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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番外篇完本——by 飞奔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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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天禄此人,他们最是了解不过了,心软,骄傲,肆意妄为,但最是尊重他们不过,何时变得这般狠厉模样?倒好似他们从未了解过他一般。
倒是阿公没有异色,只是手颤抖的愈发厉害了,好似自己控制不住一般。
柱子间在最后,有些心惊,他频繁来往与穆地烈部落与袁三军,竟是没有察觉都天禄与牧地烈部落的仇怨不知何时到了如此深的地步。
都天禄见着众人模样,有几分无聊之色道:“另,你们也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牧地烈部落是指这整个部落,不是指你们这群……”他斟酌了下词语,最终选了较为温和的词:“不忠不孝之辈。”
柱子间脸色一白,虽他身旁无士卒看守,但只看此事他浑然不知,便可知,殿下亦不放心于他,此话又何尝不是对他说的呢?
正经了半天的边勇捷看着柱子间的神情有些不忍,低声对都天禄道:“殿下……”
被都天禄一个眼刀插中,边勇捷立刻站直了身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都天禄便将目光落到阿公身上,再次问道:“如此?”
阿公按着颤抖的手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赢了。”
艾赞不忍见阿公这般模样,但又说不过都天禄,便急的频频拿眼睛去瞪都天禄。
都天禄原不想理他,但被瞪的烦了,便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艾赞昂首道:“你为什么突然……”他咽下话,只因阿公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让他脸上露出几分迷茫来。
都天禄嘲讽的道:“自是有人心大了,想替我做主了,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安嘉瑞恍然明白过来,引蛇出洞之计,阿公想杀……他?
他有几分不确定,又有几分好笑,大汗还未出手,倒是阿公先忍不住了?
大汗还能让他警戒几分,但是阿公……
看来阿公在都天禄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安嘉瑞喝了口水,顿生意兴阑珊之感,便是看似对都天禄掏心掏肺的人,亦有其想法,都天禄的人生简直是大写的尔虞我诈四个字。
如此便显出真心之可贵来。让他死死拽着喜欢的人不肯松手,恍如是救命稻草,又恍如是无法得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见~

74.晋江首发~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 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中。
阿公倒是不咳嗽了, 好似全无精气神一般,仲然的看着远方, 目光中没有焦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艾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偌大个汉子挤在椅子上, 偷瞟着阿公, 有探寻之意。
叔公在最开始的一惊之后, 便陷入了沉默,面色沉沉, 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股沉默就慢慢飘散在了空中,无端有几分凝重和杀意, 使人愈发不敢言。
柱子间在最后面的位置上沉默了片刻,忽而开口道:“阿公, 确是如殿下所说那般?”
阿公才恍如被惊醒一般,身体猛的一颤,干巴巴的脸上费力的露出个笑来:“殿下何必骗你?”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好似有了力气支撑他继续说话一般:“子间,此事与你无关……”
柱子间神色中有些莫名的苍凉, 看着阿公头发发白, 每说一句话就费尽全力的模样,忆起小时候记忆里高大的身躯,为他遮风挡雨,何以至此呢?
他心中万千情绪奔腾而过, 但唯独不敢埋怨殿下,对殿下的忠诚早已深深刻入他的骨髓中,整个袁三军只有战死的士兵,没有苟且偷生的叛徒。
他只是……也曾真心孺慕阿公,也曾在他膝下承欢,如父如母,可以说没有阿公,他就活不到现在,但是没有殿下,他也活不成如今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殿下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他的原因,自古忠孝难两全,若让他留有选择的余地……
阿公已然看不清柱子间的模样,眯着眼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太了解他了,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便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最信任的长辈与他献上忠诚的都天禄会走到这么一步。
成王败寇,自古皆如此。
阿公在心里泛起了几分怅然,艾尔肯,哪怕是20年后,我也赢不了你,罢罢罢,下辈子咱们再争过。
阿公脸上浮起个笑来,扭头看上首的都天禄,喘了几口气方慢悠悠的道:“刺杀一事,旁人并不知情,皆是我为之。你的叔叔们只是没大没小惯了,怎会真动了那种念头?”
“刺杀?!”艾赞在一旁惊声道,面上浮起愕然之色,看着阿公的神情似是不敢置信:“阿公?刺杀?”
这么多年,艾赞还是如此莽撞,阿公在心里飘过这个念头,又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慢慢的道:“牧地烈部落的利益高于一切,便是你如此,阿公还是要劝你一句,生下个儿子方能稳固国本。若为情爱所惑,纵得一时欢晌,又岂是长久之计?”
众人安静了片刻,艾赞心直口快道:“殿下……”
阿公幽幽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大金百年国运,又怎能因你而毁?”
都天禄再次闻听这些老掉牙的话,心头不耐顿起,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嘉瑞,他小口喝着茶,面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表情,倒让他放下些心来,断然反驳道:“我自有方法,不必阿公操心。”
阿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似是嘲讽他如此年轻,又似看到了最终的结局,但他却话锋一转,不对都天禄言,而是对柱子间道:“子间,你若是还听阿公的话,就当阿公没养过你吧。阿公……”
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喘着气一副随时会晕厥的模样,但还是坚持转头对都天禄说完了话:“我一生行事,皆以牧地烈部落的利益为出发点,纵是如今,我亦敢言,我,艾凡,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牧地烈部落之事!”
他嘴角笑容愈深,浮现在他干巴巴的脸上,无端有几分诡谲:“殿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且看这大金,还有几年国运!”
声嘶力竭,让人不由心里一惊。
再看去,他双眼大睁,面上带着那个诡谲的笑,软绵绵的靠着椅背,已然毫无声息了。
艾赞离他坐的近些,先发现了异样,几乎是片刻间便扑到了阿公身上,眼泪与鼻涕具下,颤巍巍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咆哮出声:“阿公!”
议事厅顿时混乱成一团,原被士卒虎视眈眈押解着的大汉们几乎皆愤然起身,围住了阿公的尸体,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响起。
士卒们拿着兵刃一时不知该不该追过去,但见到都天禄挥了挥手,便停留在了原地。
哭声与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哀声大恸。
都天禄心中亦泛上了几分怅然,且不论阿公之后的行为,阿公亦曾在他年幼时,抱过他,安抚过痛哭的他,满足过他的愿望,只是最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安嘉瑞看着人群还有些茫然……这说死就死了?
都天禄压下心中纷起的情绪,托晒看着他们,直至痛呼声渐低,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方开口道:“帮阿公装殓。”
便有士卒一声不吭的上前,几个叔叔辈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让开了道路,任由他们去为阿公装殓尸体。
他们彼此看了几眼,便皆转头看都天禄,看他怎么说。
都天禄沉吟了片刻,道:“叔叔们年纪也不小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便安心在部落里修养。”他目光从艾赞不服气的脸上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停留在柱子间身上,笑了声,站起身,牵过安嘉瑞施施然出了议事厅。
几个大将面上皆有不服气之色,但当都天禄牵着那个辞国人慢悠悠的穿过他们的时候,却无人敢开口说话,阿公这决断的死亡,已然惊醒了所有人,若是莽撞,岂不是让阿公的白死了?
士卒为都天禄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都天禄方要迈出去,忽然一顿,若有所思道:“若是叔叔们有什么不服气的,不若现在说来,不然日后……”他脸上带着笑,仍是往常那般信任他们的模样,出口之言却似有无边杀意,直叫人喉咙口的话突然梗住。
都天禄见无人搭话,便放下了心一般,笑道:“如此最好,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我也不想大动干戈,好似我那般绝情。”
他没有再停留,大步迈出了有些阴冷的议事厅。
柱子间在门口微微踌躇了片刻,仍是追了出去,跟上了都天禄的身影,留下一众心中大震的叔伯。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扫手脚冰凉之感,安嘉瑞方好奇道:“阿公的死?”
都天禄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言,脚步却放慢了些许,好似在等着什么。
很快,柱子间便跟了上来,见都天禄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只好蒙头跟着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一时不知自己跟上来到底要做什么?
都天禄恍如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内心一般,牵着安嘉瑞慢悠悠走出了士卒把守严密的区域,漫步在人来人往的牧地烈部落,最终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处。
不远处便是欢庆姆妈节的恋人们,他们起舞歌唱拥抱,洋溢着欢喜与幸福,面上是纯然的快乐。
都天禄看着他们的舞蹈,方似满足的叹了口气,握紧了安嘉瑞的手,显出些后怕来。
柱子间却压根没往那边看上一言,似有千言万语道:“殿下……”说出这个词,他又不知该说什么,面色仲然的停下了话。
都天禄没有看他,有些意兴阑珊道:“你要为阿公质问于我?”
柱子间微微一顿,咬了咬牙,行了个大礼道:“阿公与我有活命之恩,抚育之恩,子间……”他似有迟疑,但又飞快道:“子间无能,若不求解,恐无法如往常那般……”
“这地方真偏僻,殿下,你走的可太快了。”边勇捷大步跑到柱子间身旁,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嚷嚷道:“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你还没跟我说呢。”
柱子间张了张嘴,楞是插不进他的话。
都天禄清楚他的小心思,淡淡的瞥了眼边勇捷方道:“阿公年事已高,与睡梦中安详辞世。”
边勇捷便露出个笑来:“那我就这样跟牧地烈的百姓交代了哈,那那些……”
都天禄扬了扬眉:“你莫非还要我手把手教你?”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边勇捷那一根筋都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殿下现在心情很不好,不由伸手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不用不用……就是这袁三军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大将……”
都天禄不再看他,转头看了眼安嘉瑞,他正满是好奇的盯着边勇捷,浑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都天禄的怒气便稍稍平息了些,但仍十分冷硬道:“如此,袁三军便不是袁三军了吗?”
边勇捷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瞥到柱子间茫然的脸色,冒着生命风险道:“殿下,柱子间……”
话未完,他一个敏捷的侧身,躲开了都天禄突然挥出的鞭子,不敢再开口,知情识趣的滚远了。
都天禄见着他那搞怪模样,方才对柱子间道:“我便是知道你如此,此事方没有透露给你。”
柱子间神色有些黯淡,开口道:“子间自知此事无子间之周旋之地,便只求一个心安……”
都天禄嗤笑出声,让他停下了话,神情更是低沉。
“心安?多少人都只求一个心安,你看谁人能真正心安?是非之间,对错难分。只求一个心安……”都天禄神色复杂,只觉得柱子间难得也有白日做梦的时候。
柱子间长叹一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如此,阿公已死,殿下便勿要执着于此。”
安嘉瑞吃瓜吃着,品出些味道来,这家伙合着不是求自己心安?是求都天禄能心安?
都天禄懒洋洋的看了眼他:“子间便能放下?”
柱子间面上有些涩意,出口之言却很是决绝:“阿公这般死去,便是不希望牧地烈部落因此事有所动荡。是非过错,便皆随他身亡而去。”
都天禄脸色便沉了下来,似有几分茫然和难过:“他倒是一如既往的狠绝,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柱子间在后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仍劝道:“如此,此事方得圆满解决,牧地烈的大将们也不会闹将起来,好歹要为阿公身后名声考虑几分;牧地烈的百姓也不会动荡不安;袁三军的重组与变更也能悄然进行。”他微微一笑,具是苦涩:“阿公死的恰到好处,为殿下铺平了道路。殿下当心安矣!方不辜负阿公所为。”
安嘉瑞已然糊涂了,这意思是他们沟通好的?阿公并没有打算刺杀他?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敲山震虎?一举三得?
他冥冥中又觉得不是如此,但听柱子间如此说着,倒好似阿公这一死,还全是为了都天禄?
安嘉瑞已然被搞糊涂了,但直觉告诉他,此事绝非是事先说好的,倒不如说是顺势而变,因势而动,最终变成了这般结局。
都天禄看着远处欢声笑语的场景,嘴角微微一勾,道:“子间所言,我皆知晓。阿公之事,时也命也。”他有些叹息,一笔带过,话又悄然落在了柱子间身上:“子间亦能放下?”
柱子间沉默片刻,不语。
都天禄也不觉得出奇,看着牧地烈部落祥和的场景,似亦有些为难:“我知子间之忠诚,但阿公与子间又是这般关系……”说到这里,柱子间面上一动,眉宇微皱,便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都天禄未回头,只是继续按着他的思路那般讲下去道:“子间这些天便休息会吧,待诸事毕,再回袁三军。”他的语气十分温和,好似在征询意见般,但话语中却未留下丝毫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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