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重生 番外篇——by苏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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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元老夫人不住地点着头,又忍不住道,“不多留一会儿?至少把晚饭吃了。”
“……我真的已经吃饱了,”傅知玉觉得自己嗓子眼都是食物,别说晚饭,怕是明天也不用吃东西了,“待家里人都齐了,我会再来的。”
傅知玉指的是他的两个舅舅,如今都在外面。但他记得明年开春大舅舅就要回京述职,小舅舅的商队也要回来了。
他与这两人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
冬天已经快要过去,离开春也没多少日子了。
“明刀,”傅知玉说完了,又转头对小孩伸出了手,“我们走吧,还有事情要做呢。”
元明刀站在饭桌边上打着饱嗝,他本来是远远看着院子里的傅知玉,没想到他会转过头来对自己伸手。
他愣了好一会儿,饱嗝都忘了打了,怔怔地走到傅知玉身边,牵住了那只手。
主子的手真的好软啊,他偷偷地想。
傅知玉一路牵着他上了马车,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不早了,黄昏时候,大约还有一个时辰他就要回宫了。
他还没忘记要去谢家拜访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并没有元明刀和元家重要,他也是故意拖到这个时间点的,打个道送个礼就好了,反正礼数只要周全了别人也挑不出错来,昨天谢恪的那件事,更让他坚定了想法。
真的不想再和主角多说一句话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元明刀坐在马车里,神情还是愣愣的,似乎是陷入什么迷惑之中。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把你留在元家?”傅知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上辈子一样?”
元明刀一听此言,猛地一下抬头看向他。
“这么惊讶做什么?”傅知玉朝他笑了笑,“我一开始见你便猜到了一些,马车里的其他孩子是你找机会放走的吧?只有你不跑,是想来京城见我?”
元明刀像是还处在震惊中,张了张嘴,没有答话。
“你呀,”傅知玉看他这样,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稍微观察一下就看出来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只有你能重生,我不能吗?”
十岁的元明刀和长大了的元明刀在一些习惯和动作上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特别是在元家的时候,他对于元老夫人的态度和神情明显就不是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傅知玉又不是真的脑子出了问题,已经够明显了。
“主子!”元明刀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声音也哽咽了,“我……”
“没事的,慢慢说。”傅知玉道,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回来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待我一点一点跟你说。”
若是元明刀没有重生,傅知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带回皇宫,一个十岁的孩子放在宫里是很危险的,他怕的是明刀很容易被三皇子和太子那边利用,元府那边就要安全的多。
但现在元明刀重生了,很多事情他可以理解,也可以说通,那带入皇宫也没什么,至少不会轻易为其他人所害。况且如今这宫里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时候去害琉璃宫,反正如今琉璃宫也没什么威胁,得手了没什么好处,后患却无穷。
这种情况下,傅知玉觉得也没有必须和元明刀分开的必要了。
这小孩抽抽噎噎的,虽然想要说话,但是也说不清楚几个字,傅知玉也不急,他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很大,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的。
“主子,”元明刀一边抽咽着一边说话,“我……我真的很后悔,那时候一时意气,贸然便离开了,留您一人在宫中,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呜……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傅知玉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我那时候还未发现,原来明刀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也让我临死之前也算有个念想,只觉自己做人没有这样失败,还有人愿意真心对我。
对了,宫里还有一个宫女,名字叫秋容的,陪了我最后一程,年纪小,很是活泼,我也十分感谢她。只是按年份算算,她现在应该才五六岁左右,又不像是京城人,甚至也有可能是进宫之后连名字也被改了,我那时候整日昏昏沉沉,也没记得太多关于她的信息,现在也实在无从寻起,也不知道是否这辈子还能再见她了。”
但是傅知玉这话说到一半,马车却停了下来。
傅知玉皱了皱眉头,这还没有走多久呢,应该还没出元家那条街,谢府离这里还远的很。
正在这时候,车外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昭王,有人拦车,是……谢家谢恪。”
第二十一章
护卫知道主子这回本就是为了去见谢恪的,所以也没拔刀,只摆出了警戒的架势,等着傅知玉的指示。
傅知玉一愣,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谢恪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停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这条路左右都是官邸,寻常人进不来,这个点了,路上也没什么人,目前只有他这一辆马车和谢恪的一人一马对峙着,场面确实有些尴尬。
元明刀也听见这名字了,他也愣了一下,立刻便止住了哭,回忆刹那间便翻涌了起来,眼睛里几乎要冒出血光。
“别怕,”傅知玉看了一眼,又把车帘放了下来,拍了拍元明刀的背,安慰道,“这辈子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你在马车里面等一会儿我,我很快解决完他就回来,好吗?”
元明刀吸了吸鼻子,他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傅知玉的话还是听的,便一根一根手指松开了抓着傅知玉衣襟的手,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看着他。
傅知玉掀开帘子就出去了,谢恪坐在马上,他还得抬头看着他。
“谢小公子这是何意?”傅知玉摆出公式化的笑容,“本王正要去拜访谢府。”
谢恪见他出来,便立刻从马上下来了,他走到傅知玉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行了臣子礼。
“救昭王的人是臣一个人,至于谢府,早前已受了皇上的赏赐,便不需昭王再劳心,”谢恪开口,他这话说的有些直白,“昭王能不能……只与臣说几句话?”
他语气带着几分祈求,眼神却如同傅知玉却不为所动:“那怎么行呢?本王已经给将军府递了帖子,不到岂不是失约?”
“我已与父亲提过,他同意了,”谢恪道,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只是几句话而已,昭王也不愿和臣说吗?”
傅知玉是真不想和谢恪单独相处,他本来拖到这个时间才去就想是去打个过场,至多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可如今谢恪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这附近的宅子都住着朝中官员,现在街上没人,不代表一直没人,真要让谁看见又揣测出什么来,就又是麻烦。
“可以,”傅知玉看了看天色,思量了一下,他倒也果断,还是松了口,“换一个地方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尽早说完尽早走吧,他想,谢恪这个人硬和他对着也没意思,纯粹在这浪费时间罢了。
谢恪一听这话,像是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昭王请与我来。”
大概也是为了省时间多和傅知玉说一会儿话,谢恪找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一家小客栈,各方各面自然不如风月楼华丽,人也少,但是这里老板娘做的千层糕曾经是傅知玉最喜欢吃的点心。
傅知玉照样让元明刀呆在马车里面,又安慰了他几句,自己带着一个护卫和谢恪一起上了雅间。
雅间其实布置地挺好的,一个小房间,燃的香是傅知玉喜欢的香,桌上的酒是他喜欢的桃花酿,几样小点心也是他所青睐的,桌子上的花瓶里面插了一只梅花,修剪完的花枝也是他喜欢看到的样子。
店家可不清楚这些,应该是谢恪亲手摆的。
但是如今不是时候,傅知玉刚在元家吃得太饱了,酒不想喝,点心也不想吃,原来喜欢的香在这时候闻着也有点反胃。
他上辈子为谢恪花的心思比这要多的多,天上的星星也想为他摘,现在位置调换了之后才看清楚,原来如果一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要的,别人做的再好也没有用。
要问现在他对谢恪的心情,恨是没有的,爱也一丝一毫也不剩下,空空荡荡的。他前世纠结的那一切事情,什么爱与不爱,都在知道真相之后早就烟消云散了。
谢恪是一个扮演者,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赚到积分,自己做的那所有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偏离剧情,是对他完成任务的巨大阻碍。
自己拼命付出的那些,对谢恪来说应该都是麻烦。
至于为什么若即若离多次睡完又不认账……天知道,傅知玉懒得去想,也许在那时候让自己伤心难过,谢恪会觉得开心吧,又或许,谢恪游戏人间惯了,对这种表露无疑的好感,心里觉得玩玩也没什么。
所以傅知玉其实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头雾水,他目前只是知道了谢恪有这个想法,但是丝毫不能理解其中意味。
谢恪后悔的点在哪里?
主神和自己说过,虽然《名留青史》这个任务很重要,但是对于谢恪这种程度的扮演者来说,如果任务失败的话最多也是扣积分,不会对他本人造成什么实际性损伤。
更何况傅知玉这条线只占全文五分之一,也算不上主要配角,即使谢恪在这五分之一的剧情里面发生了角色偏移,也根本没到任务失败的地步——扮演者最终评分在60以上,就已经到了及格线了。
所以这就是傅知玉不明白的地方,谢恪上辈子的苦衷不就在于此吗?可他那时候都觉得自己值不上他的一些积分,现在何必回来搞这些东西?
这又算得上是哪门子喜欢呢,傅知玉想想都觉得十分可笑。
他心里想着这些,一边在靠窗的桌子那边坐下了。
不管谢恪在想什么,傅知玉如今唯一的期待就是他早点认清楚自己,像上辈子一样老老实实做他的主角走他的剧情,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的落跑计划了。
谢恪看傅知玉进来之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还以为他是喜欢这里的,待他坐下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给傅知玉倒了一杯酒。
如今这只有他们两个对坐着这件事让谢恪特别高兴,即使有一个碍眼的护卫在雅间门口站着,也被他忽略过去。
他独自陷入进暧昧又温柔的氛围当中,很想伸手碰一碰近在咫尺的傅知玉,触摸他的脸颊,吻他淡色的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真的安定,确定这个人没有消失。
但谢恪现在不敢。
会吓到他的,知玉现在还小呢,谢恪压抑着自己,只柔了嗓音,对傅知玉说道:“尝尝看,是我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酒,知……昭王若是喜欢,往后我再送一些进琉璃宫。”
“不用了,”傅知玉瞥了一眼那个装满酒的杯子,离地远了一些,没有伸出手去碰它一下,“本王大病初愈,不适合饮酒,况且宫中饮食自有规矩,外食一般是进不来的,谢侍卫刚刚入宫,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谢恪遭了冷脸,也不生气,他极其珍惜现在的每一刻,傅知玉说出的每一个字,他听着都觉得心弦颤动,哪怕冷冰冰的,也让他觉得十分不容易了。
回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和知玉好好说过话。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写个砒-霜还给口口了,阿江真是严谨惹。
攻的原因不是知玉想象的那么简单哈,否则他就真的渣无救药了
第二十二章
“那便吃一些别的吧,”谢恪贪婪得看着他,又开始找话题,把装点心的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望着他的眼睛温和地仿佛能掐出水来,“这个千层糕不错的。”
傅知玉看了一眼,也没有动手,语气依然很平淡:“谢小公子不是要与我说事吗?不需要弄这些有的没的,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本王帮忙?”
谢恪摇了摇头,强行正了正脸色,道:“不是的,臣虽是武将,但是也久闻昭王才名,早就心向往之。当时得知从冰湖里面救起来的是昭王殿下,惊鸿一瞥,这段时间来也一直担心着您的安危,之后又得巧,见过昭王几次,只觉得……只觉得……如今斗胆说这些话,是期望昭王能给一点机会,也……也许,平日里,能多看看我,就好了。”
这些话谢恪在心里已经转过很多遍了,可他一气说完之后,只想敲自己的脑袋。
明明每次见知玉,都觉得有一股脑的话要说,但是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讲地磕磕绊绊颠三倒四,一边又恐惧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冒犯,一边又怕知玉感觉不到自己想要表达的好感。
这段话说完,他只觉得自己乱七八糟,脸也红了,完全不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像是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明明已经扮演过那么多次的主角了,游走过那样多个世界,各式各样的感情线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怎样都算有些经验。谢恪还想着这次回来,要怎么样把自己记得的所有好的事情都对知玉做一遍,努力弥补他,让他成为世上最开心最幸福的人。
但谢恪现在才发现,一个男人真正面对爱的人的时候,永远不像照剧情演戏那样游刃有余,他现在才知道初恋是什么滋味,是忐忑不安,仿佛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又能从里面尝出丝丝甜味来。
但是傅知玉在对面听着,却只是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