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的道长竟是我逃婚对象——by池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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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别说你也是为了寻有助修炼的法器,霁云道长,你修为高深,就连我都看不出你的深浅,你根本不需要灵脉里的东西来促进修为。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祁长昭沉默许久,淡声道:“我不能说。”
沈离眼中流露出不难察觉的冷色。
沈离问:“这不能说的原因,与你盗走古铜镜的原因相同么?”
祁长昭嘴唇轻抿,没有答话。
不经意地,沈离又想起了第一次进入镜中世界时,温执风与他说的那席话。
霁云想要的,会与温执风相同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他想找的东西,也在那灵泉之中?
沈离没再纠缠下去,继续问:“你让长虞门去探路,可最终没有成功,对么?”
祁长昭道:“我没有料到那灵脉内会如此凶险,长虞门一连派出几批弟子前往,皆有去无回。所以,我建议长虞门发出新帖,召集天下英豪,共同前往探寻。”
沈离狐疑地皱起眉:“你这么做,不怕有人趁乱私吞了灵脉里的东西?”
“就算那样,我们也不得不这么做。”祁长昭道,“因为根据长虞门弟子传回的消息,那灵泉地宫的开启,需要金丹以上修为者百人,才可打开。”
沈离问:“所以你假扮国君,是为了更理所应当的成为这次事件主导者?”
“我不过是为了更方便行事罢了。”祁长昭道,“我拜托那位长老帮忙,由他将我引荐给长虞门,认识了重华长老。再由重华长老带我来到此地,引荐给其他仙宗。天渝国君出身归墟剑派,我与他功法师出同源,加上有信物在身,自然能得旁人信任。”
“我以微服私访的名义现身,让仙宗之人替我保密。我的身份,除了今日在场的那几名修真大能外,没有旁人知晓。”
“修真界与天渝国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他们其中不少宗派都承过天渝国的情,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沈离凝视着他,像是在判断此话的真假。
须臾,沈离轻声问:“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灵脉里的那样东西吧?你没有想过,若万一事情败露,到时修真界、天渝国,你再无容身之所。”
祁长昭笑了笑:“总要试试孤注一掷,不然如何能得偿所愿?”
祁长昭说这话时,始终坦然看着沈离,那双眼里柔和而真诚,一如他过去对待沈离那样,语调平缓自然,看不出半分紧张的色彩。
若一个人能将谎言说到这个地步,那旁人无论再怎么逼问,恐怕再也无法从他口中探知半句真话。
沈离沉默许久,终于败下阵来,不再与他纠缠此事虚实。
“我不与你绕圈子。”沈离直截了当问,“道长何时才愿意将古铜镜还我?”
“古铜镜对你很重要?”
沈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嗤笑一声:“道长这话说得倒是奇了,它对我重不重要与你何干?难不成若我说那东西不重要,我就不能要回了?”
祁长昭敛下眼,低声问:“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沈离神情一滞。
祁长昭:“我离开前曾给过你一只符鸟,告诉你若想见我,可以用这符鸟传信寻我。可这三个月来,你从未使用过……为什么?”
沈离转开目光:“我忘了。”
祁长昭眼眸微动,却没有再逼问下去。须臾,他轻嘲着摇摇头:“那我再问你,你现在已经证实,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阿离,你现在想怎么做,是去告发我,还是帮我保密?”
沈离没有答话。
屋内寂静无声,灯火被卷进屋内的夜风吹得跳动不停,将二人的身影映得模糊不清。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压抑在二人周遭蔓延,忽然,有人轻轻敲响了门扉。
“公子,您还没睡吗?”是乔昀。
祁长昭听出了这个声音,脸色一沉。
乔昀在门外道:“公子是不是又睡不着了?我给您泡了壶安神茶,还准备了点熏香,是您管用的那种,我帮您送进来?”
“我没穿衣服,你先别进来!”沈离扬声开口,门外的动作果真停了。
沈离转头朝祁长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躲一躲。祁长昭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不怎么情愿地进了内室。
沈离上前拉开房门。
乔昀端着一壶茶和一个香炉,站在门外等候。
“你怎么还没睡?”
乔昀道:“公子这边一直亮着灯,我想公子或许又睡不着,来给公子送茶。公子方才……在与什么人说话么?”
“没有。”沈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局促道,“你快些回去歇着吧,我这就睡了。”
乔昀疑惑地皱了皱眉,却没再多问,道了声“是”,转头离开了。
沈离合上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什么人?”祁长昭从内室步出,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不悦。
沈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淡淡道:“小乔是天一神宗弟子,现在是我的下属,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祁长昭眼中的不悦更甚:“什么下属,这么晚了还来敲你的门,竟不知避嫌?”
沈离像是听见什么极其有趣之事,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长这话倒是有意思,我又不是那闺中女子,有什么可避嫌的?”
“再者说……”沈离身体稍稍前倾,在他耳旁轻声道,“若真要避嫌,道长半夜与我房中私会,这又算什么?”
祁长昭局促地转开目光。
两人对峙了一整晚,沈离总算扳回一城。
沈离心满意足地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安神茶,才悠悠道:“道长方才问我有何打算,坦白而言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回古铜镜。所以,你将古铜镜还给我,我当做今日没有见过你,如何?”
祁长昭沉默片刻,应道:“可以。”
沈离眼神一亮,果不其然听见祁长昭又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祁长昭:“你助我进入灵泉,找到我要的东西,事成之后,我将古铜镜还给你。”
沈离一笑:“你现在终于肯承认,自己就是冲着灵泉里的某样东西而来了?”
祁长昭又不答。
沈离端详着他的脸色,基本将自己的猜测确定得七七八八。他思索片刻,又问:“我凭什么帮你?”
祁长昭道:“你今日暴露在仙宗面前,若非我救了你,你现在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就算你不念在救命之恩,进入灵泉本就是你来这里的任务,与我合作,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反倒可事半功倍,不是么?”
沈离:“你有这么多帮手,何必找我?”
祁长昭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他:“谁让某人今天非要在仙宗面前演那一出戏,若改日有人发现你其实是天一神宗的圣使,我的计划就全盘皆毁。”
“……阿离,你自己导的戏,不该你自己来演完么?”
美人就是美人,抛开此人亦正亦邪的行事不提,这张脸当真长得十分不错。
五官轮廓立体而深邃,眉眼线条流畅,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唯独气质偏冷,面无表情时,总给人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
可如今却不是这样。
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沈离,眼中带着威胁、戏谑与那么点揶揄的神态,却依旧好看优雅得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有一种人,哪怕已经明明白白知道他是啐了毒的蛇蝎,也不由得被他光鲜亮丽的外表所迷惑。
沈离吞咽一下,偏头躲开他的手:“我可以答应你。”
祁长昭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他收回手,朝沈离点点头:“多谢。”
沈离道:“先说好,事成之后,你得将古铜镜还给我,你要是再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祁长昭应道:“我答应。”
沈离点点头,后知后觉才觉得有意思极了。
所以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一个从白玉京逃婚出来的皇妃,现在居然帮着别人冒充国君,还假扮成了假国君的枕边人?
这也太离谱了。
祁长昭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他随手揭开乔昀送来的香炉,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是面露不悦:“天一神宗就给你用这东西?”
沈离:“……”
祁长昭的手指在储灵戒上一转,从中取出一瓶暖香。暖香倾倒入香炉中,立即覆盖了原本的味道:“用我的,这香你用过,会睡得更好。”
沈离闻得出,这味道与先前二人在春归楼用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样。
祁长昭做完这些,盖上香炉盖,淡声道:“三日后,正道仙宗会出发前往云莽山,这两日你好生准备一下,到时与我一道出发。至于你带来的这批人……”
“我会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沈离随口答了一句,抬起茶杯正要饮下,却被祁长昭一把夺走。
沈离终于忍无可忍:“你够了啊!”
祁长昭淡淡道:“这安神茶里缺了几味重要的药材,喝了于事无补,你若想要,改日我亲自给你配更好的。”
他说着,将那茶倒回茶壶里,取过桌上早已凉透的水壶,给沈离倒了一杯,塞回他的手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可怕。沈离摸了摸手中的杯子,里面的水竟然已经温了。
就刚才那片刻的功夫,他竟然还顺手用灵力把水加热了?
沈离惊愕地看他。
祁长昭神色淡然:“喝点温水,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顺手抄走乔昀带来的茶壶。
沈离:“……”
这人真的不是没事找事吗???
乔昀到底怎么招惹他了?
祁长昭刚走到门边,沈离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他:“你等等。”
祁长昭回头看他。
沈离迟疑一下,问:“你易容的那个模样,是祁长昭真正的容貌?”
面前这人略微皱了下眉,古怪地沉默下来。
须臾,他轻声回答:“不是,他不长这样。”
沈离“哦”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是怀疑之色。
祁长昭问:“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那是当然。”沈离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谁不知道祁长昭长得丑,你那张脸虽然算不上顶好看,但也不赖,根本不像他。”
祁长昭:“……”
祁长昭脸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却最终放弃了解释。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推门离开。
房门重新合上,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沈离盯着紧闭的房门呆立许久,脸上的笑意已彻底褪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熄灭油灯,兀自回到床边躺下。
月色透过窗户照入屋内,如水的月色在沈离眼底映出一片清泓,须臾,他忽然轻笑出声,眼底尽显嘲弄之色:“没半句实话,还真是个骗子啊……”
☆、第19章第第 19 章
三日后, 众人从云燕城出发,前往云莽山。
“为什么不让我去啊!”客栈内, 白景行拦住沈离,苦苦哀求,“阿离,这几日我都听你的话,也没添什么乱子,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沈离半点不讲情面,“先前我们说好的,你只能留在云燕城中,不可深入险地。”
沈离用力把自己的衣袖从白景行魔爪中扯出来, 语气颇有无奈:“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可是……”
白景行眼泪汪汪地看着沈离, 见他不为所动,愤愤地抬手往沈离身后一指:“那为什么你能带他去!”
站在一旁看戏的祁长昭忽然被卷进来,朝沈离投去个无辜的目光。
祁长昭骨子里对这等修魔之人没什么好感,按照他的本意, 是希望沈离能将天一神宗这批弟子打发走,他二人独自前往云莽山。
可谁让沈离先前来云燕城时过于高调, 云燕城内大部分仙宗都已知道天一神宗的到来, 事到如今,他们忽然撤走反倒容易引人怀疑。
沈离临时编了个客栈偶遇、一见如故的剧本,假意与祁长昭交好, 让他顺理成章跟随天一神宗一道行动, 做个漂亮的拖油瓶。
但这样一来, 白景行却不乐意了。
白景行年纪还小,是少年心性,自从结识了沈离后,一直以沈离最好的兄弟自居。
他是家中独子,身边接触的人不是比他年长,就是因为他圣子身份待他毕恭毕敬。难得遇到个既与他年纪相仿,又不因他的身份对他另眼相待的沈离,白景行自然格外珍惜。
这一来云燕城,忽然冒出个陌生公子与自己最好的朋友交好,搁谁身上都开心不起来。
沈离无奈笑骂:“行了啊你,别胡闹。你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修为?你要是有他一半功力,我也不会把你强留在这儿。”
“我……”白景行眸光黯淡下来。
沈离暗道不好。
他也是这几个月才知道,白景行往日看着不着四六,实际上自尊心极强。可偏偏此人资质愚钝,天赋有限,常人只需三个月便可炼成的术法,他通常需要一两年,甚至三四年才能掌握。
白景行对自己这废物资质其实一直十分在意。
沈离自觉说错了话,拍了拍白景行的肩膀,声音放柔下来:“景行,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学道法吗?等此番回去,我亲自教你练功,行吗?”
白景行抬眼看他,将信将疑:“当真?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我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