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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人分饰全部反派番外篇——by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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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林稚又看了看他瘦得可怖的脸,心头沉沉地想,他真的是胖了吗?
  方才那一动,真的是他自己发出的动作吗?
  若是他自己挪动的,他还有意识,又怎么会毫无反应地任他人盯着他这么久?
  而若不是……
  他的视线落在男人方才动过的手上,目不错睛地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有点发涩酸疼,才终于又看见那只手细微地动了一下。
  林稚的瞳孔倏地一缩。
  不,动的不是李临时的手,而是他手臂里的东西。
  林稚定了定神,五指凝了一点灵力,隔着一断距离在那只胳膊的上空轻轻一挥,拂开了那破破烂烂的布条。
  李临时的整只胳膊都暴露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只手,那甚至不能称作是人的手臂。
  骨肉上覆着的皮肤呈现出死气沉沉,不正常的青灰色,已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和生机,仿佛被暴力风干过,看起来格外脆薄,林稚怀疑,他方才那一下若是力气再重些,这层皮保不齐就会在他的灵力掀起的微风里碎成齑粉。
  而就在这异常脆弱的,生机全无的皮肤下,却有无数诡异的玩意儿活跃着。
  林稚看不清它们的样子,只能看见李临时的手臂被不断地顶出一个个微小的突起。
  密密麻麻,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就像是有人用什么邪术把他的一身血肉精华都抽走了,转而填充进了这邪秽的东西,代替他的血,他的肉撑起了这一张已不成人样的人皮。
  饶是林稚见多了大场面,这一刻也还是不由得为眼下这闻所未闻的一幕刺激得脊背一凉,下意识地向后一仰。
  后脑勺被一只手温柔地托住,沈焕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当心,莫摔着了。”
  不疾不徐的,语气仍然是四平八稳的样子。
  林稚把手伸向背后,沈焕似乎是笑了一下,迁就地微微欠身,把空着的手放入他手里。
  林稚一把抓住,把他拽到身边来,指着李临时脸色凝重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焕淡声答:“是长命蛊。”
  “‘以我之命,换尔之魂’,控蛊之人把长命蛊种在将死之人身上,可以用蛊虫的性命换取他的神魂。”
  他说着顿了顿,多嘴地解释了一句:“不过长命蛊一只就够,他这样……大概是事先血肉就已被蚕食一空,为了取得一线
  生机,只能多种了几只。”
  林稚闻言,忍不住插嘴道:“只是多了‘几只’?”
  “是的。”感觉到他话音里的紧绷,沈焕捏了捏他的后颈,道,“看起来多,中间其实是空的。”
  “蛊虫虽无灵智,求生却是万物的本能。他这个样子,长命蛊又怎么活得下去?”
  林稚怔了怔,又问:“那会是谁做的?”
  沈焕静默了片刻,没直接回答他:“长命蛊,是丹蛊中十分罕见的一种。”
  言下之意,这虫子,竟然是李临时自己种在自己身上的。
  林稚面色微凝,忽而问:“真的能长命吗?”
  沈焕的指尖轻轻地在他耳后划过:“不能。只是能让他多活片刻罢了。”
  至于这“片刻”具体是多久,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那为什么要叫“长命蛊”?修真界像这种给行将就木的人延续一时半会的生命的法子多的是,为什么这个蛊偏偏要叫“长命蛊”?
  林稚垂下眼帘。
  也许是他想多了。
  也许当初弄出这种蛊的人心里想的是,对于濒死的人而言,多活一刻也算长生。
  他不知道李临时是在什么情况下给自己下的蛊。若是在血肉被蚕食的最初,他还保留有一定法力,那他下蛊,可能是为求自救。
  只是,既然自救,又怎么会不发出一点点动静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李临时挡住脸的乱发拂开,男人瘦骨嶙峋的脸彻底映入了他的眼帘。
  眼窝深陷,脸色青白,那双总是半闭着的眼此刻真的闭上了。
  而在他宛若永眠般闭上眼后,那种昏昏欲睡的倦怠感,反而如潮水般退去。
  林稚望着他,一瞬间有种微妙的陌生感。
  这无疑是一张会吓到小孩子的脸。可当林稚把虫子带来的恶感屏蔽掉,尽量心平气和地看了一阵,却发现,在那不似人形的脸上浮现的表情,是很平和的。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恬淡的笑意。
  是甘之如饴,是得偿所愿。
  仿佛殉道者得以将自己的一生献给自己的信仰那样,林稚在他的脸上看见的只有心甘情愿。
  他再一次对先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李临时给他自己种蛊,真的是在濒死之际出于求生欲的自救行动吗?
  如果不是,又是谁给他下的蛊?或者说,是什么让他早早地给自己下了蛊?
  被他压进心底的没有根据的念头又浮上心头。
  长命蛊,长命蛊,以我之魂,换尔之命。
  长的,究竟是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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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离别
  他兀自想着, 忽见李临时稀疏的眉毛向中间拢了拢, 而后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目光是迷茫的,好半天才费劲地眯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 一字一句吃力而缓慢地说:“原,原来是七师弟啊。”
  “那天跟着我进来的, 是,是你吧?”
  他说话时咬字并不清晰, 一句话下来目光涣散了一瞬,却还是坚持着, 微微讽刺地笑着说:
  “我就说,你,你怎么会死,亏得掌门师兄, 他,他还那么……”
  那么什么?那么担心你。
  这句话他没说完,脸上一阵失神, 又“嗬嗬”地笑了一声:“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
  林稚没错过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耐心地听他说完了才道:“你后悔了?”
  “后悔?”李临时枯槁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被侮辱的怒气,冷道,“你知道什么。”
  “好罢,与我无关。”林稚说, “那明胭知道,你为她种下了这长命蛊么?”
  李临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七,七师弟当真是,见多识广。”
  他闭眼喘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慢慢地坐直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你也不必再试探我。我对不起宗门,对不起掌门师兄,可从来不亏欠你什么。”
  “不过你若是有心,可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掌门师兄。”
  他说着,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了一块玉牌。林稚垂眸看了一眼,神色里不见丝毫不悦,挺平静地来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临时被他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愣住,方才有了起色的精气神都肉眼可见地萎顿了些。
  林稚简直铁石心肠,条理清晰地陈述道:“我也不欠你什么。从前你帮我重塑肉身,是在替你的姘头还债……”
  话未说完,便被李临时激烈打断:“不许口吐秽言!”
  “哦。”林稚淡漠道,“还没姘在一起。你还对我的徒弟图谋不轨,掌门师兄也不会想要你这么个叛徒,我何必帮你?”
  李临时一双浑浊的眼睛陡然发出了冷光,愤愤地盯着他。
  林稚面不改色地和他对视了良久,傲慢地抬了抬下巴,道:“给我道歉。”
  李临时咬紧牙关:“休想!”
  “那你也休想。”林稚说完,果然不再多跟他啰嗦,转身拽着沈焕就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才走了没几步,李临时便咳嗽着有气无力地制止了他:“等,等等。”
  “我给你赔个不是。”
  他几乎是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话音含混,然而林稚还是听清了。
  他脚步一停。
  他不奇怪李临时会妥协,却委实没想到,李临时会妥协得这么迅速。
  他回过头,李临时的目光刚好从他和沈焕相握的手上移开。
  林稚端详着他的表情,没从中看见什么勉强和不甘,从容得不像话。
  他就端着这神秘的从容对林稚微微低下头,说:“七师弟,是,是我对不住你。”
  林稚没错过他枯瘦的脸上乍现的一抹笑,奇异的,并不是嘲讽,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略微蹙眉,又打量他片刻,到底还是按捺下心底莫名的情绪,接过了那张玉牌。
  李临时像是舒了口气,倦极地闭上眼睛,轻声交代着:“你出去之后,还请你把这玉牌交给掌门师兄,就说,就说……”
  他的眼皮动了动,仿佛是拼尽了全力来保持清醒,声音却还是越来
  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半句话完全卡在了喉咙里。
  林稚用拇指在那张玉牌上自左向右地缓缓抹过,道:“他果然对今天早有准备。”
  那玉牌里,赫然是李临时留下的一缕神魂。
  极细微的一缕,任是大罗金仙在世也不能借此助他复活。然而,向他指定之人交代一些遗言,却已足够。
  长命蛊不过是个灵智未开的虫子,李临时既然以魂魄与它做交换,便绝没有逃脱的机会。
  这是他早在种下长命蛊之前,就留下的一缕神魂。
  林稚把玉牌收进袖子里,站起身。仅这短短片刻,李临时的身躯已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
  与此同时,他还看见,那被困在李临时身体里的,本已显露出颓势的蛊虫又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李临时干瘪的皮肤经不住折腾,一块块地掉落下来,摔落到地面,变成了齑粉。
  未过多久,生前也曾风光过的炼丹大师便只剩下一副骸骨。而那蛊虫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无形的挤压,并没能获得自由,反而生生地挤进了那副遗骨的骨缝里。
  长命蛊持续挣扎,看似坚硬的人骨竟也没能坚持多久,缓缓塌落,碎裂。
  方才还和他说话的人就这么变成了墙角的一捧灰。
  竟然是死无全尸。
  那虫子在骨灰里挣扎得愈发厉害,形容惨烈。林稚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尖锐的惨叫声。然而,没有用。
  那虫子也化成了灰。
  这场景实在太瘆人。林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脱口道:“沈焕。”
  沈焕不言不语地握住他的手,哄小孩子似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林稚转过头,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沈焕轻轻一笑,嗓音温柔:“不想看的话,我们就先走吧。”
  “废话。”林稚横了他一眼,取出一个盒子,忍着心里的膈应,把那堆骨灰收了起来,“谁会想看这个?”
  沈焕不和他顶嘴,只是含笑看着他。
  林稚收拾停当,回身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笑是林稚熟悉的,含蓄而内敛,眼睛隐隐有光闪烁,含着某种欲语还休的情意。
  可林稚在这一刻却不知怎么,觉得这笑容有点假,仿佛只是虚虚扣在他脸上的一张面具。
  他忽然想起李临时方才说的“你出去之后”。
  为什么不是“你们”?
  “在想什么?”
  林稚匆匆收回思绪,对他笑了笑:“没事,走吧。”
  从始至终,李临时都没提过沈焕半句。那人自己都已到了那个地步,多说一个字都是损耗,漏掉一个“们”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不应该这么跟一个将死之人咬文嚼字。
  只是放下了这一茬,心里又惦记起了另一件事。
  李临时的一身血肉生机,去了哪?
  出了门,寒气便陡然凛冽了起来。霜刀风剑直指面门,割得林稚的脸木木地疼。他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道:“我怎么总觉得这雪下得更大了?”
  他的修为与半年前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此刻走在厚实的雪层上,居然比进来时还要吃力许多。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沈焕与他交握的手。他自己的手被冻得有些发红,沈焕的手则一如既往的修长,十指莹白如玉,仿若丝毫未曾受到严寒气候的影响。但却不知怎么,比林稚的还要冷上几分。
  一眼望不到边的雪白模糊了人的感官。林稚有那么一瞬间恍然有种错觉,认为自己握着的,就是一块精雕细琢却毫无生机
  的,冷冰冰的玉。
  因为这种错觉,他心底无端地涌现出一丝要抓不住身边之人的惶恐,不由得紧了紧手,低声道:“手怎么这么冰?”
  风声太大,沈焕没听见,没回答。
  又或者是,回答了,但他没听见。
  他没忍住回过头去,沈焕冲他安静地一笑。
  林稚这才安下心来,抬起另一只手放到唇边作喇叭状,扯着嗓子喊道:“你走我前面去。”
  沈焕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语不发地挨近了他。
  两人的手臂紧紧挨着,这么走路其实并不方便,但谁也没提出异议,保持着这别扭的状态,一路走到了大阵前。
  至此,雪层已比山中要薄了很多,融化的雪水顺着缓坡淌下,又在接触到大阵边缘的刹那化为乌有。
  沈焕拽住他:“当心。”
  他不说,林稚也看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这次出来,没有李临时给他们开阵,这阵法比来时所见要凶险许多。若说那时只是一座徒有威慑作用的死物,这时的大阵却像是被注入了生机,其间隐隐冷光流转,像是凶兽打量猎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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