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想与我谈恋爱番外篇——by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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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连头都没回,直接进峰:“我不像你,要做的事很多,你如今也是剑尊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别再缠着我了。”
“哎,我不是在找机会报答你的恩情嘛。”江钰叹道,“你咋这么不识抬举?”
“……用不着。”
第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容卿便动身前往云海,这里与太渊山不同,袅袅仙气氤氲,红尘之气少之又少。
莲池中央有一座莲台,莲台的边缘叠着一圈雪白信笺。容卿立在上面,手一抬,那些信笺瞬间飘到手中,翻开,清澄的眸子粗粗扫过。
以血为字,与雪白的纸张反差极大,只是新的内容难免让人失望。
这些人要的不过都是金银财富、活命百岁、绝色美女、无上权利。
没意思,也不重要。
信笺中也分贵与贫级别,右上角印着金莲花纹路的是必须要他去实现的八百里加急之事。
当他翻开一张写有“剿灭魔族”的金莲边信笺时,眉头狠狠跳了一跳。
“烦死了,要剿灭自己去剿灭。”
屁大点事就往他身上推。
十年前,他练剑有走火的迹象,正打算清醒清醒,结果莫名其妙被人从身后一推,掉入这池底,接着有个声音莫名其妙的与他对话,等他醒来后,一张纸捏在他手心里。
“恭喜你被选为‘世界平衡愿望大师’,接下来您会收到来自各个世界人的愿望清单,这些愿望全都是为了维持世界平衡,还请您全力以赴地完成它们哦。”
容卿:“我闲的有病我才帮他们完成?”
“您好,有报酬的呢。检测到您因走火入魔暴毙,这次的复活便是报酬。”
容卿:“……”
神特么暴毙,明明是有人故意推他的,这玩意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是谁?妖魔鬼怪?怪兽?”
【您好,都不是的呢。我来自遥远的快穿部门,我叫诺亚,是部门的部长。之所以选中您,也是觉得您的能力与资质都非常的不错,能受我们重用。您只需要完成这上面写着的愿望,维持世界的秩序平衡。】
【例如这个世界中,反面力量过于强大,压制了正面力量,就需要您将反面的力量削弱或者毁灭,等于维持世界和平。】
容卿半阖着眼,神色冷冷,他根本听不懂这东西在说什么。
良晌,等那头没了声后,他才道:“不好意思,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转身即要走,一股绞痛突然涌上心头,像是有把刀,一刀一刀的在上面剜,接着那没有情感的机械声再次传入耳畔。
【对不起,您没有选择的权利。】
容卿不懂那黑心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但一不照办胸口便会如被万蚁噬咬般,让他疼痛难忍,而且……
脚底下的莲台,中央里刻着一航小字“积分系数”,然后是他看不懂的诡异文字。
一个竖,后面跟着七个圈。
每当他完成一封信的愿望,这诡异的文字都会产生些许变化。容卿不知道这是干用的,但既然不会对他产生威胁,就没再管。
这次的信笺里除了那张写着“剿灭魔族”之外,其他的信笺都可以不管,反正威胁不到世界秩序平衡,那不知为何物的诺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风哗哗,雨淋淋。容卿在原地打坐,是以闭目小憩,一直到日上三竿睁眼,岸边有五六位人闯入视野。
又等了等,人越来越多,他们排排站立,昂首眺望不远处在雨中打坐的“仙人”,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无非就是在期待今天是哪位幸运儿能够实现愿望。
这些人的目光实在太过于灼热,容卿从数十封信笺中取出一张,赐予人群中一人金银财富,随意敷衍了事。
至于那封刻了莲花印的能拖多久是多久。他是剑修,又不是什么冷酷杀手,别人让他杀谁他就杀谁,他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诺亚:您打算什么时候处理‘金莲信’?】
这声音毫无征兆的陡然响起,容卿身形晃了晃,说:“明天。”
明天个鬼。
第二天他给准时到达岸边的人赐了一个以莲叶幻化的绝色佳人。
诺亚这次没有发声,他其实觉得容卿这颗棋子性子倔得有些不太好控制,毕竟这十年来容卿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它,怕逼得紧了会与它对着干。虽然威胁不到他这个部门部长,但痛失一位优秀的棋子对它来讲并不是好结果,于是打算再宽限容卿几天。
某一日,天边还是灰蒙蒙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容卿敷衍完人后,跟往常一样又坐了半柱香,时辰一到便动身走人,打算回房里歇着。
然而,他站起来,目光倏然被一团黑东西所吸引。
那团黑被枝叶挡的若隐若现,却在一片淡妆浓抹里格外突兀,容卿不由得多看了会儿,但是盯了半天都没瞧出那是个什么生物,还一动一动的。
对此,青衣剑尊不由得足尖轻点,上了岸后掩去气息,往那团不明生物迈步过去。
“你在干什么?”容卿问。
小黑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抖了一抖,他本就是半趴在地上的,如此一来又往前趴了下去,手臂捂在腹部上,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容卿对他拿微微撅起的屁股对着自己的态度无语凝噎,好在最近诺亚没来烦他,忍着性子说:“转过来,我看看。”
也不知道这小黑东西在怕他什么,身形止不住的抖,容卿脸色稍稍缓和,语气放缓又问了一遍,然而对方还是这模样。兴许是怕自己不回答惹对方发怒,小黑球扭了扭撅起的臀部,算是回应,说他拒绝。
容卿:“……”
既然这小子敢如此挑衅,那肯定不会是怕他才抖得这样厉害。他蹲下身,直接揪住小黑球的后领,硬是把他转了个面,二人对视。
长得挺俏。
这是容卿对这小黑球的第一印象。
不过只看了一眼,容卿的视线便顺着小黑球的胳膊一直落到手背,这小少年不过十来岁,年幼的可怜,手里居然也捏着这样一张信纸。
要知道,能跨越千山,覆腾腾云海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能来此地的不是天潢贵胄以及一些修为极高的道人,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像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并且安然无事的来到此处。
哦,并不是全然无事,手背上有伤口。
——一个几乎小到让人怀疑只破了一点皮的伤口。血都没出半点。
容卿轻柔地捏起他的手,仔细瞧完一遍后,确定没有别的伤,抬眼说:“你——”
他不过才说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
这小孩一直在盯着他看,眼睛非比寻常的漂亮,一对上目光就很难再移开,只是容卿觉得他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似寻常孩童那般青涩、无邪,仿佛带着一股子新奇味儿,透过他的眼睛打量他。
容卿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快要被那双眼睛给看透,率先别过头,问:“你的家人呢?”
他通过捏着这孩子的手感知得到,这小黑球并没什么修为或法术,跟普通人无差。可能是与父母一同前来,然后走散了。
哪知话音刚落,小黑球“哇”的一声哭了。
容卿:“……”
让小黑球把眼泪收起来耗费容卿不少力气。
书房里,天气逐渐放晴,几束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小黑球其实一点都不黑,皮肤白的发亮,懒懒的靠在一木凳上,坐姿十分霸气,正眯着眼睛晒太阳。容卿在旁边翻阅书籍。
岁月静好。
据这小黑球所说,他无父无母,吃不饱穿不暖,没地儿睡还经常受欺负,觉得人生无望,本想投海自尽结果漂流至此,遇见名声斐然的清霜剑尊。
……鬼扯的都比这好。
云海,一望无垠,是能随便漂着玩的吗?
在容卿开始数落他,顺便提到什么“以勤为本,以韧为基,人活着有许多意义”这些大道理时,这混小子又开始嚎啕大哭,比号丧还要哭的惨烈。
可能是太安静了,小黑球也有点坐不住,他偷偷朝旁边人看了过去,两人还是有一段距离,隔着一张桌,他看到阳光碎碎的打在这个人的身上,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神仙下凡”。
然而,看上去如此清雅的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重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心里嗤笑。
只是话到嘴边,却有意改了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孩童的音色还很脆。
容卿拿书的手顿了下,恰巧扫见书籍上的那行字,以为是巧合,说:“有点文墨啊。现在不抖了?”
小黑球闻言又抖了起来。由于抖的幅度太大,看着有点像癫痫。
容卿在旁看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无言以对。心道这黑球浑身都是戏。
“过来。”
黑球停止发癫,面露疑惑地望过去,人却往后仰了仰。
容卿不紧不慢地从袖口里取出一瓶小药瓶,往桌上一放:“上药。”
是夜,晚风瑟瑟。
小黑球趴在窗边,天上的漫天繁星不看,偏偏盯着一块什么都没有的泥土出神。
少年人睫毛浓密纤长,像把小扇子。容卿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困意席卷而来,打算小憩片刻后再接着看,阖眼前有意无意往小黑球身上扫了一眼,呼吸声平稳。
桌案边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瞌睡之人的那张似雪般白皙的脸微微红润起来。
这个叫容卿的没信他早上鬼扯的那番话,却还是把他带了回来。
既不询问他名字,也不主动与他说话,更是连笑也不笑,一个劲儿的看书。在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孩童面前,有必要装的这样卖力吗?
他想起在冥府,一个让黑白无常乃至阎王爷都很是头疼的噩耗。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会有千百万人同时来冥府报道。”
千百万,相当于某一个时空中的整个世界。
他的冥府可容纳天地万物,在任何时空里死去的人最后都会来那里报道。
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
是魔之尊主,是千年妖皇,还是长的三头六臂的凶兽恶灵?
……这人怎么长的这样。
某位冥王在缩小身体后,好奇心是愈发的大了,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挨到容卿的面前。
青衣男子睡得安稳,小黑球单手托腮盯着他看。
呼吸声很轻,淡漠的眉眼因垂下来而显得柔和,小黑球盯着盯着走了神,待回过神后,莫名觉得心痒痒的,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不仅如此,搁在桌上的手也痒了起来,他忍不住抬手想去扯扯这个人的脸,他想看这个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的是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顺利。
容卿睡眠浅,一碰就醒的那种,更何况他这次压根就没打算睡,只是闭目养神一阵。
于是,小黑球趁他闭目小憩,伸手上来的后果就是容卿一睁眼迎上对方的正脸,一双属于小孩子的手还虚虚的抚在自己的左脸颊上,若即若离。
小黑球:“……”
容卿:“……”
“你要干什么?”
小黑球心道总不能说我想看你笑起来是个什么样吧。
“没什么,就觉得哥哥你长得甚是好看,忍不住想……亲近亲近。”
容卿捏了捏眉心,好像真的有些困,起身准备回卧房睡,自然而然的忽视掉他那句轻浮话:“晚上自己找个地儿睡,别着凉。”
言简意赅,体贴的要命。
只是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不让他睡床了?
虽然他也不需要睡觉就是了。
小黑球蹭蹭鼻子,目送青衣青年往隔壁卧房走,沉默两秒,张嘴打了个喷嚏。
太渊山,竹林。
江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弟子们练剑,他本想耐着性子好好看看,结果越看越无聊。
反正容卿不在,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亮出把前几天刚拿到手的逐阳剑,一手托腮,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祸害这片竹林。
这人虽然行事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和容卿相处的久了,偶尔也会莫名其妙飙出一句诗来。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容卿大哥啊,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这傻逼剑意乱放,剑啸爆破声层出不穷,青竹霎时倒了一片,有好几个弟子差点被他的剑意伤到,却又都不敢说什么,紧紧握着剑愣在原地,脸都憋的红了。
终于,有一个舌头比较巧的弟子开口了:“江师兄,这不还有我们陪您说话嘛,你要是嫌我们辈分低,不是还有裴师伯吗。据说他身上有不少有意思的法宝,您可以向他借来解解闷。”
“裴千洲?别吧,那老家伙长得又老又丑,脸上的皱纹多的可以去死了,小爷我才不想跟他说话。”江钰嘴角上扬,笑得嘲讽,嘴皮子还在翕动,似乎想多说几句,结果扭头看了这弟子一眼,闭嘴了。
弟子:“……”
把江钰留在这儿混纯粹找虐。这人性子顽劣不堪,没当上剑尊时还知道收敛,当上剑尊后更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连比他大几辈分的长老都拿他没辙。
若这世上还有谁能治得住他,怕是也只有那个人了。
“江剑尊,既然您和容卿剑尊感情那么好,您怎么不去找他呀?”
次日,小黑球从床上醒来,身上盖着的是软绵绵的被褥。