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番外篇完本——by 飞奔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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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瑞放下筷子,侧头看他,有些好奇:“你们谈的怎么样?”
都天禄露出小酒窝,坐到他边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汗同意了。我们下月中旬就结契。”
安嘉瑞慢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变的冷漠。
都天禄却更靠近了些,握紧他的手期盼道:“嘉瑞,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
安嘉瑞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更加冷淡:“将军说笑了。”
都天禄沉默了几秒,不甘心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试试呢?你为什么就认定你不会爱上我呢?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安嘉瑞奇妙的看着他,疑惑道:“将军为何能发出这样的疑问?且论国仇,将军铁骑方从我国内呼啸而返,城池破碎,百姓零落;再论家恨,将军掳我至此,又言与我结契,视我如勾栏妓子,践踏我至此,竟还问我为什么不试着喜欢你?将军真是说笑了。”
都天禄整个人都楞了,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怎么会视你如……勾栏……”他重复几次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用诚挚的眼神看着安嘉瑞,似乎要把那股毫无瑕疵的感情展露给他,他有些急切的道:“我们大金结契没有你们那么多说法,只是……只是让姆妈见证我们在一起了。”他有些委屈的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是受到姆妈祝福的。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把你看成那些人。”
真可爱,安嘉瑞欣赏的看着他急切的模样,这种初恋才会有的真挚情谊,纯粹反应,真是令人怀念啊。
他脸上却面无表情,微垂眼睑,不欲争辩的模样。
即使是这样,都天禄仍然看的心跳微微加速,嘉瑞真好看啊,不管是侧脸,正脸,都美好的如同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闪闪发光,让人无法直视;他笑起来更好看,似百花齐放又似春回大地,给予他无尽的力量与支持,让他愈发难以割舍,
他凑近安嘉瑞,在他耳边亲昵道:“即使你拒绝我,伤害我,我也不会放手的。”他眸光微微一闪,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我会等到你明白我的心,或者你屈服为止。”
安嘉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振作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什么精神支柱似的,但总不可能是一个颜狗的自我说服吧?
安嘉瑞侧头躲开了他,都天禄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大汗还让我带了几个绣娘回来,我让他们给你量下尺寸。”
待绣娘小心翼翼的量完尺寸,他兴致勃勃的跟绣娘描述着他的想法,甚至具体到了勾勒的细纹走向,安嘉瑞自顾自的回了房,他也没有阻拦,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喜服的要求描述中,详尽的似乎他曾经无数次的勾勒过喜服的模样,才能做到如此具体的描述。
在叙述中,他却想起了安嘉瑞之前拒绝他的模样,大兄说的没错,他永远不会屈服,永远不会爱上他,永远会借着他的爱来伤害他。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1.第11章
随着结契日期的临近,都天禄的府邸开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但安嘉瑞的院子却越发安静,仆从来往间都轻手轻脚,不敢大声喧哗。作为低气压中心的安嘉瑞则愈发寡言少语。
自那次谈话后,安嘉瑞身后跟着的仆从突然就多了起来,而且皆是身手矫健之辈,他每次出院子都能感受到他们高昂的警惕之意。
安嘉瑞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失笑,这是都天禄怕他跑了?就算他从他府邸中跑了,在偌大的草原上,难道还能靠自己跑回辞国吗?而且辞国可比都天禄可怕多了,光是原身的长辈们,他就吃不消,更不要说各种文会清谈了,这简直是想要他的命。要是表现不好,坠了原身的名号,怕不是要当场表演一个咳血,惹不起,惹不起。还不如和都天禄相爱相杀,说不定最后能拿下这个小狼狗呢?
虽然可能在外人眼里,都天禄已经对他深情无比,似乎爱到深处,但是感情的事,唯有局中人才清楚。安嘉瑞微微一笑,权势太盛,稍有低头,便谓深情。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抬眼看了眼窗外,对上位者来说,所有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都是没有价值的;历经千难万险,求而不得,哪怕最开始只有一点点的冲动,最终也会在无数次失败中,升华为珍惜,之后再得手,那便是掌中宝,心头爱。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所导致的现状。别问他怎么知道的,无他,熟能生巧尔。
安嘉瑞看着窗外,合上手中的书,问落塔:“他是打算一直不与我见面了?”这些天都天禄有心避开,他又压根没想找都天禄,以至于他们竟是没有碰到过一次。
落塔微弯腰,不敢回话。
安嘉瑞本来也不需要答案,只是需要一个传话筒而已,他把书整整齐齐的摆好,冷漠道:“那最好不过了。”
落塔闻言,面上不禁浮现出些许苦色,又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安嘉瑞,小声道:“今天的晚膳?”
安嘉瑞挥了挥手:“撤了。”
落塔示意仆从撤下一筷未动的晚膳,悄无声息的倒退着离开了。
安嘉瑞余光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感慨,不知道都天禄跟他说了什么,最近落塔对他愈发恭谨了,几乎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片刻后,落塔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亲手摆到桌上,才走到安嘉瑞身后轻声道:“先生,我看您胃口不好,特地向厨娘要了碗辞落果,您吃点?”
安嘉瑞微微一愣,走到了圆桌边上,掀开碗盖,碗里堆着被切成小块的辞落果,白白嫩嫩的,伴随着它特有的甜香味,一下子让安嘉瑞回忆起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幼年生活在辞国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当地有一种特有的零嘴,十分受到孩童喜爱,因那时他的母亲还在世,每当他因为课业问题而苦恼时,母亲就会悄悄给他一小块辞落果,来安抚他。
待他稍长,祖父声名远扬,对他要求更为严苛,母亲病重去世,自此他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个零嘴。如今突然看到这个回忆里充满了温馨和母爱的零嘴,他忍不住拿起筷子,一口一个全给吃完了。
有点甜,不好吃,安嘉瑞喝了口水,状似不经意间看了眼落塔。
落塔小心谨慎的收拾完桌面,又拎着食盒悄无声息的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都天禄站在窗前,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安嘉瑞的院子一角,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心不在焉的想着安嘉瑞的模样,不知道他这些天食欲不好,是不是瘦了,他瘦了定也是好看的,好想看看他,好想好想他。
落塔提着食盒走入了房内,先行了一礼,才将食盒放到桌上,慢慢打开。
都天禄转身,看了眼干净的碗底,才问道:“嘉瑞心情可有好些?”
落塔不敢抬头看他,只是道:“似有所好转。”
都天禄点了点头,沉声道:“吩咐下去,让厨娘多做些这个。”他停顿了下,目光落在落塔身上:“结契之日将至,如果出了什么纰漏……”语中未尽之意,血气翻腾。
落塔恭谨的行了一礼,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都天禄走到桌前,抬手拿起一张信纸细细端详了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安嘉瑞的喜好和生平,甚至详细到了他幼年时期,在信纸最底端落款名为柳兴安。
时光转瞬即至。
安嘉瑞一大早就被落塔轻声唤醒了,他还欲醒未醒之际,已有一波人拿着喜服帮他穿戴了起来。安嘉瑞看了眼喜服的样式,颜色是正统的大红色,十分艳丽,整套衣服上没有过多的花纹,衣角上用金丝缝制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雕,活灵活现,意气飞扬,他刚穿上喜服,头发还在轻轻梳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拿着白/粉扑的手欲往他脸上涂抹,安嘉瑞侧头躲开,眉心微皱,还未说话。
落塔已经一挥手让他下去了,在一旁道:“先生不喜欢这个,咱们就不弄了。先生切勿动气。”
安嘉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任由仆从为他梳起头发,扎好发型,待到一切都整理好了,安嘉瑞还没喘口气,立马就跟上了捧着汤药的仆从,他手微顿,还是一饮而尽,喝完了汤药。
安嘉瑞穿着一袭红衣,靠在窗边,目光缥缈,眉目如画,发丝飞扬,黑红之中,愈显他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不似凡人,神情冷漠,似有不愿之意,眼波流转间,又有魂相授予之惑,糅合成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使常人不敢直视。
都天禄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他,几乎移不开目光。他朝安嘉瑞走去,牵起他的手,欲靠近他,又最终克制住了自己,只是道:“嘉瑞,你这样穿真好看。”
安嘉瑞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眼神,都天禄身上的喜服与他不同,更贴身些方便动作,充分展示出了他的大长腿和恰到好处的细腰,宽厚的胸膛,一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似有无限深情无处言表,活色生香,简直人间极品。
都天禄没有收到回应也不恼,拉着他往门外走去,刚出门,安嘉瑞就听到了喧闹声,以及边勇捷独具特色的嗓音。
但是都天禄目不斜视,拉着他走过走廊,转过小道,一直走进了张灯结彩的大堂上,安嘉瑞还没仔细看,就感觉脚边一重,有什么扒拉着他的脚,他心中一动,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哈慈,双爪按着他的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要不是尾巴紧紧贴着屁股,估计恨不得把尾巴甩成螺旋状。
都天禄看了它一眼,笑着呵斥道:“哈慈,放手!”又转头看安嘉瑞,安嘉瑞看着哈慈,表情不禁柔和了些。
哈慈不情不愿的放开爪子,但仍然依依不舍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一直走到了大厅之上,安嘉瑞才发现来的人其实不多,但是几乎都挺眼熟的,他有些疑惑的搜寻了一眼,没有找到牧夺多,又用余光看了眼都天禄,他神情有些激动,金瞳之中满是兴奋,直往前方走,似乎压根没在意这些。
前方大巫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一脸昏昏欲睡的坐在椅子上,旁边之前见过的小童清池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着,看到都天禄他们过来了,连忙推醒了大巫。
大巫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才挥手叫人把这里收拾了。
安嘉瑞与都天禄并排站在大堂的高台上,大巫慢吞吞的准备着东西,下方整整齐齐的站着来参加结契仪式的宾客,甚至列了队,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什么喜事,倒像是来受训的。虽然旁边摆着座椅,但是楞是没人敢坐,待都天禄他们站上了高台,下面更是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大巫终于在高台前面摆出了一个祭坛,然后颤颤巍巍的拎着一把拂尘开始绕着他们跳起了舞,恍如一个跳大神的神棍,直看的人捏了一把汗,担心他这摇摇晃晃的随时似乎要昏倒在地,但他居然楞是又蹦又跳,手舞足蹈的跳了许久。
停下之后,还有余力朗声道:“姆妈在上,以此二人,心意相通,一堂缔约,永结同心,以他姓冠其名,生死与共,永不相负,此后身同寝,死同棺,血脉相通,吾以为鉴,为姆妈所闻,结契!”
他突然爆喝一身,伸出手,清池连忙把一柄匕首递到他手中,他接过匕首递给都天禄,清池捧着酒碗跟到都天禄身前,都天禄眼都不眨的往左手食指一割,血滴落到碗中,泛起涟漪。
清池又小步走到安嘉瑞身前,安嘉瑞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但都天禄已经牵着他的左手伸到酒碗之上,匕首慢慢接近,安嘉瑞有些紧张,都天禄突然转头,将唇贴到他的唇上,双唇相触,安嘉瑞微微一愣,血珠滴落到酒中,他还没感到痛,都天禄已经低头在他食指上轻轻舔了舔。
底下的吸气声此起彼伏,安嘉瑞都能想象到他们目瞪口呆兴奋的模样。他抽回手,有些心惊,都天禄这都下的去口,该不是被压抑出了毛病吧?
清池捧着滴了两滴血的酒碗又回到了都天禄身前,他一口饮下大半,转手递给安嘉瑞,安嘉瑞有些嫌弃,没动,他挑了挑眉,作势欲喂他,安嘉瑞侧头,接过了酒碗,看了眼酒水的颜色,十分清澈,荡漾着些许红色,他能感到都天禄在一旁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干脆的一口饮尽,一入口就发现这酒味道有些不对劲,夹杂着些许药味,酒劲有些大,喝完后,他的脸上慢慢弥漫上一层红云。
清池接过酒碗,将空荡荡的碗底给大巫看了一眼,大巫才高声道:“契成!”
说完之后在清池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他们身前,先是语重心长的对都天禄道:“你既然结契了,那以后就要承担起你的责任来。不要再像个没断奶的小孩子,发生什么就去找大汗。”
他又转头慎重的对安嘉瑞道:“前缘既了,今生又启,自当珍惜。”
安嘉瑞心头一跳,又按捺了下来,准备找个时机跟大巫好好聊一聊。
12.第12章
大巫在清池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离开了。才刚走,底下就一阵喧嚣,瞬间闹腾了起来
得亏之前安嘉瑞还以为是都天禄御下有方,才把宾客们约束的安安静静,如同受训,合着全是大巫的功劳?
回想起大巫那颤颤巍巍的模样,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原因,难道是因为神权在大金的地位至高无上吗?那大巫给了他那么一个评语,也不见都天禄在意,还能磨到大汗同意他们结契?他有些好奇,但也不是太好奇,总归就那么些原因呗,仆从簇拥着他送回了房。
他一晃眼发现原来的房间里多出了许多陌生的家具和装饰,似乎昭示了他的身份改变,他眨了眨眼,转身,发现房内就他空荡荡的一人,连个仆从都无,他忍不住看了眼窗户,他这要是跳窗跑了……当然遗憾的是屋内没人,估计屋外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