搓成长条,再切成小块。
接着他往烧开的水中放几块红糖,煮开,最后才把切好的芋圆倒进锅中,随后又撒上几片桂花。
盖上锅盖,穆谣抬头说道:“浮起来就是熟了,不仅可以配糖水、牛奶、玫瑰,夏天的时候还可以冰了吃。”
几个女子对穆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有人感叹道:“难怪穆大人跟袁师爷感情这么好,既能主外又能主内,袁师爷真是福气不浅。”
穆谣愣了愣,笑着谦虚几句,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惆怅:那人现在在皇宫,吃得肯定不差吧,哪里会惦记这些。
*
宫门外,聂源枫正要踏上马车,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王爷,请留步。”
他皱起眉头,按捺着不耐烦转过身,拱手道:“杨夫人有礼。”
一向气定神闲的杨夫人鬓发稍有些凌乱,画中气息不稳,显然是四处打听他的行踪,再匆匆赶来,便听她上前问道:“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有没有想过,双喜临门?”
聂源枫的脸瞬间僵住,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声道:“抱歉,本王不明白,但也不感兴趣,告辞。”
杨夫人竟要侧身拦在他的马车前,昂起头:“王爷且慢,听我说来……”
聂源枫只听了数句,便已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掀开车帘坐稳,不容质疑地命令道:“走。”
呆立原地的杨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忿忿盯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华丽的宫服染上层层灰霾。
*
众人酒足饭饱,等几个妇女带着小孩下去后,便听程梓煜洋洋得意地问苏念柔:“喂,现在是我赌赢了吧,愿赌服输吗?”
苏念柔轻咬一下嘴唇,虽看不惯他这样子,也不得不低头道:“你想怎样?”
见穆谣警告般望向自己,程梓煜脸上收敛一些,眼珠一转,回道:“没怎样,我给你想了个专属外号,我以后喊你,你必须得应。”
知道他肯定没好心,苏念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什么?”
“苏猛虎。”程梓煜正为自己的才思沾沾自喜,更是火上浇油道:“取自猛虎下山,是不是很配你?听起来多威风!”
在苏念柔动手打人前,穆谣及时挡在他跟前,赔笑道:“他是说笑的,苏姑娘有怪莫怪,要不我帮你一起洗碗?”
“哼!”一记眼刀劈向程梓煜,苏念柔端起碗筷,气鼓鼓回了句:“大人您坐着。”说罢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难道不贴切吗?”始作俑者凑到穆谣身边,一脸“真诚”地问道。
穆谣:“……”
与程梓煜在厨房里瞎扯了半天,不见苏念柔回来,穆谣撞了撞他的胳膊,不无担心地问道:“苏姑娘怎么这久还没回来?你该不会又把人惹哭了吧,我这次不给你兜底了,你自己想办法。”
把一块橘子扔进口中,程梓煜显然完全没放心上:“有什么好哭的,我那明明是夸奖,她这么凶残,没叫恶虎就很给面子了。”
然而当他瞧见穆谣警告的眼神,不得不拍拍手,悻悻道:“我去看看。”
然而,他出去半晌后,也听不见半点声响,穆谣隐隐有些不安,随手从厨房抓了些东西揣进怀中,方抬脚往门外走去。
当穆谣一脚跨到门外,脖子上突然被重重一击,未来得及发声,身子已软软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照旧晚上9点更新_(:з」∠)_
穆谣:情敌这么多,心real累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眼皮沉得像压着一块巨石,后颈断断续续传来阵阵钝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身上压了些又冷又重的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可能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衣服一片黏黏答答,不知道沾上了些什么,难受得很,穆谣勉力睁开眼,一片漆黑,他的嘴巴被人用破布堵上,四肢也无法动弹,应该是被绑住了。
耳边不住传来木车轮碾压过地上碎石的声音,再加上他的身体总是无法保持平衡,活像离了水奄奄一息的鱼,还时不时会撞到边上的硬板。穆谣推测,他现在是处身在一个木箱中,被拉在一架行驶的马车上。
“嘭”的一声巨响,周遭的颠簸忽然消失了,许是马车停了下来,穆谣不得勉力靠在木板边上,才不至于撞到脑袋。
木板外传来一个陌生又威武的男声:“下车,去哪里?出示出城文书,后面装的是什么?打开箱子看看。”
穆谣瞬间睁大双眼:这是守城士兵盘问的声音!这架马车要离开绫安城!
他脑中飞快地闪过许多推测,士兵只作简单盘问,还允许出城,那就意味着宵禁时间还没到。
方才在孤独院中用过膳后,大约还未到酉时;宵禁是从戌时起卯时止,就是说现在是酉时,从他昏迷到醒来,不到一个时辰。
再者,孤独院是在城郊,距离孤独院一个时辰内能到的城门,即是北城门;而北城门再往外,是一片连绵的深山,除了打猎的人家,人迹罕见,对方要把他带到这些地方,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穆谣全身打了个寒颤,只竭力稳住心神,试图挣扎弄出声响,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无奈他才刚醒来,力气半点没恢复,身上压着重物,还被绑了个严严实实,挪动都困难,更别说折腾出动静。
头顶响起“咔擦”一声响,箱内那令人窒息的臭味散去少许,穆谣听见头上响起另一个男声:
“就是些死猪,腌制好的,拉去村里祭祖,官爷小心,别被熏着。”
穆谣屏住气息,心内不住祈祷:求求上天,给我一条生路。
即便知道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还是奢望,守城的士兵会翻看箱内。
他身上压着两头死猪,只要士兵一翻开,便能看见他的衣袍。
“臭死了,快合上!”
嫌恶的声音打破了穆谣仅有的一丝幻想,他绝望地听见,木箱被重重关上,铺天盖地再次充斥鼻腔的血腥气,如同地府的催命符,几乎扼住了他的咽喉。
尽管穆谣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想必也是面无血色,满脸死相。
冲动之下,有一刹那他极想咬舌自尽,免去受辱折磨,却因口被堵住,连自裁都做不到。
像是孤注一掷般,他毫无章法地死命要把手从绳索中抽出,疼得快要勒出血,依旧没有松动半分。
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困兽犹斗,心中强烈的不甘让他几近失去理智,直到指尖无意间被袖口的锐物割破,突如其来的刺痛才让他清醒几分。
他渐渐停止了无意义的抵抗,因无用的反抗将耗尽他不多的体力,令逃生难上加难。
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穆谣忍住腹中翻滚的恶心,一点一点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袖口中是寰儿出门前给他的刀片,不过是作防身,不要说男人,哪怕是面对强壮一些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威胁,但是,或许现在还能派上些用场。
这可能是不幸中的万幸,约莫是由于时间紧迫,贼人没有搜他的身,因此随身的物品都还在。
他小心地转动手腕,以免未动手自己就弄出一身伤,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嚓”,身上的麻绳终于断了一根。
天助自助者,求人不如求己。
不住在心内默念这两句话,穆谣割绳子的动作越发沉稳,切断麻绳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刻钟,他抽出酸痛的双手捂住鼻口,双肩微微颤抖:总算争到了一丝自由!
但是,从刚才绑匪应对守城士兵的蛛丝马迹来看,对方至少有三个人,还都是成年男子,即使出了箱外,也是被捉的命,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摸索着木箱的底部,用拳头控制力度敲了敲,以免被赶车的人发现。
如他所料,箱底是一块硬木板,他解开腰带绑在手上,竖起耳朵听着车轮声,跟着车轮滚动的频率,用腰带上的铜扣一下一下往下凿。
“快点、快点!”
穆谣手心冒汗,每次车轮响起的声音都如同摄魂铃一般,因走得越远,就意味着他逃回绫安城越艰难。
如此凿了快有半刻钟,箱内响起木板断裂的“嘎”一声,穆谣已大汗淋漓,摸黑之中,想也不想就把身上的香囊从洞中扔了下去。
他期望聂源枫会发现,那人回来之后一定会发现他不见了,只是那时贼人会对自己做什么,穆谣不敢想。
但当一想起聂源枫,穆谣心内逐渐安稳不少,甚至唾弃起刚才那个想轻生的自己,至少他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自己先放弃。
每隔一段路,穆谣便把身上的一个小物件扔到车下,到最后只能从身上扯了些衣袍碎布片,他脱力般倚在箱中,憋着一口气,把出门前揣进怀里的东西塞到袖口:之后只能靠随机应变了。
就在这时,马车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穆谣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慌乱地把方才割下的麻绳松松地绕在身上,叼住塞口的布条,便听见车外响起一个冷酷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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